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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且前行

    “都进来,在门外偷听成何体统?”囚先生说道,思孑和老钟走了进去,又看见大当家在囚先生房里,都拘谨地向大当家问好。

    “囚先生,大当家,到底怎么了?好歹也让我们帮点忙。”老钟有些不安,对着正在喝茶的两人说道。

    “可是,你们连现在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帮忙?”

    “那还请您快些和我们说说。”老钟恭恭敬敬地说道。

    囚先生拿起褐色的茶杯,轻轻吹了一口冒出的热气,热气消散开来,虚无而缥缈,房间里开了地暖,温暖极了,但是与室外的寒冷则大相径庭,他喝了一口,一边把茶杯放下一边说:“在窗外听也是极不礼貌的,何不进来,饮茶细谈,可别冻坏了身子。”

    只见勾月与护卫突然出现在门外,又快步走进来,两人穿着夜行服,身上还有着残留的白雪,走进来,一阵冷风似的。

    “好,既然人已到齐,我也开诚布公。”囚先生说完转眼看着大当家,大当家点头应允后方又开口说道:“章家此次过来,表面上为了隐鹤,但是实际是想让田家失去隐鹤的帮助,他们知道隐鹤的用处,当初放弃隐鹤……”

    囚先生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勾月,问道:“隐鹤为什么会被赶出章家?还请少主来讲,我只是听些江湖传闻。”

    “章家那些臭不要脸的人,我恨不得灭他九族,要不是掌门交代不能轻举妄动…”

    “那令尊现在何处?”囚先生问道,眼神有些冷淡,似乎是故意问的。

    “他……”

    思孑看着勾月,勾月的眼睛暗了下来,泪水在眼里打转,眼前映现着过去许许多多的温馨画面,思孑的内心仿佛发出共鸣,画面里温馨的场景与自己在囚先生家居住的时候是那么相似。

    囚先生慢慢地拿起茶壶,给大当家和自己倒了茶,说道:“我听章大少爷说了,隐鹤强权欺主,未经章老爷同意擅自出动,欺压当地百姓,死在隐鹤手下的无辜村民数不胜数,如今虽然对田家恭敬有嘉,都只是为了在田家站住脚跟,日后地位稳固了,便会置田家于不利的境地。”

    “他血口喷人!”那位高大壮硕的护卫站了出来,大声叫到。

    “听你这声音,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就是大河。”

    “大河?是自创大河剑术的大河?!”老钟惊讶地看着蒙面男子,只见那中年男子,摘下口罩,左脸上有一处极其夸张的烧伤,沧桑的样子让谁也想不到他就是曾经与隐鹤掌门万长阳齐名的非流派第一剑士。

    “原来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号。”

    “你拒绝担任掌门后不知去向,原来是当了少主的贴身侍卫。”老钟说道。

    “如此委屈自己还一路诚心诚意,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目的,但是如今我们落到这番境地不容有二心,还请您多多担待,事成之后必然帮你重振昔日雄风。”囚先生的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客气中有着几分威胁。

    “一己之雄风又有何用?现在的剑术,哪里是子弹的对手。我……”大河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道:“我只求能让隐鹤不在屈从于恶人之下,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又怎么断定在田家,以房田农耕雄起的资本家,就一定不是恶人,就一定不会变成是你想的,那种恶人!这膝下的黄金恕某承受不起。”

    大当家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囚先生说,好像要说的话都让囚先生讲完了一样。

    “田家不会向你保证太多,就算于大当家有恩,也只能勉强保下你们性命,毕竟田家的势力也就这么大,那章家若真要赶尽杀绝,田家也保不住你们。只是那章大少爷来田家的目的是想与田家合作,一同南下去南京开会,想以田家之盛稳固地位,这样一来田家也能在国内有些威望,章家也就再不会来找田家麻烦。”

    “那条件呢?”思孑问道。

    “自然是放弃隐鹤,虽然不知道隐鹤是否真的做过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还是只是章大少爷含血喷人,口才卓越,才引得天下人都误以为隐鹤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千古罪人……”

    勾月咬紧牙关,转身要走,却被老钟抓住,老钟说道:“请你听囚先生讲完,若你们就这样走了,田家必然会受章家牵制。”

    “这就是你放弃章家来到田家的理由吗?章家个个能言善辩,恐怕只需巧言几句,掌门便会为章家赴汤蹈火,而你们,为了掌门在章家的地位,也只能拼命,况且,章家还…”囚先生故意为难着勾月,字字句句都藏着暗箭。

    “够了…你就直说,要隐鹤做什么?”

    “烦请少主今晚早些休息,明早寅时过半与我们同行去南京即可,钟升,勿再多言。”老钟把大家都送了出去,思孑看着囚先生,突然清晰的文字出现在囚先生面前:隔墙有耳,切勿轻言泄密。

    思孑回到房间,看着屋外的黑暗,他在想如果窗外深不见底的黑暗有着线人的耳目,那么白天的光明里又会有多少伪装面目的卧底,他有些后怕,窗外的雪开始慢慢地下着,只是那黑暗逐渐扩大,吞没了思孑。

    思孑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体好像被乌鸦撕咬着,他疼痛地叫唤着,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突然!他睁开眼!

    他看见漆黑的天空,看见正晃动着的马车,看见穿着夜行服的几个人,一股温热的血从他腹部流出,他的脚都失去了知觉,意识逐渐模糊。

    “此地不宜久留,快。”有个人说道。

    “父亲你要坚持住啊。”有个女孩对着思孑说,只见思孑不受控制地伸出残留着鲜血的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脸,思孑没能看清女孩的脸,又听见有人说:“掌门,你要坚持住啊,很快就到家了。”

    “大…大河,月儿就交给你了。”

    “掌门!掌门!”只听见那人的叫唤声逐渐减小,终于无声。

    ……

    思孑醒了坐起身,眼神迷离,那个梦是那么真实,他思索着会不会又是谁的回忆,但是忽然就忘记了梦的内容。他感到心里一阵冷,今天的地暖好像出了故障,打了个喷嚏后,老钟也醒了,爬起来,看看日头,差不多快寅时了。

    “起床吧。”老钟用着懒懒的声音说道。

    “刘姐!少爷醒了。”老钟把保姆叫来给思孑更衣洗漱,自己洗漱完,往大院走去,把车上的积雪打散,擦擦车前的玻璃,深夜的雪总是无声的,下的很大,像是想让人们看看它的威力,老钟算是见识到了,小声地抱怨着。

    安静地用餐过后,大家走出大厅,分成三组上了车,但是这次的安排与以往不同,思孑与囚先生一起坐着,但是司机却不是老钟,老钟在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上面坐着勾月和她的保镖,勾月起初觉得奇怪,但是老钟讲了几句笑话也就应付过去了,大当家和另外的隐鹤保镖一同在最尾头的车上,隐鹤的人今天的穿着有所不同,一改以往黑衣蒙面的样子,装扮成了管家或保镖的样子,而勾月更是打扮得十分洋气,穿了白色的长裙,以往的马尾也放了下来,美丽极了。

    “主动提出合作,这样做真的好吗?先发制人?可这样不就是顺从章家的意思吗?”思孑忍不住问道。

    囚先生从前排转过头看着思孑,思孑看见囚先生面前浮现的心声:好坏见仁见智,但是最终的目的只是要保下隐鹤。

    思孑思考着,一路上没再说话,只是看看窗外的风景,想起了昨天晚上囚先生的话,突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思孑裹紧衣服,靠在车窗上,仔细地思索中梦里的一切,他没有发现此时老钟已然偷偷调转了方向带着隐鹤往其他地方开去,到思孑感到奇怪时,路上就只剩下他们一辆车了,起初思孑以为是没看见老钟的车是因为他们开得太快了,也就没有开口询问原因。

    等司机停了车,将二人送进了火车站,又上了火车,都只是和囚先生两个人在行动,囚先生一路都没说话,把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思孑不明白,也没有读心,只是静静地跟着囚先生,相信着囚先生会解释这一切。囚先生在火车上买了份报纸,思孑坐在囚先生对面,看见报纸背面写着:

    总议会在南京召开,总会长将莅临现场!

    议会的主要目的是总结今年各地企业家的工作成果,并为杰出的企业进行嘉奖,参加议会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是独霸一方的资本家......

    思孑看了有些害怕,想象着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大当家模样的大叔,凶神恶煞地,忽的背后一凉,便没再看下去,他转过头看窗外的风景,想想这是自己第一次坐火车,火车并没有想象地那样简陋,颠簸,只是人有些多,鱼龙混杂的样子,可是却出奇地安静,像是就要发生什么一样,车头时不时发出轰隆隆的呼声,思孑不敢四处张望,只是看着窗外的被白雪覆盖的远山,等待着黑夜的到来,冬季的黑夜总是早早地到了,有迟迟不愿离开,思孑有些疲惫,便趴在车间的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