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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赶考

    和敬失笑,说出的话包涵着她最真诚的嘱咐。

    “那我祝你前程似锦,功不唐捐,万里无云。期望你锦绣前程一路光明,为人为官皆堂堂正正,不负此生。”

    少年前路光明璀璨,往事皆随风逐去。

    想似的人生,不同的道路,也算是全了她人生的遗憾。

    澜卿眼睛包涵着无数的希望“多谢恩人祝福,澜卿定不负恩人所望。不辱所祝,愿其与恩人之许,光耀加身,为国为民。”

    桂钰探查的视线澜卿身上,“既然你要参加科举考试,又是萌萌施恩者,那我愿你功成名就,一报血仇。”

    澜卿大为震惊,压不住心中愤骇,“当如此。”

    和敬也惊,不过面上并未拆桂钰的台。

    “哥哥。”

    和敬向后望去,是澜湾,当年瘦骨凛凛,用泥灰摸脸存活的小女孩,如今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头上盘发,簪着些许珠花,面上带着依赖,街道暗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为她度上明光。

    这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女郎。

    澜卿上前把她拽出来,责怪道“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

    澜湾不乐意,“哥哥这么晚不回家,我怕你遇到危险,难道也错了?”

    澜卿有苦难言,“我不是这意思,京城治安只能算可以,你要出了危险,哥哥怎么办?”

    和敬好笑道,“怎的,京城还有强抢民女的?”

    澜卿薄唇微泯,“平日少有见到,只是一些乞丐不知从何得知我家只有澜湾一人在家,每日在我家乞讨。”

    今日和敬见他也是因为他搬家,知晓她一般晚上才会出现,故此每夜游走。

    和敬是知晓澜卿会卖画抄书挣些浅薄银两,故而赞同他的做法。

    那些乞丐无非是看澜湾一个小女孩好欺负,想乞讨些东西,最好能把澜湾一块乞讨过去才好。

    京城治安人员不比以前,和敬也是知晓的,只是她无能为力。

    她尚且自身难保,何以保全国家。

    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旁观者、底层民众的角度去对永链使以辅助。

    其他的,等这盛世如前,一切皆不成为题。

    “需要我帮忙吗?”

    她倒是还有一颗显魂丹,三颗已用两颗,是鬼刹所赔,本来想着最后一颗,等贵妃快没的时候,问清楚状况。

    现在,既然澜卿有难,就当日行一善,为永链积福报。

    和敬主意打的啪啪响,澜卿却不配合,摇头拒绝。

    和敬“……”

    那也行。

    她尊重澜卿意向。

    澜卿新租房子在书院周围,月租挺高,而且房子也小,胜在离学院近,随时可以回去,对如今要秋闱赶考的澜卿来说刚好。

    了解澜卿意向,和敬没想阻止,她自己都身不由己,也无权干涉旁人人生,哪怕她对那人有恩。

    路上,春雨飘然而下,淹湿初露头角的柳芽,晶莹的雨水点缀其上,要落不落的样子,让桂钰失了神。

    “还记得你小时候老喜欢哭了,每次你一哭,我就得挨批,我那时候想,你就是上天给我下的战书,等你长大,我就狠狠贬回来。”

    桂钰褪去浑身的厉刺,包含惆怅,如年老迟暮的老人,带着对从前的盼望。

    和敬抚摸春枝,戏谑道,“那也为时不晚,小叔叔,你该不会不行了?”

    一句话冲淡了桂钰的难过“你说谁不行呢?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长辈之言,不可反驳。”

    和敬撒欢的跑,身后桂钰气急败坏追着她。

    俩人玩的开心,周遭事物被淡化。

    初雨时溅起的尘土被打湿,氤氲的月色中,黑袍舞动间,帽子落下,露出紧致流畅的下颚线,白玉般的手带起帽子,遮住阴暗下绝美的面庞。

    和敬有所觉,回头看去,雾雨蒙蒙,除去久远的房屋,街道空无一人,好像刚才她的心悸是虚无。

    愣神功夫,和敬被化成原型的桂钰一把扑倒。

    “还敢不敢?”

    “不……才怪。”

    刚放开她,就意识到被耍的桂钰磨牙,转头不理她,悠哉悠哉往前走。

    “小叔叔,我开个玩笑,不生气,好不好?生气对身体不好。”

    和敬说着说着,自顾自笑了起来,桂钰平复的心砰的炸开。

    “你就是这么哄我的?”

    “你这跟当年我哄你有什么区别?”

    “我是你小叔叔,不是你养的孩子,萌萌,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从一开始的怒气到往后丧气的追问,和敬听的清清楚楚,抹了把脸,脸上挂上微笑,“我有吗?我是觉得从前你哄我,现在我哄你,很像父母跟孩子。”

    “小叔叔这么想我,我可伤心了。”

    小时候,大人哄孩子,长大后,父母渐渐老去,儿女也会顺着父母的话,哄着劝着,跟哄小孩一样。

    桂钰还是有些狐疑,“真的这么想的?”

    和敬眨巴眨巴眼,真诚的看着桂钰,“真的。”

    桂钰放下心,挺起胸膛“那就好,不过你要是无聊,我陪你玩玩也不是不成。”

    和敬孤寂的心涌起淡淡暖流,她一直未曾释怀过,只是当玩笑说出口的时候,也是期待别人的认同。

    春天的夜晚,凉意凸显,带着清香呼入鼻中。

    “啊切。”

    随意揉揉鼻子,桂钰叮嘱和敬“多穿点,别感冒。”

    和敬莞尔“好……倾雪?”

    不远处,雾雨蒙中,少年血溅落在地,脸上带着冷然,如一炳出鞘的利剑,褪去保护,露出厉刃。

    少年似没听见她的呢喃,青筋凸起的手宛如走笔疾书的画笔,随意勾画着。

    桂钰伸手拽住急忙上前的和敬,神色莫名“别叫他,他不是。”

    “若我没猜错,我们进入了幻境。”

    幻境需以阵法为辅助,以‘困、杀、虐、取’四字组成。幻境需要灵力为主,不断运转,初学者对其称鸡肋,学成神者,堪称杀人于无形。

    这类阵法,不外乎只有两个目的,报仇、拖延时间。

    她能了解这些,还是因为她曾想学,只是没天赋而放弃。

    倾雪倒是学如神,阵法、新人剑法榜单始终排第一。

    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桂钰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还没开口,身旁一直安静的和敬闪电般冲了出去。

    “我靠,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