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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悲与喜

    1997年8月30日。

    秦西省麟州市临江村。

    乌云压住了太阳,“啪啪啪......”,骤雨伴着狂风突如其来。

    对今天无比看重的刘延良来讲,这实在不是个好天气。

    说实话,对于今天他是满怀期待的,不仅仅在于辣条能不能火起来,更是找寻一种对未来的肯定。

    如果辣条能火,则证明自己那些未来的知识与经验,在这个时代同样适用,手有余粮心里不慌。

    虽说一个辣条的成败,并不会影响将来的决策,但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影响。

    所以,为了能尽快打开销路,刘延良并没有一板一眼用常规办法销售。

    他的那些招数,在后世几乎用烂了,某音上各种段子,各种玩梗,看得多了几乎烂熟于心。

    但,这些后世被人玩烂的套路,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销售领域集大成之作。

    首先,辣条是免费的,如果收费或许还要犹豫再三,但免费一出,人们占小便宜的心里便开始占据上风,君不见为了买到便宜几分钱的鸡蛋,有人可以大半夜起来排队。

    其次,让唐宋发名片,就相当于告诉小卖店老板,我有这个东西,现在你爱买不买,一旦等辣条的热度在市里发酵,就会有人打听,一个两个或许不在意,当大量顾客行动起来,你店里却没有,那还不打听打听赶紧进货?

    至于那天说的8月30号全面销售,那就是套路,不这么说顾客不进店,店主也就无从知道。

    这个时候,名片就发挥了作用。

    一环扣着一环,他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大早,便将唐宋打发去了村部守电话,名片上的电话就是村委会的座机号。

    又是唐宋,毕竟,一事不烦二主么。

    四天时间一分钱没收回来,刘延良还担心父母会说道。

    然而,是他妄自当小人了,父母对于钱的事只字未提。

    用父亲刘文山的话说,反正这个家也有你一部分,败家还是持家你自己看着办。

    本来这几天就跟着操心,眼看着四天时间过去,别说回头钱,连一个钢镚都没拿回来,还倒贴出去那么多,夏秋莲就心疼的不行,结果刘文山还在火上浇油,这能忍?

    刘文山这话一说,晚上耳朵差点让夏秋莲揪下来。

    第二天起来,刘延良看父亲耳朵有些肿胀,就问怎么了。

    刘文山没好意思解释,就讪讪笑道:“晚上蚊子多,专盯耳朵咬。”

    父母这一关好过,大嫂韦招娣找上门来,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

    当初大哥刘延厚结婚的时候,刘延良才考上中专,刚开学。

    交通又不方便,那时从临江村到麟州市还没有通车,就没有回来。

    后来回来万般道歉,本以为事情平息了。

    没成想,韦招娣总觉得小叔子怠慢自己,对自己嫁进刘家有意见,风凉话没少说。

    惹不起躲得起,只要韦招娣过来,刘延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掉,也是躲在角落里当个鹌鹑,就怕争执起来,父母伤心,也让大哥难做。

    这一次实在没法置身事外,毕竟这是自己打算长久做下去的事业。

    妈的,重生一回,还得为这些家长里短操心。

    这他么什么世道。

    韦招娣来就一个要求,分家。

    闹归闹,之前倒是从未提过分家。

    自从刘延良开始做辣条以来,她便一直在关注。

    眼瞅着败家小叔子要把粮食祸祸干净,顿时坐不住了。

    分家,刘延良没意见。

    问题是她要的太多,压根没把自己这个小叔子当一回事。

    97年农村分家简单,主要家产就是那几亩地,再就是一点粮食。

    大哥结婚那会儿,父亲刘文山花光积蓄给盖了一处新房。

    房子不要,其他的一点不能少。

    韦招娣将地块好,浇水方便的地,都划给了自己家。

    留给父母和刘延良的大部分是旱地,还零散,东一块西一块。

    新粮拿走,陈粮留下。

    如此分法,刘延良气极而笑,他对那几亩地真的没任何想法,重生一回,如果还要在黄土里刨食,不如再找大货车撞死算逑。

    可是父母不知道啊,自从韦招娣过来要分家,提出这些要求,夏秋莲就在一边抹眼泪。

    夏秋莲泣不成声,刘文山又能好到哪里,烟一根接着一根,脚下落了一地烟头。

    刘延良看的揪心。

    这个时候,不说话不行了,瞅了一眼躲在门边的大哥,说道:“分家可以,你的要求我也没意见,但是以后怎么说?”

    韦招娣差点以为听错了。

    都做好了战斗准备,没成想这么轻易就达成了要求。

    这哪能不满意,当即喜笑颜开:“从此以后,家产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是穷是富各凭本事。”

    八月是农闲时节,除了浇地也没有别的活可干,村里最不缺看热闹的人。

    此时,风停雨歇。

    韦招娣声大,院子围墙上爬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既然要分家,怎么也要分个明明白白,省得以后有人找麻烦。

    反正家丑都已经外扬,也不用在乎脸面。

    刘延良朝外喊了一嗓子,说道:“也请乡亲们做个见证,我刘延良与大哥刘延厚正式分家,以后穷富各安天命。”

    这话说得大气,事也办的漂亮,不抢不要,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两个儿子闹分家,村民就看个热闹,伤心的是父母。

    刘文山和夏秋莲又没法插手,已经是心急如焚。

    听到刘延良真的答应了老大家的要求,夏秋莲更是哭得厉害。

    俩人心疼大儿子,不敢吱声,怕回去吃挂落。

    此时又心疼忍让委屈的小儿子。

    有村民的见证,父母不说话,小叔子也没意见,韦招娣招呼刘延厚装车。

    人家还是有备而来,开手扶拖拉机来的。

    临走前,刘延厚再三回头,眼里噙满泪花,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韦招娣上车前,又回头对刘延良说了句:“我堂弟去年没工作去了南方,听说赚得也不少,不如......”

    话没说完,刘延良就打断了,“大嫂,穷富各安天命。”

    就一个意思,你走你的,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韦招娣找了个没趣,讪讪走了。

    回头看母亲已经哭成个泪人,刘延良心下一软,走过去抱住夏秋莲说道:“妈,分家也好,以后谁也不碍着谁。”

    旁边的刘曼舞虽然不懂,但看俩个哥哥闹得凶,也陪着妈妈哭。

    看二哥安慰妈妈,也摸了摸夏秋莲的头表示安慰。

    夏秋莲擦了擦眼泪,睁着泪眼道:“分就分吧早晚的事,只是委屈了你。”

    几千年下来的耕读传家思想,让农村人对耕地看的比什么都重。

    后世除了建设占用以外,鲜少有人转卖耕地。

    夏秋莲想当然觉得没了上好的耕地,二儿子心里一定难受得很。

    哪成想,刘延良此时比任何人都开心。

    早分家早好,一旦辣条真的成了,以韦招娣的性子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想着辣条,唐宋一阵风一样,远远扬着胳膊大呼小叫跑来了。

    “良哥,成了成了,快看看。”

    跑进院子,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顿时住嘴。

    东瞅瞅西看看,这怎么回事?

    夏姨在哭,刘曼舞在哭,刘叔脚下扔了一地烟头。

    三人情绪不佳,反观刘延良没事人一样。

    以唐宋的脑袋瓜子,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朝着刘延良眨眨眼睛,示意道:良哥,咋回事?

    刘延良此时的心思全在辣条上,哪有功夫搭理他。

    随便回了个眼神将唐宋打发。

    随后便问到底有多少要货的。

    “良哥,480斤,整整480斤。”

    唐宋兴奋的手舞足蹈,感觉比刘延良还高兴。

    刘延良定的价是一斤3块钱,480斤就是1440块钱。

    一斤面粉能做一斤半辣条,480斤辣条用掉320斤面粉,此时的面粉价格在一块到一块五之间,取一个中间数,按一斤面粉一块二算。

    480斤辣条的成本不超过500块钱,也就是说到手纯利润将近一千。

    对于未来每年十几亿的辣条市场,这一千块钱仅仅是沧海一粟。

    然而即便是沧海一粟,也有一千块钱,而且市场还远远没有饱和。

    发了,真的发了。

    这可是1997年的一千块钱,不是2021年。

    这是一个月工资普遍还在八百左右的1997年啊。

    一千块钱什么概念。

    按照97年的物价,可以买一万根老冰棍,吃一根扔一根都吃不完的那种。

    一天一千块,一个月就是三万多。

    发了,真的发了。

    “吧唧”

    刘延良抱着唐宋,不由分说就照着脑门儿亲了一口。

    他么,亲完就后悔了。

    “嗬呸”

    夏秋莲也听出来儿子的辣条似乎真成了,顶着泪眼道:“呜呜...,小唐说的是真的?”

    妈,成了,我们要发财了。

    夏秋莲搂着女儿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