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宿命
黄建坤缓过神来，对着无空深深一拜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黄某早些时候轻慢了大师，真是有眼无珠！该死该死！”
无空伸手将他抬起，“阿弥陀佛。黄施主言重了，贫僧本是为救你而来，以报当年的恩情。”
“本是为救我而来？当年的恩情？大师何出此言？”黄建坤奇道。
“不错。黄施主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的鹿州城吗？”
“十八年前...鹿州...？”黄建坤面露追忆之色，“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啊。”
“不错，鹿州灭佛...施主还记得吧？”
“是了，我想起来了。十八年前，明王在鹿州下令灭佛，没收寺院财产，强迫僧侣还俗，有不听者，格杀勿论。”
“那年我才十四岁，施主带兵将贫僧与贫僧的恩师捉了起来，勒令我们还俗，我们死活不肯...”
“不错！我记起来了！”黄建坤感叹道，“原来大师是当年那个小和尚！后来我于心不忍，放了你们...”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为怀，积善行德，乃是大大的善人。”
“唉，大师何出此言。弟子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一向诚心礼佛。当年明王残暴无度，多少沙门僧众死于非命...只可惜弟子力有不逮，救不了更多人。”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大仁大义，已是了不起的功德。我佛门该当此劫，乃是天数。”
黄建坤向无空合十行了一礼，道：“大师，屋外风寒，还请到书房一叙。”
两人来到书房坐下，黄建坤先是叫人烧水泡茶，随后唤来一名副手。
“传我命令！即刻派遣斥候往白头山方向探查。有任何异样，立刻回报！”
那副手领命去了。
黄建坤又问无空道：“大师方才说是来救弟子，难道大师早已知道脏兵会来？”
“原来那恶人就是臭名昭著的脏兵？”
“不错，大师不知道？”
无空摇摇头。
“那大师怎么知道弟子会遇险？”
“施主可还记得，当年施主救了贫僧师徒二人，恩师曾为施主看过相。”
“这个...时间过去太久，我倒不记得了。”
“不打紧，贫僧师徒二人却始终记着，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报答施主的救命之恩。”
黄建坤微微心惊，道：“难道，难道那个时候尊师就已经算到今天了？”
无空点点头，道：“当年恩师为施主看过相之后，曾言道，施主吉星高照，无病无祸，官运亨通。然而到了五十岁时，却有一场大灾。”
“大师这样一说，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黄建坤点头道，“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弟子早就淡忘了...五十岁大灾...原来大师是来替弟子挡灾。”
“贫僧奉恩师之名，不远千里而来。幸亏到的及时，化解了一场灾厄。”
黄建坤起身下拜，道：“大师真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若非大师到来，弟子已不在人世了。”
无空扶起黄建坤，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有善因，便结善果。这是施主自身积下的福缘。”
黄建坤恭敬合十道：“大师，请在此间盘桓几日，容弟子好生侍奉！”
无空摇摇头，道：“尘缘已了，贫僧这就去了。”
“大师要去哪？”
“回山中静修。”说罢转身就走。
黄建坤还想再挽留，无空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只得跟出门相送。
送走了无空，黄建坤回到书房，回想今晚的种种经历，真可谓惊心动魄。
他害怕再有刺客前来，立马号令总兵府及城中卫队，彻夜巡逻。
而更让他害怕的，是那黑衣人带来的消息，“雲荡国大军已出白头山！”
苍池国西境与雲荡国接壤，两国之间的往来，通常只有两条路。
一是通过北面的福田-旸城一路，二是通过南面的石炙城-玉蜂关一路。
北路有平坦大道，还有河流水运，因此百姓商旅大多选择北路通行。
南路多有山地，崎岖坎坷，除了驻军轮换、物资补给外，很少有人通行。
曾经白头山之下也有一条窄道，很久以前毁于地震，几乎无法通行，所以早就不在那里设防。
如果那黑衣人说的是真的，情况大大不妙！
因为白头山小道，可以绕过“玉蜂关”这座永远无法攻破的关隘，直接来到石炙城下。
如此一来，玉蜂关与本国的联络将被切断，没有补给，不攻自破！
玉蜂关一丢，雲荡国的军队便可以随意往来，进可攻、退可守...大大的不妙。
黄建坤越想越怕，在书房内坐立不安，独自盘算。
“怎么办？要不要上报，火速向蒙城求援？可如果消息是假，这谎报军情的罪过着实不小啊...”
“白头山...白头山...那里道路断绝，怎么能行军呢？就算能够行军，粮草如何跟得上？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雲荡国会冒这样的险吗？”
“就算他们真的出了白头山，应该也已经疲惫至极，我正好趁他们立足未稳，领兵前去冲杀。可那黑衣人...为何让我坚守不出？是圈套吗？”
黄建坤反复思量，也想不出一个结果，只好耐住性子等待斥候的回报，到那时一切自然明了。
天亮之后，他立马前往城楼，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戒备。
许多人不以为意，觉得总兵大人是小题大做，但黄建坤神情严肃，他们也只得照办。
城楼之上，刘一飞问道：“大人，何故如此警戒？咱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全城戒备过了。”
黄建坤没有回答，出神地看着远方的山脉。
在视野的尽头，一座雪峰高耸入云，比周围的群山高出许多，分外显眼。
“山若有情山亦老，白头千丈恨未消...”他喃喃念道。
直等到下午申时，他眼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点。
那黑点越来越大，形状也开始清晰，一人一马，那是他昨夜派出的斥候。
“怎么只有一个人？”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名斥候一路往城下而来，远远就在大喊：“大人......大人...大人！雲荡国！雲荡国的大军！”
无空伸手将他抬起，“阿弥陀佛。黄施主言重了，贫僧本是为救你而来，以报当年的恩情。”
“本是为救我而来？当年的恩情？大师何出此言？”黄建坤奇道。
“不错。黄施主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的鹿州城吗？”
“十八年前...鹿州...？”黄建坤面露追忆之色，“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啊。”
“不错，鹿州灭佛...施主还记得吧？”
“是了，我想起来了。十八年前，明王在鹿州下令灭佛，没收寺院财产，强迫僧侣还俗，有不听者，格杀勿论。”
“那年我才十四岁，施主带兵将贫僧与贫僧的恩师捉了起来，勒令我们还俗，我们死活不肯...”
“不错！我记起来了！”黄建坤感叹道，“原来大师是当年那个小和尚！后来我于心不忍，放了你们...”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为怀，积善行德，乃是大大的善人。”
“唉，大师何出此言。弟子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一向诚心礼佛。当年明王残暴无度，多少沙门僧众死于非命...只可惜弟子力有不逮，救不了更多人。”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大仁大义，已是了不起的功德。我佛门该当此劫，乃是天数。”
黄建坤向无空合十行了一礼，道：“大师，屋外风寒，还请到书房一叙。”
两人来到书房坐下，黄建坤先是叫人烧水泡茶，随后唤来一名副手。
“传我命令！即刻派遣斥候往白头山方向探查。有任何异样，立刻回报！”
那副手领命去了。
黄建坤又问无空道：“大师方才说是来救弟子，难道大师早已知道脏兵会来？”
“原来那恶人就是臭名昭著的脏兵？”
“不错，大师不知道？”
无空摇摇头。
“那大师怎么知道弟子会遇险？”
“施主可还记得，当年施主救了贫僧师徒二人，恩师曾为施主看过相。”
“这个...时间过去太久，我倒不记得了。”
“不打紧，贫僧师徒二人却始终记着，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报答施主的救命之恩。”
黄建坤微微心惊，道：“难道，难道那个时候尊师就已经算到今天了？”
无空点点头，道：“当年恩师为施主看过相之后，曾言道，施主吉星高照，无病无祸，官运亨通。然而到了五十岁时，却有一场大灾。”
“大师这样一说，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黄建坤点头道，“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弟子早就淡忘了...五十岁大灾...原来大师是来替弟子挡灾。”
“贫僧奉恩师之名，不远千里而来。幸亏到的及时，化解了一场灾厄。”
黄建坤起身下拜，道：“大师真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若非大师到来，弟子已不在人世了。”
无空扶起黄建坤，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有善因，便结善果。这是施主自身积下的福缘。”
黄建坤恭敬合十道：“大师，请在此间盘桓几日，容弟子好生侍奉！”
无空摇摇头，道：“尘缘已了，贫僧这就去了。”
“大师要去哪？”
“回山中静修。”说罢转身就走。
黄建坤还想再挽留，无空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只得跟出门相送。
送走了无空，黄建坤回到书房，回想今晚的种种经历，真可谓惊心动魄。
他害怕再有刺客前来，立马号令总兵府及城中卫队，彻夜巡逻。
而更让他害怕的，是那黑衣人带来的消息，“雲荡国大军已出白头山！”
苍池国西境与雲荡国接壤，两国之间的往来，通常只有两条路。
一是通过北面的福田-旸城一路，二是通过南面的石炙城-玉蜂关一路。
北路有平坦大道，还有河流水运，因此百姓商旅大多选择北路通行。
南路多有山地，崎岖坎坷，除了驻军轮换、物资补给外，很少有人通行。
曾经白头山之下也有一条窄道，很久以前毁于地震，几乎无法通行，所以早就不在那里设防。
如果那黑衣人说的是真的，情况大大不妙！
因为白头山小道，可以绕过“玉蜂关”这座永远无法攻破的关隘，直接来到石炙城下。
如此一来，玉蜂关与本国的联络将被切断，没有补给，不攻自破！
玉蜂关一丢，雲荡国的军队便可以随意往来，进可攻、退可守...大大的不妙。
黄建坤越想越怕，在书房内坐立不安，独自盘算。
“怎么办？要不要上报，火速向蒙城求援？可如果消息是假，这谎报军情的罪过着实不小啊...”
“白头山...白头山...那里道路断绝，怎么能行军呢？就算能够行军，粮草如何跟得上？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雲荡国会冒这样的险吗？”
“就算他们真的出了白头山，应该也已经疲惫至极，我正好趁他们立足未稳，领兵前去冲杀。可那黑衣人...为何让我坚守不出？是圈套吗？”
黄建坤反复思量，也想不出一个结果，只好耐住性子等待斥候的回报，到那时一切自然明了。
天亮之后，他立马前往城楼，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戒备。
许多人不以为意，觉得总兵大人是小题大做，但黄建坤神情严肃，他们也只得照办。
城楼之上，刘一飞问道：“大人，何故如此警戒？咱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全城戒备过了。”
黄建坤没有回答，出神地看着远方的山脉。
在视野的尽头，一座雪峰高耸入云，比周围的群山高出许多，分外显眼。
“山若有情山亦老，白头千丈恨未消...”他喃喃念道。
直等到下午申时，他眼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点。
那黑点越来越大，形状也开始清晰，一人一马，那是他昨夜派出的斥候。
“怎么只有一个人？”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名斥候一路往城下而来，远远就在大喊：“大人......大人...大人！雲荡国！雲荡国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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