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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触电身亡

    时间像一页一页的书,瞬间就可以翻完换本。

    从上次被枉四叔扔进牛栏,又幸运的捡回半条命起,到现在又是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四月的天气,阴晴不定。

    时而艳阳高照,天气响晴得像是三伏天,闷热难耐。

    时而大雨倾盆,雷鸣电闪,好像夏秋季节的台风提前赶来。

    时而狂风大作,气温骤降,恰似寒冬腊月的寒潮来临。

    时而阴雨连绵,冻雨纷飞,完全复写出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景象。

    这一天,是四月十四日,星期六,雷雨天气。

    小荷和勇子一大早起来吃了饭就上学去了,虽然天气恶劣,但是不能因此不上学啊,在枉四叔的理念里面,可以打雷,可以刮风,乃至可以树倒房屋塌,就是不能不去上学。

    “万般兼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念深深扎根在枉四叔的血脉中。

    在上学的途中,大风呼啸,狂风不断,村子里和小河两岸的树木枝条被狂风吹得一起一伏,就像一个作揖的老人,突然疯了似的猛摔头,头发像杂草一样向四周乱舞乱飘。

    瞬间又亢奋的猛然抬头,仰头向长天呼啸,一头像“金毛狮王”的发髻被拉的直直的,直指风向。

    密密麻麻像豆子一样大小的雨滴中夹杂着轰轰雷声,不仅把小荷和勇子身上的衣服裤子全淋湿了,而且把雨伞掀翻好几次。

    爆破般的雷声把小荷和勇子震的一愣一愣的,胆都吓破了。

    乌黑泛白的空际,闪电像电锯一样冒着火花,将天空划出长长的火道渠,像是用力把成片的厚厚的云层用力撕裂开来,云层之间的肌理骨肉间立马就鲜血淋漓,鲜血汇集成河,直接一泻千里,泼向人间。

    相比被雨水淋湿的鞋袜、衣裤而言,这雷声带来的不舒服感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雷声响起的瞬间确实带来害怕之感,但随着雷声的消失,害怕感也就烟消云散了。

    而湿漉漉的衣服、裤子、鞋子、袜子,紧紧的裹着身体,就算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那种湿布缠身的束缚感和不舒服感将会伴随自己一段很长的时间,甚至一天。

    “小荷,快整理书包,你家里派人来接你了!”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肖校长拉着勇子的手就来到小荷的教室门口喊人了。

    “肖校长,您知道是谁来接我们了吗?”小荷第一反应就是枉四叔是不是又打玉兰婆了,玉兰婆是不是又跑了,或者是枉四叔打了玉兰婆后害怕小孩子一同被玉兰婆带走而提前把小孩子接走,防患于未然。

    “不知道你家出了什么事情,是你叔叔来接你们了。”

    听到是叔叔来接,小荷更担心了,是不是枉四叔把玉兰婆打死了,警察叔叔来了,把枉四叔也带走了啊!

    小荷虽然年纪还不大,但自小生长在这么白色恐怖的环境,头脑里想的都是一些恐怖的场景。

    来到学校门口,肖校长把小荷和勇子交到叔叔的手里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小荷忍不住问叔叔:“叔叔,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没什么事情。赶快回家,我等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

    在回家的路上,只听叔父自言自语道:“枉四叔这次是碰鬼了,这么不走运!”

    小荷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

    小荷很想问叔叔枉四叔到底怎么了?但看到叔父匆忙焦虑的神情,居然害怕起来,不敢多说一句话。

    回到家中,枉四叔和玉兰婆都没在家,小荷家的堂屋门紧闭着。

    叔叔说:“看我急的,忘记要把你们送的大嫂嫂家去的。”于是转身就把小荷和勇子送到大伯父家里。

    来到大伯父家,也只有大伯母在家。

    叔叔跟大伯母低估了几声就走了,留下小荷和勇子傻愣愣的在那里发呆。

    大伯母开口了:“小荷,勇子,这两天你家里有事情,你们就住在我家里。”

    “这两天哪都不要去,特别是看到陌生人了要躲起来。”

    “明天我们不要去上学吗?”小荷小声的问道。

    “是的,明天也不要去上学,就待在我家里,哪里也不要去。”大伯母肯定的说。

    “嗯,好的。”小荷答应道。

    “只是,大伯母,我家里怎么啦?是不是我娘娘又跑了?”小荷担心的问道。

    “不是的,你娘娘没有跑。是你爸爸出事情了┄”

    正当大伯母解释给小荷听整个事情的经过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二伯母的声音。

    “大嫂,大嫂,事情弄明白了,是黄土岭的肖柏林的崽,今天上午停雨后去供销社买农药,结果经过那里的时候踩到掉在地上的电线了,就被电死了┄”

    小荷还想多问一句的时候,大家族里的二伯母已经火急火燎的从屋子外面跑进了堂屋,继续说着从触电现场看到和听到的情况。

    “听他们说,那个被电打死的还正在读电大,星期五请假回家,想帮着家里做点事情,结果被电打死了。”

    “那个,他们说,那个被打死的人完全被烧焦了的,肖柏林两口子气死了,伤心的气死几次,现在已经被送镇医院救治去了。”

    二伯母像剥瓜子一样,说了一大串,站在一边的小荷好像听懂了些什么。

    于是张口问道“二伯母,是不是那个肖柏林的崽被电打死了?但这跟枉四叔有什么关系吗?”

    “是的,那个人被电打死了。”

    “枉四叔是管电的,出了这个事情,枉四叔就有脱不了干系的责任,别人就会来找枉四叔┄”

    “她二伯母,你也别对着小孩子说这些了,他们那么小,不管他们的事┄”

    大伯母插了一句,然后对着小荷说:“你们两姐弟这几天就待在我家里,没什么事情的。过几天就好了。晚上你娘娘会到这里来的。”

    小荷带着勇子进入里屋去写作业了,心中忐忑不已。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玉兰婆来到大伯母家中,把事情的缘由讲给大家听。

    “肖柏林的儿子打着一双赤脚去供销社买喷雾器头。”

    “为了节省时间,他没走大路,沿着田梗小路走。”

    “走到那里的时候,电线杆被上午的风刮断了,横倒在田里。”

    “肖柏林的崽不是返回绕过电线,而是直接踩着电线过。”

    “结果电线脱了皮的,他又是打着赤脚,立马就被电击倒了。”

    “电打到之后,十多分钟才被人把电线挑开。整个身体都烧焦了的┄”

    “枉四叔是管电的,可能会受到一点牵连,大队、村里的干部都可能会被追责,就看肖柏林会不会谅解了┄”

    听着玉兰婆跟大伯母们的谈话,小荷忐忑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虽然她不知道其中要害,至少她肯定的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枉四叔折磨玉兰婆就够了,于是安心入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伯母便起床准备忙农活去了。

    小荷因心里担着事,一大清早就被大伯母的起床声给惊醒了。

    大伯母刚开了堂屋门,就发现枉四叔坐在走廊上的长木板凳上。

    “枉四叔,这么早啊,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家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大嫂嫂,事情可能不好处理。肖柏林两口子大哭大闹,说一定要去请律师告官…”

    “就是那个贼婆肖钱明,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一个劲的怂恿肖柏林家打官司…”

    “大嫂嫂,今天可能要麻烦你去你娘家做做思想工作,最好能平息这场风波了,最好不要去打官司…”枉四叔来不及等大伯母的回应,放连珠炮似的把事情倒腾了出来。

    “肖柏林现在是在过度悲伤时期,你好好的求他们原谅。我今天早上还要去农田里打杀虫药,忙完田里的活,上午便到火星庙打一转,探探他们娘家的口风再说!”大伯母这样回答枉四叔。

    大伯母的娘家和肖柏林老婆的娘家是妯娌关系,大伯母肯出面调和这意外的触电身亡事故,对枉四叔来说,是莫大的幸运。

    此时的枉四叔,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往日在妻子儿女面前的耀武扬威的行为、表情全然不复存在。枉四叔就是个鸟熊,遇到事情就像乌龟一样把头缩成一堆!小荷从内心深处就看不起这样的枉四叔!

    枉四叔得到大伯母的肯定答复后,又到肖柏林家里请求原谅去了…

    大伯母回了她的娘家,替枉四叔说尽了好话,替枉四叔请了很多的不是:

    “这是意外触电,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亲戚,还得一辈子来往…”

    “就算去请律师打官司,人也回不来了。活着的亲人也就变仇人了。最终也只是赔点钱,枉四叔也不过是去监狱里蹲个一年半载…”

    “再就是看在枉四叔两个小孩身上,如果他们这么小就没有父亲看管了,也是很可怜的…”

    总之,在大伯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努力下,肖柏林夫妻最终同意了协商,不去请律师告官了。

    枉四叔也因大伯母的努力免了一场大麻烦。

    只是肖柏林夫妻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跟枉四叔有过任何的交叉,他们可能是在等着时间来惩罚枉四叔!可能他们相信因果轮还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