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认错人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凌南不停变换乞讨地方，乞讨经验越来越纯熟。而他也不再低着头面对来往的人异样的目光。
偶尔他也会抬起头，看看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一张张匆匆而过，视而不见，或似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或似文明有素养的面孔。
他觉得他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过是生活所迫的暂时行为而已。
然而，一次的意外却又不得不让他再次低下了头。
这天，他例行来到了一家大商场门口乞讨，接近中午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站在在了他的纸箱前，正在从包里向外拿钱。
正当高跟鞋要向纸箱里扔钱的时候，高跟鞋的目光和凌南的目光对上了，顿时双方都愣在那里。
“凌南？你是凌南？”高跟鞋愣住并惊呆了，她没想到凌南怎么会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凌南也楞了一下，他急忙低下了头：“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高跟鞋走近凌南推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就是凌南，你怎么了？怎么做这个？”
凌南低着头站起身，拿起纸箱和字牌说了声：“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高跟鞋站在那里看着凌南远去的背影，他确认那人，那个乞讨的年轻人就是她的同学凌南，在此情景下见面，他确实无颜面对，站在那里，她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凌南怎么会不认识那个高跟鞋呢？那正是他喜欢的，而对她若即若离的大学里那个漂亮的女同学洪娟。
尽管在他心理，他现在的行为已经无所谓丢不丢人，可他真的不敢面对这个熟悉的她，因而只有否定和离开。
他换了个地方继续，到了下午，他的生意忽然好了起来，有好几双高跟鞋和男士休闲鞋出现在他面前，他低着头不敢看走过来的人，因为他觉得他就是一个乞讨者，没有办法直面向他施舍的人，这就是天然的不平等。
特别是这么长时间的乞讨经历感受让他觉得，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脸面，因为脸面换不来他需要的钱，只有不要脸，乞讨的钱才源源不断地投到他面前的破纸箱子里。
对于现在的他只有赚到钱才是最真的，才是最有面子的，没有钱活都没法活下去，还谈什么面子？
可是忽然这么齐整地有人来扔钱，绝对不同寻常。这让凌南觉得非常蹊跷，和往天人们施舍的规律不一样。凌南想，眼前的这几个人一定是被上午的洪娟通知来寻找他的，他们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六个人每人往纸箱里扔下一两张五十元的大钞。
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熟悉他或者他熟悉的人，他没有抬头去看他们，但眼睛里已经水雾蒙蒙，他抹着泪水连声致谢。
人走了，他偷偷瞄了瞄那六个离去的背影，那就是他的同学。
他想到了，他们不想在他面前给他难堪，只是见到了，给他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此时，在这个场合，这个状态下询问一个乞讨者同学为何落魄到如此，显然不合时宜，所以，他们只有默默地做了，默默地离开。
原来，上午洪娟发现了凌南在乞讨后，很是惊讶，就急忙给几个以往和凌南关系相对较近的同学打了电话，她没有提名字，说有个同学落难了需要帮助，希望大家带上点钱几点钟到某处集合。当然洪娟之所以对凌南这样做只是出于对凌南的可怜。
洪娟通知了二十多人，可是只有六人答应了下来，大家约好了见面地点，结果洪娟发现凌南没有在那个乞讨地点出现，大家就开始寻找。
这个过程中洪娟告诉大家，凌南这样一定是迫不得已，有难言之隐，如果见到他，他一定拒绝，不会接受的，而且一定会跑掉，因此，大家一定不要打扰他，把钱扔到他面前就好了。果然，几人在大型超市路口找到了凌南。
离开的六个男女慢慢地走着，议论着：“你们看到了吧，那就是凌南。”
“是的，我知道他家遭大难了，父亲死了，母亲失踪，房子都被没收了。”
“哎，我听说还有人堵门去管凌南要债呢。”
“是吗？那凌南太惨了，不但一无所有还要还债，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唉，谁遇到这事也没办法啊。”尽管此时的洪娟善念闪现，但她并没有想彻底帮助凌南的意思，只是从可怜的角度做一点施舍而已。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地与凌南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凌南虽没有听到这些议论，但也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他知道，乞讨这件事如果让同学传出去，一定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谁又能理解他的苦衷呢？
这次事件，让他不得不离开小城转战外地。他不想在这种状态下遇见熟人，再有尴尬的事情发生。
又坚持了几天，他觉得还是有熟人经过，或有人远远地看着他，甚至在他收工时，好像还被人跟踪到了那间临时住所——废弃报刊亭。
被可能的熟人跟踪，让凌南有些忐忑，他下定决心离开小城。
......
天虹公司。
一连十余天过去，欠发的工资发了出去。公司终于暂时稳定下来，进入后期程序。
公司高层也给全体员工吃下了定心丸。被告知要重新改革，会逐步补发欠发的工资，将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未来。
副总经理张黎办公室。
为了处理好公司重组前遗留下来的问题，防止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在苏烈的授意下，张黎把参与重组前事务的采购经理和质检员叫了过来。
采购经理李坤，质检员袁丽来到了张黎办公室。
“小李，小袁坐吧，找你们俩来呢，想必你们俩也明白。苏总很信任你们俩，对你们俩的工作很肯定，有些事他说心里有数。可是呢，现在公司出了状况，下步改革是否能够顺利还是未知数，有很多事情需要理顺，所以呢，在接下来的整顿会很严峻。”
张黎喝着茶水慢声慢语地说着。
“正好，现在公司面临危机，也是你们辞职的最好时机。我说的辞职，是让你们暂时离开这个城市，这也是苏总的意思。”
李坤听了张黎的话立即站了起来：“张总什么意思，让我俩辞职，离开我们靠什么生活？”
张黎伸出手，示意他坐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俩的补偿呢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足够你们生活。你俩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越快越好。不过你们俩离开不要对公司任何人说，悄悄的走。”
说着张黎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两个厚信封。
“你们俩每人一万五千块，相当于你们约十年左右的工资。即使到其他地方生活也足够了。很多事呢，你们俩要记住永远忘记。”
两人接过信封。袁丽问：“用不用给你打个收条啊？”
“不用，祝你们俩顺风。”张黎嘿嘿一笑道。
袁丽和李坤再也没有说什么，一前一后离开了张黎办公室。
.....
偶尔他也会抬起头，看看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一张张匆匆而过，视而不见，或似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或似文明有素养的面孔。
他觉得他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过是生活所迫的暂时行为而已。
然而，一次的意外却又不得不让他再次低下了头。
这天，他例行来到了一家大商场门口乞讨，接近中午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站在在了他的纸箱前，正在从包里向外拿钱。
正当高跟鞋要向纸箱里扔钱的时候，高跟鞋的目光和凌南的目光对上了，顿时双方都愣在那里。
“凌南？你是凌南？”高跟鞋愣住并惊呆了，她没想到凌南怎么会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凌南也楞了一下，他急忙低下了头：“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高跟鞋走近凌南推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就是凌南，你怎么了？怎么做这个？”
凌南低着头站起身，拿起纸箱和字牌说了声：“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高跟鞋站在那里看着凌南远去的背影，他确认那人，那个乞讨的年轻人就是她的同学凌南，在此情景下见面，他确实无颜面对，站在那里，她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凌南怎么会不认识那个高跟鞋呢？那正是他喜欢的，而对她若即若离的大学里那个漂亮的女同学洪娟。
尽管在他心理，他现在的行为已经无所谓丢不丢人，可他真的不敢面对这个熟悉的她，因而只有否定和离开。
他换了个地方继续，到了下午，他的生意忽然好了起来，有好几双高跟鞋和男士休闲鞋出现在他面前，他低着头不敢看走过来的人，因为他觉得他就是一个乞讨者，没有办法直面向他施舍的人，这就是天然的不平等。
特别是这么长时间的乞讨经历感受让他觉得，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脸面，因为脸面换不来他需要的钱，只有不要脸，乞讨的钱才源源不断地投到他面前的破纸箱子里。
对于现在的他只有赚到钱才是最真的，才是最有面子的，没有钱活都没法活下去，还谈什么面子？
可是忽然这么齐整地有人来扔钱，绝对不同寻常。这让凌南觉得非常蹊跷，和往天人们施舍的规律不一样。凌南想，眼前的这几个人一定是被上午的洪娟通知来寻找他的，他们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六个人每人往纸箱里扔下一两张五十元的大钞。
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熟悉他或者他熟悉的人，他没有抬头去看他们，但眼睛里已经水雾蒙蒙，他抹着泪水连声致谢。
人走了，他偷偷瞄了瞄那六个离去的背影，那就是他的同学。
他想到了，他们不想在他面前给他难堪，只是见到了，给他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此时，在这个场合，这个状态下询问一个乞讨者同学为何落魄到如此，显然不合时宜，所以，他们只有默默地做了，默默地离开。
原来，上午洪娟发现了凌南在乞讨后，很是惊讶，就急忙给几个以往和凌南关系相对较近的同学打了电话，她没有提名字，说有个同学落难了需要帮助，希望大家带上点钱几点钟到某处集合。当然洪娟之所以对凌南这样做只是出于对凌南的可怜。
洪娟通知了二十多人，可是只有六人答应了下来，大家约好了见面地点，结果洪娟发现凌南没有在那个乞讨地点出现，大家就开始寻找。
这个过程中洪娟告诉大家，凌南这样一定是迫不得已，有难言之隐，如果见到他，他一定拒绝，不会接受的，而且一定会跑掉，因此，大家一定不要打扰他，把钱扔到他面前就好了。果然，几人在大型超市路口找到了凌南。
离开的六个男女慢慢地走着，议论着：“你们看到了吧，那就是凌南。”
“是的，我知道他家遭大难了，父亲死了，母亲失踪，房子都被没收了。”
“哎，我听说还有人堵门去管凌南要债呢。”
“是吗？那凌南太惨了，不但一无所有还要还债，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唉，谁遇到这事也没办法啊。”尽管此时的洪娟善念闪现，但她并没有想彻底帮助凌南的意思，只是从可怜的角度做一点施舍而已。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地与凌南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凌南虽没有听到这些议论，但也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他知道，乞讨这件事如果让同学传出去，一定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谁又能理解他的苦衷呢？
这次事件，让他不得不离开小城转战外地。他不想在这种状态下遇见熟人，再有尴尬的事情发生。
又坚持了几天，他觉得还是有熟人经过，或有人远远地看着他，甚至在他收工时，好像还被人跟踪到了那间临时住所——废弃报刊亭。
被可能的熟人跟踪，让凌南有些忐忑，他下定决心离开小城。
......
天虹公司。
一连十余天过去，欠发的工资发了出去。公司终于暂时稳定下来，进入后期程序。
公司高层也给全体员工吃下了定心丸。被告知要重新改革，会逐步补发欠发的工资，将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未来。
副总经理张黎办公室。
为了处理好公司重组前遗留下来的问题，防止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在苏烈的授意下，张黎把参与重组前事务的采购经理和质检员叫了过来。
采购经理李坤，质检员袁丽来到了张黎办公室。
“小李，小袁坐吧，找你们俩来呢，想必你们俩也明白。苏总很信任你们俩，对你们俩的工作很肯定，有些事他说心里有数。可是呢，现在公司出了状况，下步改革是否能够顺利还是未知数，有很多事情需要理顺，所以呢，在接下来的整顿会很严峻。”
张黎喝着茶水慢声慢语地说着。
“正好，现在公司面临危机，也是你们辞职的最好时机。我说的辞职，是让你们暂时离开这个城市，这也是苏总的意思。”
李坤听了张黎的话立即站了起来：“张总什么意思，让我俩辞职，离开我们靠什么生活？”
张黎伸出手，示意他坐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俩的补偿呢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足够你们生活。你俩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越快越好。不过你们俩离开不要对公司任何人说，悄悄的走。”
说着张黎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两个厚信封。
“你们俩每人一万五千块，相当于你们约十年左右的工资。即使到其他地方生活也足够了。很多事呢，你们俩要记住永远忘记。”
两人接过信封。袁丽问：“用不用给你打个收条啊？”
“不用，祝你们俩顺风。”张黎嘿嘿一笑道。
袁丽和李坤再也没有说什么，一前一后离开了张黎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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