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奇怪的交集
最终田蕊还是没醒过来。葬礼是在接到法医打来的电话后，第二天办的。老田短信通知了田蕊生前的同事。可惜通讯录里的联系人不多，赵沐然在这期间给田父打过几个电话，一来安慰丧女之痛，二来商量赔偿事宜。周六这天，凌晨还在下雨，天亮后雨势有所渐弱。她就要在今天入土了……
赵沐然很早就来了。陆续有同事赶来悼念。高焕一身黑衣走在人群中间，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了邦迪。田蕊那张带着笑脸的遗照，在高焕看来透着苦涩和远离人世的潇洒，她转身走到外面，疑问与不解压的心里越发憋闷，望向殡仪馆大门那边，钱袋子正带着两个人往这边走。
“你什么时候来的？”赵沐然已悄然来到她身边。葬礼的时间他没有通知高焕参加，于情于理也没有必要。
“刚刚…那个人，来这有业务？”高焕自言自语。
钱袋子，45岁的年纪，本名钱近。高焕听说他的传闻，还是实习期碰见的案子。几个小企业老板一块起诉暴力收贷的甲方，他就是那个让人憎恶的甲方。那个案子也曾经轰动本地的经济圈。后来她问过江舟案情发展如何。钱袋子跟一位大老板做买卖，赚了不少钱，对方帮他解决了不少官司。消息传开，他的金主成了很多人求之不得的财神爷。
走到灵堂门口，钱袋子摘下墨镜瞪着高焕上下打量。他们同时想起那次不愉快的碰面。
“高记者？”
“钱老板还记得我？”
“哪能不记得？女记者朝我脑袋招呼砖头。也就你一个。听说不干了？”
“您消息真快！”
“我可是提醒过你，干这一行就怕得罪人，尤其在你落魄又无帮手的情况下，最容易受到攻击。咱们关系好，我也多说两句不是针对你。别往心里去啊！”
钱袋子瞥了一眼她身旁的赵沐然，稍有疑惑，“这么巧？赵老板。听说如今高记者跟你是同事？别低估她骨子里的正义感。高记者可从不轻言放弃挖掘真相的犟劲儿。你得小心点，我可是吃过亏。”说完他奔着田蕊的遗像前走去，田父目光复杂的盯着他。
高焕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准备回家，赵沐然挡在她面前，“谈谈吧！”
四下无人。高焕低声反问，“谈什么谈？老钱参加田蕊葬礼？说破天也知道两个人不会有交集。田蕊，上下班两点一线，社交圈子简单到十个手指头能数过来。我想不明白她怎么认识老钱的。”
赵沐然抬眼就能看到钱袋子和老田的动作。虽说他跟高焕认识时间不长，但她的推断很有道理。任他反复调查也找不到蛛丝马迹。“钱袋子，好像在问老田，田蕊留没留下让他保管的东西。比如钥匙，电脑，文件……”
高焕听完他的话连忙转身，从她这到老田站的位置，听不到说些什么。她猛地反应过来，赵沐然会唇语。一股寒意爬上脖颈，直窜脑门……
田蕊并非一直沉睡不醒。也仅有一次临近半夜，老田给女儿剪指甲。田蕊苏醒后和老田聊了一会，交代了几句话安详的离开了人世。这个经过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葬礼时间通知了赵沐然，还有一些认识的朋友。他想看看是什么人什么大事导致了女儿的死亡。
高焕和赵沐然在外面一直单聊。
江舟悄悄来到老田面前。昔日栽培他的恩师，呆傻的看着女儿遗像。江舟坐到他身边，递给他整洁的手绢。陪伴比安慰的话，更让人舒服一些。
“今天遇见的人，讲过的话。我会全部汇报给钟先生。”赵沐然是第一次对别人说明自己履行的义务，处在他的位置比较难。这样很容易被人厌恶。也正是说完这句话，尴尬与不安变淡了一些。
“那是你的工作。没有必要对我讲。”高焕可怜的看着他，视线看向门口进出的人。
“你还要继续呆在海德吗？”赵沐然问。
“来都来了。总得收点什么才能走。我天性属贼的。坚决不能空手而归。”高焕半开玩笑说的。话讲的糙了点，但意思表达的很贴切。
“你真做好了准备，不打算离开的话，过两天团建就能见到钟先生的孙子孙女。他们刚从国外出差回来。”赵沐然给她提醒的同时，亲眼看到江舟从田蕊的灵堂出来。高焕皱着眉头又压制着情绪的输出。虽然她经常跟人打交道，但不擅长跟有钱人交朋友。
等田蕊的骨灰入穴。大家也就四散各自回家。赵沐然没注意到高焕是什么时候走的。返回钟宅的路上，他觉得很轻松。
钟家的孙辈，本来是有四个人。钟老先生有两个儿子，两家又分别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一家，先有闺女后有的儿子，相隔2岁。为了照顾多病的婆婆，大儿媳跟随左右。二儿子一家，本来是两个儿子，哥哥5岁肺炎病死，相差2岁的弟弟一夜之间变成了独生子。
最让外人津津乐道的正是这一大家子的人，都住在一个大宅院。还是钟老先生早期创业时买的地皮，多年后兴建到如今的模样。颇有点民国时期家族共生的意思。钟老先生退居二线后，二儿媳接手了海德商场的管理权。海德集团经营范围有商场，建材，房产，物业，景区投资等等。人事任免，合作变更等重大事情需要决定，会由大儿子整理成纸质文件送回来。钟老批复完毕，赵沐然会代替钟老传达最终决定。至于二儿子爱好广泛，经常参加美术展览一类的活动。上大学时期，硬是从钟老安排的经营管理转到美术。这说一不二的性格，父子二人倒是很像。
高焕阅读着江舟发来的邮件，看着钟氏家族详图，记住他们的样貌姓名行为习惯。长子钟茂50岁，妻子刘娜，女儿钟菲27岁，小儿钟蓝25岁。次子钟海49岁，妻子邓月，独子钟晨24岁。……
随着最后一个轮岗结束。最终包括高焕，十人一同入职海德。有那么几天，赵沐然没有出现在高焕的面前，由别人带她一起工作。问了身边的人，他们也一问三不知。高焕能理解职场上的透明人，在与不在都没有人关心。
赵沐然很早就来了。陆续有同事赶来悼念。高焕一身黑衣走在人群中间，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了邦迪。田蕊那张带着笑脸的遗照，在高焕看来透着苦涩和远离人世的潇洒，她转身走到外面，疑问与不解压的心里越发憋闷，望向殡仪馆大门那边，钱袋子正带着两个人往这边走。
“你什么时候来的？”赵沐然已悄然来到她身边。葬礼的时间他没有通知高焕参加，于情于理也没有必要。
“刚刚…那个人，来这有业务？”高焕自言自语。
钱袋子，45岁的年纪，本名钱近。高焕听说他的传闻，还是实习期碰见的案子。几个小企业老板一块起诉暴力收贷的甲方，他就是那个让人憎恶的甲方。那个案子也曾经轰动本地的经济圈。后来她问过江舟案情发展如何。钱袋子跟一位大老板做买卖，赚了不少钱，对方帮他解决了不少官司。消息传开，他的金主成了很多人求之不得的财神爷。
走到灵堂门口，钱袋子摘下墨镜瞪着高焕上下打量。他们同时想起那次不愉快的碰面。
“高记者？”
“钱老板还记得我？”
“哪能不记得？女记者朝我脑袋招呼砖头。也就你一个。听说不干了？”
“您消息真快！”
“我可是提醒过你，干这一行就怕得罪人，尤其在你落魄又无帮手的情况下，最容易受到攻击。咱们关系好，我也多说两句不是针对你。别往心里去啊！”
钱袋子瞥了一眼她身旁的赵沐然，稍有疑惑，“这么巧？赵老板。听说如今高记者跟你是同事？别低估她骨子里的正义感。高记者可从不轻言放弃挖掘真相的犟劲儿。你得小心点，我可是吃过亏。”说完他奔着田蕊的遗像前走去，田父目光复杂的盯着他。
高焕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准备回家，赵沐然挡在她面前，“谈谈吧！”
四下无人。高焕低声反问，“谈什么谈？老钱参加田蕊葬礼？说破天也知道两个人不会有交集。田蕊，上下班两点一线，社交圈子简单到十个手指头能数过来。我想不明白她怎么认识老钱的。”
赵沐然抬眼就能看到钱袋子和老田的动作。虽说他跟高焕认识时间不长，但她的推断很有道理。任他反复调查也找不到蛛丝马迹。“钱袋子，好像在问老田，田蕊留没留下让他保管的东西。比如钥匙，电脑，文件……”
高焕听完他的话连忙转身，从她这到老田站的位置，听不到说些什么。她猛地反应过来，赵沐然会唇语。一股寒意爬上脖颈，直窜脑门……
田蕊并非一直沉睡不醒。也仅有一次临近半夜，老田给女儿剪指甲。田蕊苏醒后和老田聊了一会，交代了几句话安详的离开了人世。这个经过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葬礼时间通知了赵沐然，还有一些认识的朋友。他想看看是什么人什么大事导致了女儿的死亡。
高焕和赵沐然在外面一直单聊。
江舟悄悄来到老田面前。昔日栽培他的恩师，呆傻的看着女儿遗像。江舟坐到他身边，递给他整洁的手绢。陪伴比安慰的话，更让人舒服一些。
“今天遇见的人，讲过的话。我会全部汇报给钟先生。”赵沐然是第一次对别人说明自己履行的义务，处在他的位置比较难。这样很容易被人厌恶。也正是说完这句话，尴尬与不安变淡了一些。
“那是你的工作。没有必要对我讲。”高焕可怜的看着他，视线看向门口进出的人。
“你还要继续呆在海德吗？”赵沐然问。
“来都来了。总得收点什么才能走。我天性属贼的。坚决不能空手而归。”高焕半开玩笑说的。话讲的糙了点，但意思表达的很贴切。
“你真做好了准备，不打算离开的话，过两天团建就能见到钟先生的孙子孙女。他们刚从国外出差回来。”赵沐然给她提醒的同时，亲眼看到江舟从田蕊的灵堂出来。高焕皱着眉头又压制着情绪的输出。虽然她经常跟人打交道，但不擅长跟有钱人交朋友。
等田蕊的骨灰入穴。大家也就四散各自回家。赵沐然没注意到高焕是什么时候走的。返回钟宅的路上，他觉得很轻松。
钟家的孙辈，本来是有四个人。钟老先生有两个儿子，两家又分别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一家，先有闺女后有的儿子，相隔2岁。为了照顾多病的婆婆，大儿媳跟随左右。二儿子一家，本来是两个儿子，哥哥5岁肺炎病死，相差2岁的弟弟一夜之间变成了独生子。
最让外人津津乐道的正是这一大家子的人，都住在一个大宅院。还是钟老先生早期创业时买的地皮，多年后兴建到如今的模样。颇有点民国时期家族共生的意思。钟老先生退居二线后，二儿媳接手了海德商场的管理权。海德集团经营范围有商场，建材，房产，物业，景区投资等等。人事任免，合作变更等重大事情需要决定，会由大儿子整理成纸质文件送回来。钟老批复完毕，赵沐然会代替钟老传达最终决定。至于二儿子爱好广泛，经常参加美术展览一类的活动。上大学时期，硬是从钟老安排的经营管理转到美术。这说一不二的性格，父子二人倒是很像。
高焕阅读着江舟发来的邮件，看着钟氏家族详图，记住他们的样貌姓名行为习惯。长子钟茂50岁，妻子刘娜，女儿钟菲27岁，小儿钟蓝25岁。次子钟海49岁，妻子邓月，独子钟晨24岁。……
随着最后一个轮岗结束。最终包括高焕，十人一同入职海德。有那么几天，赵沐然没有出现在高焕的面前，由别人带她一起工作。问了身边的人，他们也一问三不知。高焕能理解职场上的透明人，在与不在都没有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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