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开荒买地
为了接住这些订单，张沈年只能再次扩黎锦工厂，不过，为了保证黎锦这个“活化石”的根基，张沈年还是严格限制了流水线出品的数量，让手工双面绣能够继续在市场上保持热度。
原本，东方黎锦的十位织娘提心吊胆，就担心有朝一日，手工双面绣黎锦又要再次被遗弃。
但是最新的电话里，张沈年给足了她们信心：每一批工厂的黎锦，打板都得来自最新的工作室手工出品，绝不含糊，也绝不应付！
黎锦工作室的织娘们，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上工时间，从八点提早到六点，下工时间，从下午五点推迟到六点再到七点，恨不得一天24小时坐在机杼上。
尤其是经历了九七年一年的下岗潮，织娘们也变得没有安全感，既担心自己“被下岗”，又要担心被洋浦工厂的机械替代。
黄思梅见状，不得不盯着她们上工：“咱们手艺人，可是要健康工作六十年的！不用急于这一朝一夕！”
钟梨花一脸焦灼，不知道为什么黄思梅不让他们加班加点：“可是生脚阿哥说了‘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只争朝夕’，我们也要争朝夕！”
苦笑不得的黄思梅，只能半哄半骗：“咱们做的是手工精细活，身体如果疲倦了，做出来的作品也会带上倦意，这会毁了这个艺术品！所以，为了黎锦的艺术性，为了活化石的黎锦工艺能永远流传下去，我恳请大家节制——流水不争先，争的是奔流不息！正所谓，细水才能长流，咱们只有健康、长寿，才能让黎锦长久、永恒……”
好说歹说，黄思梅总算让织娘们全部恢复了正常的上工时间和作息。
蒙华香还被逗得哈哈大笑：“人人当老板都被骂黄世仁、周扒皮，只有你天天让织娘们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真是稀罕事！”
织娘们闻言，也跟着乐开了花。
自从到东方琼剧团当织娘后，他们的家人也跟着黄思梅在试种新苗，通过张沈年土货收购出岛，他们如今都过上了小富即安的日子。
所以，她们格外珍惜！
*
为了帮助更多下岗职工“重新就业”，黄思梅找到了村长家里，主动提出，要买下剧团边上的几百亩荒地，东起昌江下游水岸，西连俄贤岭山脚，还包含了一座水库。
村长乍一听，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小数目，少说也得十万起。
他心下大惊，脸上更是惊疑不定：这张沈年，之前还听说欠了银行数十万，为了还债不得不在海上漂，数年就回来一趟，怎么突然就这么有钱？居然还能再买地开荒？
看到村长震惊的表情，电光石火间，黄思梅换了一张愁容遍布的脸：“我这两家东方茶楼，日日累得如猪似狗，可存折上的钱就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不温不火，正好我们家啊年欠着银行大笔巨款，虱子多了不怕痒，所以我们又贷了一些，我琢磨着，东方琼剧团忙不过来，我们就请一些村里下岗的叔婶婶，这样一来，还能解决一部分的就业问题……”
村长一听，嘴角都开始抽搐了：这年头，敢和银行贷款的人，都是勇士！因为还不起很困难要去蹲局子！
张沈年之前房地产亏损欠债是迫不得已，而黄思梅借贷开荒，是顾全大局，想帮助村民再就业！
村长一听，顿时对黄思梅肃然起敬。
当然，更重要的是，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家的地，哪怕是一家五六个精壮劳动力的家庭，也没有精力再去开荒。
换言之，村里那些荆棘遍布的地，放着也是白白放着，这一卖出去，村里立即就有了大笔的流动资金！
村长二话不说，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作业本，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张，刷刷就写下了一份土地转让协议。
“甲乙双方按照有关法律法规和国家有关政策的规定，本着依法、自愿、有偿的原则，经协商一致，就农村士地承包经营权转让经营事宜，订立本合同……”
看着作业纸右下方红彤彤的村里印章和大拇指红印，黄思梅喜极而泣，忍不住抹泪。
村长以为她是欠债心急，连连安慰她：“开荒种地，基本是无本生意，等来年，就慢慢好了”
“哎！哎！牢记村长的教诲，我们东方琼剧团一定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把俄贤村建设成青山绿水的宝地！”
*
黄思梅并非头脑发热，开荒种地，早期她就做过尝试，并大获成功。
继种植两个新薯种苗的创新之后，她将琼剧团的荒地已全部开发出来，集中精力专攻热带水果，陆陆续续种了各种嫁接贵妃芒、台湾岛大莲雾、台湾岛释迦果、黄心嫁接西瓜等等。
有了机械化的灌溉系统，东方琼剧团如今也算得上是“高科技”种地，毫不费力。
东方琼剧团的果树种植，也遭遇过虫害、果小、产量小等等问题，但是后续都得到了解决。后续这些口感好、甜度高、个头漂亮的水果，在市场上飞速走俏。
黄思梅近年来不断看书、看新闻，学了不少金融知识，满脑子都盘算着，怎么才能让钱生出来更多的钱，同时在心有余力的时候，怎么帮助俄贤村的父老乡亲，尤其是去年这一波下岗大潮中的下岗职工。
拿到一式两份的《土地转让合同书》，黄思梅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溜烟跑到到蒙华香跟前，忍不住炫耀：“阿姐妈，您看！咱家现在可是有几百亩地的大户人家啦！”
之前蒙华香常开玩笑，说祖上也是富庶人家，有过千亩良田的辉煌。黄思梅就琢磨着，趁着现在手里松快，帮婆婆重温这个美好的愿望。同时还能继续让剧团和村民开荒。
蒙华香一看，花了足足二十万买了几百亩荒地，气得直接从木凳上弹起来：“走！现在！马上！立刻！咱们去退了！”
说完，就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冲到了村长家：“村长，我儿媳是一时糊涂了，她做不得主，这合同，我不同意，做不得数！”
村长抱着存折正在数上面的零，听到蒙华香要退地，立即把存折往裤兜里一塞用手紧紧压住，小胡须一抖一抖：“这土地转让合同可是白纸黑字，银货两讫，退不了！退不了！”
蒙华香急得连连跺脚，回到东方琼剧团还在生气，直骂媳妇糊涂：“不说别的，就这么乌泱泱的几百亩地，咱们琼剧团拢共才几个人？你这是被市场经济冲昏了头脑，被阿年这个死猴孙崽带坏了！”
抱着她的肩膀，黄思梅笑得甜滋滋：“阿妈，您别怕！靠东方琼剧团开荒，那的确会把大家都吓跑！不过，我计划着，优先聘请村里的下岗职工家庭，加入我们的农产品合作社……”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地处热带的东方，日晒时间长、日常温度高，水果的甜度和口感更好，前期试验的水果出岛也有了眉目，所以，未来的合作社，也不担心销路。
听完她的计划，蒙华香依旧是一知半解，板着脸，眼尾的细纹都带着怒气。
但事已至此，蒙华香也只能扔下一句：“我是老了！管不动你们了！随你们去吧！”
*
当晚，夜凉如水。
买了地的黄思梅，高兴得睡不着，在茶楼内转呀转了好几圈，只觉今晚月色太美，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一轮满月升直半空，月光如流水般淌下，柔和地倾泻在大地上。
天空中不时飘过一层淡淡的云，月光如同俏皮的孩童在玩捉迷藏，时隐时现茶楼门口高大婆娑的椰子树，落下参差而斑驳的黑影，如同身姿摇曳的少女，伴月翩跹起舞；东方茶楼四周的三角梅，宛若在牛乳中洗过、又像笼了一层轻纱，如梦如幻，绝美非凡。
万物美好，未来可期！
黄思梅是兴奋得睡不着，蒙华香则是再添愁怀，烙了半宿煎饼后，也起身在院子里散步，边走还在哼着小曲：“夜织游子衣，无心赏月圆。点点滴滴爱儿泪，千头万绪理不清。儿子摆摊谋生去，儿媳奔波忙种地。琼剧式微难维持，心忧未来添愁意……”
唱着唱着，蒙华香想到未来无颜面对母亲，不由得泪洒衣襟。
黄思梅循声从黎锦后院走到前院，婆媳两人在院中遇见，眼神对上，蒙华香赶忙抹眼角，想掩饰自己的失态。
听到婆婆以戏表心意，黄思梅也只能轻声唱起琼剧安慰她，蒙华香难以自已，也唱和一番，婆媳两人推心置腹进行了一番对话。
黄思梅：“开荒种地是喜事，粮仓充足有底气；土货进城好生意，海运出岛了不起；婆婆理应开怀笑，暗自落泪却为何？”
蒙华香：“儿行千里母担忧，针针密缝手中衣。牵肠挂肚长思记，只恨不能身代子。虽说是，开荒种地藏生机；信难舍，琼剧舞台戏曲情。何去何从心忧虑，前途茫茫悲戚戚。”
听到这里，黄思梅才惊觉：原来是婆婆担心开荒种地后，荒废了琼剧的打理！
牵着婆婆坐下，黄思梅再次开腔唱道：“儿媳我，誓学阿太凌云志，巾帼敢把须眉比。琼剧开荒都能做，内外杂务侬担肩上。
等日后，海岛水果销四方，媳妇我，加倍投资做琼剧，让您扬眉再吐气！
难为您，吃苦受累数十年年，十里八乡送琼剧，习文练武吊唱腔，终盼得，剧团勃发存生机。婆婆您，起早练功趁鸡啼，熬夜巡演三更天。
待日后，琼剧名扬传四海，央视舞台再海外，咱们再把赞歌唱！”
原本一腔愁怀的蒙华香，被黄思梅这一番抑扬顿挫的安抚，瞬间眼泪如奔腾的消息，再也止不住：“我唱戏，不求紫龙衣，不为利禄迷；不图做大官，不求钱满仓。侬日后，开荒种地须谨记：衣食冷暖自留意，对人和蔼待以礼；不懈创新不畏惧，出海不可误商机。琼剧大担你挑起，传承瑰宝要牢记！任凭征途多荆棘，勇往直前志不移。”
婆媳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婆娑，异口同声地轻轻吟唱着对彼此的叮嘱和承诺。
“月儿月儿圆又圆，琼剧传承心牢记。开荒种地出海去，两地明月一样圆。月儿月儿圆又圆，海岛土货离乡里。黎锦出海传捷报，喜报传来慰亲慈。月儿月儿圆又圆，琼剧瑰宝传千世。抖擞精神创业去，功成就把琼剧兴。”
四手相握，她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琼剧坚守的决心。
月色流淌平铺一地，宛若为两人披上了一层战甲，琼剧的未来，由她们守护生长！
*
黄思梅购置荒地的同时，张沈年决定再次接手王云飞的烂尾楼盘：王云飞在楼市崩盘时不信邪、入手了数个楼盘，结果一步步被套牢，如今连其他几项产业的流动资金都被冻结。
所以，张沈年决定借用之前“精装修房”的收入，接盘王云飞，帮他渡过难关。
毕竟，之前他接手王云飞的楼盘做了精装修后出售，也大赚了一笔，当时他想着给王云飞分成利润，王云飞却坚持不要，理由是卖楼盘时已钱货两清，张沈年赚的都是他该赚的。
这个义薄云天的好兄弟，张沈年很珍惜！
兄弟有难，必须两肋插刀。
夫妻两人买地，再加上这个新楼盘的建造，不但把存折上的存款一点一点消耗精光，甚至还真的向银行又抵押贷了一笔巨款！
好在，王云飞当时入手的楼盘，地理位置绝佳，基本都紧靠海岸和交通要塞。
张沈年启用两人合伙的建筑公司，选用的耗材也都精挑细选，精装修家具更是一应俱全的名牌好货，几个楼盘从外观到内里，都保证了良好的品质。
大楼竣工后，张沈年看着恢弘大气的建筑外墙心中有股自豪在升起：这样的楼盘，才是宜居的好房子！哪怕暂时滞销，他也甘之如饴，可以当艺术品先放着欣赏！
话虽如此，楼盘预售期间，张沈年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一天能给黄思梅拨十几个电话，拼命问太太：“万一这一次，如果我一败涂地，怎么办？”
原本，东方黎锦的十位织娘提心吊胆，就担心有朝一日，手工双面绣黎锦又要再次被遗弃。
但是最新的电话里，张沈年给足了她们信心：每一批工厂的黎锦，打板都得来自最新的工作室手工出品，绝不含糊，也绝不应付！
黎锦工作室的织娘们，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上工时间，从八点提早到六点，下工时间，从下午五点推迟到六点再到七点，恨不得一天24小时坐在机杼上。
尤其是经历了九七年一年的下岗潮，织娘们也变得没有安全感，既担心自己“被下岗”，又要担心被洋浦工厂的机械替代。
黄思梅见状，不得不盯着她们上工：“咱们手艺人，可是要健康工作六十年的！不用急于这一朝一夕！”
钟梨花一脸焦灼，不知道为什么黄思梅不让他们加班加点：“可是生脚阿哥说了‘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只争朝夕’，我们也要争朝夕！”
苦笑不得的黄思梅，只能半哄半骗：“咱们做的是手工精细活，身体如果疲倦了，做出来的作品也会带上倦意，这会毁了这个艺术品！所以，为了黎锦的艺术性，为了活化石的黎锦工艺能永远流传下去，我恳请大家节制——流水不争先，争的是奔流不息！正所谓，细水才能长流，咱们只有健康、长寿，才能让黎锦长久、永恒……”
好说歹说，黄思梅总算让织娘们全部恢复了正常的上工时间和作息。
蒙华香还被逗得哈哈大笑：“人人当老板都被骂黄世仁、周扒皮，只有你天天让织娘们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真是稀罕事！”
织娘们闻言，也跟着乐开了花。
自从到东方琼剧团当织娘后，他们的家人也跟着黄思梅在试种新苗，通过张沈年土货收购出岛，他们如今都过上了小富即安的日子。
所以，她们格外珍惜！
*
为了帮助更多下岗职工“重新就业”，黄思梅找到了村长家里，主动提出，要买下剧团边上的几百亩荒地，东起昌江下游水岸，西连俄贤岭山脚，还包含了一座水库。
村长乍一听，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小数目，少说也得十万起。
他心下大惊，脸上更是惊疑不定：这张沈年，之前还听说欠了银行数十万，为了还债不得不在海上漂，数年就回来一趟，怎么突然就这么有钱？居然还能再买地开荒？
看到村长震惊的表情，电光石火间，黄思梅换了一张愁容遍布的脸：“我这两家东方茶楼，日日累得如猪似狗，可存折上的钱就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不温不火，正好我们家啊年欠着银行大笔巨款，虱子多了不怕痒，所以我们又贷了一些，我琢磨着，东方琼剧团忙不过来，我们就请一些村里下岗的叔婶婶，这样一来，还能解决一部分的就业问题……”
村长一听，嘴角都开始抽搐了：这年头，敢和银行贷款的人，都是勇士！因为还不起很困难要去蹲局子！
张沈年之前房地产亏损欠债是迫不得已，而黄思梅借贷开荒，是顾全大局，想帮助村民再就业！
村长一听，顿时对黄思梅肃然起敬。
当然，更重要的是，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家的地，哪怕是一家五六个精壮劳动力的家庭，也没有精力再去开荒。
换言之，村里那些荆棘遍布的地，放着也是白白放着，这一卖出去，村里立即就有了大笔的流动资金！
村长二话不说，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作业本，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张，刷刷就写下了一份土地转让协议。
“甲乙双方按照有关法律法规和国家有关政策的规定，本着依法、自愿、有偿的原则，经协商一致，就农村士地承包经营权转让经营事宜，订立本合同……”
看着作业纸右下方红彤彤的村里印章和大拇指红印，黄思梅喜极而泣，忍不住抹泪。
村长以为她是欠债心急，连连安慰她：“开荒种地，基本是无本生意，等来年，就慢慢好了”
“哎！哎！牢记村长的教诲，我们东方琼剧团一定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把俄贤村建设成青山绿水的宝地！”
*
黄思梅并非头脑发热，开荒种地，早期她就做过尝试，并大获成功。
继种植两个新薯种苗的创新之后，她将琼剧团的荒地已全部开发出来，集中精力专攻热带水果，陆陆续续种了各种嫁接贵妃芒、台湾岛大莲雾、台湾岛释迦果、黄心嫁接西瓜等等。
有了机械化的灌溉系统，东方琼剧团如今也算得上是“高科技”种地，毫不费力。
东方琼剧团的果树种植，也遭遇过虫害、果小、产量小等等问题，但是后续都得到了解决。后续这些口感好、甜度高、个头漂亮的水果，在市场上飞速走俏。
黄思梅近年来不断看书、看新闻，学了不少金融知识，满脑子都盘算着，怎么才能让钱生出来更多的钱，同时在心有余力的时候，怎么帮助俄贤村的父老乡亲，尤其是去年这一波下岗大潮中的下岗职工。
拿到一式两份的《土地转让合同书》，黄思梅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溜烟跑到到蒙华香跟前，忍不住炫耀：“阿姐妈，您看！咱家现在可是有几百亩地的大户人家啦！”
之前蒙华香常开玩笑，说祖上也是富庶人家，有过千亩良田的辉煌。黄思梅就琢磨着，趁着现在手里松快，帮婆婆重温这个美好的愿望。同时还能继续让剧团和村民开荒。
蒙华香一看，花了足足二十万买了几百亩荒地，气得直接从木凳上弹起来：“走！现在！马上！立刻！咱们去退了！”
说完，就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冲到了村长家：“村长，我儿媳是一时糊涂了，她做不得主，这合同，我不同意，做不得数！”
村长抱着存折正在数上面的零，听到蒙华香要退地，立即把存折往裤兜里一塞用手紧紧压住，小胡须一抖一抖：“这土地转让合同可是白纸黑字，银货两讫，退不了！退不了！”
蒙华香急得连连跺脚，回到东方琼剧团还在生气，直骂媳妇糊涂：“不说别的，就这么乌泱泱的几百亩地，咱们琼剧团拢共才几个人？你这是被市场经济冲昏了头脑，被阿年这个死猴孙崽带坏了！”
抱着她的肩膀，黄思梅笑得甜滋滋：“阿妈，您别怕！靠东方琼剧团开荒，那的确会把大家都吓跑！不过，我计划着，优先聘请村里的下岗职工家庭，加入我们的农产品合作社……”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地处热带的东方，日晒时间长、日常温度高，水果的甜度和口感更好，前期试验的水果出岛也有了眉目，所以，未来的合作社，也不担心销路。
听完她的计划，蒙华香依旧是一知半解，板着脸，眼尾的细纹都带着怒气。
但事已至此，蒙华香也只能扔下一句：“我是老了！管不动你们了！随你们去吧！”
*
当晚，夜凉如水。
买了地的黄思梅，高兴得睡不着，在茶楼内转呀转了好几圈，只觉今晚月色太美，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一轮满月升直半空，月光如流水般淌下，柔和地倾泻在大地上。
天空中不时飘过一层淡淡的云，月光如同俏皮的孩童在玩捉迷藏，时隐时现茶楼门口高大婆娑的椰子树，落下参差而斑驳的黑影，如同身姿摇曳的少女，伴月翩跹起舞；东方茶楼四周的三角梅，宛若在牛乳中洗过、又像笼了一层轻纱，如梦如幻，绝美非凡。
万物美好，未来可期！
黄思梅是兴奋得睡不着，蒙华香则是再添愁怀，烙了半宿煎饼后，也起身在院子里散步，边走还在哼着小曲：“夜织游子衣，无心赏月圆。点点滴滴爱儿泪，千头万绪理不清。儿子摆摊谋生去，儿媳奔波忙种地。琼剧式微难维持，心忧未来添愁意……”
唱着唱着，蒙华香想到未来无颜面对母亲，不由得泪洒衣襟。
黄思梅循声从黎锦后院走到前院，婆媳两人在院中遇见，眼神对上，蒙华香赶忙抹眼角，想掩饰自己的失态。
听到婆婆以戏表心意，黄思梅也只能轻声唱起琼剧安慰她，蒙华香难以自已，也唱和一番，婆媳两人推心置腹进行了一番对话。
黄思梅：“开荒种地是喜事，粮仓充足有底气；土货进城好生意，海运出岛了不起；婆婆理应开怀笑，暗自落泪却为何？”
蒙华香：“儿行千里母担忧，针针密缝手中衣。牵肠挂肚长思记，只恨不能身代子。虽说是，开荒种地藏生机；信难舍，琼剧舞台戏曲情。何去何从心忧虑，前途茫茫悲戚戚。”
听到这里，黄思梅才惊觉：原来是婆婆担心开荒种地后，荒废了琼剧的打理！
牵着婆婆坐下，黄思梅再次开腔唱道：“儿媳我，誓学阿太凌云志，巾帼敢把须眉比。琼剧开荒都能做，内外杂务侬担肩上。
等日后，海岛水果销四方，媳妇我，加倍投资做琼剧，让您扬眉再吐气！
难为您，吃苦受累数十年年，十里八乡送琼剧，习文练武吊唱腔，终盼得，剧团勃发存生机。婆婆您，起早练功趁鸡啼，熬夜巡演三更天。
待日后，琼剧名扬传四海，央视舞台再海外，咱们再把赞歌唱！”
原本一腔愁怀的蒙华香，被黄思梅这一番抑扬顿挫的安抚，瞬间眼泪如奔腾的消息，再也止不住：“我唱戏，不求紫龙衣，不为利禄迷；不图做大官，不求钱满仓。侬日后，开荒种地须谨记：衣食冷暖自留意，对人和蔼待以礼；不懈创新不畏惧，出海不可误商机。琼剧大担你挑起，传承瑰宝要牢记！任凭征途多荆棘，勇往直前志不移。”
婆媳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婆娑，异口同声地轻轻吟唱着对彼此的叮嘱和承诺。
“月儿月儿圆又圆，琼剧传承心牢记。开荒种地出海去，两地明月一样圆。月儿月儿圆又圆，海岛土货离乡里。黎锦出海传捷报，喜报传来慰亲慈。月儿月儿圆又圆，琼剧瑰宝传千世。抖擞精神创业去，功成就把琼剧兴。”
四手相握，她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琼剧坚守的决心。
月色流淌平铺一地，宛若为两人披上了一层战甲，琼剧的未来，由她们守护生长！
*
黄思梅购置荒地的同时，张沈年决定再次接手王云飞的烂尾楼盘：王云飞在楼市崩盘时不信邪、入手了数个楼盘，结果一步步被套牢，如今连其他几项产业的流动资金都被冻结。
所以，张沈年决定借用之前“精装修房”的收入，接盘王云飞，帮他渡过难关。
毕竟，之前他接手王云飞的楼盘做了精装修后出售，也大赚了一笔，当时他想着给王云飞分成利润，王云飞却坚持不要，理由是卖楼盘时已钱货两清，张沈年赚的都是他该赚的。
这个义薄云天的好兄弟，张沈年很珍惜！
兄弟有难，必须两肋插刀。
夫妻两人买地，再加上这个新楼盘的建造，不但把存折上的存款一点一点消耗精光，甚至还真的向银行又抵押贷了一笔巨款！
好在，王云飞当时入手的楼盘，地理位置绝佳，基本都紧靠海岸和交通要塞。
张沈年启用两人合伙的建筑公司，选用的耗材也都精挑细选，精装修家具更是一应俱全的名牌好货，几个楼盘从外观到内里，都保证了良好的品质。
大楼竣工后，张沈年看着恢弘大气的建筑外墙心中有股自豪在升起：这样的楼盘，才是宜居的好房子！哪怕暂时滞销，他也甘之如饴，可以当艺术品先放着欣赏！
话虽如此，楼盘预售期间，张沈年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一天能给黄思梅拨十几个电话，拼命问太太：“万一这一次，如果我一败涂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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