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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深渊之影(一)

    宇宙,过于宏伟与浩瀚了。

    在李冰未穿越到普罗米斯兰德前,在童年的生活中。

    他最喜欢回到自己在乡下的外婆家,抬头仰望没有灯光污染的夜空。

    虽然有很多喜欢咬他的蚊虫。

    越是长大,越是回不到从前。

    故乡的政治团体似乎从未影响到过乡村,李冰喜欢那里的氛围,尽管人性之恶同样在那里生根发芽。

    那片夜空,是否和他现在看到的景色相同?

    太空是空阔,死寂的,可它和李冰现在观察到的景色不一样。

    在被应龙传送走后,他能看见的,只有不停变化颜色,模糊不清,仿若在图画本上的涂鸦一般的景色。

    他强大的意志与精神,躯体,不能帮助他摆脱这一困境。

    怎么形容空间感完全丧失的情况?就仿佛当你蹲在地面许久后,猛的起身,眩晕与昏厥袭击了你,强烈的感觉夺走了你全部的思绪。

    在天旋地转中,你倒在了地面。

    将这种感觉放大至少一千倍,这就是李冰现在经历的。

    而时间的流逝才是最恐怖的,当李冰尝试做出回头这一举动时,他看到了另一个惊讶的自己。

    然后,他就死了。

    强韧度超过这片宇宙中99%物质的躯体连一点了残渣都不剩。

    过去多久了?李冰一直再思考,就连他死亡的次数也记不清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针对他的恶意,一直存在着。

    他越来越强大的精神力证明了这一点。

    幸好的是,在被传送到“乐园”外的一瞬间,李冰就自爆了一次,

    在复原时,他能感受到自己部分躯体的存在。

    死去,复原,思考,死去,这一过程重复着。

    现在的李冰如同一个听不见,看不见,失去活动能力,就连最基本的感觉都丧失的物体。

    幸运的是,逐渐进化的感官在帮助他脱离目前的险境。

    模糊的色彩似乎有了一点点的明晰。

    而李冰还不是太在意这些,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如果运气不好,死去的话,再复原就好了,现在最需要集中精力的,阅读那本应龙传输进他思维与灵魂中的那本“书”。

    福生无量天尊须弥永祥祈福经。

    一本经书?用经书来形容它,未免有些不够。

    你可以将这本“书”视作一本从无到有,从零到十的教导你如何建立神道天庭来统合无量量恒沙宇宙的法门。

    至少,这是它大纲里的说法。

    应龙将所有内容打包压缩进了他的思维与灵魂中,光是大纲与部分内容的序言就快要撑爆李冰的脑海了。

    祈灵法,登神法,灾骧法等神道根基法门其中都有记载。

    一旦李冰领悟了先前的内容,下一部分关于术法的内容将自动展开。

    当然,他首先得看完《符文力量基础解析大全》与《传统信徒是怎样练成的》这两本足以撑爆普罗米斯兰德上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算力的书。

    不断强大的精神力,切实的帮助了他。

    在看到一些曾经阅读过祈福经的神道首领留下的传记后,李冰忍不住了,他发誓将来一定要狠狠的揍祂们一顿。

    什么《我的神帝人生》,《关于我和我家萝莉仙王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之类的书籍。

    其炫耀程度远大于其教育意义。

    虽然也丰富了李冰的阅历。

    至少有一天,他也要在上面留下一本叫《关于领袖李冰杀过的败类,从头到尾连起来能不能贯穿界域的这件事》的传记。

    可首先,他要从这片地区脱离出去。

    时空之外的混乱,要让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去理解也太难了些。

    虽然他有最好的大脑配件,但是思维方式与知识储量限制了他。

    早知道,就去接受记忆灌输了,李冰如此想到。

    但是祈福经给出了一个解决他目前困境的办法。

    一个很猎奇,很诡异的方式。

    一个人,一个新来的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文与社会环境后,他会主动融入当地人的思维与社交方式,以获得新的认同感与融入新环境。

    但是祈福经中留下过传记的一位神帝认为这是错误的做法。

    是只有纯粹依附他物者,才会采取的做法。

    既然原先的观察体系不好用,换一个不就行了?换上周边环境相同的观察体系?怎么可能?

    直接以自我为基准,重新解析周遭环境的利害,以收获全新的观察体系。

    为什么要把自己拉低到与敌人相同的水平线上去?那不就是相当于与傻子玩耍时,真把自己当做了傻子吗?

    这是祈福经中,某神帝的原话。

    很离经叛道,且危险的发言。祂怎么知道他人的观察方法是不是比祂原先的观察体系更为高明?

    很明显,祂知道,但祂不在乎。

    应该说不愧是神帝吗?

    狂傲到没边了啊。

    可也很有趣,不是吗?

    又一次泯灭般的死亡,李冰开始控制自己的复原过程。

    既然没有“眼睛”,“鼻子”,“耳朵”,他重新创造一些,不就好了吗?

    李冰开始用切身的死亡来印证那位神帝的观点。

    死亡时的危险色彩,被他标记为有害,未发动复原的色彩,被他标记为安全,依靠简单的二元化启程,李冰开始了他的变化。

    第一次复原,人类的形态没有维持住,无用的五官与感觉器官被李冰全部废弃。

    他如同一个连触觉都无的塑料模特。

    他开始尝试模仿危险色彩的线条来改变躯体,可惜的是,复原在仍在发动。

    而安全色彩的线条十分混乱且复杂,李冰就算想要模仿,也有些吃力。

    时间在流逝,简单的二元观察体系被李冰初步的建立了。

    有害的色彩线条是处于一定程度上的移动的。

    李冰很确定,他虽然失去了时间,空间感,但对于复原时的变化,他的感觉非常清晰。

    “垂危”赐予他的能力成为了帮助他建立观察体系的标准。

    李冰在尝试变为线条的一部分,他的“灵觉”又一次帮助了他。

    要怎样的视角,他才能窥探到“乐园”之外的真实?

    李冰突然有些渴了,他想要尝一尝那些伟大存在们族裔的血肉或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他想知道这些族裔们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是智慧还是忠诚,是渴望杀戮还是单纯的没有思维,他想知道这个次级宇宙是否真的对祂们来说这么重要。

    他坚信,快了快了,只要等他研究出祈福经中祈灵升维的一部分,与获得新的观察体系。

    他就能得偿所愿。

    可事物本身的发展,本就要付出代价,没人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