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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再访倾远

    这一路上说着话,就已经到了谷家后门,秦念初停在门口踟躇,这回再进门,该说些什么呢?

    “你怎么又来了?”当身后的声音响起,秦念初很无奈的回头看着他,为什么每次都在门口撞上呢,倒是省了叫人通报的麻烦。

    “呃,高将军,小女子有礼了。”

    “进来吧。”高倾远抬脚往里走,头也不回,口中却补了一句,“夜间多有不便,庄元可以跟进来。”

    后面这两位互相对视一眼,名字他都知道?

    高倾远这回穿的是戎装,想是刚从练兵场什么地方回来的,满面厉色,一身肃杀,浑身掩不住的粗粝之气,这样的他即便说自己是向远,秦念初也不愿相信,毕竟向远是中文系男生,心有千千结,性情又温和,身上决没有这么重的杀伐之气。

    只是,只是面对那双眼睛的时候,自己就会情不自禁地被吸了进去,如同沉浸在梦境之中不愿醒来。

    “发什么呆?”高倾远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身上已换了家常的衣衫,径自回到主座上坐下来,拿下巴冲秦念初点了点,“喝茶。”

    “多谢。”秦念初微微一笑,端起杯子来,是红碎茶,心思一转,有了话头,“前阵子我失眠,问笙拿了红碎给我喝,果然有效,听闻是高将军所赠,特来致谢。”

    “所以就空着手趁天黑前来?”

    “......”

    “一身利落短打,还佩了武器?”

    “呃,”秦念初有些尴尬,出门的时候为了方便,又是穿的如同男装一般,还系了鞭子在腰间,“高将军误会了,我是白日里有事耽搁了,是以这会儿才赶了来,至于武器,实在是夜里出行不便,防身而已。”

    高倾远依旧不怎么看他,只是说话越发严厉:“骆小姐真是谦虚,以庄元的功夫即便是我也不保证三五十招内稳赢,有何可防的。”

    秦念初干笑笑:“求个心安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

    “骆小姐得罪什么人了?”

    “那倒没有。”

    高倾远哼笑一声,站起身来,朝她走了两步,深邃的眸子盯住她:“既如此,骆小姐放心,只要不得罪我高倾远,别人皆不在话下。”

    秦念初一惊,立时站起来:“我绝不会得罪你。”

    “未必。”

    “绝对不会,我,我......”不知怎么的,就很惊慌。

    “你几次三番寻来已经叫我不痛快了,现在茶也喝了,谢也致了,如果不想得罪我,那就快走。”高倾远眸子里一片寒凉,面色笼上了阴郁。

    秦念初看得心惊:“高将军,我与你虽然不算熟识,可也总能做个朋友吧?为何这般冷漠?”

    “朋友?别人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这话由你说来不可笑吗?”高倾远冲旁边的小厮一招手,打算送客。

    “等等,我,”秦念初此时脑子完全是乱的,她越发意识到对方肯定不是那个人了,这性格这做派,并不是演出来的,可是,可是,她迅速组织了一下措辞,“将军,就当我倾慕你,想与你结识,请你不必这样急着赶我。”

    听到这话,原本只是寒凉的高倾远终于是怒了:“骆问菱,我原本念你是弱女子不与你计较,可不料你竟咄咄逼人,先是筹谋勾引晏楚,又半夜来我这里说什么倾慕?我竟不知,名动江南的才女是这种性子,到底要脸不要?!”

    “......”

    秦念初脸红了。

    是的,脸红了,可不全是因为羞愧,毕竟骆问菱那部分不关她的事,但是她漏夜前来只为探究个事实,言语大方坦然,又不曾做什么不得体的动作,竟然被人这样辱骂?

    一时间没了词,不是被噎的没了词,到是因为心冷,这样一个看低了她的人,且不说他不是他,就算是,也该一刀两断各奔前程。

    高倾远大概觉得话说重了,不再看她,将目光转开去,仰望向门外夜空里一弯细细的月牙儿,良久,叹了一声,似有无限感慨。

    秦念初看他这样,强压下了自己不爽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高将军?”

    “好吧,就算是朋友,你还有事吗?没有就走吧,夜深了。”

    “的确是有事,只是......”秦念初稳了稳心神,大着胆子说道,“高将军,我想问你一句,那湘国郡主与你有情吗?”

    高倾远转回身看着她,有些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晏楚叫你来的?”

    “不,我说过我与晏楚并无来往,我是为我自己问的。”

    高倾远眯了眼睛,似乎觉得好笑:“为你自己?又想说什么倾慕?感情嘛,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况且没有也与你不相干。”

    “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我祝福你,如果没有,可以,不娶吗?”说完这句话,秦念初觉得自己脸又红了,这算不算再次表白?果然是应了他不知羞耻那句话吗?

    果然高倾远霎时间变得十分恼怒,可是说出来的话竟又不像是冲着她了:“哼!说不娶便可以不娶吗?他有家国信念,便要我做反复小人?你回去告诉他,他——”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气的大袖一甩,径自走入园中,喝一声,“绀青,拿酒来!”

    一路上,秦念初十分沉默,满脑子都是月下豪饮的青年将军,那样豪迈,那样纵情,那样狂放,却又那样悲情......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视她为无物。

    她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自己触怒了他。

    秦念初还没厚脸皮到非要赖着别人,离开也没什么难的,可是,又仿佛把心丢在那里了,假装自己依旧在陪着他,想听听他的心里话,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坚强。

    一切都是错觉吧。

    正是二十六七岁的大好年华,手握重兵,大婚在即,爱情事业双丰收,人生的美满也不过如此了,怎么看都是天之骄子,他怎么会脆弱,又哪里需要她来陪。

    秦念初安慰自己说他只是高倾远而已,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不必这样牵肠挂肚,可是他的模样又让她相信他根本就是向远转世,那么,向远,今世里我与你的距离竟是这般遥远?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确认了他不是向远之后就该退一步了吧?心里怎么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