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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旧事恩情

    两人过来一左一右搀着人走了,骆问藜这才招她过来:“好端端的生这个气,他敢对你不忠心?幼时他跌在水塘里,若不是你及时拉了一把,他小命都没了。”

    嫂嫂奇道:“还有这事?我竟才听说。”

    骆问藜道:“也是巧了,这小子天赋不错,又肯下苦功,是个极好的苗子,就是幼时性子有点孤僻,中午别人午睡,他时时跑到后院自个儿玩去,结果那日不留神一脚滑进塘里,偏巧菱儿也溜在后院玩耍,拉着竹竿把他救了上来。”

    这段故事秦念初只知道结尾,不知道内情,又不能多说露馅,还好有个嫂嫂是个捧场的好手,又追问一句:“这倒奇了,那时他们多大?他自己上不来,菱儿倒能救了他?”

    骆问藜略一沉吟:“不过八九岁,庄元似乎是她大一岁,只是姑娘家早长,当时个头反而高他一些,况且庄元已经滑进去,身边没个抓手,自然上不来,有了竹竿借力,他身上又有功夫,就好办了,况且就算一时出不来,那时候菱儿已经喊人,也撑得到别人来救。”

    “原来是这样,那菱儿可要放心,救命之恩难忘,庄元必然是忠心的。”嫂嫂笑道。

    秦念初于是也笑笑:“我信他忠心,只是嫌他嘴快,什么都往外说,我那坊里人多口杂,他做惯了木头桩子侍卫,眼下改作管家,时常搞不清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菱儿这话没错,管家有管家的做法,是该好好调教。瓒亭,你瞧我就说菱儿是个有主意的,她心里清楚着呢。”

    骆问藜扶了扶额头:“怪我,当初只看他忠心又有功夫,没考虑别的,该带几个稳妥可靠的给你。”

    “不不,兄长安排的很好,庄元和承露都很好。至于茑萝,那算意外。”其实这事秦念初知道,她曾疑心过为什么骆问菱只带一个侍卫两个丫鬟在晏家,同承露探过口风,原来当时除了乳母年纪太大了没跟着,另外还有两个年纪稍大点的管事,只是那时候骆问菱怀疑那俩才是兄长安排的,叛逆心盛,一心觉得被监视了不自由,到了晏府安顿下来之后就把人打发回老家去了,却没想到,那俩是不是不一定,承露和庄元却一定是。

    真是造化弄人,幸好,只是兄长的关心而已。可这种关心密不透风,时间久了便会喘不动气。

    骆问藜看着她的脸色:“你这人够用吗?我的兵士再拨给你两个?”

    秦念初生怕他又给塞人,放双眼睛在身边太难受了,束手束脚的,那还不如不要,于是皱了皱眉头,做出一副无奈又委屈的神色:“兄长,我这很够了,原先这几个已经能独挡一面,问笙又留下几个可堪用的,我自己亦有栽培别人,你那亲兵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吧,他们是驰骋疆场的性子,困在我这歌舞坊里算什么?”

    “你自己栽培?你是说那个小鼓师?听说已经睡到问笙房里了?”

    “......”秦念初堵了一口气在心口,“兄长是嫌庄元挨的还不够吗?”

    “......”

    ..

    再虚假也是真挨了几棍子的,庄元臀部一片红肿,甚至还冒了不少血珠,季仲平一边帮他上药一边拉闲话:“你常挨打吗?”

    “你这话问的,我干嘛常挨打?嘶——哥哥你轻点儿。”庄元疼的没好气。

    季仲平干笑两声:“我就猜猜罢了,大小姐脾气似乎不大好。”

    “才不是,小姐脾气可好了,对我们也宽厚,发薪水从来不小气,嘶,我说你轻点儿,到底会不会上药啊?”

    “上药我是会,这不军中常事吗?我看你是在这儿把身子养娇了,受不得一点重力。怎么?我记得你幼时很能吃苦的,同一批练武的孩子里就你能下苦功。”

    “那是啊,所以大少爷才选我陪着小姐,我本以为功夫好的会选去战场,所以才那么用功。”

    “难道选你不是因为她救过你?“

    “......”庄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她又救了我一回,不久前。

    旁边另一位本来干看着的,这下也凑上来:“哎,说说,她怎么救你的?”

    庄元白了他一眼,把穹窿上掉柱子,秦念初情急之下推开他却自己受了伤的事讲了一遍,自然,他隐去了自己傻兮兮地为了节省换了细梁的那一段。

    “啧啧。”两人听完都颇为感叹,一个说:“你怎么老遇上这事,你不是身手挺好吗?”另一个则说道:“这要是在战场上,一个人救了你两次,那你可真得豁出命去还他。”

    “我就是豁出命去护着她啊!”

    “得了,你们每天吃喝玩乐的,哪里需要你豁出命去?!”

    庄元张口想反驳,却是噎住了,他想起不久前茑萝的事来,大小姐半夜遇袭,自己没第一个听见,是米有赶来陪在她旁边,茑萝下了毒逼她喝,又是米有夺了杯子饮下去......

    真需要豁出命的时候——他没法想,想不出来。

    本来这些日子以来秦念初一直冷着他,却对米有十分好,让他心里很是别扭,看着米有同小姐亲近,又出入隔壁少爷房,他甚至有些不忿,可此时这么一想,却有些通透了,小姐开心就好,自己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让小姐快快乐乐的,她并不需要自己的命,她要的是忠心安心的陪伴才是。

    季仲平见他不说话了,三五下涂完了药,遮上衣服:“行了,好好休息吧,你可真是生在福窝里不惜福,都是府里出来的,咱们几个都在疆场拼杀,朝不保夕,连个媳妇都没有,你却在坊里好吃好喝的,还有一堆貌美舞伎围着,何况小姐又对你不错,那你好好报答才是。”

    庄元对主子自然是忠心耿耿的,不曾变过,只是近日来因为大少爷和旧日几个哥哥的到来让他又生出了点遗憾,想起儿时曾幻想上阵杀敌的愿望,没想到季仲平这三两句有心无意的提点,让他又打消掉了那点不切实际的想法,果然,什么人什么命,自己这自诩不凡的,却三天两头要靠身为女子的大小姐来救,还瞎想什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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