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暑假接近尾声。一纸军训通知，递到了刘明明的面前。
军训？刘明明拿起刘建国递上来的军训通知，一时间有些慌了。
“爸爸还能骗你？今天上午，学校突然来电话了，我以为有什么事，其实就是这个。”
通知中写道：“亲爱的家长：我校定于二零一九年八月二十一号，在校内开展为期一周的军训，邀请江北军区某部官兵莅临指导，望各位家长和学生务必于八月二十号来校报道。”
“骗子！”刘明明大叫一声，“不是说好了，今年不军训吗？”他的心里还留有上一次军训时的阴影。
“当时登记的时候，那个招生办的老师的确是这么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了。不过，军训一下也好，也好让你收收心。”
“我不用收心！我都做好开学的准备了，这突如其来的军训是怎么回事？”他宁愿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打游戏，也不愿在如此盛夏傻傻地在太阳底下，做这些也许以后永远也用不上事。
刘建国饮下一碗凉白开，一抹嘴说道：“你天天在家里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抱着手机打游戏，这叫‘做好开学准备了’？我可告诉你，今天听招生办的老师说，咱们市中考前十名里，有五个都在朔门一中。你的成绩刚刚过线，可别落后太多，知道吗？否则，你就得像爸爸这样，天天出去给人家开车！”
“你看你看，你又来！说军训的事，又转到学习上来了。”
“你啊，必须经常敲打敲打，不然你就退步了！好了，不说了，我出去拉活了，自己在家乖乖的！”说完，刘建国推门离开了。直到确认刘建国的脚步声消失了，他才壮起胆来叫骂，骂这个破学校坑了他这个单纯的良家少年
风筝放飞在天上，势必受到风向的牵制。那牵线的人想让它向左或向右，在风的面前都是徒劳。刘明明就是那只企图一帆风顺的风筝。
……
“咱们一九届的同学和家长们注意啦！请先来签到台签到，然后往里走，办公楼一楼办手续。”
朔门一中的喇叭里，洗脑般重复着这句简单的话。
八月二十一号这天一早，刘建国陪着刘明明来到了朔门一中。门口，一个叫“签到台”的地方正排着一个十几人长的队伍，签到台后面站着的，正是那个招生办的负责人，张杰老师。刘明明眯眼看看，心里叫骂着“骗子”，脸上却还要露出合乎礼仪的微笑。——刘建国要求他，一定不要得罪招生办的老师。
“咱们同学和家长们注意啦！办完手续以后不要离开，下午两点，军训动员大会准时在操场召开，请大家不要迟到。”
喇叭里换了一句话，继续给所有人洗脑。刘建国拉着刘明明办完所有手续，便直奔校外的饭店。
……
校外的饭店终于不用为客源发愁了。每年的寒暑假，对于校外这些饭店来说都是“经济寒冬”。而每年开学季，就是他们最大的利好。
朔门一中校外林立着七八家小饭店，如今也是个个爆满，有不少人只能打包好了餐盒站在树荫下食用。刘建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了一家名为“谊友餐厅”的饭店，在角落中发现了一个堆放杂物的桌案。招呼了服务生过来收拾，这服务生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腾出一整张桌子来。
在刘明明看来，这个服务生有些特别。脸上虽然稚气未消，但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并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服务生。当然，他的眼光十分准确，这个服务生正是即将入学的新生，郝祺安。
刘明明盯着郝祺安工作时专注的目光，呆住了。这一时刻，他只能想到一个词——“女神”，来形容。
刘建国点了两份盖饭，郝祺安低头记录着，说了声好，便转身离开。接着，刘建国招呼刘明明坐下，刘明明直到看着郝祺安的背影走进逼仄的厨房，才慢慢挪动身体。屁股还没挨到椅子，突然一只冰凉的胳膊顶了他一下，一只大脚踩在他的脚上。
“热死了！你爸可真心疼，都这么大人了，还叫我跟着！”说话的是白月茹。白月茹提着新买的包，径直走到这张桌前，率先把包甩在了桌子上后迅速坐下，抢占了位置。
这本是一张双人桌，再加一人便显得十分拥挤。刘明明被抢了座位刚要质问，刘建国率先喊了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抢座啊？”刘建国瞪大了眼睛。天气已经够让人烦躁了，却还要遇到这样抢座位的，脾气自然一下就大了起来。
“有病吧你！这座位是你家的？”
“你怎么说呢？这座位是我让人家服务员收拾出来，你坐在这算怎么回事？”
“真有趣！桌子就在这里，你在旁边站着。我一坐，就成你的了？”
“我那是想让儿子先坐。你给我起开！”
白月茹没有理会，摘下墨镜放在包上，朝李欣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李欣目睹了整个过程。每当白月茹当众撒泼的时候，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试过用手机记录下白月茹蛮横无理时的嘴脸，可白月茹在面对镜头时，像是个颇有潜质的演员，那副嘴脸可以瞬间改变。李欣恨她，也恨自己没有本事揭穿她。可怜自己的父亲搞了一辈子教育工作，居然在看待枕边人的方面毫无辨别能力。
“我丢不起那人！”李欣丢下一句话，转身准备离开。这时，郝祺安刚好从厨房走了出来。两个人就走到一处，彼此看着。显然两人已是旧相识。
李欣吃惊于，以郝祺安的身份居然在这里做服务员。而郝祺安也颇有些意外，将手中餐食送给一桌客人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我就是暑假没事做……”
李欣则翻了个白眼作为回敬：“你有必要作秀吗？真够可以的……”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白月茹，“白月茹，你是跟我走，还是在这儿丢人？”
白月茹取出纸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摆摆手。李欣哼了一句“真不要脸”便离开了。郝祺安的微笑只僵住了片刻，便继续干活去了。
军训？刘明明拿起刘建国递上来的军训通知，一时间有些慌了。
“爸爸还能骗你？今天上午，学校突然来电话了，我以为有什么事，其实就是这个。”
通知中写道：“亲爱的家长：我校定于二零一九年八月二十一号，在校内开展为期一周的军训，邀请江北军区某部官兵莅临指导，望各位家长和学生务必于八月二十号来校报道。”
“骗子！”刘明明大叫一声，“不是说好了，今年不军训吗？”他的心里还留有上一次军训时的阴影。
“当时登记的时候，那个招生办的老师的确是这么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了。不过，军训一下也好，也好让你收收心。”
“我不用收心！我都做好开学的准备了，这突如其来的军训是怎么回事？”他宁愿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打游戏，也不愿在如此盛夏傻傻地在太阳底下，做这些也许以后永远也用不上事。
刘建国饮下一碗凉白开，一抹嘴说道：“你天天在家里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抱着手机打游戏，这叫‘做好开学准备了’？我可告诉你，今天听招生办的老师说，咱们市中考前十名里，有五个都在朔门一中。你的成绩刚刚过线，可别落后太多，知道吗？否则，你就得像爸爸这样，天天出去给人家开车！”
“你看你看，你又来！说军训的事，又转到学习上来了。”
“你啊，必须经常敲打敲打，不然你就退步了！好了，不说了，我出去拉活了，自己在家乖乖的！”说完，刘建国推门离开了。直到确认刘建国的脚步声消失了，他才壮起胆来叫骂，骂这个破学校坑了他这个单纯的良家少年
风筝放飞在天上，势必受到风向的牵制。那牵线的人想让它向左或向右，在风的面前都是徒劳。刘明明就是那只企图一帆风顺的风筝。
……
“咱们一九届的同学和家长们注意啦！请先来签到台签到，然后往里走，办公楼一楼办手续。”
朔门一中的喇叭里，洗脑般重复着这句简单的话。
八月二十一号这天一早，刘建国陪着刘明明来到了朔门一中。门口，一个叫“签到台”的地方正排着一个十几人长的队伍，签到台后面站着的，正是那个招生办的负责人，张杰老师。刘明明眯眼看看，心里叫骂着“骗子”，脸上却还要露出合乎礼仪的微笑。——刘建国要求他，一定不要得罪招生办的老师。
“咱们同学和家长们注意啦！办完手续以后不要离开，下午两点，军训动员大会准时在操场召开，请大家不要迟到。”
喇叭里换了一句话，继续给所有人洗脑。刘建国拉着刘明明办完所有手续，便直奔校外的饭店。
……
校外的饭店终于不用为客源发愁了。每年的寒暑假，对于校外这些饭店来说都是“经济寒冬”。而每年开学季，就是他们最大的利好。
朔门一中校外林立着七八家小饭店，如今也是个个爆满，有不少人只能打包好了餐盒站在树荫下食用。刘建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了一家名为“谊友餐厅”的饭店，在角落中发现了一个堆放杂物的桌案。招呼了服务生过来收拾，这服务生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腾出一整张桌子来。
在刘明明看来，这个服务生有些特别。脸上虽然稚气未消，但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并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服务生。当然，他的眼光十分准确，这个服务生正是即将入学的新生，郝祺安。
刘明明盯着郝祺安工作时专注的目光，呆住了。这一时刻，他只能想到一个词——“女神”，来形容。
刘建国点了两份盖饭，郝祺安低头记录着，说了声好，便转身离开。接着，刘建国招呼刘明明坐下，刘明明直到看着郝祺安的背影走进逼仄的厨房，才慢慢挪动身体。屁股还没挨到椅子，突然一只冰凉的胳膊顶了他一下，一只大脚踩在他的脚上。
“热死了！你爸可真心疼，都这么大人了，还叫我跟着！”说话的是白月茹。白月茹提着新买的包，径直走到这张桌前，率先把包甩在了桌子上后迅速坐下，抢占了位置。
这本是一张双人桌，再加一人便显得十分拥挤。刘明明被抢了座位刚要质问，刘建国率先喊了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抢座啊？”刘建国瞪大了眼睛。天气已经够让人烦躁了，却还要遇到这样抢座位的，脾气自然一下就大了起来。
“有病吧你！这座位是你家的？”
“你怎么说呢？这座位是我让人家服务员收拾出来，你坐在这算怎么回事？”
“真有趣！桌子就在这里，你在旁边站着。我一坐，就成你的了？”
“我那是想让儿子先坐。你给我起开！”
白月茹没有理会，摘下墨镜放在包上，朝李欣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李欣目睹了整个过程。每当白月茹当众撒泼的时候，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试过用手机记录下白月茹蛮横无理时的嘴脸，可白月茹在面对镜头时，像是个颇有潜质的演员，那副嘴脸可以瞬间改变。李欣恨她，也恨自己没有本事揭穿她。可怜自己的父亲搞了一辈子教育工作，居然在看待枕边人的方面毫无辨别能力。
“我丢不起那人！”李欣丢下一句话，转身准备离开。这时，郝祺安刚好从厨房走了出来。两个人就走到一处，彼此看着。显然两人已是旧相识。
李欣吃惊于，以郝祺安的身份居然在这里做服务员。而郝祺安也颇有些意外，将手中餐食送给一桌客人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我就是暑假没事做……”
李欣则翻了个白眼作为回敬：“你有必要作秀吗？真够可以的……”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白月茹，“白月茹，你是跟我走，还是在这儿丢人？”
白月茹取出纸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摆摆手。李欣哼了一句“真不要脸”便离开了。郝祺安的微笑只僵住了片刻，便继续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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