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题
飞流直下没有三千尺。
腰间挎着两把竹剑的少年，盘坐在倾泻于两山之间的瀑布之下，湍悍悬河直击他的头顶，水花四溅，全身濡湿。
少年用力睁开双眼，使劲甩了甩头，无济于事。
天边正泛起鱼肚白。
少年在松月书院，每天只干四件事，一吃饭，二睡觉，三砍竹子，四给黄尚送饭。
头悬飞瀑，并非楚灼本意。
一个有手有脚，有头有脑的人，不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五更鸡鸣时，从梦中温柔乡里爬起来，跑去瀑布底下枯坐至晌午。
毋庸置疑，楚灼是一个有手有脚，有头有脑的人，因此，他选择了半年一百八十三天跑去瀑布下枯坐三个时辰。
这就是他双手握剑，腰间挂壶，头上戴笠，身着青衫，狂妄自大，仰天一饮，酒入豪肠，大笑三声，自命不凡地挑战一位笑眯眯着劝他“正衣冠”的松月书院学长，失败后遭受到的重罚，为期三年。
可能每个少年的心里都有一个侠客梦，青衫仗剑，快哉江湖。
楚灼的侠客梦，就在十二岁那年，碎裂了。
少年从不怨天尤人，技不如人，就当受罚，尽管这个罚，太他娘的重了。
但是他没有坐以待毙，束手就擒，而且奋起反抗，偷偷趁那个在松月书院里从来都是一件干净蓝衫的学长睡觉的时候，拿着两把铁剑，左右各自架在脖子上，逼他就范。结果是，四天一次的洗瀑布换成了三天一次。
武不行，就换路子，来文的，少年拿着来到松月书院两年，拜访次数屈指可数的中书君，下笔如蚯蚓蠕动，洋洋洒洒写下一封弹劾信，参他这个暴力执法，蛮不讲理的狗屎学长一本，好教他知道什么是公道自在人心。
后果是，蓝衫皂履的学长拿着那封列满近百条谁看了都热泪盈眶的罪证的弹劾信，一脸微笑地当着少年的面，撕成碎纸。好的，蛇鼠一窝，三天一次的洗瀑布荣升为两天一次。
蓝衫学长是一个极其负责的人，他总是靠在这号称“到白帝不到松月，到松月不到银练坠非好汉”的银练坠瀑布前的一颗百年梧桐树身上，认认真真，一丝不挂地监督着楚灼一五一十，不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完成自己下达的命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百八十三天，未尝缺席一次，风雨无阻。
楚灼感动得稀里哗啦，眼眶湿润，十分红肿。
文武偷袭皆不管用，少年仍旧不死心，他再次选择堂堂正正地对蓝衫学长进行决斗，一年之内，一百八十二次，未尝一胜。
楚灼暗地里骂娘，小心翼翼地盯梢了蓝衫学长一年半载，终于发现这狗东西是怎么练剑的了，拿竹剑砍竹子，真他娘的不是人啊，这不是相当于让狗吃狗肉吗？
从此，少年的青衫白履换成了布衣麻鞋，铁剑酒壶变成了竹剑两把，一个是被迫，一个是自愿。
那曾经的三干一不，变成了现在的四干一不，吃饭，睡觉，砍竹子，给黄尚送饭，不读书。
黄尚费了老大的劲，才通过走捷径的法子，投机取巧地爬上了银练坠瀑布左右两边的山顶上，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水源处，往下俯视，一脸洋洋得意地叫了一声“楚灼”后，歘的往下一拉，露鸟。
“滚！”楚灼抽出竹剑，往上一抛，厉声道。
一个完美的弧线。
黄尚一脸后怕地看着准确无误插进地面的竹剑，距离自己的命根子，只差一寸，他心有余悸的往后缩了缩脑袋，马上提起裤子，撒腿就跑。
“干你娘的楚灼，老子要是被吓得那方面不行，你过继给我当儿子！”
口舌之利。
楚灼置若罔闻。
太阳在天上沿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固定轨迹冉冉移动。
无人可见，少年浑身上下正闪灼着纯正的铜光，熠熠生辉。
……
朝阳换了骄阳。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天不亮就爬起来赶路，好困啊。”小书童知报上下眼皮子打架，抬头看了眼天，好大的太阳啊，咦惹，刚刚不是还没有太阳吗？我怎么走了这么久了，都快午时了。
一身白色锦缎长衫，腰束玉带，玉不离身的大方之家书生模样的男子，微微一笑，看着一脸委屈的小书童知报，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轻言细语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你要是再多嘴多舌，我就把你卖给何老爷。”
小书童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豪绅脸，他使劲甩了十几次，才成功甩掉，盯着自家公子那张温文尔雅的公子脸，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公子，你累不累啊？要不要知报背着你走啊？”
白衫佩玉的书生，看了眼年龄比自己小一半，身高比自己矮一半的书童，嘴角上扬，打趣道：“走路是走的有点累了，小知报这么有孝心可是头一次见，那就让你背个几十里吧。”
小书童一张苦瓜脸，欲哭无泪。
“逗你玩呢，差不多晌午了，一起去那边找个农家讨碗水喝，稍作小憩。”书生爽朗一笑，遥指一个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小山村。
小书童不欣忭胜，雀跃欢呼，一下就跑出几十步，回头叫道：“公子，快来啊！”
书生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笑容，跟着走去。
这一年，一大一小，一书生一书童，两人结伴同行，从老家龙门启程，一路北上，去往楚国国都寿春。
……
外面远处有朗朗读书声，祠堂内有蘸口水翻书声。
大门缓缓推开，布衣麻鞋的少年（楚灼）进来，他的穿着打扮和楚国随处可见的平民一样，完全不像是武阳王私生子（不知真伪）该有的样子，玉也没有佩，走路时就没了和谐悦耳的声音。他安静地走进来，手上端着饭菜，脸上很平和的表情。
楚灼（平淡地）该用膳了，黄少。
（祠堂内静一时，高大的苏子像右手握拳，左手捧书，一动不动，它是死的。雕像后面一个除了脸不一样，几乎和楚灼一模一样的少年（黄尚），一把丢掉手中的书，跳出来。
黄尚（开心地）饿死我了！
楚灼（走向前，把饭菜递给黄尚）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黄尚（接过饭菜，狼吞虎咽，含糊不清）今天早上我不是刚结束上次的禁足吗？
楚灼（沉默不语）……
黄尚（停下吃饭，害羞地，指着某处）它不是被你那把竹剑给吓到了吗？（疑惑地）咦？你腰间的两把竹剑呢？
楚灼（不耐烦地）老子想带就带。（转身就要走）有屁快放！
黄尚（用力扒了一大口饭菜，嗫嚅地）楚灼。我是个体面人。（咳嗽）就是，（继续咳嗽）那个，吾携百侣扒人窗头，事败，百侣弃我而去。
楚灼（沉默一时，指着黄尚破口大骂）你他娘地偷窥？！
黄尚（愤慨地）窃窥不能算偷窥，……读书人的事，能算偷窥吗？！
楚灼（冷笑）好处和眼福都让你给占去了，坏处和骂声都让我给受了！
黄尚（低头）这倒没有，（嘴唇颤动，小声地）被抓得太快了，没看真切。
楚灼（皮笑肉不笑）呵呵。
黄尚（不知死活地）我当时被抓，（用余光扫了一眼楚灼）里面那人并没有看清楚我的长相，（贼兮兮地）我就大叫一声，（佯装咳嗽）松月小霸王——楚灼在此！
楚灼（牙齿咯吱咯吱地直响）
黄尚（吃完最后一口饭，大快朵颐）今天的饭菜添了点荤香。（不知廉耻地）看来几位堂长并不反对这类事。（舔了舔嘴唇）的确，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血气方刚的，大家也都是这个年龄过来的，老男人还是很懂小男人的想法的。
楚灼（双手抱胸）
黄尚（催人泪下的表情）我自八岁入学，先读《小学》《大学》《论语》《中庸》等蒙学典籍。（一把泪水，一把鼻涕）年过十五，又读《大学章句》《论语集注》《中庸章句》《论语或问》等经典著作。（令人动容的表情）入学以来，研经订典，废寝忘食，不舍昼夜，唯恐学无所获，以伤父母之心。（长叹一声）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楚灼（讥笑）
黄尚（气急败坏）读这么多年书，还不能享受享受吗？看看女弟子发育的好不好怎么了？！
楚灼（无声）
黄尚（大声争辩）立马就被抓走了！又没看着！
楚灼（面无表情）非礼勿视。
黄尚（眼珠子不停地转）就连圣人不也说，吾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诡辩）可见，非礼勿视是七十岁的人才要遵守的规矩，我才十六岁，做了点不合礼乐的事情，情有可原。
楚灼（沉默一时，指着地上的书）那你可真有雅致，看完人，还要看图。
黄尚（一把捡起地上的书，念念有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楚灼（点头）黄书里面是有颜如玉。
黄尚（跟着重重点头）嵇先生也提倡“学不必拘于一家”，我身为嵇先生的得意门生，自然是要身先士卒，首当其冲，继往圣之绝学。
楚灼（对着苏子像三拜）
黄尚（疑惑）这是作甚？
楚灼（虔诚地）子不教，父之过。
黄尚（敢怒不敢言）
楚灼（好意提醒）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刚刚吃掉的是你这三天的饭。（笑容灿烂）这是那几个很懂你这个小男人想法的老男人，再三嘱咐我一定要等你全部吃完后再告诉你。
黄尚（呆若木鸡）
大门缓缓关起，楚灼悄无声息地离开，苏子祠里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绝望吼声，久久不散。
腰间挎着两把竹剑的少年，盘坐在倾泻于两山之间的瀑布之下，湍悍悬河直击他的头顶，水花四溅，全身濡湿。
少年用力睁开双眼，使劲甩了甩头，无济于事。
天边正泛起鱼肚白。
少年在松月书院，每天只干四件事，一吃饭，二睡觉，三砍竹子，四给黄尚送饭。
头悬飞瀑，并非楚灼本意。
一个有手有脚，有头有脑的人，不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五更鸡鸣时，从梦中温柔乡里爬起来，跑去瀑布底下枯坐至晌午。
毋庸置疑，楚灼是一个有手有脚，有头有脑的人，因此，他选择了半年一百八十三天跑去瀑布下枯坐三个时辰。
这就是他双手握剑，腰间挂壶，头上戴笠，身着青衫，狂妄自大，仰天一饮，酒入豪肠，大笑三声，自命不凡地挑战一位笑眯眯着劝他“正衣冠”的松月书院学长，失败后遭受到的重罚，为期三年。
可能每个少年的心里都有一个侠客梦，青衫仗剑，快哉江湖。
楚灼的侠客梦，就在十二岁那年，碎裂了。
少年从不怨天尤人，技不如人，就当受罚，尽管这个罚，太他娘的重了。
但是他没有坐以待毙，束手就擒，而且奋起反抗，偷偷趁那个在松月书院里从来都是一件干净蓝衫的学长睡觉的时候，拿着两把铁剑，左右各自架在脖子上，逼他就范。结果是，四天一次的洗瀑布换成了三天一次。
武不行，就换路子，来文的，少年拿着来到松月书院两年，拜访次数屈指可数的中书君，下笔如蚯蚓蠕动，洋洋洒洒写下一封弹劾信，参他这个暴力执法，蛮不讲理的狗屎学长一本，好教他知道什么是公道自在人心。
后果是，蓝衫皂履的学长拿着那封列满近百条谁看了都热泪盈眶的罪证的弹劾信，一脸微笑地当着少年的面，撕成碎纸。好的，蛇鼠一窝，三天一次的洗瀑布荣升为两天一次。
蓝衫学长是一个极其负责的人，他总是靠在这号称“到白帝不到松月，到松月不到银练坠非好汉”的银练坠瀑布前的一颗百年梧桐树身上，认认真真，一丝不挂地监督着楚灼一五一十，不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完成自己下达的命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百八十三天，未尝缺席一次，风雨无阻。
楚灼感动得稀里哗啦，眼眶湿润，十分红肿。
文武偷袭皆不管用，少年仍旧不死心，他再次选择堂堂正正地对蓝衫学长进行决斗，一年之内，一百八十二次，未尝一胜。
楚灼暗地里骂娘，小心翼翼地盯梢了蓝衫学长一年半载，终于发现这狗东西是怎么练剑的了，拿竹剑砍竹子，真他娘的不是人啊，这不是相当于让狗吃狗肉吗？
从此，少年的青衫白履换成了布衣麻鞋，铁剑酒壶变成了竹剑两把，一个是被迫，一个是自愿。
那曾经的三干一不，变成了现在的四干一不，吃饭，睡觉，砍竹子，给黄尚送饭，不读书。
黄尚费了老大的劲，才通过走捷径的法子，投机取巧地爬上了银练坠瀑布左右两边的山顶上，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水源处，往下俯视，一脸洋洋得意地叫了一声“楚灼”后，歘的往下一拉，露鸟。
“滚！”楚灼抽出竹剑，往上一抛，厉声道。
一个完美的弧线。
黄尚一脸后怕地看着准确无误插进地面的竹剑，距离自己的命根子，只差一寸，他心有余悸的往后缩了缩脑袋，马上提起裤子，撒腿就跑。
“干你娘的楚灼，老子要是被吓得那方面不行，你过继给我当儿子！”
口舌之利。
楚灼置若罔闻。
太阳在天上沿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固定轨迹冉冉移动。
无人可见，少年浑身上下正闪灼着纯正的铜光，熠熠生辉。
……
朝阳换了骄阳。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天不亮就爬起来赶路，好困啊。”小书童知报上下眼皮子打架，抬头看了眼天，好大的太阳啊，咦惹，刚刚不是还没有太阳吗？我怎么走了这么久了，都快午时了。
一身白色锦缎长衫，腰束玉带，玉不离身的大方之家书生模样的男子，微微一笑，看着一脸委屈的小书童知报，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轻言细语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你要是再多嘴多舌，我就把你卖给何老爷。”
小书童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豪绅脸，他使劲甩了十几次，才成功甩掉，盯着自家公子那张温文尔雅的公子脸，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公子，你累不累啊？要不要知报背着你走啊？”
白衫佩玉的书生，看了眼年龄比自己小一半，身高比自己矮一半的书童，嘴角上扬，打趣道：“走路是走的有点累了，小知报这么有孝心可是头一次见，那就让你背个几十里吧。”
小书童一张苦瓜脸，欲哭无泪。
“逗你玩呢，差不多晌午了，一起去那边找个农家讨碗水喝，稍作小憩。”书生爽朗一笑，遥指一个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小山村。
小书童不欣忭胜，雀跃欢呼，一下就跑出几十步，回头叫道：“公子，快来啊！”
书生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笑容，跟着走去。
这一年，一大一小，一书生一书童，两人结伴同行，从老家龙门启程，一路北上，去往楚国国都寿春。
……
外面远处有朗朗读书声，祠堂内有蘸口水翻书声。
大门缓缓推开，布衣麻鞋的少年（楚灼）进来，他的穿着打扮和楚国随处可见的平民一样，完全不像是武阳王私生子（不知真伪）该有的样子，玉也没有佩，走路时就没了和谐悦耳的声音。他安静地走进来，手上端着饭菜，脸上很平和的表情。
楚灼（平淡地）该用膳了，黄少。
（祠堂内静一时，高大的苏子像右手握拳，左手捧书，一动不动，它是死的。雕像后面一个除了脸不一样，几乎和楚灼一模一样的少年（黄尚），一把丢掉手中的书，跳出来。
黄尚（开心地）饿死我了！
楚灼（走向前，把饭菜递给黄尚）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黄尚（接过饭菜，狼吞虎咽，含糊不清）今天早上我不是刚结束上次的禁足吗？
楚灼（沉默不语）……
黄尚（停下吃饭，害羞地，指着某处）它不是被你那把竹剑给吓到了吗？（疑惑地）咦？你腰间的两把竹剑呢？
楚灼（不耐烦地）老子想带就带。（转身就要走）有屁快放！
黄尚（用力扒了一大口饭菜，嗫嚅地）楚灼。我是个体面人。（咳嗽）就是，（继续咳嗽）那个，吾携百侣扒人窗头，事败，百侣弃我而去。
楚灼（沉默一时，指着黄尚破口大骂）你他娘地偷窥？！
黄尚（愤慨地）窃窥不能算偷窥，……读书人的事，能算偷窥吗？！
楚灼（冷笑）好处和眼福都让你给占去了，坏处和骂声都让我给受了！
黄尚（低头）这倒没有，（嘴唇颤动，小声地）被抓得太快了，没看真切。
楚灼（皮笑肉不笑）呵呵。
黄尚（不知死活地）我当时被抓，（用余光扫了一眼楚灼）里面那人并没有看清楚我的长相，（贼兮兮地）我就大叫一声，（佯装咳嗽）松月小霸王——楚灼在此！
楚灼（牙齿咯吱咯吱地直响）
黄尚（吃完最后一口饭，大快朵颐）今天的饭菜添了点荤香。（不知廉耻地）看来几位堂长并不反对这类事。（舔了舔嘴唇）的确，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血气方刚的，大家也都是这个年龄过来的，老男人还是很懂小男人的想法的。
楚灼（双手抱胸）
黄尚（催人泪下的表情）我自八岁入学，先读《小学》《大学》《论语》《中庸》等蒙学典籍。（一把泪水，一把鼻涕）年过十五，又读《大学章句》《论语集注》《中庸章句》《论语或问》等经典著作。（令人动容的表情）入学以来，研经订典，废寝忘食，不舍昼夜，唯恐学无所获，以伤父母之心。（长叹一声）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楚灼（讥笑）
黄尚（气急败坏）读这么多年书，还不能享受享受吗？看看女弟子发育的好不好怎么了？！
楚灼（无声）
黄尚（大声争辩）立马就被抓走了！又没看着！
楚灼（面无表情）非礼勿视。
黄尚（眼珠子不停地转）就连圣人不也说，吾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诡辩）可见，非礼勿视是七十岁的人才要遵守的规矩，我才十六岁，做了点不合礼乐的事情，情有可原。
楚灼（沉默一时，指着地上的书）那你可真有雅致，看完人，还要看图。
黄尚（一把捡起地上的书，念念有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楚灼（点头）黄书里面是有颜如玉。
黄尚（跟着重重点头）嵇先生也提倡“学不必拘于一家”，我身为嵇先生的得意门生，自然是要身先士卒，首当其冲，继往圣之绝学。
楚灼（对着苏子像三拜）
黄尚（疑惑）这是作甚？
楚灼（虔诚地）子不教，父之过。
黄尚（敢怒不敢言）
楚灼（好意提醒）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刚刚吃掉的是你这三天的饭。（笑容灿烂）这是那几个很懂你这个小男人想法的老男人，再三嘱咐我一定要等你全部吃完后再告诉你。
黄尚（呆若木鸡）
大门缓缓关起，楚灼悄无声息地离开，苏子祠里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绝望吼声，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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