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刘玉人
等待无疑是一件令人煎熬的事情，特别是当等待的结果不受自己掌控时，尤其如此。而王甲生就是在这种煎熬中度过了整整三天，从那天中午入府仪式结束后，整整三天的时间内，没有任何一位教习的帖子投到王甲生的院子里。
一开始的时候，吴大总是在王甲生身边故作轻松的劝解，说不必着急，教习们总要考虑考虑才能发出帖子，可等到一大半的武道学徒都收到帖子之后，吴大的劝解也没有之前那股子轻松语气了，再到所有武道学徒都收到帖子，只剩下王甲生的时候，吴大已经没了言语了，这回反倒是轮到王甲生劝慰院子里的仆役们了。
“急什么呢？”王甲生看着第三天的太阳逐渐西沉，连自己都快要放弃希望了，可这心态自然是不能跟仆役们讲的，他抬眼看了一眼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吴大，眼见着周遭的仆役们都忐忑不安，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对方：“安心些吧吴大，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前些日子已经有教习传授过我武学功法了，虽不完全，但也足够我修习些日子了。再说了，咱们在这不愁吃喝，你怕什么呢？我这身份又不会变动的。”
“大人说的是···”吴大苦着脸回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降妖府每六十年收取一次弟子，似他这般仆役虽然自幼生活在降妖府地界，但真要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等事情。更何况王甲生本就是天选之人，自然有恃无恐，可他只是区区一个仆役，眼见别人家主子都飞黄腾达了，自家这还毫无音信，又如何能不慌张呢？
不过好在很快就有人缓解了吴大的焦虑，马夫从门外跑了进来，甚至慌张中还差点被院门的门槛绊倒：“大人，管事，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来了的？”吴大这会儿正焦虑着呢，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愈发的心中烦闷，正要责骂马夫，突然又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急忙抓住对方的手问道：“可是，可是帖子来了？”
“帖子来了！”马夫双手被吴大抓得发白，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忙慌不迭地回道：“是帖子来了，来人说了，他家老爷要当咱们大人的师傅，特意差他来递帖子。”
“好，好，”吴大急忙称好，又一边喃喃着谢天谢地，感谢圣人，一边转过身来对王甲生说道：“大人您听到了吧，有神仙老爷门下的人来递帖子了。”
“我又不聋，当然听到了。”王甲生顿时一颗心也落在了实处，不过终究是自溪山郡到此处来，一路上被那位老儒生一路培养了许多心智人情，面上还是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又转过头问那马夫道：“老张啊，你且仔细说说，是哪家老爷派人递过来的帖子？”
“小的这却没问。”那姓张的马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人问我这里可是溪山郡学子王甲生王大人的住处，我答他就是，那人便说他家老爷要收王甲生大人为弟子，烦请王大人受了帖子，与他走一趟。小的听了这话，便急忙进来跟大人您报信了，却未曾问是哪家老爷。”
“像什么话，去问清楚了。”王甲生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道：“算了，你请人家进来说吧。”
“是，大人。”张马夫急忙应答，随即再度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清秀童子跟着张马夫走了进来，那童子走到院中，见王甲生闲致地坐在那里，登时面色一肃：“玉和儿见过王甲生王师兄。”
“嗯，我听门人说你是来递帖子的。”王甲生缓缓起身，慢悠悠地回了个礼，又继续问道：“不知你家老爷是哪位？”
“我家老爷是刘玉人刘刘老爷。”玉和儿朝着降妖府方向遥相作礼，又继续说道：“老爷他前些日子授予了师兄您武道功法，本就生了收师兄为外门弟子的念头，只是这几日有些变故，老爷怕师兄您误会，便亲自走了一趟，敲定了一些事情，今日刚回来，便让我来递帖子给师兄。”
“原来是刘教习。”王甲生点了点头：“老师授法之恩，甲生自不敢忘，月余以来，常念能在老师座下聆听真言，如今得蒙老师垂睐，甲生庆幸甚哉。”
玉和儿听了这番话，见王甲生对自家老爷极为尊重，也是与有荣焉，自然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又轻笑道：“老爷今日回来与我说，他临走时告知其他教习，自己要收师兄为弟子，故而这几日师兄应该是等帖子等得极为焦躁，这才吩咐我尽快将帖子与师兄递来。不过玉和儿看师兄似乎并不着急，倒是清净淡泊的紧。”
“当日授法时曾蒙刘师教诲，处大事自当多思多静。是故甲生有作如此态，不过饶是表面如此，心中也难免有几分焦躁。此时想来，却是有愧老师教诲。”王甲生当然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纯装的，便随便编个理由推到刘玉人身上。
玉和儿闻听此言自然是对王甲生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朝王甲生作了一礼，又试探着问道：“不知师兄何时有空，可是现在与我去见老爷，还是等明日我再来此引你见老爷？”
王甲生见对方如此恭敬，心中不由得一喜，但他又哪里敢继续做大，急忙回礼应答道：“师有招，弟子岂敢疲惫，我这就随玉师弟前去。”
再次见到刘玉人的时候，王甲生心头不由得一惊，这位教习与三日前降妖府唱名是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之前两次见这位教习，都是觉得对方风度翩翩，潇洒异常，诚然一副世外神仙模样。可如今这位教习虽还是穿着长袍大袖的羽衣，半梳着道鬏，踩着一双鱼纹木屐，可不知为何，就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让人颤栗的杀气。
刘玉人见王甲生走了过来，缓了缓自身的气息，顿时又是一副潇洒神仙的样子：“王家子，你来了。”
“弟子王甲生见过刘教习。”尚未拜师，王甲生自然还是以教习相称。
“我这里没有许多规矩，你便在此磕个头，改口叫声师傅，自此以后，你便算是我刘玉人的外门弟子了。”刘玉人摆了摆手说道。
王甲生闻言急忙跪拜行礼，口称师傅，见刘玉人点了点头，又缓缓站起身来。
“你且坐下。”不知何时，一个蒲团便出现在了王甲生身旁，刘玉人自己坐在主位椅子上，示意王甲生坐在蒲团上听自己讲。
王甲生自然不敢推辞，又挪身坐下。
“前些时日，我传你锻体凝血诀，又在府中施展道术看你修习进度，我见你天赋极好，哪怕是与我相较，也是相差不多。这等天赋，若是修习其他武道功法，虽能走到顶尖，但终究无法踏入修行路，却是无用，反倒这锻体凝血诀，你若是修习道顶尖，倒是能在武者中称个第一。”
“弟子多谢老师成全。”王甲生闻言自然心中一喜，就算不能踏入修行路，做个天下第一武者，也是极不错的。反正修行这种事，本来就轮不到他。
“你且不要高兴。”刘玉人摆了摆手：“说来也是我害了你，若非当日让你选这锻体凝血诀，说不得以你的天赋，还真有不小的机会踏入修行之路。只是我自封于此，十数年不闻世事，却是消息落后了，直到前两日才知道，儒、道、佛三门修士准备给平民武者们一条踏入修行之路的机会，这机会虽然九死一生，而且名额极少，但终究是你等平民武者改变命数的一条出路。”
王甲生听闻此言，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此刻他突然想起当日在溪山郡受选时，那位老儒生告诉他，或许有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可以让他踏入修行之路。只是那老儒生心中良善，不愿他这个小娃儿去拼命，故而不肯多说。如今想来，当日老儒生所说的九死一生之路，只怕就是刘玉人要说的事情了。
“还请老师告知路在何方，其行虽艰，甲生愿为之。”王甲生当即跪起，双眼紧紧盯着刘玉人。
“此事，我自然要与你讲清，而这三日我不在府中，也是出去与家族中人交涉，看能够保你一个名额，只不过，为师无能，只能许你个模棱两可的机会。”刘玉人叹了口气，又恨恨道：“这帮子世家大族，还是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
“老师何必如此，却让弟子惭愧不堪！”王甲生听到还有机会，自然心中宽慰许多，又见刘玉人如此诚恳，一时间倒也有些惶恐不安。
这也是因为王甲生不知道刘玉人这愤世嫉俗的性子，只把刘玉人当做一般世家大族出来的修行中人。不过这并不妨碍王甲生对刘玉人的感激之情。
刘玉人摆了摆手，在他看来，王甲生有如此天赋，自然应该踏上修行之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变成了只有五五之数的机会，当然懊恼不已。
“不过修行之事，本就逆天而为，如今对你说这些还是太早了。”刘玉人又继续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即可，三年后降妖府大比，你若是能夺得头名，自然会许你个机会，若是不能夺得这头名，五年之内，你只要将这锻体凝血诀修到极致，我也能给你夺来一个名额。”
“是！”王甲生闻言急忙发誓：“弟子自当努力，三年之后必然夺得那大比头名。”
“三年之后的大比我对你并不抱有希望。”刘玉人颇为打击自家弟子的摆了摆手，继而解释道：“三日前你与那玉甲生相较量，虽然是你赢了，实际上你二人进境相差无几，只是你的功法在战斗上颇有优势罢了。可那佛门功法，越是往后，越是比你的功法强大，你要想超过他，要么进境上超过他一个小境界，要么你们二人都修行到各自功法的极致，到那时方能显出你这功法的强大。”
“弟子听说，天才之辈，在府中三年时间便足以修习到炼髓如龙的境界。弟子虽愚钝，但对自己仍有几分莽撞期许！”王甲生恭敬着说道。
“这一点你倒是不需对自己的天赋有所怀疑。”刘玉人轻笑道：“为师说你的天赋不如我，那是因为我的天赋哪怕是在整个道门三国，甚至整人族，那也是极为罕见的。而以你的天赋，三年摸到炼髓的境界，确实不难，只是要达到炼髓如龙，只怕还需要一些个人机缘。有时候，一朝顿悟，抵得了数年苦修。”
顿了顿，刘玉人又继续说道：“只可惜，寻常功法，只要到了炼髓如龙，便是极致了，可这锻体凝血诀，哪怕不算那虚无缥缈的凝血境界，也还需要再炼髓如龙之后再走半步，就如那佛门功法要炼就小金身，儒门功法要炼就君子敏于行，道门功法要滋生异种内劲，踏出这半步才算是走到功法极致。不过你却不知，三门功法在炼髓如龙后只需静修数日便可水到渠成踏出那半步，可这锻体凝血诀却需长久打磨才能成功。因此，我也只是期望你五年内达到功法极致，不曾奢求你三年后博得大比头名。”
一开始的时候，吴大总是在王甲生身边故作轻松的劝解，说不必着急，教习们总要考虑考虑才能发出帖子，可等到一大半的武道学徒都收到帖子之后，吴大的劝解也没有之前那股子轻松语气了，再到所有武道学徒都收到帖子，只剩下王甲生的时候，吴大已经没了言语了，这回反倒是轮到王甲生劝慰院子里的仆役们了。
“急什么呢？”王甲生看着第三天的太阳逐渐西沉，连自己都快要放弃希望了，可这心态自然是不能跟仆役们讲的，他抬眼看了一眼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吴大，眼见着周遭的仆役们都忐忑不安，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对方：“安心些吧吴大，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前些日子已经有教习传授过我武学功法了，虽不完全，但也足够我修习些日子了。再说了，咱们在这不愁吃喝，你怕什么呢？我这身份又不会变动的。”
“大人说的是···”吴大苦着脸回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降妖府每六十年收取一次弟子，似他这般仆役虽然自幼生活在降妖府地界，但真要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等事情。更何况王甲生本就是天选之人，自然有恃无恐，可他只是区区一个仆役，眼见别人家主子都飞黄腾达了，自家这还毫无音信，又如何能不慌张呢？
不过好在很快就有人缓解了吴大的焦虑，马夫从门外跑了进来，甚至慌张中还差点被院门的门槛绊倒：“大人，管事，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来了的？”吴大这会儿正焦虑着呢，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愈发的心中烦闷，正要责骂马夫，突然又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急忙抓住对方的手问道：“可是，可是帖子来了？”
“帖子来了！”马夫双手被吴大抓得发白，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忙慌不迭地回道：“是帖子来了，来人说了，他家老爷要当咱们大人的师傅，特意差他来递帖子。”
“好，好，”吴大急忙称好，又一边喃喃着谢天谢地，感谢圣人，一边转过身来对王甲生说道：“大人您听到了吧，有神仙老爷门下的人来递帖子了。”
“我又不聋，当然听到了。”王甲生顿时一颗心也落在了实处，不过终究是自溪山郡到此处来，一路上被那位老儒生一路培养了许多心智人情，面上还是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又转过头问那马夫道：“老张啊，你且仔细说说，是哪家老爷派人递过来的帖子？”
“小的这却没问。”那姓张的马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人问我这里可是溪山郡学子王甲生王大人的住处，我答他就是，那人便说他家老爷要收王甲生大人为弟子，烦请王大人受了帖子，与他走一趟。小的听了这话，便急忙进来跟大人您报信了，却未曾问是哪家老爷。”
“像什么话，去问清楚了。”王甲生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道：“算了，你请人家进来说吧。”
“是，大人。”张马夫急忙应答，随即再度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清秀童子跟着张马夫走了进来，那童子走到院中，见王甲生闲致地坐在那里，登时面色一肃：“玉和儿见过王甲生王师兄。”
“嗯，我听门人说你是来递帖子的。”王甲生缓缓起身，慢悠悠地回了个礼，又继续问道：“不知你家老爷是哪位？”
“我家老爷是刘玉人刘刘老爷。”玉和儿朝着降妖府方向遥相作礼，又继续说道：“老爷他前些日子授予了师兄您武道功法，本就生了收师兄为外门弟子的念头，只是这几日有些变故，老爷怕师兄您误会，便亲自走了一趟，敲定了一些事情，今日刚回来，便让我来递帖子给师兄。”
“原来是刘教习。”王甲生点了点头：“老师授法之恩，甲生自不敢忘，月余以来，常念能在老师座下聆听真言，如今得蒙老师垂睐，甲生庆幸甚哉。”
玉和儿听了这番话，见王甲生对自家老爷极为尊重，也是与有荣焉，自然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又轻笑道：“老爷今日回来与我说，他临走时告知其他教习，自己要收师兄为弟子，故而这几日师兄应该是等帖子等得极为焦躁，这才吩咐我尽快将帖子与师兄递来。不过玉和儿看师兄似乎并不着急，倒是清净淡泊的紧。”
“当日授法时曾蒙刘师教诲，处大事自当多思多静。是故甲生有作如此态，不过饶是表面如此，心中也难免有几分焦躁。此时想来，却是有愧老师教诲。”王甲生当然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纯装的，便随便编个理由推到刘玉人身上。
玉和儿闻听此言自然是对王甲生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朝王甲生作了一礼，又试探着问道：“不知师兄何时有空，可是现在与我去见老爷，还是等明日我再来此引你见老爷？”
王甲生见对方如此恭敬，心中不由得一喜，但他又哪里敢继续做大，急忙回礼应答道：“师有招，弟子岂敢疲惫，我这就随玉师弟前去。”
再次见到刘玉人的时候，王甲生心头不由得一惊，这位教习与三日前降妖府唱名是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之前两次见这位教习，都是觉得对方风度翩翩，潇洒异常，诚然一副世外神仙模样。可如今这位教习虽还是穿着长袍大袖的羽衣，半梳着道鬏，踩着一双鱼纹木屐，可不知为何，就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让人颤栗的杀气。
刘玉人见王甲生走了过来，缓了缓自身的气息，顿时又是一副潇洒神仙的样子：“王家子，你来了。”
“弟子王甲生见过刘教习。”尚未拜师，王甲生自然还是以教习相称。
“我这里没有许多规矩，你便在此磕个头，改口叫声师傅，自此以后，你便算是我刘玉人的外门弟子了。”刘玉人摆了摆手说道。
王甲生闻言急忙跪拜行礼，口称师傅，见刘玉人点了点头，又缓缓站起身来。
“你且坐下。”不知何时，一个蒲团便出现在了王甲生身旁，刘玉人自己坐在主位椅子上，示意王甲生坐在蒲团上听自己讲。
王甲生自然不敢推辞，又挪身坐下。
“前些时日，我传你锻体凝血诀，又在府中施展道术看你修习进度，我见你天赋极好，哪怕是与我相较，也是相差不多。这等天赋，若是修习其他武道功法，虽能走到顶尖，但终究无法踏入修行路，却是无用，反倒这锻体凝血诀，你若是修习道顶尖，倒是能在武者中称个第一。”
“弟子多谢老师成全。”王甲生闻言自然心中一喜，就算不能踏入修行路，做个天下第一武者，也是极不错的。反正修行这种事，本来就轮不到他。
“你且不要高兴。”刘玉人摆了摆手：“说来也是我害了你，若非当日让你选这锻体凝血诀，说不得以你的天赋，还真有不小的机会踏入修行之路。只是我自封于此，十数年不闻世事，却是消息落后了，直到前两日才知道，儒、道、佛三门修士准备给平民武者们一条踏入修行之路的机会，这机会虽然九死一生，而且名额极少，但终究是你等平民武者改变命数的一条出路。”
王甲生听闻此言，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此刻他突然想起当日在溪山郡受选时，那位老儒生告诉他，或许有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可以让他踏入修行之路。只是那老儒生心中良善，不愿他这个小娃儿去拼命，故而不肯多说。如今想来，当日老儒生所说的九死一生之路，只怕就是刘玉人要说的事情了。
“还请老师告知路在何方，其行虽艰，甲生愿为之。”王甲生当即跪起，双眼紧紧盯着刘玉人。
“此事，我自然要与你讲清，而这三日我不在府中，也是出去与家族中人交涉，看能够保你一个名额，只不过，为师无能，只能许你个模棱两可的机会。”刘玉人叹了口气，又恨恨道：“这帮子世家大族，还是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
“老师何必如此，却让弟子惭愧不堪！”王甲生听到还有机会，自然心中宽慰许多，又见刘玉人如此诚恳，一时间倒也有些惶恐不安。
这也是因为王甲生不知道刘玉人这愤世嫉俗的性子，只把刘玉人当做一般世家大族出来的修行中人。不过这并不妨碍王甲生对刘玉人的感激之情。
刘玉人摆了摆手，在他看来，王甲生有如此天赋，自然应该踏上修行之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变成了只有五五之数的机会，当然懊恼不已。
“不过修行之事，本就逆天而为，如今对你说这些还是太早了。”刘玉人又继续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即可，三年后降妖府大比，你若是能夺得头名，自然会许你个机会，若是不能夺得这头名，五年之内，你只要将这锻体凝血诀修到极致，我也能给你夺来一个名额。”
“是！”王甲生闻言急忙发誓：“弟子自当努力，三年之后必然夺得那大比头名。”
“三年之后的大比我对你并不抱有希望。”刘玉人颇为打击自家弟子的摆了摆手，继而解释道：“三日前你与那玉甲生相较量，虽然是你赢了，实际上你二人进境相差无几，只是你的功法在战斗上颇有优势罢了。可那佛门功法，越是往后，越是比你的功法强大，你要想超过他，要么进境上超过他一个小境界，要么你们二人都修行到各自功法的极致，到那时方能显出你这功法的强大。”
“弟子听说，天才之辈，在府中三年时间便足以修习到炼髓如龙的境界。弟子虽愚钝，但对自己仍有几分莽撞期许！”王甲生恭敬着说道。
“这一点你倒是不需对自己的天赋有所怀疑。”刘玉人轻笑道：“为师说你的天赋不如我，那是因为我的天赋哪怕是在整个道门三国，甚至整人族，那也是极为罕见的。而以你的天赋，三年摸到炼髓的境界，确实不难，只是要达到炼髓如龙，只怕还需要一些个人机缘。有时候，一朝顿悟，抵得了数年苦修。”
顿了顿，刘玉人又继续说道：“只可惜，寻常功法，只要到了炼髓如龙，便是极致了，可这锻体凝血诀，哪怕不算那虚无缥缈的凝血境界，也还需要再炼髓如龙之后再走半步，就如那佛门功法要炼就小金身，儒门功法要炼就君子敏于行，道门功法要滋生异种内劲，踏出这半步才算是走到功法极致。不过你却不知，三门功法在炼髓如龙后只需静修数日便可水到渠成踏出那半步，可这锻体凝血诀却需长久打磨才能成功。因此，我也只是期望你五年内达到功法极致，不曾奢求你三年后博得大比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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