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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忆

    这是安然第一次知道安岑与宗族关系不好的原因。

    华容,安岑之母,扬州华家嫡女,虽是首富之家,无奈却是个商户,纵有家财万贯,亦是低贱之人。

    这也是华容被逼死的主要原因,安家嫡系一脉,一直都是子嗣单薄,到了安岑这里,更是只剩一脉单传了,而为了嫡系子嗣传承,族中一直有插手安岑之父安启纳妾之事,可安启与华容感情甚笃,自是不愿伤了华容的心,在另结新欢。

    但宗族到底势大,华容最后被逼的没有办法,为了不让自己丈夫纳妾,只能去寻了各种偏方,吞了众多苦药,好在老天保佑,终是怀上了。

    但这也是不幸的开始,华容体弱,之前生安岑时就毁坏了根基,现在硬靠汤药怀上了,也终究不稳,最后生产时,一尸两命,母子皆亡。

    而华容去后,安启整日郁郁寡欢,也跟着去了。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安岑开始恨上宗族的,等他当上司州工曹,更是远离族人,轻易不愿回族内,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也只有安平这一个儿子,听他给儿子取的名字,就知道他对他儿子的期望,他担心当年的事在他身上旧事重演。

    而这里面,华容商户之女的身份,占了很大的原因,如果当时华容身份在高贵些,这些人定不敢如此欺辱与她。

    “一个儿子还不够吗?”一旁的安然听的目露寒光,女子,在这个时代,更多体现的是生育上的价值,好像生来,就只有传宗接代这一个用处。

    “不够,当然不够。”安岑淡声回道,嫡系一脉,要继承的不止是嫡系一族的资产,还要挑起整个宗族的责任,这继承人,自是从小培养,而如果嫡系子嗣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意味着嫡系传承,要断绝在这里了,这不仅是嫡系的损失,亦是整个宗族的损失,严重的,能让整个家族从此陷入没落。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钱财动人心,但是这些东西,就没必要告诉安然了,太过肮脏,他怕脏了她的耳朵。

    “所以,现在不用担心银钱的事,差了找安周就行。”当初他娘出嫁,可是差不多带走了华家数半的家财。

    “不担心了,谢谢祖父,哦不,是谢谢曾祖母。”诚心的感谢,这个女子生前庇护着安岑,就算死后,也用自己的方式来庇护安岑和他的后人。

    “好了,别皮了,下去休息吧,连轴转了两天,也够伤神的了。”

    看着安岑眉眼间的疲态,安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提曾祖母了,是有些伤神,可伤神的不是她,是安岑,父母双亡,对于安岑来说,应该是心间一道不可抹去的疤,不然也不会远离宗族这么多年,而这道疤的旁边,如今还又添了新伤。

    “祖父,沟渠引流的图纸,你帮我画好不好?”父母双亡,儿子儿媳孙女皆去,一个孤寡老人,成天呆在院子里能想些什么呢,怕是只有陷入无尽的自责,悔恨,悲伤之中,给他找些事做,也好过整日缅怀过去。

    “老夫?”安岑皱眉,不确定的问。

    “对啊,祖父之前是司州工曹,管的不就是桥梁建造,工匠物品制造等嘛,设计一个小小的沟渠引流图,肯定不在话下。”

    “哼,你倒是会安排,出去吧。”挥挥手,安岑一副不想在见到她的样子,只是到底没有拒绝安然的请求。

    见状,安然就知道这事成了,开开心心的冲安岑行了一礼退下了。

    只是她刚出安岑的春风庭,就遇见一直等在外面的安忠。

    此时的安忠一脸着急,额间还冒着冷汗,见到安然后,也顾不上什么了,急急的走了上来。

    “女郎,你快去看看吧,那四个胡人奴隶,好像不行了。”女郎如此看重这四个胡人奴隶,为了他们专门上镇里去挑选,他也是知道的,所以才如此着急。

    安然一怔,四个胡人奴隶?不就是她找的毗湿奴身体嘛,之前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将系统数据投放进那四个人脑中,正在等待融合,难道是数据融合出了什么问题?一时,安然也顾不得淑女不淑女了,大步的往那四个奴隶方向走去。

    老宅一直以来都是安氏嫡系一脉的住址,宅院修的很大,是个三进院,而如今嫡系只剩安岑安然两个主人家,自是更加宽松了,而四个胡人奴隶,和带回来的一部分奴仆,全都被安排在了大门倒进的屋子里,那里多是堆放杂物,和奴仆居住的地方。

    “猴子哥,他们将我们丢在这里就不管了,我们真能吃到东西?”

    “是啊,不会,也是骗人的吧,就是想把我们卖去矿山做苦力?”

    “就是,贵人里面哪有好人,猴哥,你肯定看走眼了,这家贵人才不是什么心软的女郎呢,也许,也许是那吃人的恶鬼。”

    “那我们怎么办,逃出去吗?可这宅院这么大,我记不得出路了。”

    倒房里,一群年龄不大的男童满脸惊惶的挤作一团,神情里写满了不安。

    而被围在中间的男童也是一副惶然的神情,可却硬是咬紧了牙,强做镇定的样子。

    “不,不可能,我才不会看错呢,那女郎长的这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肯定是好人。”见有人质疑,那猴哥先是奋力反驳道,后又有些迟疑的说,“在说,我们这么多人呢,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一起杀了看管的人,逃出去就是了,又不是没有做过。”

    “也是,秃头癞子就是我们杀的呢。”

    “就是,就是,我们可不是小孩子了,大不了杀出去。”

    猴子的一番话引的其余男童都齐声应和,他们,可是杀过人的。

    几名男童都是差不多的年纪,都是流民里的孤儿,就算不是孤儿,也是被父母放弃抛弃的对象,乱世之中,大人都难以存活,何况几名孩子,好在他们也懂抱团的的道理,几人推了年纪最大的猴子做老大,然后四处乞讨,也勉强能够过活。

    有一天,他们中年纪最小的老八带回两名男子,这两名男子自称是大院里的奴仆,现主人家要招几个小厮,见他们可怜,故决定帮帮他们,带他们去给人做奴隶,虽不是什么好差事,可至少能吃饱肚子。

    几人一听,哪有不应的,别说做奴隶了,就是给人当牛做马,只要有吃的,他们都愿意做,猴子虽然有些迟疑,可到底也抵不住吃食的诱惑,跟着去了。

    等被这两人带到一破庙后,几人才知道被骗了,这两人根本就是两无赖,因乱世流亡至此,不愿去城中找活做,也不愿卖身为奴去受那束缚,所以两人找了一破庙,专盯如猴子几人这般的流浪男童,抓来不管是吃也好,卖也好,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好在猴子留了个心眼,在来的路上,捡了块锋利的石块,最后乘那两人熟睡之际,隔断了手上的绳子,也成功的将小伙伴们救了出来,可几人一起,动静太大,那两人被惊醒,见割断了的绳子,自是愤怒不以,扬言要吃了几人,用他们的肉来当下酒菜。

    也许是恐惧激发了身体里的潜能,猴子捡起地上的石块,不要命的朝那两人打去,其余几个男童也有样学样,捡起破庙里的青砖,碎石,一切能砸人的东西,疯狂的打在那两人身上,最后,那两人被砸的血肉模糊,在痛苦中断了气。

    几人逃过一劫,也不敢在回城中,担心在被盯上,只敢在这外面流浪,偶尔运气好,捡捡野鸡蛋,或是路边的野果吃,只是这些都不是长久之际,正当几人头疼接下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活下去时,见到了安然回堡的队伍。

    而猴子也是灵光一闪,当初那两无赖不就是以给大院贵人当奴仆的理由来骗的他们吗?那为什么不可以,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去一个真的贵人那里当奴仆。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打头的贵人是个女郎,一看就是个心软的,而她的身后,还跟着这么多买来的奴隶,说明她缺人啊,买来的奴隶她都要,他们这种不要钱,免费自己送上门的,应该更不会拒绝吧?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这女郎后面跟着的人是买来的,他之前在人市里见过,那四个高大的胡人奴隶,在槐里县可是有名的很。

    就这样,猴子带着他的小伙伴,成了第一批悄悄混进安然奴隶群的人。

    而现如今,待在这有些脏乱的柴房里,他也不知自己当初选错没有,只能不断的给自己,也是给周边的伙伴心里暗示。

    “那只是万不得已的做法,别怕,当初我瞧了的,这女郎长的这么漂亮,定是个好人,不会亏待她的奴仆的,我们肯定能吃上麦粥。”都说女郎要比郎君心软,应该是没错的吧?

    安然来到倒房,先是被这里的环境惊的一皱眉,随即又听到里面几名男童的对话,她用眼神询问身后的安忠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跟着队伍一起回来的,只是年纪实在太小,我就先将他们带回了老宅,还没来得及禀报女郎。”

    年岁确实不大,看样子,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只是如今这世道,她也不敢将这些小孩就真当做真的小孩,听里面的对话就知道了,这些孩子,如果后面没有人好好管教,长大后,指不定变成怎么样的恶人,尽管,一开始他们也是迫于无奈。

    “先给他们送些吃食,然后都送去修沟渠,也不必要求他们做什么,就力所能及的帮忙捡捡石块,递递东西什么的。”说完,安然也没在管这群小童,快步向另一间屋子走去,那里,关着四个胡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