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镇八十四

    鞑靼人不但理解他们，而且给他们一个过上好日子的机会，这些人就忘记了什么民族大义和读书人的气节。许多被流放的官员或者是官员的家属，自觉自愿逃往鞑靼的地盘。他们不但教授蒙古人汉人的知识，而且帮助鞑靼人怎么对付明军。在这些汉奸的帮助下，在汉人的出卖下，明军和明朝在边境的一切布防形同虚设。

    第五，就是老问题了。明朝多年来财政出问题，军队和地方经常发生捉襟见肘的事情。自从明朝政府决定把重点放在东南之后，所有的物资和军力向江南倾斜。在明朝北境，许多的军士有好多年没有发过军饷了，就连武器和装备也破烂不堪了。没有钱更换新的，就连士兵的军装也不整齐，大家都叫明军的边军是“叫花子兵”。

    军士装备不行，再加上军士士气不振，当然导致大家谁也不愿意好好干活。大家总抱着出工不出力的心态，直接导致边境的战斗力几乎等于零。不要说是强悍的鞑靼人了，就连一般的土匪也可以轻易对付明军。这样的士兵怎么可以守卫边疆？下级军官知道内情不敢说，中高级军官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朝廷和皇帝当然更加不知道了，他们只知道军士比较弱，却不知道边境的士兵早已经是纸老虎了。

    鞑靼人每一次进攻明朝边境，都会给大家做宣传工作。不但宣扬他们的勇敢和威武，而且说汉人的军队不行。鞑靼热门沿用蒙古人打仗的传统，士兵们杀敌有功，抢来的钱归他们个人所有。无论是女人还是奴隶，只要他们敢抢，这些人和东西都是他们的。所以每一个士兵不但士气高涨，而且都已经热血膨胀。这样的士兵不但是战斗力最强的，而且是最亢奋的。

    一边是热血沸腾，一边是没有战斗力和决心，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鞑靼人杀进明朝地盘后，明军不但不敢抵抗，而且带着大家先跑。鞑靼人像在草原赶羊一样，驱赶明朝军人和老百姓。直到他们实在跑不动了，他们主动投降，成为了鞑靼人的奴隶。这种作战方式让鞑靼人想不到，也让鞑靼人越来越看不起汉人。

    据说在北境最离谱的一次战役，十几个半大的鞑靼小子，第一次参加战役。他们走错了路线，错误地进入了一个明军屯兵地区。那里都是军户，所有人不是明朝的士兵就是明军家属。可是上千人不敢反抗这些半大的鞑靼孩子，任由鞑靼人抢夺他们的财产。鞑靼人像赶牛赶羊一样，带着这些已经成为了他们奴隶的人，威风凛凛地回家。这些军户和他们的财产成为了这些鞑靼人的战利品，也是他们这些新手的第一次收获。这个战役成为了一个大笑话，也成为了明军的一个耻辱。

    鞑靼人不但善于骑射，而且喜欢使用手里的蒙古弯刀杀敌。阿飞和杭菊都曾经亲眼见过真正的鞑靼士兵，他们不但比起汉人身材高大，而且在气势也和汉人很不一样。汉人不但有严格的等级制度，而且已经被长期的法律法规驯化。老百姓不敢对抗官府，一些军士不敢顶撞官员或者是读书人，在汉人中士兵的社会地位时很低的。鞑靼人却不一样，士兵不但象征着威力，更加需要尊重和敬畏。每一个鞑靼士兵不但嚣张，而且都十分强势。就算有人敢直视他，他都会和这个人拼命。在汉人看来的野蛮和无礼，却让这些鞑靼人有了自己的尊严和威风。

    鞑靼人不但嚣张，而且喜欢动不动用手里的刀子说话。他们认为的说话，就是谁实力强谁厉害，谁就有道理谁就可以说了算。弱者不但要服从强者，而且需要把自己的东西奉献给强者。汉人真的用错了方法，总是以道理教育外族人，却不知道这些外族人喜欢用拳头讲道理。要是汉人和明朝政府对这些外族人强悍一点，这些外族人估计早就臣服于明朝了。

    大丫头和杭菊对外装病，其实是在为种子计划做装备。当大家暗中选择好人选的时候，杭菊和大丫头也做了准备。杭菊不但养好了身子，而且制定好了种子计划的路线和规划。大丫头也准备好了所需要的物资和装备，以及大家所需要的武器和食物。

    随着再一次开战，再来镇的局势渐渐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大家谁也不知道可以坚守多久，所以种子计划必须尽快行动。大家尽量把物资和食物挤出来，首先保证风四娘她们和孩子们的。在大家的催促下，风四娘和杭菊带队，一行人在许多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再来镇。

    大丫头临走的时候，和阿飞有过一次单独的交谈机会。她把自己知道的秘密都告诉给了阿飞，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阿飞。张居正留给阿飞的东西，其中包括张家的家谱和家族祖先的灵牌等等，还有一些重要的合同和契约。张居正很聪明，没有把东XZ在任何和张家有关的地方，免得东西收到牵连暴露。大丫头也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不过这是张居正留给阿飞的，大丫头不会去理会，更加不会占为己有。

    大丫头要告诉阿飞的是一个秘密和一个忠告。大丫头告诉阿飞一个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一个大丫头为自己准备好的后路。如今大丫头要去西域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大丫头只好把这个秘密告诉阿飞。

    这个秘密也四个字有关，“风花雪月”不但是关键词，而且是对外联络的暗语。“风”就是风四娘，意思是大丫头用风四娘的名义，主持大利商队，为张家为阿飞赚钱。如今大利商队已经解散，几乎所有大利商队赚来的钱，都被大丫头用来安置或者是抚养大家。所以大丫头想要更阿飞说的是，将来大利商队能够有机会东山再起的时候，阿飞可以用暗语召集原来大利商队的人。要是阿飞不想东山再起了，就不要去打搅大家的安定生活。

    “花”，是指花家和花大脚。花家当然不是明朝赫赫有名的丝绸商人花家。大丫头提到的花家是岭南的花家，也就是大丫头经营的花家。大丫头在没有建立大利商队之前，已经在岭南有不小的势力和地盘。只不过大丫头是以花家和花大脚的身份建立的，大家只知道这是花家的产业。

    张居正当年给大丫头准备的第一个身份是花锦绣，一个父母家族都被倭寇杀光的女人。因为家人都死光了，因为丈夫也死了，所以大丫头的掩护身份是安全和简单的。花大脚以一个寡妇的身份，在岭南生活和做生意。在来岭南之前，花大脚的信息是福建一个商户。花家也好，花大脚的夫家也好，都是一些生意人。花大脚的家人死光了，花大脚的丈夫死了之后，花大脚和夫家闹翻。花大脚只好只身来岭南开发事业，花大脚不但成功了，而且在岭南有了自己的地盘和产业。

    花锦绣是花大脚的本名，不过大家喜欢叫她花大脚。不是因为她的脚真的很大，而是因为这个花大脚总是说自己脚大什么地方都可以去。花家的地盘和产业，是她一个努力经营出来的。花大脚需要走遍所有的地方，根据当地的环境和土质，才能决定发展方向。花家在岭南主要做种地生意和海产品，所以花家在当地是大户。

    阿飞只有说出暗语，才可以从花大脚亲信那里接手花家的事业。大丫头告诉阿飞，这些生意是张家最后的根本了。凡是张家被流放到岭南的人，大丫头都会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明面上是涨价的人为花家工作，实际上是花家给张家一个活命的机会。

    大丫头也好，花家的人也好，都不会告诉张家人真相。不但为了保密，更加是担心张家的人知道真相后不好好干活。一旦张家的人知道了真相，以大丫头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一定会在花家作威作福。不但会暴露花家和张家的关系，更加会给张家再一次带来危机。为了他们好，也为了让张家的人知道生活的艰苦，大丫头决定不说出真相。

    大丫头也知道阿飞和张家的人之间的矛盾，她知道一旦阿飞接手了花家的事业，阿飞绝对不会让一个张家的人好过。阿飞会在保障张家最低生活标准的情况下，逼着张家人努力工作，活养自己和家人。这么做虽然对张家的人很残酷，但是也是在锻炼张家的后人。大丫头不会干预阿飞的，因为大丫头也知道阿飞不会真的害张家人。

    花家的事业主要是农业，不是种地就是海产品。张家的人可以在那里种地种菜，也可以收获一些海产品。张家人不但要学会自食其力，更加需要学会做一个老百姓。自从张居正当上内阁首辅之后，几乎每一个张家人都觉得自己牛了起来。他们不但依靠张居正过上好日子，更是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大丫头和阿飞要是张家人知道，离开了张居正，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于连一般的老百姓也不如。不把这个身份搞清楚的话，张家人永远不能长大和成熟。比起不待见张家人的阿飞，大丫头对于这些张家人更加痛心疾首。

    “雪”是指如雪堂，是大丫头个人的产业。大丫头告诉阿飞，她也是有私心的。大丫头也需要为她自己考虑未来，所以大丫头瞒着父亲张居正建立了如雪堂。大丫头以花大脚或者是风四娘赚来的钱，几乎都成为了如雪堂的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