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意外
冷，特别冷，像是冬天泡在冷水里头。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因着这份冷，身上的伤像是被冻麻了，反是没那么疼了。
角落里的少年动了动身子，伴着嗦嗦的声音睁开眼，锁链只是简单的锁住了他的一只手。
似乎是听到里头的动静，少年才坐起来，砰的一声门就被踢开了。
来人一身白衣，像极了画本子里的救世者，少年有那么一刻恍惚，只见那白衣人快步走来随手拖起少年，又把他的身体摔靠在墙壁上，最后嫌恶的掐住少年的嘴，不知道从哪端出一罐黑乎乎的东西给人灌下去。
“快点行不行，老张那头喊我们喝酒，回头又要说道咱们了。”
门口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人，环抱着胸，不耐烦的催促着。
“快了快了。”白衣人灌完药，随手丢了碗，起身的时候实在不解气又一脚踢到了少年肚子上。“老子不知道是着了什么晦气，竟要来看管这么个东西。”
“你下手轻点。”门口的白衣人有点急了，“别没轻没重的，把他弄死了，等城主来了你怎么交待。”
后来他们说了些什么少年听不清了，整个人捂着肚子蜷曲在地上，被灌进去的药一连吐了好几口。意识颇为涣散，不想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重新拉回来少年的意识。
木门粗暴的关上了，角落里头少年紧锁的眉头稍微展开了些，他重新撑起沉重的眼皮露一只出布满血丝的眼。
“嘶——”身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结痂，只有手腕在这几日的粗暴对待下，因着手铐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此时此刻还是血肉模糊的模样。
瘦成皮包骨的胳膊一点点支起身体，少年垂着头盯着手指许久。忽而发狠咬唇，面目变得狰狞，只见他抬起其中右手，猛然咬去拇指指甲。
原来指肉里嵌着的是一水泡样的东西，少年刺破水泡，白色的东西混着血液滴在锁链上，不多的药物少年滴在手铐上，他忍着剧痛从那不大的缺口将手释放出来。
沾满血混着尘土破破烂烂的衣哪还看的出原来的至纯至白。少年撕下布条粗粗绑下还在流血的伤口，再用布条去遮住那还在发烂惨不忍睹的另一只眼。
少年跌跌撞撞走近门，手碰上门立刻感觉到一阵麻痛。是守门阵!少年心头一惊，手颤抖的拔下发簪上的条条珠玉。
或许应该感谢这批人只要命不图钱财，泪水从眼眶流下，少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疼，伤口很疼，心更疼。一颗颗的珠玉虽小好在是极品所蕴含的力量够用了，也好在这些人太看不起人，设的法阵是个有点修为的人都破的了。
唯独可惜了这点珠玉，眼看着珠玉跟着法阵的消失而消失，少年说不出什么感觉。这到底是他那毫无印象的母亲所留给他的遗物，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能留住。
罢了，少年决定不再去想这些，附耳上门听不到说话的声音，他慢慢推开了门，继而左右小心看了看，是条静寂的过道。
没有人？左右两边只有一边的方向通向外面，若是这个时候那批人回来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
幸而路并不长，道路的尽头，少年贴着墙探出头去。来来往往的人服装各异，皆为修者，可谓鱼龙混杂。
“城主！莫城主！”
“我的天！当真不见城主妄为女人！”
“……”少年蹙眉，眨眨眼，原来修士里的女人也是这幅德行？女人真可怕。
等等？那是！少年本想瞄一眼这个莫城主是什么货色，不料脸看不到反而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被挤了出来。
是要杀自个的那群混账的衣着打扮！
城主？墨城主？来的可真是个快！
少年不作多想赶紧就跑偶尔回头看到的是那群女人挡了视线，少年暗道女人真可爱！
一路跑下来少年受到不少嫌恶的眼神，即便努力减小存在感，想着像是过街老鼠一样溜走也就没事了。不料总有些人吃饱了撑得看到弱小的就各种想表现出自个多厉害。
嘶——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砸过来，穿透过小腿，少年一下子摔倒在地。忍！伤痕累累的唇再次被咬破，少年以极其卑微的姿势爬行，离开，离开就好了！
“呵，小畜生本少爷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绿冠束发，来者一身华丽的绿锦，明明清秀的长相非要弄得鼻歪嘴斜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向公子又何必为这种小畜生。”
另一个装着华丽的公子哥搭上向千的肩，撇撇嘴继续道：“莫不是……这种货色也进的了你向千的眼？啧啧，不过这小畜生好像不怎么领情。”
噗——又一颗珠子打穿了还在努力试图爬走少年的另一条腿。玩物被抢的感觉惹得向千眉头邹起，一个胳膊肘抵开旁边的人。
“啊！”
明明是轻轻一抵，公子哥却突然惨叫连连，竟是全身烧了起来。
少年回头看了眼，回过头手与手肘共用，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得赶紧走！
那头，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化作一片黑灰。
“向千！你竟敢杀我师兄！”
“向千！尘玥门也是你欺的了的！拿命来！”
听清的只有短短数语，混乱里几人已经提剑而上。讨公道，义正言辞的话语不少，唯独应有的伤痛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脸上展现出来。
向千冷笑一声运剑抵挡，不忘怒道：“放肆！就凭你们这群没凭没据的东西就敢污蔑仙药谷少主！”
“向千你少给我狡辩，除了你还能是谁！”
不好！角落里的少年立刻心惊肉跳。同样是质问的话，其中的强硬语气却多了几分退缩，大有提高声音壮胆的意味。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占时找一只替罪羊，少年暗骂该死！忽然，一只手捂住了少年的嘴，紧接着眼前一黑，昏迷前依稀听到一句，“定是那个小畜生！”
“唔。”强烈的碰撞让少年醒过来。
被摔在床上的少年，布满血丝的眼里强忍着泪，救他的男人没忍住一个轻笑。
“知道疼了？”男人伸手摸摸少年的脑袋，取了药低下头一点点细心擦在少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疼就叫出来，这里设有隔音阵。”
少年一愣，傻傻的连眨眼也忘了。胳膊上还未痊愈的伤口一碰到药立即结了疤，至于原本就结了的疤再抹过药后明显谈了下去。
“我不嫌你吵。”
说着，白衣男子撕开少年衣物，粘埋在肉里的衣料一下子被扯出。
少年骨子里本就不是能忍痛的人，在醉生梦死忍着不叫不过是想少受点苦。而在方才只是为了不想引起注意，没曾想那些人依旧没打算放过自己。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所谓的含垢忍辱就能够好好的活着。
呼，呼。
少年喘着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用已经喊哑了的嗓子道：“束大人，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这些药只能淡化身上的伤，想要除去怕是不可能了。”
什么！少年瞳孔放大，他不是女人没错，可是谁忍得了原本绝佳的容颜被毁？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今还要落的一身伤疤。
“小纯，你问题太多了，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叫束成君。”束成君伸手触向少年眼上的布料。
不想少年啪的一下，下意识的打掉他的手，两人对视，少年道，“别叫我小纯，我没名字。”
僵持了一下，少年垂下眸道，“不要摘。”
“无碍。”束成君出手点住少年，执意摘去少年眼上布料。
布料下的眼皮肿的看不出来眼皮，眼球被破坏，只剩下些残体，就好像是腐烂的尸体一般。
抹上些药消肿了眼皮，束成君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道：“忍着点，眼框里的东西得除掉。”
“好端端的把自己弄成这样，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束成君拿了颗药塞进少年的嘴里，“都警告过你莫要做蠢事了。”
刀尖一点点除去眼眶里的碎物，疼的人七荤八素。束成君的动作很快也很熟练，白色带子绑好处理过的眼睛，随后解开了少年。
“所以非要到要我死了才救我吗！你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个痛快！看我要死不活你很开心是不是！”
束成君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淡淡的海棠，在醉生梦死最后救下自己的人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沉默，面对质问束成君选择沉默，他知道这孩子能自己想明白。
“大人那日在醉生梦死是你救的我吧。”少年镇定下来，意识到自己没有权利要求束成君必须救自己。
不过是太多的委屈压了太久，终于是绷不住了，束成君不应该是他责怪质问的对象。
少年道，“那我就谢过大人了。”
语气平稳的一如在醉生梦死弹错了曲，他跪在那毫无波澜的致歉。
束成君点头认下，并未多作缘由。
说实在话少年真的不明白，自己一个经脉天生细小，除了维持生命的，有关天资修行的经脉不仅是完全堵塞更是细的不能再细，且绝大部分还是天生断裂的废物，是哪里值得束成君一次又一次救他？
还有就是在那台子上，莫名其妙跳出来插手的神修，会是真的想救人吗？必不可能，既然敢闹起来，要救早就救了，必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少年闭着眼靠在墙上，身上的伤大多的是皮肉伤，在药的作用下已经是感觉没有那么疼了。
在接下来的在几日里，少年弄明白了自己如今身在何方，原来阴差阳错的他是上了追影汇的船。
追影汇是谁都可以去的吗？六十五年才组织一次寻找天石的追影汇意味着什么？明摆着送死去嘛。
最初的一次各大宗门各派掌门人哪个不是摩拳擦掌稳操胜券的样子？结果呢，结果就活着回来的不到十个，更可怕的是这些人没多久死的死疯的疯，没一个有好下场。
以至于几百年下来每一次去的不再有任何一个掌门，取而代之的各方选出来的弟子和一些不怕死的散修。
运气好的活着回来名声大震，运气不好的埋骨他地，或许干脆是尸骨无存。
“喝点水。”
房里，束成君赶忙送上水，生怕吃个糕点也能呛到半死的人活活噎死。
“咳咳咳。”少年此时一身白衣，毫无形象用力拍打自个胸口，咽口口水不客气的接过水一饮而尽。
这几天，两人相处的意外还不错，除了起初的时候那几只耗子为了找他闹腾了些。不过仗着束成君修为高，又碍于两人兄弟的关系也没人敢让少年掀开头上的帷帽。后些时候，海面上惊现狂风大雨，几次三番面临着剧烈的动荡也就没空去找他了。
扑扑，海浪击打着船身，突然一阵风浪再袭，少年顺手抓住桌子才没磕到。
“小心！”
不同前几次的巨浪，这次束成君刚一把拉过少年，一条黑龙刚好撞透桌子的位置硬生生将船分成了两瓣。
角落里的少年动了动身子，伴着嗦嗦的声音睁开眼，锁链只是简单的锁住了他的一只手。
似乎是听到里头的动静，少年才坐起来，砰的一声门就被踢开了。
来人一身白衣，像极了画本子里的救世者，少年有那么一刻恍惚，只见那白衣人快步走来随手拖起少年，又把他的身体摔靠在墙壁上，最后嫌恶的掐住少年的嘴，不知道从哪端出一罐黑乎乎的东西给人灌下去。
“快点行不行，老张那头喊我们喝酒，回头又要说道咱们了。”
门口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人，环抱着胸，不耐烦的催促着。
“快了快了。”白衣人灌完药，随手丢了碗，起身的时候实在不解气又一脚踢到了少年肚子上。“老子不知道是着了什么晦气，竟要来看管这么个东西。”
“你下手轻点。”门口的白衣人有点急了，“别没轻没重的，把他弄死了，等城主来了你怎么交待。”
后来他们说了些什么少年听不清了，整个人捂着肚子蜷曲在地上，被灌进去的药一连吐了好几口。意识颇为涣散，不想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重新拉回来少年的意识。
木门粗暴的关上了，角落里头少年紧锁的眉头稍微展开了些，他重新撑起沉重的眼皮露一只出布满血丝的眼。
“嘶——”身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结痂，只有手腕在这几日的粗暴对待下，因着手铐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此时此刻还是血肉模糊的模样。
瘦成皮包骨的胳膊一点点支起身体，少年垂着头盯着手指许久。忽而发狠咬唇，面目变得狰狞，只见他抬起其中右手，猛然咬去拇指指甲。
原来指肉里嵌着的是一水泡样的东西，少年刺破水泡，白色的东西混着血液滴在锁链上，不多的药物少年滴在手铐上，他忍着剧痛从那不大的缺口将手释放出来。
沾满血混着尘土破破烂烂的衣哪还看的出原来的至纯至白。少年撕下布条粗粗绑下还在流血的伤口，再用布条去遮住那还在发烂惨不忍睹的另一只眼。
少年跌跌撞撞走近门，手碰上门立刻感觉到一阵麻痛。是守门阵!少年心头一惊，手颤抖的拔下发簪上的条条珠玉。
或许应该感谢这批人只要命不图钱财，泪水从眼眶流下，少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疼，伤口很疼，心更疼。一颗颗的珠玉虽小好在是极品所蕴含的力量够用了，也好在这些人太看不起人，设的法阵是个有点修为的人都破的了。
唯独可惜了这点珠玉，眼看着珠玉跟着法阵的消失而消失，少年说不出什么感觉。这到底是他那毫无印象的母亲所留给他的遗物，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能留住。
罢了，少年决定不再去想这些，附耳上门听不到说话的声音，他慢慢推开了门，继而左右小心看了看，是条静寂的过道。
没有人？左右两边只有一边的方向通向外面，若是这个时候那批人回来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
幸而路并不长，道路的尽头，少年贴着墙探出头去。来来往往的人服装各异，皆为修者，可谓鱼龙混杂。
“城主！莫城主！”
“我的天！当真不见城主妄为女人！”
“……”少年蹙眉，眨眨眼，原来修士里的女人也是这幅德行？女人真可怕。
等等？那是！少年本想瞄一眼这个莫城主是什么货色，不料脸看不到反而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被挤了出来。
是要杀自个的那群混账的衣着打扮！
城主？墨城主？来的可真是个快！
少年不作多想赶紧就跑偶尔回头看到的是那群女人挡了视线，少年暗道女人真可爱！
一路跑下来少年受到不少嫌恶的眼神，即便努力减小存在感，想着像是过街老鼠一样溜走也就没事了。不料总有些人吃饱了撑得看到弱小的就各种想表现出自个多厉害。
嘶——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砸过来，穿透过小腿，少年一下子摔倒在地。忍！伤痕累累的唇再次被咬破，少年以极其卑微的姿势爬行，离开，离开就好了！
“呵，小畜生本少爷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绿冠束发，来者一身华丽的绿锦，明明清秀的长相非要弄得鼻歪嘴斜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向公子又何必为这种小畜生。”
另一个装着华丽的公子哥搭上向千的肩，撇撇嘴继续道：“莫不是……这种货色也进的了你向千的眼？啧啧，不过这小畜生好像不怎么领情。”
噗——又一颗珠子打穿了还在努力试图爬走少年的另一条腿。玩物被抢的感觉惹得向千眉头邹起，一个胳膊肘抵开旁边的人。
“啊！”
明明是轻轻一抵，公子哥却突然惨叫连连，竟是全身烧了起来。
少年回头看了眼，回过头手与手肘共用，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得赶紧走！
那头，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化作一片黑灰。
“向千！你竟敢杀我师兄！”
“向千！尘玥门也是你欺的了的！拿命来！”
听清的只有短短数语，混乱里几人已经提剑而上。讨公道，义正言辞的话语不少，唯独应有的伤痛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脸上展现出来。
向千冷笑一声运剑抵挡，不忘怒道：“放肆！就凭你们这群没凭没据的东西就敢污蔑仙药谷少主！”
“向千你少给我狡辩，除了你还能是谁！”
不好！角落里的少年立刻心惊肉跳。同样是质问的话，其中的强硬语气却多了几分退缩，大有提高声音壮胆的意味。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占时找一只替罪羊，少年暗骂该死！忽然，一只手捂住了少年的嘴，紧接着眼前一黑，昏迷前依稀听到一句，“定是那个小畜生！”
“唔。”强烈的碰撞让少年醒过来。
被摔在床上的少年，布满血丝的眼里强忍着泪，救他的男人没忍住一个轻笑。
“知道疼了？”男人伸手摸摸少年的脑袋，取了药低下头一点点细心擦在少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疼就叫出来，这里设有隔音阵。”
少年一愣，傻傻的连眨眼也忘了。胳膊上还未痊愈的伤口一碰到药立即结了疤，至于原本就结了的疤再抹过药后明显谈了下去。
“我不嫌你吵。”
说着，白衣男子撕开少年衣物，粘埋在肉里的衣料一下子被扯出。
少年骨子里本就不是能忍痛的人，在醉生梦死忍着不叫不过是想少受点苦。而在方才只是为了不想引起注意，没曾想那些人依旧没打算放过自己。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所谓的含垢忍辱就能够好好的活着。
呼，呼。
少年喘着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用已经喊哑了的嗓子道：“束大人，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这些药只能淡化身上的伤，想要除去怕是不可能了。”
什么！少年瞳孔放大，他不是女人没错，可是谁忍得了原本绝佳的容颜被毁？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今还要落的一身伤疤。
“小纯，你问题太多了，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叫束成君。”束成君伸手触向少年眼上的布料。
不想少年啪的一下，下意识的打掉他的手，两人对视，少年道，“别叫我小纯，我没名字。”
僵持了一下，少年垂下眸道，“不要摘。”
“无碍。”束成君出手点住少年，执意摘去少年眼上布料。
布料下的眼皮肿的看不出来眼皮，眼球被破坏，只剩下些残体，就好像是腐烂的尸体一般。
抹上些药消肿了眼皮，束成君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道：“忍着点，眼框里的东西得除掉。”
“好端端的把自己弄成这样，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束成君拿了颗药塞进少年的嘴里，“都警告过你莫要做蠢事了。”
刀尖一点点除去眼眶里的碎物，疼的人七荤八素。束成君的动作很快也很熟练，白色带子绑好处理过的眼睛，随后解开了少年。
“所以非要到要我死了才救我吗！你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个痛快！看我要死不活你很开心是不是！”
束成君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淡淡的海棠，在醉生梦死最后救下自己的人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沉默，面对质问束成君选择沉默，他知道这孩子能自己想明白。
“大人那日在醉生梦死是你救的我吧。”少年镇定下来，意识到自己没有权利要求束成君必须救自己。
不过是太多的委屈压了太久，终于是绷不住了，束成君不应该是他责怪质问的对象。
少年道，“那我就谢过大人了。”
语气平稳的一如在醉生梦死弹错了曲，他跪在那毫无波澜的致歉。
束成君点头认下，并未多作缘由。
说实在话少年真的不明白，自己一个经脉天生细小，除了维持生命的，有关天资修行的经脉不仅是完全堵塞更是细的不能再细，且绝大部分还是天生断裂的废物，是哪里值得束成君一次又一次救他？
还有就是在那台子上，莫名其妙跳出来插手的神修，会是真的想救人吗？必不可能，既然敢闹起来，要救早就救了，必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少年闭着眼靠在墙上，身上的伤大多的是皮肉伤，在药的作用下已经是感觉没有那么疼了。
在接下来的在几日里，少年弄明白了自己如今身在何方，原来阴差阳错的他是上了追影汇的船。
追影汇是谁都可以去的吗？六十五年才组织一次寻找天石的追影汇意味着什么？明摆着送死去嘛。
最初的一次各大宗门各派掌门人哪个不是摩拳擦掌稳操胜券的样子？结果呢，结果就活着回来的不到十个，更可怕的是这些人没多久死的死疯的疯，没一个有好下场。
以至于几百年下来每一次去的不再有任何一个掌门，取而代之的各方选出来的弟子和一些不怕死的散修。
运气好的活着回来名声大震，运气不好的埋骨他地，或许干脆是尸骨无存。
“喝点水。”
房里，束成君赶忙送上水，生怕吃个糕点也能呛到半死的人活活噎死。
“咳咳咳。”少年此时一身白衣，毫无形象用力拍打自个胸口，咽口口水不客气的接过水一饮而尽。
这几天，两人相处的意外还不错，除了起初的时候那几只耗子为了找他闹腾了些。不过仗着束成君修为高，又碍于两人兄弟的关系也没人敢让少年掀开头上的帷帽。后些时候，海面上惊现狂风大雨，几次三番面临着剧烈的动荡也就没空去找他了。
扑扑，海浪击打着船身，突然一阵风浪再袭，少年顺手抓住桌子才没磕到。
“小心！”
不同前几次的巨浪，这次束成君刚一把拉过少年，一条黑龙刚好撞透桌子的位置硬生生将船分成了两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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