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浮世
乔宇回去得很好。
他应该回去，回到他的天国里去，没必要一直和我这无关紧要的灵魂在一块鬼混。
但至少，我找到了我的价值。我成功地帮助了乔宇，帮助他坚定了信念，
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怀疑过乔宇这个人，这个“灵魂”。在许多孤寂的夜里，我一度认为他像是一个上天派下来的神明，是为那些游魂指引道路的引路人。但在白天的时候，在我感受不到夜晚的孤单的时候，我才会清楚地发现，乔宇只不过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有感情，他也有困惑。我记得我曾经在葬礼上和他大谈死亡，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村庄。我们之后去过很多地方，但没有其他地方比那里令我印象深刻。我还时时忆起那一晚的事，我帮助他找到了真理，让他的世界没有崩塌。
说起来，小时候的事情，我现在还真的记不得了。不过许多印象深刻的事，我还记得，但也有些朦胧了。我还记得小时候不小心放火烧了别人家的草堆，小时候扔石头把人家砸到鼻子出血，我躲在被窝里害怕警察来抓我，我还记得小时候因为没写完作业被我老爸揍……
妈的，怎么都是这些破事，小时候那么多快乐的事情，我真的一件都没想起来。
我快要死亡了吗？但乔宇并没有告诉我从失去记忆到死亡要多少时间，不过现在来估计的话，应该还要挺久。
死亡。明明自己死过了一次，明明现在的自己是死后的样子，但我还要死亡——真正的死亡。
身体越来越轻？是不是要飞升了？应该不是，神仙也不好做，长生不老其实很寂寞的啊。
那，飞向天堂？那个公共的地方？
那种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好事，我也不喜欢那里。
其实，若是能一直飞下去，我倒想去看看宇宙。
我想看看那些星星，那些很漂亮的星星。我想在无边无际的星空里徜徉，我想去土星的光环上坐着，我想去黑洞里探索那神秘的漆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先被扯烂。我还想找找虫洞，运气好的话还能时空穿梭，看到许多以前的事情……
这不也是幻想死后的世界吗？这难道是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若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应该怎么去利用呢？我在死后，要做什么呢？难道和乔宇一样，和家人在一起吗？他们会怎么看我？
我无颜面对父母。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知道。我有很多挽回不了的事情，我也知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辩解的了。我也不愿去想，人们都是这样趋利避害的。还是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吧。
那，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去宇宙也不错。宇宙有那么多地方没有被人类发现，有那么多地方人类无法到达。
我就要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离开太阳系的人。
不过我死了，也没人承认。
算啦，死后的事暂时就这么定了。孤单一点就孤单一点吧，起码每天都能看见不一样的景色，生活不会单调。
死后的世界，也是很难去想象的啊。不过我对于死亡也不保有太大期待，毕竟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再去做一遍游魂。
若是做一个一直徘徊世间的游魂呢？那就是厉鬼了。不过我终究不是厉鬼，我不害人。我只是想看看人类经过了多少年，才会变得善良。
就像现在这样的话，依我看，还要很长时间。
我现在又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其实很舒服，不受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考虑他人。我可以在路上蹦蹦跳跳，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自由。
我生前最渴望的就是自由。我在死后也一直追求者自由，或者说已经得到了自由。和乔宇一起流浪的生活，其实算得上是自由。我们想去哪就去哪，我们走过了许多村庄，度过了许多乡间的夜晚，做了很多有闲情逸致的事，这些其实都很自由，都是我生前做不到，或是难以企及的。乔宇走后，我还是要自由地活下去，这个小镇，乔宇还没有住一天的小镇，是我接下来生活的地方。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长远生活的打算，因为相比安分的生活，现在的我更喜欢流浪，不知为何。我生前不喜欢四处奔波，我渴望安宁平淡的生活，但死了之后就开始喜欢流浪了。也许我的存在，注定就是四处流浪的过程。不过也可能是鬼魂只能选择流浪吧，因为人少的地方大多很孤寂，想要满足鬼魂那矛盾的心理，只能流浪。
乔宇走后的第一天。也是我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第一天，我起了个早，想在早晨的集市上找些乐子。我发现早上的小镇比乡下的早晨，多了几分喧嚷，但这种喧嚷却和城里的喧嚷不同，这里洋溢着朝气。我看着每一个早起赶集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愁容，纵使被寒风割裂成了遍布褶皱的狰狞面孔，他们的心中仍是带着温暖的火焰，似乎睡上一觉就能消除世上所有的疲劳与仇恨一样。之后的生活里，我每天晚上都会碰到各种为了生活琐事吵架的街坊，他们叫骂之恶毒，声音之洪利，令我久久难以入睡，甚至一度感觉这里是人间地狱；但一到早上，每个人心中的怨气都被一扫而光，最差也不过是平淡的表情，眼里却没有了往日的愤怒。晚上深受其害的我，到了早上却发不出脾气。因为我知道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用笑容迎接早晨，用悲伤面对夜晚。每一个清晨，每个人都会改变，不再是昨晚的自己了。
人多的地方我自然是去不得，但寒风仍是吹着，一个人太冷，只能在附近找一些人少的热源了。路口有一个卖烧饼的摊子，人不多，我就到那里站着烤火。老板是一个小老头，他和面的手法是相当娴熟，从他布满裂痕的双手也能略知一二。旁边的水是凉的，但好在他的手离火炉很近，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对他充满敬意，我知道那还是很凉，要不然他的双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裂痕呢！那火炉温暖了我，温暖了烧饼，只是暖不到他的手。他的手只是看起来很暖和，因为我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从骨头里冒出的寒气。
我在烧饼店里拿了一张最上面的烧饼吃了，然后出门继续游荡。我顺着街边一直走，顺便看看沿途的景色。卖菜的老人们坐在地上，但他们却像不怕冷似的一直用手去翻自己的菜，用那沾满泥土的手，一个个去看没有多少泥土的菜。我看那些菜很好，虽然没有超市里面的菜卖相那么好，但自己种的菜能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买菜的人很多，出来赶集的多是中年人，年轻人哪有多少来地摊买菜的？因此这些卖菜的人早上最好的时间就是这一会儿了。不过这一会儿确实难熬，中年人多以妇女居多，她们在超市挑不了菜，就在这里大展妙手，这里偷偷折下来一段，那里暗自掰下来一点，翻来翻去比店主还勤劳，最后挑了几个好的还要讲半天的价，一大早就开始了朝气蓬勃的辩论，不亚于傍晚的精彩程度。卖菜的人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这些人最有可能买下这些菜了，他们还要无视满地被折下的菜叶，最后收下几张皱巴巴的钱。
相比而言，另一头卖肉的店铺就会好很多。人很多，我去不得，只能离远了看。那老板手上戴着手套，油亮亮的直反光，但他脸上却没有多少油光，和那些卖菜的一样，脸上都是风干的皱纹。许多人围在案板前挑着肉，和买菜的一样挑挑拣拣，指明要哪一块。不过老板也不生气，很耐心地去割肉，他知道最后都卖的完的，只是好肉先到先得而已。
早点铺也都是人，蒸包子的烟飘着，炸油饼的油溅着，卖豆浆的带着个电喇叭在叫卖……吃不上饭，不过好在吃了一个烧饼，不算饿。我曾经早起吃过饭，这些人起的比我还早，那些卖菜的凌晨三四点就坐在那了，就为了挣点闲钱。都不容易，人活着都不容易，那些挑挑拣拣爱占小便宜的，那些为了几毛钱和别人争论不休的，都不容易；甚至死了，也不容易。人总是想着死后的生活，老是想一些好事，因为活着的时候很痛苦，但没人知道死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但死后的生活真的好吗？乔宇告诉了我他的答案。死后的世界，很真实，也很虚假。
这个世间的所有，都没有容易二字。
人们都在努力地活。
我也要在这个世界里接着“活”下去。
可能是小镇终究还是不适合我吧。我在这个小镇生活了两三天，就耐不住性子要去乡下了。其实无论哪里的生活都是平淡的，乐子还是要靠自己去找。我想去乡下爬爬山，看看水，冬天了说不定还能玩玩雪，滑滑冰，这都是享受生活。大不了乡下镇上两头跑，怎么过都是过。我也是闲得发慌了，整天没有工作干，也不用担心吃饭睡觉，无所事事，每天就是四处游荡。不过同样的景色看多了就腻了，现在越发觉得生活没有了乐趣，只剩下了自由。曾经渴望得到的自由，现在反而无用武之地了。不过，比起镇上，我觉得乡下还是要好一些，我可以看着村头的孩子玩上一天都不觉得无趣，我可以游山玩水，到了晚上还可以看看遥远的星星。城里看不见多少星星，也没有多少孩子聚在一起玩，他们应该都躲在房间里玩手机打游戏吧。镇上见到的多是为生活忙碌的中年人，少了些孩子的欢声笑语和最纯真的生活乐趣，因此我要出去转转了。这一次和上一次差不多，上一次走着走着就到了镇上，这回我要久留在乡下了。
他应该回去，回到他的天国里去，没必要一直和我这无关紧要的灵魂在一块鬼混。
但至少，我找到了我的价值。我成功地帮助了乔宇，帮助他坚定了信念，
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怀疑过乔宇这个人，这个“灵魂”。在许多孤寂的夜里，我一度认为他像是一个上天派下来的神明，是为那些游魂指引道路的引路人。但在白天的时候，在我感受不到夜晚的孤单的时候，我才会清楚地发现，乔宇只不过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有感情，他也有困惑。我记得我曾经在葬礼上和他大谈死亡，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村庄。我们之后去过很多地方，但没有其他地方比那里令我印象深刻。我还时时忆起那一晚的事，我帮助他找到了真理，让他的世界没有崩塌。
说起来，小时候的事情，我现在还真的记不得了。不过许多印象深刻的事，我还记得，但也有些朦胧了。我还记得小时候不小心放火烧了别人家的草堆，小时候扔石头把人家砸到鼻子出血，我躲在被窝里害怕警察来抓我，我还记得小时候因为没写完作业被我老爸揍……
妈的，怎么都是这些破事，小时候那么多快乐的事情，我真的一件都没想起来。
我快要死亡了吗？但乔宇并没有告诉我从失去记忆到死亡要多少时间，不过现在来估计的话，应该还要挺久。
死亡。明明自己死过了一次，明明现在的自己是死后的样子，但我还要死亡——真正的死亡。
身体越来越轻？是不是要飞升了？应该不是，神仙也不好做，长生不老其实很寂寞的啊。
那，飞向天堂？那个公共的地方？
那种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好事，我也不喜欢那里。
其实，若是能一直飞下去，我倒想去看看宇宙。
我想看看那些星星，那些很漂亮的星星。我想在无边无际的星空里徜徉，我想去土星的光环上坐着，我想去黑洞里探索那神秘的漆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先被扯烂。我还想找找虫洞，运气好的话还能时空穿梭，看到许多以前的事情……
这不也是幻想死后的世界吗？这难道是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若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应该怎么去利用呢？我在死后，要做什么呢？难道和乔宇一样，和家人在一起吗？他们会怎么看我？
我无颜面对父母。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知道。我有很多挽回不了的事情，我也知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辩解的了。我也不愿去想，人们都是这样趋利避害的。还是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吧。
那，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去宇宙也不错。宇宙有那么多地方没有被人类发现，有那么多地方人类无法到达。
我就要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离开太阳系的人。
不过我死了，也没人承认。
算啦，死后的事暂时就这么定了。孤单一点就孤单一点吧，起码每天都能看见不一样的景色，生活不会单调。
死后的世界，也是很难去想象的啊。不过我对于死亡也不保有太大期待，毕竟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再去做一遍游魂。
若是做一个一直徘徊世间的游魂呢？那就是厉鬼了。不过我终究不是厉鬼，我不害人。我只是想看看人类经过了多少年，才会变得善良。
就像现在这样的话，依我看，还要很长时间。
我现在又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其实很舒服，不受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考虑他人。我可以在路上蹦蹦跳跳，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自由。
我生前最渴望的就是自由。我在死后也一直追求者自由，或者说已经得到了自由。和乔宇一起流浪的生活，其实算得上是自由。我们想去哪就去哪，我们走过了许多村庄，度过了许多乡间的夜晚，做了很多有闲情逸致的事，这些其实都很自由，都是我生前做不到，或是难以企及的。乔宇走后，我还是要自由地活下去，这个小镇，乔宇还没有住一天的小镇，是我接下来生活的地方。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长远生活的打算，因为相比安分的生活，现在的我更喜欢流浪，不知为何。我生前不喜欢四处奔波，我渴望安宁平淡的生活，但死了之后就开始喜欢流浪了。也许我的存在，注定就是四处流浪的过程。不过也可能是鬼魂只能选择流浪吧，因为人少的地方大多很孤寂，想要满足鬼魂那矛盾的心理，只能流浪。
乔宇走后的第一天。也是我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第一天，我起了个早，想在早晨的集市上找些乐子。我发现早上的小镇比乡下的早晨，多了几分喧嚷，但这种喧嚷却和城里的喧嚷不同，这里洋溢着朝气。我看着每一个早起赶集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愁容，纵使被寒风割裂成了遍布褶皱的狰狞面孔，他们的心中仍是带着温暖的火焰，似乎睡上一觉就能消除世上所有的疲劳与仇恨一样。之后的生活里，我每天晚上都会碰到各种为了生活琐事吵架的街坊，他们叫骂之恶毒，声音之洪利，令我久久难以入睡，甚至一度感觉这里是人间地狱；但一到早上，每个人心中的怨气都被一扫而光，最差也不过是平淡的表情，眼里却没有了往日的愤怒。晚上深受其害的我，到了早上却发不出脾气。因为我知道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用笑容迎接早晨，用悲伤面对夜晚。每一个清晨，每个人都会改变，不再是昨晚的自己了。
人多的地方我自然是去不得，但寒风仍是吹着，一个人太冷，只能在附近找一些人少的热源了。路口有一个卖烧饼的摊子，人不多，我就到那里站着烤火。老板是一个小老头，他和面的手法是相当娴熟，从他布满裂痕的双手也能略知一二。旁边的水是凉的，但好在他的手离火炉很近，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对他充满敬意，我知道那还是很凉，要不然他的双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裂痕呢！那火炉温暖了我，温暖了烧饼，只是暖不到他的手。他的手只是看起来很暖和，因为我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从骨头里冒出的寒气。
我在烧饼店里拿了一张最上面的烧饼吃了，然后出门继续游荡。我顺着街边一直走，顺便看看沿途的景色。卖菜的老人们坐在地上，但他们却像不怕冷似的一直用手去翻自己的菜，用那沾满泥土的手，一个个去看没有多少泥土的菜。我看那些菜很好，虽然没有超市里面的菜卖相那么好，但自己种的菜能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买菜的人很多，出来赶集的多是中年人，年轻人哪有多少来地摊买菜的？因此这些卖菜的人早上最好的时间就是这一会儿了。不过这一会儿确实难熬，中年人多以妇女居多，她们在超市挑不了菜，就在这里大展妙手，这里偷偷折下来一段，那里暗自掰下来一点，翻来翻去比店主还勤劳，最后挑了几个好的还要讲半天的价，一大早就开始了朝气蓬勃的辩论，不亚于傍晚的精彩程度。卖菜的人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这些人最有可能买下这些菜了，他们还要无视满地被折下的菜叶，最后收下几张皱巴巴的钱。
相比而言，另一头卖肉的店铺就会好很多。人很多，我去不得，只能离远了看。那老板手上戴着手套，油亮亮的直反光，但他脸上却没有多少油光，和那些卖菜的一样，脸上都是风干的皱纹。许多人围在案板前挑着肉，和买菜的一样挑挑拣拣，指明要哪一块。不过老板也不生气，很耐心地去割肉，他知道最后都卖的完的，只是好肉先到先得而已。
早点铺也都是人，蒸包子的烟飘着，炸油饼的油溅着，卖豆浆的带着个电喇叭在叫卖……吃不上饭，不过好在吃了一个烧饼，不算饿。我曾经早起吃过饭，这些人起的比我还早，那些卖菜的凌晨三四点就坐在那了，就为了挣点闲钱。都不容易，人活着都不容易，那些挑挑拣拣爱占小便宜的，那些为了几毛钱和别人争论不休的，都不容易；甚至死了，也不容易。人总是想着死后的生活，老是想一些好事，因为活着的时候很痛苦，但没人知道死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但死后的生活真的好吗？乔宇告诉了我他的答案。死后的世界，很真实，也很虚假。
这个世间的所有，都没有容易二字。
人们都在努力地活。
我也要在这个世界里接着“活”下去。
可能是小镇终究还是不适合我吧。我在这个小镇生活了两三天，就耐不住性子要去乡下了。其实无论哪里的生活都是平淡的，乐子还是要靠自己去找。我想去乡下爬爬山，看看水，冬天了说不定还能玩玩雪，滑滑冰，这都是享受生活。大不了乡下镇上两头跑，怎么过都是过。我也是闲得发慌了，整天没有工作干，也不用担心吃饭睡觉，无所事事，每天就是四处游荡。不过同样的景色看多了就腻了，现在越发觉得生活没有了乐趣，只剩下了自由。曾经渴望得到的自由，现在反而无用武之地了。不过，比起镇上，我觉得乡下还是要好一些，我可以看着村头的孩子玩上一天都不觉得无趣，我可以游山玩水，到了晚上还可以看看遥远的星星。城里看不见多少星星，也没有多少孩子聚在一起玩，他们应该都躲在房间里玩手机打游戏吧。镇上见到的多是为生活忙碌的中年人，少了些孩子的欢声笑语和最纯真的生活乐趣，因此我要出去转转了。这一次和上一次差不多，上一次走着走着就到了镇上，这回我要久留在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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