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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黄山之巅 问君求一败

    于仁举出了杭州城,这便一路向黄山而去,行一百多里,却见枣红马已累趴下了!

    于仁举看着马儿,摸了摸马儿的头,说道:“马儿马儿,你运气也算是好的,遇见我于仁举了。”

    他一边为马解鞍,一边说道:“这里呢也算是一个好去处了,有水,有草,只是现如今草有些黄了。你也就将就着吃吧,待开春了,你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告辞了!”说完竟是施展轻功直奔黄山而去。

    那马儿直喘气,看着于仁举的背影悲鸣两声……

    且说于仁举当初本是轻功了得,如今内力深厚,武当梯云纵更是不在话下。这便直奔黄山而去了,到达黄山时,已是正戌时分。

    一路而来花了六个时辰,将近五百里。好在途中经过洲头村,吃了些饭,休息了两个时辰,此时倒也还不算太累。

    或是接连使出轻功的缘故,此时于仁举直感肚中饥饿。又是入冬时节,好不容易这才打了只野鸡。生了火,简单清理一下,这便烤了起来。

    此时正值冬季,虽为落雪,然山峰之上,依旧寒风透骨,虽不算大风,却是折磨人的刺骨冷风。

    于仁举此时正想有一口酒水下下肚,那才叫舒坦。幸得内力深厚,此时反倒不觉得寒冷。填饱了肚子,于仁举便盘膝打坐,以运功驱寒。

    直至第二日清晨醒来,眼前的景色,直叫于仁举大吃一惊。

    青天白日之下,仙云滚滚,宛如轻纱,又似初雪,缓缓流动,恰如仙境一般。群山在仙云之中上窜下跳,若隐若现。有山尖露于云端,仙雾缭绕。有探头探脑,仿佛羞涩孩童见了生人一般。有两山之间,仙云如瀑,徐徐倾斜而下,像极了沉香渐渐落下,又酷似清茶从壶口缓缓流入青花瓷杯。于仁举抬眼望去,只觉眼前此景,好似一副泼墨挥毫,极尽如生的群山争高图。

    也许是老天爷见惯了这般意境高远的云海仙山,是以多少会觉得有些单调。不多时只见东方渐红,一轮红日带着金光,徐徐上升,霎时间天际已是变成一片红霞。群山之上,金光透着霞光,仙云由远及近,色泽渐渐递进。直叫于仁举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脚下竟是久久移不开分毫。

    于仁举看着这等壮丽浩瀚之景,一时间只觉心间开阔了许多,便是一些烦恼,也是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当即哈哈一笑,高声道:“元宵佳节,有谁人能像我于仁举一般,欣赏到这等奇景。”

    他看着浩瀚无边的云海,一时间似有所悟,当即盘膝而坐。直至黄昏,这才从入定中醒来。随即却是大吃一惊,霎时间,背心全是汗水。他目光如电,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陈鸿飞嘿嘿一笑道:“醒了?老夫上来之时,便看见你在打坐,知道你心有所悟,这便不去打扰你。便是这两坛美酒,老夫也舍不得喝。没想到这一坐便是一天。”

    于仁举看着陈鸿飞说道:“你不是要杀我么?方才怎么不动手?”

    陈鸿飞一拍额头,面上立时显露后悔之色道:“哎呀!当真失策,这般好的时机,竟白白让它溜走了!”说道此处,面色一变,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当即说道:“的确想杀你,不过,老夫倒是更想与你一决高下。”

    于仁举眉头微皱,一时间没有说话。看着陈鸿飞,总会想起陆远客举石封井之日,对着自己最后那微微一笑,想到此处便会怒火中烧。于仁举当即起身,正欲冲过去,却见那陈鸿飞伸手一拦。

    “别急!”陈鸿飞笑了笑,当即丢了一坛酒过去。于仁举伸手接住,却是不懂其意!

    陈鸿飞说道:“老规矩,酒喝完了,老夫便动手。”话才说完,只见于仁举当即开封,一口,便饮了一半。而后面向西北方向的洛阳,跪倒在地。

    但见于仁举大声说道:“陆长老,晚辈于仁举一直未有祭拜过您,说来当真惭愧!今日但求陆前辈保佑,仁举能为前辈报仇雪恨!知道前辈喜欢喝酒,这黄山之上的酒也颇具风味。前辈,我敬您!”说完,只见于仁举拿起那半坛酒水,由左至右,倾泻而出。

    陈鸿飞见得此景,明眸闪动,当下将那坛还未开封的酒丢下了仙云之中,许久竟是连半点声响也没有听见。

    于仁举起身,面向陈鸿飞说道:“现在酒也喝完了,可以动手了么?”

    “以前老夫说过,你于家人只要不参与朝廷江湖之事,老夫便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这条建议直到如今仍旧有效,你也可以考虑一二。”陈鸿飞看着于仁举说道。

    “呸!大丈夫岂可贪生怕死,倘若人人畏死喜生,岂不是趁了你这老怪物的奸计!”于仁举怒道。

    陈鸿飞听得此话倒也不生气,他当下说道:“老夫也知你是不会答应,只是想说一说。以你如今这般年纪,已有此等功夫,实属罕见。且还身兼天下第一帮的帮主之位。将来必然会成为老夫阻碍,所以你若不是老夫的人,老夫是定然要杀了你的!”

    于仁举双眉压的极低,怒视陈鸿飞说道:“今日谁死还不一定呢,你不怕说了大话么?”

    陈鸿飞听得此话哈哈一笑道:“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却不能不自量力。”

    于仁举此时也懒得与陈鸿飞说话,一个箭步跨出,一招亢龙有悔使出。陈鸿飞见此,直感一股巨力袭来,当下低声喝道:“好掌法!”亦是暗自心惊:想不到这小子内功已有这般成就!

    陈鸿飞却也不躲,一掌打出,竟将那股巨力击散开来。一步跨出,直奔于仁举而去。于仁举见此,又是一招亢龙有悔使出,一招密云不雨接上,双手接连拍出。

    陈鸿飞见此一掌打出,直将亢龙有悔抵挡而住。

    于仁举双掌齐拍而来,连忙一招云手打出。欲将于仁举此一掌化解开来。便在此时,于仁举亦是一招云手使出。只见四手相抵,二人均以内劲相互推手!

    于仁举心下暗惊,知道此人功力还在师祖玄玉道长之上。于仁举知道如若这般,自己必输无疑。当下一招神龙摆尾,化解开来。

    陈鸿飞见此,连忙摇头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精妙招数。”想到自己若是习得此招数,他日在与智言相斗之时,定然会处于不败之地。当下一时间眉头紧锁,苦思破解之法。

    但见于仁举一招飞龙在天之后,又是一招龙战于野,虚实之间竟然双掌齐出。

    陈鸿飞一步跨出,直奔于仁举而去,一招揽雀尾使出。陈鸿飞见于仁举左手虚化一招,当即看准时机,右手拿捏而出,一把抓住于仁举的左手手腕。

    于仁举见此时机,左手太极拳使出,一招云手画圆,右手随即变为亢龙有悔打了出去。陈鸿飞见此暗自心惊,当下左手化为云手,勾住于仁举左手。好似此招一出,二人又开始以太极拳推了起来。

    哪知于仁举双手忽然化拳,五形拳三招连发,双拳齐发而出。此一招突发而至,劲力非凡,霎时间直直打在陈鸿飞胸口之上。哪知陈鸿飞,早有准备,一脚踢出,亦是踢在于仁举胸口之上。

    陈鸿飞当即运气,看着连退三步的于仁举说道:“好小子,若非老夫内力深厚,想必都要折在你手里了。”

    原来方才那一击五形拳的杀招,陈鸿飞是见过的,也知道威力奇大。但于仁举太过突然使出,陈鸿飞知道此招定然挡不住,是以连忙运功护住胸口要害。

    于仁举见双拳打在对方胸口之上,对方竟然能以内力,将双拳弹开。不得不惊叹陈鸿飞内功竟然高深到了如此地步。只是此刻胸口中了对方一脚,直感疼痛异常。于仁举连忙暗自调息,以缓解胸口疼痛之状,是以一时间没有动作。

    陈鸿飞见此,知道于仁举在运功疗伤,却也不甚在意。他当下说道:“你的功力终究还是差了一些,虽比之当日丐帮大会之时,强了不少,却依旧是不够看。只是可惜了这两门绝技,从此以后怕是要成为绝学了!哦,对了,你不是有打狗棒法,何不让老夫见识一番?”

    于仁举听得此话,呸的一声说道:“对付你还需要丐帮两大绝技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陈鸿飞看着于仁举说道:“此地风景不错,做为你的埋骨之地倒也不算太差,也算对得起于家后人了!”说完,只见陈鸿飞向着于仁举冲了过去。

    于仁举看着陈鸿飞所使乃是华山绵掌,当下眉头一皱。立时左手为拳向左前方上扬,右手为掌收至腰间,双腿微弓,呈马步之状。

    陈鸿飞见此微微一惊,之前并未见过此等起手势,拳不像拳,掌不似掌。只是知道对方功力有限,是以不再顾忌,当下一掌拍出,直奔于仁举面门而去。于仁举左手握拳,一拳向上打出。陈鸿飞见此,立时变招,绵掌掌心向下,一掌拍出。

    于仁举知道方才陈鸿飞说了那些话之后,已然真正动了杀机。现如今对方每一招均是厉害非常,是以不想硬碰硬,当即,连忙后退。如此相斗一共两百来招,于仁举却也退了五十来步。此时距离涯边已然不足半丈,若是仍旧这般打法,不出二十招,想必于仁举必定掉落山崖之下。

    陈鸿飞此时已然将于仁举逼到悬崖边上,为了以防万一,竟是全力而为。于仁举当此时,亦是额头大汗淋漓,知道自己丝毫乱不得章法。他见陈鸿飞防守极严,除了后退,已然无路可走,此时亦是直感危机重重。

    如此二人又斗了十招,陈鸿飞果真将于仁举逼至悬崖边上,而陈鸿飞的防护却是无懈可击,于仁举除了后退,别无他路。见此时机,于仁举仍旧没有什么高明招数。陈鸿飞当下右掌用力,一掌拍出,欲将于仁举打落山崖。

    此一掌威势之强,直叫于仁举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已。见那一掌将至,于仁举突然一招神龙摆尾使出,直将陈鸿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随即一招双风贯耳使出,双手握拳直奔陈鸿飞太阳穴而去。

    陈鸿飞立时举手格挡,却见于仁举此招只是一声东击西之计。

    于仁举此时见陈鸿飞上当,当下双手连忙向下拦腰抱去。陈鸿飞见此以为对方要攻自己腰部,当下连忙运功。

    哪知此时于仁举大喝一声,运劲于双臂之上,紧紧将陈鸿飞抱住。随即脚下用力,施展武当梯云纵向着云海跳了下去。

    “陆长老!丐帮的诸位弟兄!仁举给你们报仇啦!哈哈哈哈……”一声大喝响彻山谷。

    陈鸿飞一声惊呼,霎时间想到除了当初被冯剑侠追的五年之外,再也没有这般直面死亡了,一时间竟是有些害怕起来。即便如此,陈鸿飞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运劲于手,一掌打在于仁举背心之上。却只见,于仁举仍旧死死不放,如此连打五掌,这才将于仁举打晕了。

    而后脚下立时借助于仁举的身用力一蹬,身体向一旁飞去,瞬时抓住山壁凸翘岩石。陈鸿飞回头一望,眼前全是云雾,哪里还有于仁举的身影。他看到此处,重重缓了口气,随后双手用力向下一划,身体便笔直上升。待上升之势减缓,这便又抓住一块岩石向下用力一划,如此几次之后,陈鸿飞又上得山顶而去。饶是如此,此时他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便是呼吸也是慌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