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京师北上 定计锄奸邪（中）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面色红润，五绺长髯，左手拿着拂尘，一身蓝色道袍，好一仙人模样。
道人这便向着石彪行了一礼，而后为其疗伤。不多时，道人收功，当下看着那长斧斧身一道浅浅的掌印，眉头微皱。
“侯爷，这年轻人是谁？功力颇为不弱，倒不知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般高手？”道人说道。
“本侯也不知，只是见这人无理至极，想着教训一番。却不想此人武功了得，这四个废物竟然连那人一掌也接不下。”说完看着倒地呻吟不起的四人冷哼一声。
“此人怕是对侯爷动了杀心，侯爷此次回京，还是注意些！”
“童先，你怎会在此？”
童先问道：“下朝回来，石大人心有不顺，问其为何，却是不答，只是叹气。我便带着石大人出来走走！却不想倒是见到侯爷回来了。侯爷不是镇守山西大同么，怎么此时回京了？”
便在此时，只见石亨带着一众人马过来了。石亨见有许多人张望，当下吩咐手下将四人抬起，一起回了石府。
……
于仁举一着急倒是将酒与马也给弄丢了。他来到李府，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开门的依旧是那叫小雨的小童。只是两年不见，小雨长大了些。
“你家先生在么？”于仁举问道。
“你是谁，找我家先生何事？”小雨见此人很是陌生，有些疑惑道。
于仁举见小雨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当下心中想道：“这书童竟是连一个酒馆小二也不如。”随即说道：“是你家先生的晚辈，特此前来拜会！”
“天下间比先生年纪小的，都是我家先生的晚辈，你又是哪个晚辈？”小雨说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微微一愣，随即呵呵一笑道：“这两年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
那小雨眉头一皱，当即问道：“你见过我？”
“你叫小雨，你家先生喜欢高粱酒！”于仁举说道。
“这些事附近的人都知道，你知道也不奇怪！”
于仁举眉头一皱，当即说道：“两年前不是有一个和尚和一个漂亮姐姐在这里住过么？”
那小童沉思一会，想到似乎有这么一个事，只是还是没有想起于仁举来。正欲说什么，但听李贤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雨，你在和谁说话？”
声音依旧与从前一样，底气十足。于仁举听得此话，见小雨正要转身回答，当下抢先说道：“晚辈于仁举前来拜访！”
“于贤侄请进！”里面又传来了李贤的声音。
于仁举听得此话，将脸凑近小雨，而后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就说了我是李大人的晚辈，看清楚点，以后别认错了！”说完这便推门而入。
小雨见此冷哼一声，将门重重一关，随即便做自己的事去了。
客厅之中，于仁举见李贤出门相迎，当下连忙拱手行礼道：“晚辈于仁举拜见李大人！”
李贤见于仁举呵呵一笑，问道：“近来过的可好？”
于仁举点了点头，当下说道：“还算不差！却不知李大人这两年过得如何？”
李贤说道：“且先坐下说话，小雨，拿些酒来！”随即二人入座，李贤说道：“算是转了一个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于仁举笑道：“李大人口中的一个圈想来并不轻松吧？”
李贤说道：“也还好，只是当初徐有贞与石亨曹吉祥二人互相斗法，我便受了些牵连。幸得王翱大人保举，这才能留在京师。”
这时小雨端了两壶两盏，分二人各自一壶一盏。随即对着于仁举做了一个鬼脸，这便下去了。
于仁举微微一笑，看着酒说道：“今日本是打了一斤高粱酒，不巧的是，遇见了定远侯石彪。与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酒也没了！”
听得此话，李贤眉头一皱，当即说道：“你确定看到的乃是石彪？”
于仁举眉头一挑，说道：“有什么问题么？”
“只是有些奇怪，按理说，石彪现如今应该在大同，怎么会回来京城呢？”
于仁举一愣，当即说道：“他自称定远侯，而且所使乃是一大斧。我本想直接宰了他，可是不巧来了一个道人。这道人功夫了得，且又听到后面有许多脚步声，整齐划一，想来是一些受过训练的官兵。所以，晚辈只好逃之夭夭了！”
“想来便是此人了，他既然敢这般招摇过市，莫不是皇上招他回来的么？”李贤说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耸了耸肩，这便喝了口酒，顿时只觉还没过瘾就没了。想着自己身在李府，该收敛的还是得收敛一番，这便一口气连着喝了五杯。随即开口问道：“却不知那道人是谁？”
李贤说道：“此人名为童先，常年跟随石亨左右。若是所料不差，方才那石亨应该就在附近。”
于仁举说道：“先别去管他，此次前来，有两件事想麻烦李大人，不知李大人可否帮这个忙？”
“请讲！”
“其一嘛，仁举初到京城，还没地方落脚，不知可否在李大人府上盘桓数日？”
李贤听得此话，犹豫了一会，当即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无妨，你且安心住下！第二件事呢？”
于仁举当即拱手道：“便是想借李大人之口，向皇上传个话！”
“什么话？”李贤问道。
“如今大明天下，内有石亨掌管兵权，外有其侄子石彪统领兵马。若是这二人稍有异心，大明着实危险。”于仁举说道。
李贤听得此话，当即说道：“你这是要对他们动手了么？”
于仁举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可是，这些话本官又怎能传给皇上听呢？”李贤说道。
“李大人当真是好官！只是有一点不知是李大人没有想到，还是故意装作不懂？”于仁举喝了杯酒说道。
“什么事？”
“如今京城之中石亨权势滔天，嚣张狂妄，难不成这个皇上心中便没有什么想法么？”
李贤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庭院中的花花草草，回过头看着于仁举问道：“想来你在暗中观察京城许久，才得以知晓这些事！石亨叔侄二人确实危险，难不成仅凭老夫进一言，便可将其扳倒么？”
于仁举拿起酒壶酒杯起身，走到李贤身旁说道：“这只是第一步，只因他家有两个高手，所以这一次，不得不借助朝堂之势与那石亨对弈一番了！”
“那你一共有多少步棋可走？”李贤问道。
于仁举见李贤这般问来，当下心中一喜。只因他知道李贤已然有了想法，他又喝了一杯，发现酒壶已空，当即说道：“只有两步！这第一步，还需李大人进言一番。皇上心中本就猜忌石家叔侄，只是苦于没有诸位大人支持。外加今年春天，石彪获西北第一战功。且朝堂之中，石党又多，皇上即便怀疑，也是不好说什么的！若是经大人一说，必然会在皇上心中留下一根刺！想必李大人也恨石亨这个人吧？”
李贤听得此话，看着于仁举看了良久，开口道：“若是老夫进言，皇上没有下文了呢，那又如何？”
于仁举说道：“皇上没有下文才好，说明正如仁举所言，皇上心中已有一根刺了！只是这根刺，现如今有些安分。因此需要动一动，好让皇上有些痛苦，他才会想到要除了这根刺。李大人，若是皇上问起，依李大人之言，此事要如何解决，却不知李大人有何良策？”
这一问，有些奇妙，于仁举也是有些紧张。只因李贤回答与否，关系着李贤想不想帮忙。
过了许久，李贤叹了口气说道：“两年不见，你当真变得厉害了不少！”
于仁举听得此话却是面色一变，因为这不是于仁举期待的回答。
李贤见此微微一笑道：“一句话的事，这个忙本官倒是愿意去帮的，若是皇上问起该如何解决。本官便答，如今天朝之威日盛，朝中大将如云，何不招石彪回京，以安嘉赏。表为升官，实则夺权，而后派遣信任的大将前去统领兵马！如此一来，皇上实权在握，便可高枕无忧。而石亨见此，也会有所收敛！”
于仁举一边听，一张苦脸渐渐变作笑脸，当即拱手道：“如此，于仁举便多谢李大人了！”
李贤说道：“本官问你，若是他回京了呢？”
于仁举微微一笑，脸上信心满满道：“他是定然回不了京的！”
见此，李贤有些惊讶，当即问道：“这是为何？”
“大同有许多我的人在那边，所以他的想法我又怎会不知呢？”于仁举说道。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李贤问道。
于仁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下想道：“虽是这般说，不过到底还得看天意。若是当日自己死在黄山，就没有现在的事了。此时想来，着实怪自己有些冲动了。当日自己让三位长老监视石亨曹吉祥以及徐有贞三人，如今看来三位长老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是以那日收到丐帮弟子信件时，几乎所有与三人有关的消息，都涵括其中。”
“那第二步呢？”李贤问道。
于仁举说道：“逯杲！”
李贤一惊，脱口而出道：“锦衣卫指挥使逯杲？”
道人这便向着石彪行了一礼，而后为其疗伤。不多时，道人收功，当下看着那长斧斧身一道浅浅的掌印，眉头微皱。
“侯爷，这年轻人是谁？功力颇为不弱，倒不知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般高手？”道人说道。
“本侯也不知，只是见这人无理至极，想着教训一番。却不想此人武功了得，这四个废物竟然连那人一掌也接不下。”说完看着倒地呻吟不起的四人冷哼一声。
“此人怕是对侯爷动了杀心，侯爷此次回京，还是注意些！”
“童先，你怎会在此？”
童先问道：“下朝回来，石大人心有不顺，问其为何，却是不答，只是叹气。我便带着石大人出来走走！却不想倒是见到侯爷回来了。侯爷不是镇守山西大同么，怎么此时回京了？”
便在此时，只见石亨带着一众人马过来了。石亨见有许多人张望，当下吩咐手下将四人抬起，一起回了石府。
……
于仁举一着急倒是将酒与马也给弄丢了。他来到李府，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开门的依旧是那叫小雨的小童。只是两年不见，小雨长大了些。
“你家先生在么？”于仁举问道。
“你是谁，找我家先生何事？”小雨见此人很是陌生，有些疑惑道。
于仁举见小雨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当下心中想道：“这书童竟是连一个酒馆小二也不如。”随即说道：“是你家先生的晚辈，特此前来拜会！”
“天下间比先生年纪小的，都是我家先生的晚辈，你又是哪个晚辈？”小雨说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微微一愣，随即呵呵一笑道：“这两年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
那小雨眉头一皱，当即问道：“你见过我？”
“你叫小雨，你家先生喜欢高粱酒！”于仁举说道。
“这些事附近的人都知道，你知道也不奇怪！”
于仁举眉头一皱，当即说道：“两年前不是有一个和尚和一个漂亮姐姐在这里住过么？”
那小童沉思一会，想到似乎有这么一个事，只是还是没有想起于仁举来。正欲说什么，但听李贤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雨，你在和谁说话？”
声音依旧与从前一样，底气十足。于仁举听得此话，见小雨正要转身回答，当下抢先说道：“晚辈于仁举前来拜访！”
“于贤侄请进！”里面又传来了李贤的声音。
于仁举听得此话，将脸凑近小雨，而后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就说了我是李大人的晚辈，看清楚点，以后别认错了！”说完这便推门而入。
小雨见此冷哼一声，将门重重一关，随即便做自己的事去了。
客厅之中，于仁举见李贤出门相迎，当下连忙拱手行礼道：“晚辈于仁举拜见李大人！”
李贤见于仁举呵呵一笑，问道：“近来过的可好？”
于仁举点了点头，当下说道：“还算不差！却不知李大人这两年过得如何？”
李贤说道：“且先坐下说话，小雨，拿些酒来！”随即二人入座，李贤说道：“算是转了一个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于仁举笑道：“李大人口中的一个圈想来并不轻松吧？”
李贤说道：“也还好，只是当初徐有贞与石亨曹吉祥二人互相斗法，我便受了些牵连。幸得王翱大人保举，这才能留在京师。”
这时小雨端了两壶两盏，分二人各自一壶一盏。随即对着于仁举做了一个鬼脸，这便下去了。
于仁举微微一笑，看着酒说道：“今日本是打了一斤高粱酒，不巧的是，遇见了定远侯石彪。与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酒也没了！”
听得此话，李贤眉头一皱，当即说道：“你确定看到的乃是石彪？”
于仁举眉头一挑，说道：“有什么问题么？”
“只是有些奇怪，按理说，石彪现如今应该在大同，怎么会回来京城呢？”
于仁举一愣，当即说道：“他自称定远侯，而且所使乃是一大斧。我本想直接宰了他，可是不巧来了一个道人。这道人功夫了得，且又听到后面有许多脚步声，整齐划一，想来是一些受过训练的官兵。所以，晚辈只好逃之夭夭了！”
“想来便是此人了，他既然敢这般招摇过市，莫不是皇上招他回来的么？”李贤说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耸了耸肩，这便喝了口酒，顿时只觉还没过瘾就没了。想着自己身在李府，该收敛的还是得收敛一番，这便一口气连着喝了五杯。随即开口问道：“却不知那道人是谁？”
李贤说道：“此人名为童先，常年跟随石亨左右。若是所料不差，方才那石亨应该就在附近。”
于仁举说道：“先别去管他，此次前来，有两件事想麻烦李大人，不知李大人可否帮这个忙？”
“请讲！”
“其一嘛，仁举初到京城，还没地方落脚，不知可否在李大人府上盘桓数日？”
李贤听得此话，犹豫了一会，当即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无妨，你且安心住下！第二件事呢？”
于仁举当即拱手道：“便是想借李大人之口，向皇上传个话！”
“什么话？”李贤问道。
“如今大明天下，内有石亨掌管兵权，外有其侄子石彪统领兵马。若是这二人稍有异心，大明着实危险。”于仁举说道。
李贤听得此话，当即说道：“你这是要对他们动手了么？”
于仁举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可是，这些话本官又怎能传给皇上听呢？”李贤说道。
“李大人当真是好官！只是有一点不知是李大人没有想到，还是故意装作不懂？”于仁举喝了杯酒说道。
“什么事？”
“如今京城之中石亨权势滔天，嚣张狂妄，难不成这个皇上心中便没有什么想法么？”
李贤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庭院中的花花草草，回过头看着于仁举问道：“想来你在暗中观察京城许久，才得以知晓这些事！石亨叔侄二人确实危险，难不成仅凭老夫进一言，便可将其扳倒么？”
于仁举拿起酒壶酒杯起身，走到李贤身旁说道：“这只是第一步，只因他家有两个高手，所以这一次，不得不借助朝堂之势与那石亨对弈一番了！”
“那你一共有多少步棋可走？”李贤问道。
于仁举见李贤这般问来，当下心中一喜。只因他知道李贤已然有了想法，他又喝了一杯，发现酒壶已空，当即说道：“只有两步！这第一步，还需李大人进言一番。皇上心中本就猜忌石家叔侄，只是苦于没有诸位大人支持。外加今年春天，石彪获西北第一战功。且朝堂之中，石党又多，皇上即便怀疑，也是不好说什么的！若是经大人一说，必然会在皇上心中留下一根刺！想必李大人也恨石亨这个人吧？”
李贤听得此话，看着于仁举看了良久，开口道：“若是老夫进言，皇上没有下文了呢，那又如何？”
于仁举说道：“皇上没有下文才好，说明正如仁举所言，皇上心中已有一根刺了！只是这根刺，现如今有些安分。因此需要动一动，好让皇上有些痛苦，他才会想到要除了这根刺。李大人，若是皇上问起，依李大人之言，此事要如何解决，却不知李大人有何良策？”
这一问，有些奇妙，于仁举也是有些紧张。只因李贤回答与否，关系着李贤想不想帮忙。
过了许久，李贤叹了口气说道：“两年不见，你当真变得厉害了不少！”
于仁举听得此话却是面色一变，因为这不是于仁举期待的回答。
李贤见此微微一笑道：“一句话的事，这个忙本官倒是愿意去帮的，若是皇上问起该如何解决。本官便答，如今天朝之威日盛，朝中大将如云，何不招石彪回京，以安嘉赏。表为升官，实则夺权，而后派遣信任的大将前去统领兵马！如此一来，皇上实权在握，便可高枕无忧。而石亨见此，也会有所收敛！”
于仁举一边听，一张苦脸渐渐变作笑脸，当即拱手道：“如此，于仁举便多谢李大人了！”
李贤说道：“本官问你，若是他回京了呢？”
于仁举微微一笑，脸上信心满满道：“他是定然回不了京的！”
见此，李贤有些惊讶，当即问道：“这是为何？”
“大同有许多我的人在那边，所以他的想法我又怎会不知呢？”于仁举说道。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李贤问道。
于仁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下想道：“虽是这般说，不过到底还得看天意。若是当日自己死在黄山，就没有现在的事了。此时想来，着实怪自己有些冲动了。当日自己让三位长老监视石亨曹吉祥以及徐有贞三人，如今看来三位长老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是以那日收到丐帮弟子信件时，几乎所有与三人有关的消息，都涵括其中。”
“那第二步呢？”李贤问道。
于仁举说道：“逯杲！”
李贤一惊，脱口而出道：“锦衣卫指挥使逯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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