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师徒相逢 佛门无缘人
看见慧林头顶热气腾腾，胡禹知晓对方已然力有不逮。当下微一用力，将慧林打退数步。随即抢步上前，将其穴道点住。双掌齐推而出，抵在慧林胸口。
“得罪了！”胡禹道。
慧林此时方才知晓，对方内力竟然这般高强。但随即只觉胸口一阵暖流，慢慢汇入全身，不多时，只觉舒畅不已。
慧林知道对方在为自己疗伤，此时，他似乎才隐约看清对方的轮廓。他微微有些惊讶，却又不大相信。
胡禹到底还是不够心狠，始终无法见其内力耗竭而死，这便主动为其运功疗伤。片刻后，他看着慧林已有所好转，当下说道：“穴道两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晚辈告辞了！”说完，这便要走。
“你是清灵子么？”慧林问道。
胡禹说道：“清灵子有头发么？”说完这便脚下连动，转眼便消失于黑暗之中了。胡禹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他害怕别人将他认出，而他也不知要怎么面对这些曾经的长辈。
黑夜里只留下一脸惊讶且又莫名的慧林，伫立夜色之中！慧林此刻不再恼怒，他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不是来少林寺捣乱的多少也安心了不少。他只是不知世间竟会有这等炙热内功，当真是生平仅见。
慧林到底是有些好奇，他是一个武痴，却不想竟还有自己未曾见过的奇妙内功。他此时心中倒是颇为痒痒，恨不得追上前问个明白，看看那内功到底是等功夫。
只是慧林不知道的是，即便他追上了胡禹，胡禹也不会知晓此事。只因胡禹此时的内功，并非单一“阳焱功”所成，而是“易筋经”与“阳焱功”两者相融而成。单就胡禹而言，他只是以为“阳焱功”便有此等威力。是以即便慧林追上了胡禹，他也只能问出“阳焱功”这本内功心法。
不过慧林此时却是打定了主意，此生定要找到胡禹，而后问个明白，看看世间这般霸道的内功，究竟是出自何处，又有什么名堂？
经过与慧林交手，胡禹已经消了去看望恩师一眼的打算。他看了看恩师慧妙所在的方向，这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便出了少林寺，向着山下而去。
一路上胡禹心中微感怪异，总觉得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那人就藏身在自己不远处。他几次猛回头，却均是没有发现什么。
胡禹依旧向着山下走去，可是心中的感觉已然还在。刚到了山脚下，胡禹只觉背后左肩被人拍了一下。立时直感惊讶不已，当下一边转身，一边后退一步。
他虽是在走路，却是在全身心的感受周围，只因心中被人监视之感始终无法消散。想不到对方在自己注意力集中之下还可以轻拍自己肩头，一时间内心除了震惊之外，也是惊恐万分。
胡禹此时倒是没有想到，对方既然有能力在自己全神贯注之下，将自己的肩头拍一下。那便有能力在自己背心发一掌，由此可见对方没有恶意。只是胡禹这个时候关注不到这一点。
胡禹赚过身来，定睛看时，那人已然身在两丈之外。此一点更叫胡禹吃惊，暗道对方轻功着实了得。
黑夜虽是昏暗不清，胡禹也瞧不见来人真实面貌。可是胡禹又怎会不认得那个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身影，好似哪怕只是他一个衣角，胡禹都能立刻认出此人。他当下浑身一震，只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恩师慧妙。
此时慧妙与胡禹两两相望，胡禹眼神有些闪躲，额头微有冷汗留下。他嘴唇颤动，双手紧紧握住拳头，便是双脚似乎也是成逃跑之状。
山风在夜间呼呼直响，直将周边小树枝推的摇摇晃晃，吱呀吱呀。这些声音此时有些奇妙，在胡禹听来，似乎是叫其快快逃跑的意思！胡禹也是想走的，只是不知为何，双腿好似与花草树木一般，扎根在了地底，一步也迈不出去！
胡禹心中微微有些害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师父。看着恩师慈祥的神情，眼泪不自觉的竟是流了出来。好想跟师父倾诉一番近来的苦楚，可是话到嘴边，硬是生生咽了回去。他擦干眼泪，深吸了口气，似乎心中苦楚好了不少。
他知道今日与恩师见面，必然是要得出一个结果的。要么跟着恩师回少林寺，要么从此一刀两断，继续漂泊江湖。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不需要犹豫。
只是胡禹心中又怎会这般轻易的放下自己的恩师？想到自己为慧妙所救，而后又拜入慧妙门下，成为他的弟子。而后恩师寒暑不断传授自己功夫，此时此地二人相对，他又怎会没有愧疚之感？
胡禹想着如今要是自己走了，实属不孝，有愧恩师的教诲，是以一时间有些决择两难了。
他想道：“自己杀了人！现如今还一心想着报仇雪恨，还能回的去吗？”想到了报仇，这便会想到林秋晨，想到了林秋晨，胡禹就再也没有一丝其他想法了，他的眼神在顷刻间也变得坚定起来。
慧妙双目有一能力，夜能视物，犹如白昼。他双手合十，看着昔日徒弟的目光由迟疑愧疚慢慢变得凌厉，心下也是微微一愣。再看看徒弟如今的衣着打扮，慧妙叹了口气，心中一时间颇不是滋味。
慧妙虽说是佛法高超，可是与一个人朝夕相对十几寒暑。尤其这个徒弟还是自己从小教导长大，看着他身体慢慢有所恢复，看着他日复一日的练着武功，看着他研习佛法经书……
慧妙打心底是喜欢这个徒弟的！
他见徒儿的头发已将耳朵盖住了，便已知晓，他有些时日未有剃度了。他知道清灵子定然是遇到什么事了，虽是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可是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定然是与那叫林秋晨的女娃娃有关。看着他这副表情，慧妙终究是有些心疼的。
慧妙见清灵子欲言又止，等了半晌，以为清灵子会有什么话对自己说的。可是，直到最后，也没见他有开口之意，反倒是将嘴巴捂的更加严实了。
慧妙见此，心中也是暗暗有些伤感，他也不提林秋晨，只是开口问道：“你这是想着过来见为师最后一面么？”
听得师父开口，胡禹全身一震，还是那熟悉的声音。此时的胡禹却好似一个倔强的受了委屈的小孩，突然听得家人的声音，眼泪又是落了下来。只是此刻无论胡禹怎么擦干流出的眼泪，眼眶里的泪水又会被挤了出来。
他也不知为何，没有觉得丝毫丢脸，反而倒是有些畅快之感。泪水似乎是让他心中多日积累的情绪得以宣泄而出。不多时，泪水终于是得以控制住了。只是他的目光依旧坚定无比，仍旧没有开口之意。
慧妙看着徒儿流泪，虽也为其感到伤心，但同时也是有些安慰的。只是见他此刻的目光，慧妙知道，清灵子再也不是以前的清灵子了，此时或许应该叫他胡禹吧。想到这里，慧妙一时间直感有些失落。
见胡禹仍旧没有开口之意，慧妙知晓他心结难解。当下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久不回少林寺？”慧妙终究是不舍徒儿继续这般走入魔道。他看着胡禹的眼神，他知道那里有执着、仇恨、杀心，他知道自己的话此时在他听来或许半点用也没有，可是他仍旧想极力挽回，想拉这个徒儿一把。
胡禹终于是开口了，他说道：“师父，一日是师父，终生是师父，这是胡禹心中所想！”他说完顿了顿，而后问道：“师父可知这世间情为何物？”
慧妙说道：“阿弥陀佛！清灵子，佛家有七苦，是哪七苦？”
胡禹说道：“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慧妙点了点头，当即说道：“你可知你有几苦？”
胡禹想了一会儿，说道：“爱别离之苦，怨憎会之苦！”
慧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本有七苦，你却只看到了两苦，便是苦都未有看清，又如何能真正解脱呢？”
听得这些佛家之言，不知为何，胡禹内心之中颇为反感。他说道：“解脱？师父口中的佛法可以帮我救活林秋晨么？若是能，对胡禹而言，那才是真正的解脱。若是不能，师父还是不要苦口婆心的好！”
慧妙听闻林秋晨已经死了，心下一惊，竟不想清灵子对林秋晨竟然用情至此。慧妙不是红尘中人，他不懂男女之爱。
想着那些时日，林秋晨日日在少林寺外等候，恰逢广西南宁传来日月乾坤刀一门的消息。慧妙便打算让胡禹过去查探，同时也是为了让二人见面，能有个了断。
他以为清灵子已然断了红尘之心，却哪里想得到林秋晨每日在少林寺外等候，已然将胡禹的心给牢牢地拴住了。
慧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禹将当日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他所知道的那三人的姓名。只因他要亲手报仇，不想假手于人。
听得胡禹说完，慧妙口念佛号，不想徒儿竟会有此一劫。一时间，慧妙的目光之中颇有疼惜之情。
胡禹倒是想通了，他说道：“师父，自林秋晨死后，我便不再相信佛法。只因我知道，无论我念再多的经，以慈悲之心救再多的人，佛祖也不会将林秋晨还我了。所以我知道佛法不能普渡众生，也救不了人。如若不然，要少林七十二绝技何用？”
说到此处，胡禹看着慧妙脸上有一丝难过之色，一时间似乎有些不忍。可是心中只要想到林秋晨，便不会再有任何负担了。
慧妙心中在想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在他小的时候，便教他佛家之言。其中道理，他亦是一清二楚，此时再说，想来效果不大。是以慧妙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胡禹开口继续道：“师父，佛家倒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所谓恶有恶报，我倒是蛮相信这句话的。”
慧妙听得此话倒是有些不忍了，他连忙说道：“清灵子，你此刻已然堕入了魔障深渊而不自知。速速将……”
“师父！”一声大喝响彻山麓。胡禹看着慧妙大声道：“师父可是说要徒儿念静心咒么？”说完，胡禹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空山深夜，不知这是自嘲之声，还是在说佛家可笑？
胡禹面色如血，大声喝道：“徒儿也曾在夜深之时，念了静心咒千万遍，可是却是没有一点用。我脑海里全是林秋晨，想的都是她为我挡了那一枪。可是静心咒终究是救不了我的林秋晨，所以还是不念也罢，师父，你说呢？”
“阿弥陀佛！为师竟不知道你会这般痴情，以至于如今已然踏入歧途而不自知！你随为师……”慧妙仍旧想着将胡禹带回少林寺，洗去他心中戾气，使他苦海回头。
胡禹伸手一拦，当即说道：“师父，便如徒儿方才所说，恶有恶报。所以现如今，徒儿只相信一件事，惩恶意在扬善。那些恶人杀了林秋晨，至今仍旧逍遥自在，师父可否告知徒儿，谁来为林秋晨报仇？是静心咒么？还是师父口中的无边佛法？难道说会是佛祖不成？不，都不是！唯有少林七十二绝技方能助徒儿一偿所愿。”
胡禹继续道：“恶人不死，好人不会善终。怪只怪当初胡禹武功不高，如若不然，定会要了那四人的性命，同时也会将林秋晨救下！我现在只知一点，恶人必须死！”
慧妙口念佛号道：“你杀心太重，这会影响你的心性！所谓因果循环，今生的事是因是果，谁也说不清楚！”
胡禹听得此话，内心嗤笑一声，当即说道：“师父是想说，林秋晨前世做了恶事，所以今生要偿还孽报了？所以她活该被人所杀？照师父这般说来，今生所有的好人，上辈子均是恶人了？所以，好人都该死，对么？嘿嘿！佛家什么时候眷顾起了恶人？”
“得罪了！”胡禹道。
慧林此时方才知晓，对方内力竟然这般高强。但随即只觉胸口一阵暖流，慢慢汇入全身，不多时，只觉舒畅不已。
慧林知道对方在为自己疗伤，此时，他似乎才隐约看清对方的轮廓。他微微有些惊讶，却又不大相信。
胡禹到底还是不够心狠，始终无法见其内力耗竭而死，这便主动为其运功疗伤。片刻后，他看着慧林已有所好转，当下说道：“穴道两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晚辈告辞了！”说完，这便要走。
“你是清灵子么？”慧林问道。
胡禹说道：“清灵子有头发么？”说完这便脚下连动，转眼便消失于黑暗之中了。胡禹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他害怕别人将他认出，而他也不知要怎么面对这些曾经的长辈。
黑夜里只留下一脸惊讶且又莫名的慧林，伫立夜色之中！慧林此刻不再恼怒，他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不是来少林寺捣乱的多少也安心了不少。他只是不知世间竟会有这等炙热内功，当真是生平仅见。
慧林到底是有些好奇，他是一个武痴，却不想竟还有自己未曾见过的奇妙内功。他此时心中倒是颇为痒痒，恨不得追上前问个明白，看看那内功到底是等功夫。
只是慧林不知道的是，即便他追上了胡禹，胡禹也不会知晓此事。只因胡禹此时的内功，并非单一“阳焱功”所成，而是“易筋经”与“阳焱功”两者相融而成。单就胡禹而言，他只是以为“阳焱功”便有此等威力。是以即便慧林追上了胡禹，他也只能问出“阳焱功”这本内功心法。
不过慧林此时却是打定了主意，此生定要找到胡禹，而后问个明白，看看世间这般霸道的内功，究竟是出自何处，又有什么名堂？
经过与慧林交手，胡禹已经消了去看望恩师一眼的打算。他看了看恩师慧妙所在的方向，这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便出了少林寺，向着山下而去。
一路上胡禹心中微感怪异，总觉得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那人就藏身在自己不远处。他几次猛回头，却均是没有发现什么。
胡禹依旧向着山下走去，可是心中的感觉已然还在。刚到了山脚下，胡禹只觉背后左肩被人拍了一下。立时直感惊讶不已，当下一边转身，一边后退一步。
他虽是在走路，却是在全身心的感受周围，只因心中被人监视之感始终无法消散。想不到对方在自己注意力集中之下还可以轻拍自己肩头，一时间内心除了震惊之外，也是惊恐万分。
胡禹此时倒是没有想到，对方既然有能力在自己全神贯注之下，将自己的肩头拍一下。那便有能力在自己背心发一掌，由此可见对方没有恶意。只是胡禹这个时候关注不到这一点。
胡禹赚过身来，定睛看时，那人已然身在两丈之外。此一点更叫胡禹吃惊，暗道对方轻功着实了得。
黑夜虽是昏暗不清，胡禹也瞧不见来人真实面貌。可是胡禹又怎会不认得那个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身影，好似哪怕只是他一个衣角，胡禹都能立刻认出此人。他当下浑身一震，只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恩师慧妙。
此时慧妙与胡禹两两相望，胡禹眼神有些闪躲，额头微有冷汗留下。他嘴唇颤动，双手紧紧握住拳头，便是双脚似乎也是成逃跑之状。
山风在夜间呼呼直响，直将周边小树枝推的摇摇晃晃，吱呀吱呀。这些声音此时有些奇妙，在胡禹听来，似乎是叫其快快逃跑的意思！胡禹也是想走的，只是不知为何，双腿好似与花草树木一般，扎根在了地底，一步也迈不出去！
胡禹心中微微有些害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师父。看着恩师慈祥的神情，眼泪不自觉的竟是流了出来。好想跟师父倾诉一番近来的苦楚，可是话到嘴边，硬是生生咽了回去。他擦干眼泪，深吸了口气，似乎心中苦楚好了不少。
他知道今日与恩师见面，必然是要得出一个结果的。要么跟着恩师回少林寺，要么从此一刀两断，继续漂泊江湖。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不需要犹豫。
只是胡禹心中又怎会这般轻易的放下自己的恩师？想到自己为慧妙所救，而后又拜入慧妙门下，成为他的弟子。而后恩师寒暑不断传授自己功夫，此时此地二人相对，他又怎会没有愧疚之感？
胡禹想着如今要是自己走了，实属不孝，有愧恩师的教诲，是以一时间有些决择两难了。
他想道：“自己杀了人！现如今还一心想着报仇雪恨，还能回的去吗？”想到了报仇，这便会想到林秋晨，想到了林秋晨，胡禹就再也没有一丝其他想法了，他的眼神在顷刻间也变得坚定起来。
慧妙双目有一能力，夜能视物，犹如白昼。他双手合十，看着昔日徒弟的目光由迟疑愧疚慢慢变得凌厉，心下也是微微一愣。再看看徒弟如今的衣着打扮，慧妙叹了口气，心中一时间颇不是滋味。
慧妙虽说是佛法高超，可是与一个人朝夕相对十几寒暑。尤其这个徒弟还是自己从小教导长大，看着他身体慢慢有所恢复，看着他日复一日的练着武功，看着他研习佛法经书……
慧妙打心底是喜欢这个徒弟的！
他见徒儿的头发已将耳朵盖住了，便已知晓，他有些时日未有剃度了。他知道清灵子定然是遇到什么事了，虽是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可是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定然是与那叫林秋晨的女娃娃有关。看着他这副表情，慧妙终究是有些心疼的。
慧妙见清灵子欲言又止，等了半晌，以为清灵子会有什么话对自己说的。可是，直到最后，也没见他有开口之意，反倒是将嘴巴捂的更加严实了。
慧妙见此，心中也是暗暗有些伤感，他也不提林秋晨，只是开口问道：“你这是想着过来见为师最后一面么？”
听得师父开口，胡禹全身一震，还是那熟悉的声音。此时的胡禹却好似一个倔强的受了委屈的小孩，突然听得家人的声音，眼泪又是落了下来。只是此刻无论胡禹怎么擦干流出的眼泪，眼眶里的泪水又会被挤了出来。
他也不知为何，没有觉得丝毫丢脸，反而倒是有些畅快之感。泪水似乎是让他心中多日积累的情绪得以宣泄而出。不多时，泪水终于是得以控制住了。只是他的目光依旧坚定无比，仍旧没有开口之意。
慧妙看着徒儿流泪，虽也为其感到伤心，但同时也是有些安慰的。只是见他此刻的目光，慧妙知道，清灵子再也不是以前的清灵子了，此时或许应该叫他胡禹吧。想到这里，慧妙一时间直感有些失落。
见胡禹仍旧没有开口之意，慧妙知晓他心结难解。当下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久不回少林寺？”慧妙终究是不舍徒儿继续这般走入魔道。他看着胡禹的眼神，他知道那里有执着、仇恨、杀心，他知道自己的话此时在他听来或许半点用也没有，可是他仍旧想极力挽回，想拉这个徒儿一把。
胡禹终于是开口了，他说道：“师父，一日是师父，终生是师父，这是胡禹心中所想！”他说完顿了顿，而后问道：“师父可知这世间情为何物？”
慧妙说道：“阿弥陀佛！清灵子，佛家有七苦，是哪七苦？”
胡禹说道：“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慧妙点了点头，当即说道：“你可知你有几苦？”
胡禹想了一会儿，说道：“爱别离之苦，怨憎会之苦！”
慧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本有七苦，你却只看到了两苦，便是苦都未有看清，又如何能真正解脱呢？”
听得这些佛家之言，不知为何，胡禹内心之中颇为反感。他说道：“解脱？师父口中的佛法可以帮我救活林秋晨么？若是能，对胡禹而言，那才是真正的解脱。若是不能，师父还是不要苦口婆心的好！”
慧妙听闻林秋晨已经死了，心下一惊，竟不想清灵子对林秋晨竟然用情至此。慧妙不是红尘中人，他不懂男女之爱。
想着那些时日，林秋晨日日在少林寺外等候，恰逢广西南宁传来日月乾坤刀一门的消息。慧妙便打算让胡禹过去查探，同时也是为了让二人见面，能有个了断。
他以为清灵子已然断了红尘之心，却哪里想得到林秋晨每日在少林寺外等候，已然将胡禹的心给牢牢地拴住了。
慧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禹将当日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他所知道的那三人的姓名。只因他要亲手报仇，不想假手于人。
听得胡禹说完，慧妙口念佛号，不想徒儿竟会有此一劫。一时间，慧妙的目光之中颇有疼惜之情。
胡禹倒是想通了，他说道：“师父，自林秋晨死后，我便不再相信佛法。只因我知道，无论我念再多的经，以慈悲之心救再多的人，佛祖也不会将林秋晨还我了。所以我知道佛法不能普渡众生，也救不了人。如若不然，要少林七十二绝技何用？”
说到此处，胡禹看着慧妙脸上有一丝难过之色，一时间似乎有些不忍。可是心中只要想到林秋晨，便不会再有任何负担了。
慧妙心中在想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在他小的时候，便教他佛家之言。其中道理，他亦是一清二楚，此时再说，想来效果不大。是以慧妙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胡禹开口继续道：“师父，佛家倒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所谓恶有恶报，我倒是蛮相信这句话的。”
慧妙听得此话倒是有些不忍了，他连忙说道：“清灵子，你此刻已然堕入了魔障深渊而不自知。速速将……”
“师父！”一声大喝响彻山麓。胡禹看着慧妙大声道：“师父可是说要徒儿念静心咒么？”说完，胡禹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空山深夜，不知这是自嘲之声，还是在说佛家可笑？
胡禹面色如血，大声喝道：“徒儿也曾在夜深之时，念了静心咒千万遍，可是却是没有一点用。我脑海里全是林秋晨，想的都是她为我挡了那一枪。可是静心咒终究是救不了我的林秋晨，所以还是不念也罢，师父，你说呢？”
“阿弥陀佛！为师竟不知道你会这般痴情，以至于如今已然踏入歧途而不自知！你随为师……”慧妙仍旧想着将胡禹带回少林寺，洗去他心中戾气，使他苦海回头。
胡禹伸手一拦，当即说道：“师父，便如徒儿方才所说，恶有恶报。所以现如今，徒儿只相信一件事，惩恶意在扬善。那些恶人杀了林秋晨，至今仍旧逍遥自在，师父可否告知徒儿，谁来为林秋晨报仇？是静心咒么？还是师父口中的无边佛法？难道说会是佛祖不成？不，都不是！唯有少林七十二绝技方能助徒儿一偿所愿。”
胡禹继续道：“恶人不死，好人不会善终。怪只怪当初胡禹武功不高，如若不然，定会要了那四人的性命，同时也会将林秋晨救下！我现在只知一点，恶人必须死！”
慧妙口念佛号道：“你杀心太重，这会影响你的心性！所谓因果循环，今生的事是因是果，谁也说不清楚！”
胡禹听得此话，内心嗤笑一声，当即说道：“师父是想说，林秋晨前世做了恶事，所以今生要偿还孽报了？所以她活该被人所杀？照师父这般说来，今生所有的好人，上辈子均是恶人了？所以，好人都该死，对么？嘿嘿！佛家什么时候眷顾起了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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