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酒肉穿肠 老僧化缘来
云来饭馆是广信府里一间有名的饭馆，之所以出名，并非这间饭馆极具奢华。相反，这间饭馆极为简陋，饭馆里只有一个伙计，一个厨子，也只有一个掌柜。
这个身兼数职的人就是云来饭馆的老板，他跑的一手好堂，炒的一手好菜，算得一手好账。南来北往的人只知他姓刘，见其在饭馆各方面均有一手，这便送他一个外号，唤作“刘一手”！此后，四方过路之客，便只叫他刘一手。
此人也是颇为慷慨的，若是有人囊中羞涩，他也会急人所难，不会收取那人一文钱。正因如此，刘一手在商旅，或是江湖侠客之中颇具好名声。于是这座饭馆当真如其招牌上两个大字一般，客似云来！
饭馆座落于广信府外一条官道之上，四通八达之处，乃是外出游人必经之所。
这一日天气还算不错，刘一手早早起来开了张。如往常一样，上午几乎没什么客人。直至中午，这才陆续有客人到来。
刘一手将五桌客人的酒菜上完，看着客人吃的香美，嘴角不自觉扬起，那是一种满足的笑。心里笑了，脸上也就不自觉的出现这样的神情。
他走到柜台，小酌了两杯，突然听得门口一声佛号传来。
刘一手抬头看去，只见一年老僧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老僧旁边还有一位灰衣装束的人，只是那人带着面具，面具下只露出一张嘴，看不清真容。
刘一手见大师到来，连忙双手合十还了一礼，笑脸说道：“大师这边请！”
那僧人却是不动，当即问道：“老僧没有钱财，路经此地，可否向施主化个善缘？”
刘一手丝毫没有迟疑之色，当即说道：“这有何不可，大师这边请！”
僧人还是未动，他看着刘一手说道：“施主先别忙着答应，贫僧这善缘怕是叫施主有些为难！”
在场食客听得这话倒是觉得有趣，和尚化缘不是给些吃的就行么，这有什么可难为人的？
“老和尚，莫非你饭量太大，担心一顿饭便将刘老板给吃穷了？若是如此的话，这善缘当真是有些大了，倒不知刘老板可施舍的起？”
听得此话，酒馆众人均是大笑起来。一时间客人均是慢下了筷子，纷纷看向这个老和尚，似乎都在等着看他口中为难之意。
刘一手也随众人微微一笑，他思索片刻之后，似乎心有所明，随即微微一笑道：“大师大可放心，刘某人的手艺那自是不必说的，这一点在座诸位均可作证。至于素菜，大师更不必担忧，我一定半点荤腥不放，绝对让大师吃的安心！”
那老僧人连忙摇了摇头，看着刘一手说道：“施主当真心善，不过有一点，想来施主是想错了！贫僧并非不要荤腥，而是要大荤，有什么好酒好肉尽管上来便好！”
饭馆里众人听得此话，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才知晓老和尚口中为难之意为何。有的人不以为意，只管自己吃饱了上路。有的人则认为饭馆又不是自己的，老僧吃不吃都不是自己的，哪里会有闲心？有的人认为出家人就该守清规戒律，是不能吃肉的。另有的人则是认为老僧在说笑。
刘一手听得此话，微微有些迟疑，他看着老僧人说道：“大师可是在与刘某开玩笑么？”
老僧微微正身，面色温和，当真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老僧看着刘一手有些愣神，当下说道：“贫僧的样子像在开玩笑么？”
看着老僧一脸正经的神情，刘一手知晓老僧并非是在开玩笑，只是他内心却是难以接受。刘一手面色有些为难，一时间呆立在柜台前不动了。
饭馆里众人听得此话，有些人瞧不过眼，纷纷看着老僧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其中一人似乎看出了刘一手为难之色，看着那老僧人问道：“倒不知这位大师是在哪座寺庙挂单，这年头，和尚也能喝酒吃肉了？”
老僧对于众人指指点点似乎并不介意，他双手合十看着那人微微一笑，随即回道：“贫僧与这位施主相比有何异处么？是多了一只眼睛，还是少了一条胳膊，不过是少了一些头发而已。试问同是一样的人，为何你吃的，贫僧却不能吃？”
那人听得此话，心下微微有气，知道对方在强行辩解，当下说道：“你不是出家人么，出家人是不能喝酒吃肉的！”
老僧反驳道：“这个问题施主问得好，那贫僧先反问施主一个问题，出家人是人么？”
那人听得此话一愣，想了一会儿，回道：“是！”
老僧面色一喜，点了点头说道：“按施主所言，出家人也是人。既然是人，为何吃不得肉，喝不了酒呢？”
那人一愣，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另一人见此连忙开口道：“大师既然身无分文，何必又要为难刘老板呢，他这里可不是善堂。大师若是饿了，刘老板心善，势必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给大师一些饭食，大师将就着吃也就是了。怎么，大师化缘化惯了，不知道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还要生活的么？今日大师来了，好酒好肉招待着。明日又来一位没有钱的客人，又如今日一般。那这饭馆还要不要开啦？”
听得此话，一众人觉得颇有道理，纷纷点头附和称是。
刘一手见许多人均在帮衬自己说话，当下心中微有感动，这便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众人见此抱拳还礼。
刘一手见此，当下对着老僧说道：“大师稍候，我这便为大师准备饭菜！”说完就要动身去厨房。
“有荤么？”老僧问道。
刘一手身形一顿，已然回答了老者的问话。
老僧见此，看了看方才那人，又看了看刘一手，当下呵呵一笑道：“原来施主是在说银子的问题，好说好说！”只见老僧拉了拉那个戴面具的人，随即说道：“先借点盘缠，到了京城，我便还你！”
一旁带着面具之人，左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算盘。随即上下一摇，用手拨弄几下，使算盘珠了归位。而后看着老僧，一边右手飞速的打着算珠，一边说道：“借你一两银子，算算此番去京城的所需时日，就按一月来算。”说完只见他手下飞速拨弄算盘。
众人听得戴面具之人的声音，知道此人也是上了年纪的。倒是见其拨弄算盘的动作即快而且娴熟，也是暗自称奇。
随后面具老者只是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里却是一直未有停下。
片刻后，只见那面具老者手掌轻抚算盘，随即说道：“到京城之后，还我一贯外加两百三十二文。鉴于你我关系，这两文钱就不要了，如何？”
众人一听，均是吸了一口凉气，却不知此人是如何算的账，竟有这般高的利息？
刘一手想说些什么，但见那老僧似乎毫不在意，一脸急色向着面具老者手一伸，说道：“拿来，到时候还你，一文钱也不会少你！”
面具老者轻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放在老僧手心之上，只是他没有放手，好似怕老僧不还，手依旧捏着银子，看着老僧说道：“记得还我，要不然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你算账的！”说完这才松手。
老僧连忙握紧银子，而后看了看面具老者摇了摇头，轻呸一声道：“守财奴！放心，到了京城还你二两！”
面具老者听得此话嘿嘿一笑，这便开口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若是还想借银子，我必然慷慨解囊！”话音刚落，面具老者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乐的笑出了声。他向刘一手点了两盘最便宜的素菜，而后选了一张空桌坐下了。
老僧轻呸一声道：“放心，到时候自会找你相借！”说完嘿嘿一笑，看着众人将手中的银子拿在手中晃了晃，而后随手抛给刘一手道：“先来十斤牛肉，两壶好酒，两只鸡。若是没吃饱，贫僧会再说的！这锭银子想来还结余不少，等下吃完了一起算账！”说完这便与面具老者同桌而坐了。
刘一手看着手中的银子，第一次有了不想做这等生意的念头。他心中暗下想道：“看来此人虽是满嘴阿弥陀佛的，想来也是个假和尚了！”想到此处，刘一手好似心中再无芥蒂，这便去厨房准备去了。
方才那人本想着说他不该吃白食，可见这个老和尚拿出了银子，一时心中不忿，轻哼一声说道：“竟还是个和尚，又酒又肉的，我看呐，分明是个假和尚！”话音刚落，只见这人闷哼一声，随即眼睛睁的大大的，径直倒了下去。
众人听得声响，连忙向那人看去，胆小的不由自主“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刘一手在厨房听得响动，出来一看，随即惊恐不已。只见那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死去，只是嘴里贯穿着一根筷子，至后颈而出。筷子一头还滴着鲜血，“嘀嗒嘀嗒”此时众人仿佛都听得到滴血之声。
众人一时间均是站起身来，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此刻已然没有心思吃饭了。倒是那两个老者此时颇为悠闲，仍旧坐在那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老僧人见刘一手也出来了，当即说道：“这人太过聒噪，嘴巴里不干不净的，贫僧便让他住了嘴！”
听得此话，众人这才知晓，原来是这个老僧杀了人。只是不知为何，一众人似乎有些不信。他们想不到一个年迈的老和尚会有这般本事，以筷子杀人！众客人一时均是面向那老僧，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
老僧见此看着看了看面具老者说道：“听其呼吸，倒是华山派的内功！”
“所以你杀了他，因为他是江湖中人，他还见过你的面。你怕人家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将他杀了？”面具老者说道。
“这只是其中之一！”老僧淡淡道。
“他说你是个假和尚？”面具老者眉头一压，试问道。
老僧轻哼一声道：“不错！老衲乃是正儿八经的和尚，哪里会是假和尚？不过还有一点，是他最该死的一点！”
面具老者有些不解，当即问道：“哦？倒要请教了！”
老僧恶狠狠道：“他娘的，他居然说贫僧不能吃肉，着实可恶！该杀！”
“那二人不也是江湖中人么，他们也看清了你的脸，你又要如何处置呢？”面具老者问道。
“刚好，他们似乎有些不信那人乃是老夫所杀。这一次老衲便使得慢些，好让他们看清楚些。”话音刚落，只见老僧从桌上竹筒里拿出两根筷子。也不知是何手法，又将与方才被杀之人的两个同桌者杀死。不同的是，此时的死者心脏处插着一根筷子。
众人见此，心里再无半点怀疑之色，当下忍住惧意，想快点逃出去。只是众人的腿此时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任凭自己如何想快点逃出去，终究只是在原地打颤，只留下一脸着急以及极度惊恐的模样。
他们好似做了一场恶梦，梦里有一个老和尚不仅要喝酒吃肉，还杀了人。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梦，一场吃饱了午睡的梦，此时的他们只是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场恶梦。
老僧见此，呵呵一笑道：“诸位施主别害怕，你们吃饭是要付账的。你们将账结了，而后将这三人抬得远远的，别打扰了贫僧吃饭的兴致，快滚吧！”
定身术好似一下子解开了，众人好似也从恶梦中苏醒了过来。当下拿起行李，结了账。三三两两几个人一起，抬了三具尸体，颤巍巍的向外面走去！
“老板别怕，我等就是来吃饭的，还请老板快些将我二人点的菜备好。”老僧说道。
刘一手此时的双腿也是颤的厉害，他害怕极了。从来未有想过，自己的饭馆里还会死人！他慢慢走进了厨房。
刘一手此时所用的时间，要比平常慢了许久。分了三次，才将酒菜上完。此时的刘一手便好似刚从河里打捞起来一般，浑身湿了个透。他正准备喝两杯酒压压惊，刚走到柜台拿起酒壶，便是手都在打颤，大门突然间却是暗了下来！
刘一手抬眼看去，只见门口一长相俊朗的青色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这个身兼数职的人就是云来饭馆的老板，他跑的一手好堂，炒的一手好菜，算得一手好账。南来北往的人只知他姓刘，见其在饭馆各方面均有一手，这便送他一个外号，唤作“刘一手”！此后，四方过路之客，便只叫他刘一手。
此人也是颇为慷慨的，若是有人囊中羞涩，他也会急人所难，不会收取那人一文钱。正因如此，刘一手在商旅，或是江湖侠客之中颇具好名声。于是这座饭馆当真如其招牌上两个大字一般，客似云来！
饭馆座落于广信府外一条官道之上，四通八达之处，乃是外出游人必经之所。
这一日天气还算不错，刘一手早早起来开了张。如往常一样，上午几乎没什么客人。直至中午，这才陆续有客人到来。
刘一手将五桌客人的酒菜上完，看着客人吃的香美，嘴角不自觉扬起，那是一种满足的笑。心里笑了，脸上也就不自觉的出现这样的神情。
他走到柜台，小酌了两杯，突然听得门口一声佛号传来。
刘一手抬头看去，只见一年老僧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老僧旁边还有一位灰衣装束的人，只是那人带着面具，面具下只露出一张嘴，看不清真容。
刘一手见大师到来，连忙双手合十还了一礼，笑脸说道：“大师这边请！”
那僧人却是不动，当即问道：“老僧没有钱财，路经此地，可否向施主化个善缘？”
刘一手丝毫没有迟疑之色，当即说道：“这有何不可，大师这边请！”
僧人还是未动，他看着刘一手说道：“施主先别忙着答应，贫僧这善缘怕是叫施主有些为难！”
在场食客听得这话倒是觉得有趣，和尚化缘不是给些吃的就行么，这有什么可难为人的？
“老和尚，莫非你饭量太大，担心一顿饭便将刘老板给吃穷了？若是如此的话，这善缘当真是有些大了，倒不知刘老板可施舍的起？”
听得此话，酒馆众人均是大笑起来。一时间客人均是慢下了筷子，纷纷看向这个老和尚，似乎都在等着看他口中为难之意。
刘一手也随众人微微一笑，他思索片刻之后，似乎心有所明，随即微微一笑道：“大师大可放心，刘某人的手艺那自是不必说的，这一点在座诸位均可作证。至于素菜，大师更不必担忧，我一定半点荤腥不放，绝对让大师吃的安心！”
那老僧人连忙摇了摇头，看着刘一手说道：“施主当真心善，不过有一点，想来施主是想错了！贫僧并非不要荤腥，而是要大荤，有什么好酒好肉尽管上来便好！”
饭馆里众人听得此话，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才知晓老和尚口中为难之意为何。有的人不以为意，只管自己吃饱了上路。有的人则认为饭馆又不是自己的，老僧吃不吃都不是自己的，哪里会有闲心？有的人认为出家人就该守清规戒律，是不能吃肉的。另有的人则是认为老僧在说笑。
刘一手听得此话，微微有些迟疑，他看着老僧人说道：“大师可是在与刘某开玩笑么？”
老僧微微正身，面色温和，当真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老僧看着刘一手有些愣神，当下说道：“贫僧的样子像在开玩笑么？”
看着老僧一脸正经的神情，刘一手知晓老僧并非是在开玩笑，只是他内心却是难以接受。刘一手面色有些为难，一时间呆立在柜台前不动了。
饭馆里众人听得此话，有些人瞧不过眼，纷纷看着老僧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其中一人似乎看出了刘一手为难之色，看着那老僧人问道：“倒不知这位大师是在哪座寺庙挂单，这年头，和尚也能喝酒吃肉了？”
老僧对于众人指指点点似乎并不介意，他双手合十看着那人微微一笑，随即回道：“贫僧与这位施主相比有何异处么？是多了一只眼睛，还是少了一条胳膊，不过是少了一些头发而已。试问同是一样的人，为何你吃的，贫僧却不能吃？”
那人听得此话，心下微微有气，知道对方在强行辩解，当下说道：“你不是出家人么，出家人是不能喝酒吃肉的！”
老僧反驳道：“这个问题施主问得好，那贫僧先反问施主一个问题，出家人是人么？”
那人听得此话一愣，想了一会儿，回道：“是！”
老僧面色一喜，点了点头说道：“按施主所言，出家人也是人。既然是人，为何吃不得肉，喝不了酒呢？”
那人一愣，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另一人见此连忙开口道：“大师既然身无分文，何必又要为难刘老板呢，他这里可不是善堂。大师若是饿了，刘老板心善，势必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给大师一些饭食，大师将就着吃也就是了。怎么，大师化缘化惯了，不知道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还要生活的么？今日大师来了，好酒好肉招待着。明日又来一位没有钱的客人，又如今日一般。那这饭馆还要不要开啦？”
听得此话，一众人觉得颇有道理，纷纷点头附和称是。
刘一手见许多人均在帮衬自己说话，当下心中微有感动，这便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众人见此抱拳还礼。
刘一手见此，当下对着老僧说道：“大师稍候，我这便为大师准备饭菜！”说完就要动身去厨房。
“有荤么？”老僧问道。
刘一手身形一顿，已然回答了老者的问话。
老僧见此，看了看方才那人，又看了看刘一手，当下呵呵一笑道：“原来施主是在说银子的问题，好说好说！”只见老僧拉了拉那个戴面具的人，随即说道：“先借点盘缠，到了京城，我便还你！”
一旁带着面具之人，左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算盘。随即上下一摇，用手拨弄几下，使算盘珠了归位。而后看着老僧，一边右手飞速的打着算珠，一边说道：“借你一两银子，算算此番去京城的所需时日，就按一月来算。”说完只见他手下飞速拨弄算盘。
众人听得戴面具之人的声音，知道此人也是上了年纪的。倒是见其拨弄算盘的动作即快而且娴熟，也是暗自称奇。
随后面具老者只是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里却是一直未有停下。
片刻后，只见那面具老者手掌轻抚算盘，随即说道：“到京城之后，还我一贯外加两百三十二文。鉴于你我关系，这两文钱就不要了，如何？”
众人一听，均是吸了一口凉气，却不知此人是如何算的账，竟有这般高的利息？
刘一手想说些什么，但见那老僧似乎毫不在意，一脸急色向着面具老者手一伸，说道：“拿来，到时候还你，一文钱也不会少你！”
面具老者轻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放在老僧手心之上，只是他没有放手，好似怕老僧不还，手依旧捏着银子，看着老僧说道：“记得还我，要不然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你算账的！”说完这才松手。
老僧连忙握紧银子，而后看了看面具老者摇了摇头，轻呸一声道：“守财奴！放心，到了京城还你二两！”
面具老者听得此话嘿嘿一笑，这便开口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若是还想借银子，我必然慷慨解囊！”话音刚落，面具老者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乐的笑出了声。他向刘一手点了两盘最便宜的素菜，而后选了一张空桌坐下了。
老僧轻呸一声道：“放心，到时候自会找你相借！”说完嘿嘿一笑，看着众人将手中的银子拿在手中晃了晃，而后随手抛给刘一手道：“先来十斤牛肉，两壶好酒，两只鸡。若是没吃饱，贫僧会再说的！这锭银子想来还结余不少，等下吃完了一起算账！”说完这便与面具老者同桌而坐了。
刘一手看着手中的银子，第一次有了不想做这等生意的念头。他心中暗下想道：“看来此人虽是满嘴阿弥陀佛的，想来也是个假和尚了！”想到此处，刘一手好似心中再无芥蒂，这便去厨房准备去了。
方才那人本想着说他不该吃白食，可见这个老和尚拿出了银子，一时心中不忿，轻哼一声说道：“竟还是个和尚，又酒又肉的，我看呐，分明是个假和尚！”话音刚落，只见这人闷哼一声，随即眼睛睁的大大的，径直倒了下去。
众人听得声响，连忙向那人看去，胆小的不由自主“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刘一手在厨房听得响动，出来一看，随即惊恐不已。只见那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死去，只是嘴里贯穿着一根筷子，至后颈而出。筷子一头还滴着鲜血，“嘀嗒嘀嗒”此时众人仿佛都听得到滴血之声。
众人一时间均是站起身来，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此刻已然没有心思吃饭了。倒是那两个老者此时颇为悠闲，仍旧坐在那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老僧人见刘一手也出来了，当即说道：“这人太过聒噪，嘴巴里不干不净的，贫僧便让他住了嘴！”
听得此话，众人这才知晓，原来是这个老僧杀了人。只是不知为何，一众人似乎有些不信。他们想不到一个年迈的老和尚会有这般本事，以筷子杀人！众客人一时均是面向那老僧，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
老僧见此看着看了看面具老者说道：“听其呼吸，倒是华山派的内功！”
“所以你杀了他，因为他是江湖中人，他还见过你的面。你怕人家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将他杀了？”面具老者说道。
“这只是其中之一！”老僧淡淡道。
“他说你是个假和尚？”面具老者眉头一压，试问道。
老僧轻哼一声道：“不错！老衲乃是正儿八经的和尚，哪里会是假和尚？不过还有一点，是他最该死的一点！”
面具老者有些不解，当即问道：“哦？倒要请教了！”
老僧恶狠狠道：“他娘的，他居然说贫僧不能吃肉，着实可恶！该杀！”
“那二人不也是江湖中人么，他们也看清了你的脸，你又要如何处置呢？”面具老者问道。
“刚好，他们似乎有些不信那人乃是老夫所杀。这一次老衲便使得慢些，好让他们看清楚些。”话音刚落，只见老僧从桌上竹筒里拿出两根筷子。也不知是何手法，又将与方才被杀之人的两个同桌者杀死。不同的是，此时的死者心脏处插着一根筷子。
众人见此，心里再无半点怀疑之色，当下忍住惧意，想快点逃出去。只是众人的腿此时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任凭自己如何想快点逃出去，终究只是在原地打颤，只留下一脸着急以及极度惊恐的模样。
他们好似做了一场恶梦，梦里有一个老和尚不仅要喝酒吃肉，还杀了人。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梦，一场吃饱了午睡的梦，此时的他们只是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场恶梦。
老僧见此，呵呵一笑道：“诸位施主别害怕，你们吃饭是要付账的。你们将账结了，而后将这三人抬得远远的，别打扰了贫僧吃饭的兴致，快滚吧！”
定身术好似一下子解开了，众人好似也从恶梦中苏醒了过来。当下拿起行李，结了账。三三两两几个人一起，抬了三具尸体，颤巍巍的向外面走去！
“老板别怕，我等就是来吃饭的，还请老板快些将我二人点的菜备好。”老僧说道。
刘一手此时的双腿也是颤的厉害，他害怕极了。从来未有想过，自己的饭馆里还会死人！他慢慢走进了厨房。
刘一手此时所用的时间，要比平常慢了许久。分了三次，才将酒菜上完。此时的刘一手便好似刚从河里打捞起来一般，浑身湿了个透。他正准备喝两杯酒压压惊，刚走到柜台拿起酒壶，便是手都在打颤，大门突然间却是暗了下来！
刘一手抬眼看去，只见门口一长相俊朗的青色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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