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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恶果自食 初现血罗汉(下)

    曾楚礼听得对方自称胡禹,倒也没有听过附近有姓胡的大富人家。当下喝道:“你们几个,快快将这人赶走,死伤不论。做的好了,老子重重有赏!”

    这十几人均是在马场里做工的。既然能在这里亲眼看见自家老板娘这等残忍的手段,还拍手叫好,想来也早已将良心给丢了。此刻听得老板夸下海口,众人一个个劲头十足,只想着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多得些赏钱,这便向着胡禹而去。

    那妇人见此,觉得此处会有好戏看,也不走了,只是站在一旁看戏。

    胡禹看着众人就要打过来了,只是他知道这个年轻女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只要他一松手,这个女子随时都会死去。胡禹伸出右手一拦,看着曾楚礼说道:“姓曾的,你果真不认识我了么?”

    曾楚礼兄弟本就觉得此人有些面善,听他这么说,连忙叫一众手下先住了手。曾楚礼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究竟是谁?”

    胡禹说道:“不记得也好!”说完胡禹一声大喝,收了掌对着那女子说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胡禹知道已经救不了这个年轻女子的性命了,当下也只能为她输入一道真气,让她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免得留下遗憾。

    那女子点了点头,当即对着胡禹说道:“谢谢恩公!”

    胡禹面色漠然,罢了罢手。

    那女子看着曾楚礼说道:“其实被你玷污了之后,我便知晓不会有好下场。家里的人只是顾着弟弟,我回家跟他们说我被你奸污了,可他们听了居然是高兴的模样。对我这个女儿全无安慰过一句话!”女子的声音虽是很轻,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在场众人谁也听得出,女子的最后一句话是有些恨意的。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想女儿可以嫁个有钱人家里。为妾总比为奴为婢要好,到时候便可以贴补家用,为他们心中的小弟多存些银子了!”说到这里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场中除了妇人之外,均是男人。他们也不认为女子说的对,只是想到养女儿不就是为了儿子么?哪里有什么错?

    他们面色依旧无情,内心依旧冷漠。

    “生在这样的人家,我早已有了死的打算。你们知道我每次回去之后,他们第一件事不是问我在府上过得好不好,而是问我拿了多少钱回来?吃饭时,也不会给我夹菜。甚至我想吃一块肉,他们也会一个眼神让我内心在滴血。他们说曾府好吃好喝的,就不要和弟弟抢了。曾府里确实有好吃好喝的,可是我们只是下人,哪里能吃到呢!”语调很轻,可此时似乎很有力量

    她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未有想明白,我也是他们亲生的,他们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我母亲也是一个女人,她应该比别人都理解我,可是为什么对我最没有感情的却是她呢?”

    “曾老爷,其实我并不恨你。只是缺少爱的我,总会想着有人能对自己多关爱一些。哪怕我知道你那些甜言蜜语是假的,可是我还是会有些错乱。误会这些关怀的话语是真的,只因我内心太过渴望!”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眼睛直直的看着曾楚礼。她想了好久,似乎想到自己就快死了,这便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曾老爷,阿玉就要死了,你能如实回答阿玉一个问题么?”

    看着恶婆娘在一旁,曾楚礼有些迟疑。倒是那妇人说道:“你问吧!”这些话倒是叫众人一惊。

    阿玉此时气息喘的有些厉害,她说道:“曾老爷,你对阿玉说那些甜言蜜语的时候,可曾有一刹那是出自真心的?如果有,阿玉此生便会无憾了!”说完,阿玉那双期待的双眼直直等待着曾楚礼的回答。

    曾楚礼一时间内心有些复杂,眼神有些闪躲。那妇人说道:“她问你话呢,还不回答?”

    “看你这神情,想来也是颇为不舍的!爱过就是爱过,不爱就是不爱,一句话有这么难么?”胡禹冷冷问道。

    曾楚礼内心一震,一股男子汉的气概涌上头顶,一句“有过”都到了嘴边。可是想到这母老虎的爹乃是知府大人,这便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他指着阿玉说道:“不都是你勾引老爷我的么?我会跟你说什么甜嘴话,要怪只怪老爷我意志不佳,把持不住,才会给你这狐狸精有机可乘。”

    阿玉自嘲一笑道:“虽然阿玉出生不好,没有爹娘疼爱。可是阿玉却还是洁身自好的,曾老爷不承认那些情话也不打紧。我虽是下人,却也是不容你们这般出言侮辱的!”

    曾楚信立刻说道:“侮辱什么?我们讲的都是事实,就是你勾引我二哥在先。前些时日还想着勾引我,你这贱人就是淫秽之物!”

    阿玉听得此话却是没有反驳,她此时似乎格外清醒。她说道:“我说……不过你们,可是……阎王……爷定是会判的!倘……若有……下辈子,阿玉……希……望不要……再为女儿……身了!”说完她的眼睛便永远的闭上了。

    胡禹看着倒地不起的阿玉叹了口气,她竟没想到阿玉不会恨曾楚礼,都到最后了,竟然还在渴望着一点爱意!又看向曾楚礼说道:“这么可怜的一个女子,你竟忍心辜负?当真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曾楚礼的面上一丝羞愧,一丝无奈转瞬即逝,继而化作一口气叹了出去。此时的他,好似终于将内心仅存的那点良知也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曾楚信说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为何要帮这贱婢说话?嘿嘿!莫非她是你的姘头不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胡禹没有理曾楚信,而是继续看着曾楚义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曾楚礼知道自己老婆在一旁看着,当下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胡禹看着那妇人说道:“你呢,可有话说?”

    那妇人轻笑道:“一个婢女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听她这话,想来她父母也不会为她流一滴眼泪吧。既如此,不过是陪些银子罢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禹说道:“是你亲手杀了她!”

    “那又如何?我爹是安庆知府大人,这里的官也要看我爹脸色讨活,你报了官也没用!”那妇人不屑道。

    胡禹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当日你们可以让曹全林游街示众了,竟是仗着知府的官威。”想到了曹全林,这便又想到了林秋晨,胡禹看了看地下已经永远倒下的年轻女子,心中霎时间犹如万年寒冰,仿佛连血液也都冻住了!

    听闻这话,几人倒也没有在意,那日池州城的百姓均知此事,这人知道也没什么。

    “你爹是贪官还是清官?”话刚出口,胡禹说道:“算了,这事还是我亲自去问才好!你们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么,不过一人只能说一句话!”

    三人听得此话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曾楚礼喝道:“来人,给我打,打死了重重有赏。”

    众人一听,均是一脸振奋之色,好似终于等到自家主人发话了。这便大喝一声,向着胡禹冲了过去。

    胡禹看着曾楚礼说道:“这个女子不怪你,不代表我心中没有怨气。既然给你机会,你不懂得珍惜,那就可别怪我了?”话音刚落,胡禹化作一道青影,直将那十几人毙命当场。

    胡禹又直奔曾楚礼和他老婆而去。便在此时,只见那妇人连跨三步一掌打出。胡禹见此倒是微微有些愣住了,竟不知这妇人还会武功。只是听掌风微弱,胡禹便知晓此人功夫也是稀松平常。他阴阴一笑,一掌迎上。

    只此一掌,那妇人“啊”的一声,口吐鲜血,摔倒在地,就此呻吟起来。那妇人此时直感全身一股炙热之气,浑身难受,看着青衣人一时间惊恐万分。她想着对方明知自己乃是知府大人的女儿,却仍旧下得去手,心中知晓仅凭身份是唬不了对方的。

    曾楚礼兄弟二人吓的更是双腿不停哆嗦,好似连逃跑都忘在脑后了。看着胡禹向自己二人走了过来,曾楚礼一下跪在地上,指着那妇人极度慌张说道:“好汉饶命,都是那妇人会武功,又是知府大人的宝贝女儿。是以她处处压我一头,便是我喜欢这个女子也不敢出声!”

    那妇人此时身体内极不好受,听得此话,险些晕了过去。她看着曾楚礼说道:“你这个畜牲,原来你对我均是虚情假意!”

    曾楚礼说道:“我呸!臭婆娘,老子说的不对吗?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当知府的爹,还会些拳交,在家里处处压老子一头。告诉你,这日子,老子早就过够了!”

    妇人气急,她面露凶狠之色,喘着粗气,指着曾楚礼恶狠狠道:“你有种再说一次!”

    “哼!老子一百遍也说得!要听么?要听老子现在就谁给你听!老子……”

    胡禹见此伸手止住了曾楚礼,指着不远处倒地不起,名叫阿玉的那名年轻女子说道:“你喜欢她?”

    曾楚礼以为胡禹是要为阿玉报仇,当即不停的点头,同时嘴里说道:“没错,我喜欢阿玉!”

    妇人听得此话,却是不再说话,眼泪竟是流了出来。他此时看着自己的丈夫,只觉得他好陌生。

    “那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胡禹问道。

    “是我的!”曾楚礼说道。

    胡禹看着曾楚礼淡淡道:“可是你孩子和你喜欢的人,都被你老婆给杀了!那你要怎么办呢?”

    胡禹此话一出,直叫场中一时间有些安静。等了一会儿,胡禹说道:“我有些不相信你喜欢阿玉,要不然看着杀了自己女人和孩子的凶手就在眼前,你怎会无动于衷呢?你若杀了那妇人,为阿玉和孩子报仇,我便饶了你一命,如何?”

    曾楚礼听得此话,当即向着那妇人冲了过去。一手抡起拳头,只是不知为何,拳头久久不能落下。

    那妇人见此,双眼之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她说道:“曾楚礼!你敢杀我?就不怕我爹宰了你?”

    “整日说你爹如何了不起,那又怎样,老子今日就要杀了你!”说完拳头终于挥了下去,但听“啪”的一声,直叫那妇人脸颊立时红了一块。

    第二拳就要落下,胡禹说道:“你要是有些骨气,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你方才顺着她对那女子不管不顾,现如今见她要死了,你就落井下石,你所求不过是自己而已。当真不知,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夫妻,有朝一日丈夫会想着妻子死?你当真是冷血,你的心中可曾有一点爱?”

    胡禹所见,那妇人虽是毒辣,见自己要打丈夫,还知道挺身而出。可是丈夫为了活命,竟然不惜要杀死自己同床多年的妻子。看到这里,他似乎对于林秋晨的爱又理解了一分。可是对于眼前的人却是多恨上了一分!

    胡禹想到这里,又看向那妇人道:“林秋晨说得对,恶人就该死,要不然,会有更多好人遭殃!你明知那女子肚里的孩子是你丈夫的,却还是做下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你们夫妻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那妇人轻咳几声,说道:“我确实恨,可是我也给过他姓曾的机会。只要他能如实相告,念在这女人肚子里有曾家的骨肉,我也会让她进门。”说到这里,那妇人苦笑一声,继续道:“只因我没能给他们曾家舔过一男半女,所以我也时常悔恨。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狐狸精,但是我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他姓曾的承认他在外面有了其她女人,我都会让把她接进门。嘿嘿!姓曾的,这个问题我问了你多少遍?你又是怎么说的?”说到最后,妇人紧紧盯着曾楚礼。

    曾楚礼吓了一跳,连忙坐倒在地,一时间满脸惊恐。他指着妇人说道:“你……”其他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插在心口的金簪,一时间眼前所看到的竟是与这毒妇人往日里的欢声笑语……

    妇人随即拔出金簪,看着曾楚礼说道:“你既然那时候不想说,现在就别说了!”说完便将金簪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曾楚信看着二哥二嫂死了,惊恐不已,他连忙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那我呢?我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胡禹点了点头说道:“如你这般助纣为虐的小人最是可恨!”胡禹一步跨出,一掌落下,直将曾楚信当场打死。

    胡禹看着曾楚礼夫妻二人说道:“你二人下辈子还是不要做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