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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风起云再涌

    当云溱等人看到官道上只身返回的姬南琋一行人的时候,很是诧异,来的时候吹吹打打,返回的时候冷冷清清,没有花轿、没有新娘,甚至连新郎都退去了一身喜服,半点喜庆的影子都没有看出来。云玦皱了皱眉,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

    “先别动手,再等等。”这一等,就眼见着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去,压根没见到里面有女人的影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联姻,新娘子都没有联的什么姻?待人走远了,云玦才道:

    “不太对劲,我派人去仓硕看看。”

    “嗯,小心些。”

    “放心。”

    待云赪燚收到消息的时候,已和众人一并高坐在凤丘皇宫的喜堂上,喝着酒看着底下舞女们的表演,坐等姬南琋的成亲大礼。说来这凤丘也是奇特,这皇帝很是偏爱这个外甥,他子嗣稀薄,两个儿子都在年幼时夭折,到如今,只得了一个公主,才三岁,反倒是这个外姓的姬南琋倒是成了香饽饽,都能赶上太子了。云赪燚随意的喝着酒,这没有新娘的大婚,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成这个亲。而当他看到姬南琋大步走进正殿,没穿喜服,满脸严肃的时候,嘴角却是微微一勾,看来果真是没有新娘子可以来拜堂,估计是得手了,回头得给他们记上一功,不知道阿姐知道了会不会高兴?当然了,他并不想承认,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他也确实不太愿意看到他们的结盟来的更稳固,就像他和白芷一样,虽然背靠背,但时时刻刻都防备着被对方捅一刀。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云初默默的走到他身后,偷偷将密信塞给他了,而姬南琋看着这边的小动作却满不在意,甚至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你对即将看到的内容可还满意?乾仓的摄政王!你以为你半道上想截杀的事我不知道?不过是正中下怀而已,我倒是乐的没有新娘,若真让你得手了,我还省事些,不过可惜啊,有了连雾这个败笔,所以你看,这一局,是我胜了,而这一局,似乎里面还夹杂着你姐姐的影子,你可觉得欢喜?同样关注这边动静的,自然还有白晨凤,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晃着手中的酒杯皱了皱眉,转而却笑着说道:

    “小侯爷大婚,我们可都是来喝喜酒的,您这是急的连喜服都来不及换?”正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云赪燚打开手中的字条,原本带着笑意的嘴角,就这样僵硬的停留在嘴边。怎么会!怎么可能!他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那青筋暴起的样子让云初一愣,见他这般反应,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是我小瞧了姬南琋,阿姐说的没错,这是个劲敌,是我轻敌了!”

    “怎么回事?可是出事了?”

    “是啊,出了天大的事呢。什么联姻,被这小子摆了一道!”云初还想说话,却被姬南琋打断。

    “可惜了,让大家伙白跑一趟,是我的不是。”白晨凤状似不解的问道:

    “哦?不知道小侯爷做了何事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我们可都是备足了贺礼的。”

    “是啊!小侯爷莫不是直接抱了美人入了洞房?”武将大多事些粗人,讲话或多或少让人有些尴尬。

    “哈哈哈,可不是,据说那仓硕长公主可是个美人。”

    “呵。美人是美人,可惜是个冷美人?”

    “不知小侯爷何意?据说这仓硕长公主可是个热情如火的主啊。”

    “哈哈哈,可不是!我们也是这么听说的!”

    “小侯爷赶紧把新娘子叫出来我们也见识见识。”

    “看来你们是没有这个荣幸了。”

    “好了!琋儿,莫要别胡闹,你这样成何体统,新娘子若是接回来了,还不赶紧去把喜服给朕换上。”见皇帝发话,众人便安静下来,不再调侃,只是那偶尔传来的嬉笑声还体现着一些喜庆之意,这是这仅剩的一点点欢喜,也在他接下来的话语中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在不剩分毫。

    “没有新娘了。”众人一愣,白晨凤皱眉问道:

    “不知小侯爷是何意?”

    “我这火急火燎的去迎亲,深怕误了吉时,谁知道那长公主竟是个厉害的。”

    “诸位不知,这仓硕皇帝和亭帝年迈已高,无心从政,便想着结下这秦晋之好后便将对凤丘称臣。可是这长公主厉害啊,竟然是篡权某位,唆使他禁卫军在我迎亲之时刺杀和亭帝。”

    “你说...刺杀?”

    “是啊。”姬南琋看着白晨凤勾了勾嘴角。

    “这样的女子我如何能娶,当下我就撂了挑子回来了。”他说完后,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有的不敢置信,有的无言以对,有的,想的却更深了,究竟是事发突然?还是你凤丘布下的的一局好棋?

    “小侯爷不妨接着说下去。”姬南琋一撩衣摆,缓缓在上座落座,随意的倒了杯一口饮尽,看着云赪燚挑了挑眉。

    “我说完了啊。”

    “是吗?”

    “是啊。”

    “没什么要补充的?”

    “你想我补充什么?”

    “比如,这公主得手了没有?”见二人此刻针锋相对,众人更是不敢多言,目前这几位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掌权者,不敢多花但这耳朵却是一个个都竖了起来,是啊,那这结果如何?

    “我都一个人回来了,自然是没成了。”

    “那和亭帝把她幽静了?”

    “自然不是。”

    “琋儿,还不说明原委。”

    “是。那公主就在我接亲之时拔出匕首刺了身侧的和亭帝一刀,正中要害。仓硕的连将军,哦就是大家通常说的那个丑将军护驾来的有些迟了,只堪堪抓住了公主和反贼,和亭帝倒是没有救过来。”

    “啊?丑将军不是公主的人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如何能插手。”

    “那小侯爷就这般回来了?”姬南琋看着白晨凤挑了挑眉,隔空敬了他一杯酒,一口饮尽后笑道:

    “自然。他们的内政我怎么好参与,自然是连将军自己处置了”

    “哦?那按照小侯爷的意思,这连雾是要谋反称帝了?”

    “我可没说他谋反,他那哪里是谋反,分明是众望所归。”众人听他如此说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屁的众望所归,你说的这般含蓄谁还能听不出来,分明就是他连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人不知这连雾乃是苍旻幽的入幕之宾!本还想嘲笑你虽然娶了个美人,但这个美人风评极差,估计头上早就青青草原了,算他走运,避开了这般女子。

    “陛下。”

    “说。”

    “还请陛下过两日派些人去趟仓硕,收收尾。”

    “小侯爷,这我就不懂了,您刚才还说这是人家的内政,您这凤丘去的收的是哪门子的尾啊?”姬南琋回头看向白晨凤挑了挑眉,又扫了一眼对面专心喝酒不言不语的云赪燚,笑了笑道:

    “瞧我这记性,莫沚,还不呈给陛下。”莫汀闻言便从他身后站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圣旨,双手托举,缓步走向殿中央。

    “呈上来。”闻言,他身侧的公公便一甩拂尘走至殿中央,将莫沚手中的圣旨呈了上去。

    “陛下请看。”说着便缓缓打了开来!果然,姬南琋果真是说到做到,当初他死活不愿意娶苍旻幽,他便允他只要他有办法以最小的损失得到仓硕,他便随他,知道大婚前几日,他来求见,跪在他面前告知他的计划,他震惊、不可思议,觉得世界上如何会有这般巧合,你想要,便有人赶着递到你手上,后来大抵也知道了云姕烑的事,觉得可惜,那样的女子,的确配得上他这外甥,可惜是个乾仓人。

    “看来今日这婚宴是没有了,但是换个说辞还是可以的。”

    “倒是不知道陛下还有何时可以让我们恭贺啊。”

    “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仓硕请求归顺之事。”听姬南琋如此轻描淡写的表述,白晨凤一惊,仓硕归顺凤丘?这可不是小事,大大的不妙!云赪燚听闻确实面不改色,只是手上那轻微的一顿,云初还是感受到了,她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这里没有她说话的资格。

    “本王恭贺凤丘大喜。”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众人见云赪燚都敬了酒便也只得纷纷敬酒说些恭贺的话,看起来真情实意,心底如何想便是不得而知了。

    “在下不才,只是好奇,这仓硕谁人投的诚?”姬南琋看向说话之人,原来是跟着白晨凤一并来的一个年轻公子。

    “嗯?这位公子倒是不曾见过。”

    “小侯爷不要见怪,这是七弟,没见过什么世面。”

    “无妨。”说着无妨,眼神却危险的眯了眯,那人见姬南琋用那种看透一切又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往白晨凤身后缩了缩。丢人!要不是他那父皇非要他带着这个好弟弟一起出来,他才不会带着他,丢人的玩意儿!

    “原来是七皇子,是我眼拙了。”

    “这投诚的自然是和亭帝了,毕竟他才是做主的人嘛!其实和亭帝早就起了归顺我朝的心思,也早就写好了呈折,原是打算大婚之后当成嫁妆一并递上来的,奈何天不从人愿。哎,可惜了,他虽是平庸了些,无建树了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不错个屁,世人皆知,仓硕皇室奢靡,甚至不顾百姓死活,你说他不错?这是把他们当成三岁孩子哄呢!简直是放屁。

    “哦?之前就写好了?”

    “正是,还是他们那些礼部户部什么大人的,一并验的,非要让我带回来。”

    “……”众人一时有些无语,这是当他们是傻子呢。

    “那连雾倒也愿意?”云赪燚一语惊醒梦中人,可不是,他好不容易爬了上来,让他拱手让人他如何甘愿。

    “自然是愿意啊,这连将军不仅丰神俊朗…”丰神俊朗?他可是出了名的丑啊,正是里也不愿意戴个面具,打仗的时候也出来吓人。

    “哦,你们还没见过他吧?他那个脸都是别人瞎说的,俊俏的很。”

    “你说他甘愿?”

    “自然,今日起,这世上便再无仓硕二字了,有的便是我凤丘硕城,哦,连雾是城主。不过还是要派人去搭把手,毕竟这不是个小事。陛下,您觉得呢?

    “自然。”众人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这二人几句话的功夫便定了一个国家的生死,你能说什么,人家一国之主自愿的,臣子都认,连手持兵权的人都从了,他们能说什么。云赪燚喝了杯酒,许是特别安静的缘故,那搁下的声音格外响亮,姬南琋看向他,他也正好抬眸,两个视线相交,含义不明。

    “果真是大喜之事,值得庆祝。”

    “自然,如何能让摄政王白跑一趟。”

    “这喜也喝了,酒也喝了,贺礼也给了,在下小小乾仓还有些急事有待处理,不便久留,还请陛下见谅。”

    “哪里的话,今儿这事也算是个乌龙,算是个笑话,劳的诸位白跑一趟。”众人见那皇帝陛下笑意盈盈,心里更是发苦,这都什么事。

    “不敢,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

    “如今天色已晚,摄政王不如明日再走?”

    “多谢小侯爷美意,只是家中长姐…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

    “……如此我便不久留了,您,一路当心。”

    “自然。灼华告辞!”云初跟在他身后,背后却还能感受到姬南琋饱含深意的目光,如芒在背,云初忍不住回头看去,正对上姬南琋的目光,他勾唇邪肆一笑,云初皱了皱眉,不再回头,终是随着他快步离去。众人见云赪燚离去,也有些安耐不住,纷纷告辞,他们需要回去捋一捋,今日这一出实在是有些信息过量了,我们需要理一理才能回报给自己的主子。

    “咳咳咳。陛下也知道,我这身子骨不好,如今也不便久留,便也告辞了。”

    “太子殿下还是要多注意下身子,稍后我让阿琋给你带些药草回去,我凤丘有的药材可是又奇效的。”

    “如此便多谢陛下了。”说着便起了身,见身侧的人不动,忍不住道:

    “七弟?”

    “你要走自己走,我还要待会儿。”

    “你!”白晨凤深深呼了两个气才忍住将这个蠢货掐死的冲动,就是父皇将他宠的无法无天,连情势都不会看!没看别人都走了么!这里哪里是能呆的地方!简直蠢的不可救药。

    “随你。”懒得再搭理他,说着便快步离去。白晨南见他果真不管自己,想了想,终还是站了寄来,行了个礼,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这个太子殿下心眼多,倒是这个七皇子,看起来蠢了些。”

    “是啊。”

    “呵,这下你满意了?”

    “不知舅父可满意?”

    “还好。就是我还缺个外甥媳妇。”

    “……”

    “你爹今天怎么没来。”

    “额。我前两天让人给他迷晕了。”

    “唔,那你一会估计就要被打死了。”姬南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他爹风风火火的带着鞭子就往这里走了过来。

    “舅父!我就先走了啊,我先走。”说着就撒丫子往外跑。

    “姬南琋!你看老子会不会打断你的腿!”皇帝摸了摸胡子,笑了笑道:

    “这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我们老咯。”

    “陛下年轻着呢。”

    “你啊,就会哄我。”

    云赪燚回道使馆,便下令整装待发,即刻启程,见他这么赶,云初有些疑惑。

    “用得着这么赶吗?”

    “马上就回去,很多要重新部署。”

    “仓硕本就依附于凤丘,其实影响也不大吧。”

    “你错了。”

    “嗯?”

    “本质上完全不一样,依附是各自为政,仓硕即便是进贡,也不过是银钱,可是兵权却是单独的,尤其是连雾,连雾这个人,你可能不太清楚,不出名,不声张,但是带兵是个好手,天生的将才。这几年,仓硕日渐衰落,你当凤丘不想直接吞并了它?但是连雾在,这口就不好下。如今仓硕居然归顺了,所谓归顺,便是连兵权也一并上交管辖。硕城?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凤丘的兵权扩大了!而去连雾会听姬南琋!原本是两两对峙,这一动,就变成了凤丘一家独大!他暂时不会动乾仓,但白芷就是他下一个目标,可是一旦白芷破了,乾仓和凤丘可就再无抵抗之力了!就好比十万的兵和四十万的兵对峙,如何能胜?”

    “白芷和乾仓交好,何不一起…”

    “这就是我说的依附!依附的同时又各自为政,各自当心对方捅自己一刀,原本就不齐心,如何能真的同仇敌忾!我要好好想想。”

    “可是那连雾到底为何突然倒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姬南琋说的没错,密信上也确实说了是连雾带兵擒拿了长公主,姬南琋的人压根没怎么动手。可是众所周知,连雾一直对长公主惟命是从,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初衷?姬南琋到底是是和他达成了什么交易!”

    “你会不会想的复杂了?”

    “嗯?”

    “有可能他只是单纯的听从圣旨。”

    “圣旨?你还真以为有?不过把别人都当成了睁眼瞎,偏偏谁都无法反驳。”

    “那他…”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忽然他灵光一闪。连雾?之前去乾仓找阿姐的不就是他!他还在阿姐那住了一阵,阿姐对他有些特别,以阿姐的性子,她是不会主动给旁人治病的,更不要说留宿了,可是他分明去了,她也治了,甚至他留宿了!

    “王爷,收拾好了。”

    “即刻出发,去苍梧山!”

    “阿燚?”

    “去找阿姐,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当云赪燚一行人出发的时候,在使馆门口正好遇见了从宫中回来的白晨凤,他坐在马上看着他挑了挑眉。

    “太子殿下。”

    “摄政王。”

    “殿下回去可要小心了。”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呵,自然。摄政王可要好好顾着自己,千万不要拖我的后腿。”

    “你还是保重身子吧,你若去了,我还真是麻烦。”说完不再理会他,一声驾便疾驰而去。白晨凤看着滚滚尘土,眯了眯眼:

    “咳咳咳,果真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