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系颈以组，白马素车
十月初七日清晨，经历过一夜的混乱后，渤海上，多尔衮等人的船终于迎来了晨光。
可是伴随着太阳一起出现的，还有海面上缓缓驶来的十几艘挂着东海义军旗帜的战船。
十几艘船全都是没有风帆的铁包木蒸汽船，而且船都很大，特别是其中一艘看上去像是旗舰的大船，比多尔衮现在乘坐的这艘木质战船要大数倍。
多尔衮等人并不知道，东海义军创建的登州造船厂经过这半年，又是一副翻天覆地的发展，不仅扩建了船台，还又新修了一个大型船坞，工人数量也达到了上千人。
现在，新式的铁包木蒸汽战船，东海义军已经造出了近三十艘，两个六驱六护的驱逐舰支队已经成型，第三个驱逐舰支队也在全力建造中。
而且，东海义军进入江南后，好几个新的船厂也在长江口以及浙东沿海地区开工建设，很快，东海义军的造船能力就会得到指数级提升。
不过现在多尔衮可没心思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现在对于他和所有跟船逃命的清廷贵族来说，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因为是临时决定走水路逃命，所以多尔衮的船队当中什么船都有，但大部分都是货船、渔船，有武器的战船很少。
当然就算有武器也没什么鸟用，因为多尔衮船队为数不多的几艘战船，迅速就遭到了东海义军蒸汽战舰的炮击。
在东海义军战舰威力巨大的舰炮打击下，多尔衮船队中为数不多的几艘战船很快就被炸成了碎木片，船上的人也全都去见了龙王爷。
这时候，清廷高层们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虽然对这个结果有预料，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让人很难接受。
东海义军的旗舰向多尔衮乘坐的船打出旗语，要求他们立即无条件投降，并随其航行，否则立时就要将他们击沉。
旗语兵把对方传达过来的信息翻译给多尔衮之后，包括多尔衮在内，船上所有的清廷皇室成员，还有重要的八旗贵族们，全都是面如死灰。
船舱里一片沉默，没有人说一句话。
直到船前方传来一声炮响。
“轰隆”一声，东海义军旗舰的一发炮弹打在了多尔衮的船前方，海面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柱。
接着，一阵大浪涌了过来，木帆船猛烈地摇晃起来，船舱中的所有人一时都站立不稳。
剧烈的摇晃中，只有八岁的小皇帝福林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旁的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赶紧将小福林抱了起来，母子俩抱头痛哭。
要是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博尔济吉特皇太后最后会一直活到七十五岁，死后会得到一个“孝庄”的谥号，载入史册。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搞不好她的生命就有可能会终结在今天。
船舱里，母子俩这一哭打破了沉默，很多亲王贵族也都跟着哭了起来，现场一片悲戚。
唯一没哭的应该就是多尔衮了。现在，作为清廷摄政王，多尔衮有两个选择。
第一，效仿南宋故事。
当年蒙古铁骑南下，南宋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丞相陆秀夫抱着小皇帝跳了海，给这个悲剧的王朝留下了一个悲剧的结尾。
多尔衮现在的处境其实和陆秀夫有点像，也是重臣带着幼主，而且同样乘船在海上漂着。
但这两者又没什么可比性。
陆秀夫是抵抗蛮族入侵而最后殉国的，怎么说都算是个英雄，而多尔衮和他代表的清廷，身份就是入侵者，是蛮族入侵文明当中的那个“蛮族”。
强盗入侵别人家，最后被主人反杀，没人会同情强盗，大家只会觉得强盗活该，主人威武。
作为入侵者，为了打劫，最后把命给丢了，多少有点不值当。思来想去，多尔衮觉得抱着小皇帝跳海这条路，还是没有必要走的。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路了，投降。
这时候，前方的海面又传来了炮弹的爆炸声，东海义军的旗舰再次开炮。
随后，旗语兵跌跌撞撞地进来报告，说东海义军发来了最后通牒，再给多尔衮等人一刻钟时间，如果仍然拒不投降，那就击沉他们。
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
船舱里的所有人都望向了多尔衮。
良久，多尔衮脸色苍白地抬了抬手，说道：“投降！”
于是，旗语兵立即跑回甲板，向东海义军打出旗语，说他们向东海义军投降。
同时，船的桅杆上，象征清廷的旗帜被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旗，船两侧的火炮也全都把炮口竖了起来，以示没有攻击的意思。
东海义军也很讲信用，多尔衮的船挂出白旗投降后，就没有继续开炮，而是调转了航向。
同时，东海义军其他十几艘战船也全都跟随旗舰，一起转向，驶往登州方向。
多尔衮的船也赶紧跟着东海义军的舰队航行，船上的船员们动作都非常迅速，生怕哪里没做到位，招来东海义军战舰的炮弹。
因为东海义军的船全是蒸汽动力的，速度要远比多尔衮的木帆船快，所以蒸汽战舰不得不压低航速，才能让多尔衮的船勉强跟上。
这样跟了一段时间后，估计东海义军的旗舰有些不耐烦了，命令编队中的两艘护卫舰航行到多尔衮的船旁边，用缆绳把多尔衮的木帆船绑住，然后拖着他们一起走。
这样，编队的速度终于提了起来，十月初七黄昏的时候，登州港的灯塔出现在了海平线上。
这时候，船上的小皇帝福林、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摄政王多尔衮以及其他各位满清的王公贵族，全都换上了白色的衣服，而且用绳子把自己绑上了。
当然，因为是在船上，而且逃命走得匆忙，不可能每个人都找到合适的白衣，所以很多人穿着的所谓白色衣服，都是船帆临时改的。
至于为什么要穿白色的衣服，还要捆绑自己，其实也是跟历史上的先例学的。
当年秦朝最后一位统治者秦王子婴向后来的汉高祖刘邦投降时，就是“系颈以组，白马素车”，把自己绑了起来，穿着葬礼才穿的白衣服，并且坐着白马拉的车。
子婴给后世打了个样，从此之后基本上皇帝投降都会这么干。
可是伴随着太阳一起出现的，还有海面上缓缓驶来的十几艘挂着东海义军旗帜的战船。
十几艘船全都是没有风帆的铁包木蒸汽船，而且船都很大，特别是其中一艘看上去像是旗舰的大船，比多尔衮现在乘坐的这艘木质战船要大数倍。
多尔衮等人并不知道，东海义军创建的登州造船厂经过这半年，又是一副翻天覆地的发展，不仅扩建了船台，还又新修了一个大型船坞，工人数量也达到了上千人。
现在，新式的铁包木蒸汽战船，东海义军已经造出了近三十艘，两个六驱六护的驱逐舰支队已经成型，第三个驱逐舰支队也在全力建造中。
而且，东海义军进入江南后，好几个新的船厂也在长江口以及浙东沿海地区开工建设，很快，东海义军的造船能力就会得到指数级提升。
不过现在多尔衮可没心思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现在对于他和所有跟船逃命的清廷贵族来说，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因为是临时决定走水路逃命，所以多尔衮的船队当中什么船都有，但大部分都是货船、渔船，有武器的战船很少。
当然就算有武器也没什么鸟用，因为多尔衮船队为数不多的几艘战船，迅速就遭到了东海义军蒸汽战舰的炮击。
在东海义军战舰威力巨大的舰炮打击下，多尔衮船队中为数不多的几艘战船很快就被炸成了碎木片，船上的人也全都去见了龙王爷。
这时候，清廷高层们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虽然对这个结果有预料，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让人很难接受。
东海义军的旗舰向多尔衮乘坐的船打出旗语，要求他们立即无条件投降，并随其航行，否则立时就要将他们击沉。
旗语兵把对方传达过来的信息翻译给多尔衮之后，包括多尔衮在内，船上所有的清廷皇室成员，还有重要的八旗贵族们，全都是面如死灰。
船舱里一片沉默，没有人说一句话。
直到船前方传来一声炮响。
“轰隆”一声，东海义军旗舰的一发炮弹打在了多尔衮的船前方，海面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柱。
接着，一阵大浪涌了过来，木帆船猛烈地摇晃起来，船舱中的所有人一时都站立不稳。
剧烈的摇晃中，只有八岁的小皇帝福林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旁的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赶紧将小福林抱了起来，母子俩抱头痛哭。
要是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博尔济吉特皇太后最后会一直活到七十五岁，死后会得到一个“孝庄”的谥号，载入史册。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搞不好她的生命就有可能会终结在今天。
船舱里，母子俩这一哭打破了沉默，很多亲王贵族也都跟着哭了起来，现场一片悲戚。
唯一没哭的应该就是多尔衮了。现在，作为清廷摄政王，多尔衮有两个选择。
第一，效仿南宋故事。
当年蒙古铁骑南下，南宋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丞相陆秀夫抱着小皇帝跳了海，给这个悲剧的王朝留下了一个悲剧的结尾。
多尔衮现在的处境其实和陆秀夫有点像，也是重臣带着幼主，而且同样乘船在海上漂着。
但这两者又没什么可比性。
陆秀夫是抵抗蛮族入侵而最后殉国的，怎么说都算是个英雄，而多尔衮和他代表的清廷，身份就是入侵者，是蛮族入侵文明当中的那个“蛮族”。
强盗入侵别人家，最后被主人反杀，没人会同情强盗，大家只会觉得强盗活该，主人威武。
作为入侵者，为了打劫，最后把命给丢了，多少有点不值当。思来想去，多尔衮觉得抱着小皇帝跳海这条路，还是没有必要走的。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路了，投降。
这时候，前方的海面又传来了炮弹的爆炸声，东海义军的旗舰再次开炮。
随后，旗语兵跌跌撞撞地进来报告，说东海义军发来了最后通牒，再给多尔衮等人一刻钟时间，如果仍然拒不投降，那就击沉他们。
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
船舱里的所有人都望向了多尔衮。
良久，多尔衮脸色苍白地抬了抬手，说道：“投降！”
于是，旗语兵立即跑回甲板，向东海义军打出旗语，说他们向东海义军投降。
同时，船的桅杆上，象征清廷的旗帜被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旗，船两侧的火炮也全都把炮口竖了起来，以示没有攻击的意思。
东海义军也很讲信用，多尔衮的船挂出白旗投降后，就没有继续开炮，而是调转了航向。
同时，东海义军其他十几艘战船也全都跟随旗舰，一起转向，驶往登州方向。
多尔衮的船也赶紧跟着东海义军的舰队航行，船上的船员们动作都非常迅速，生怕哪里没做到位，招来东海义军战舰的炮弹。
因为东海义军的船全是蒸汽动力的，速度要远比多尔衮的木帆船快，所以蒸汽战舰不得不压低航速，才能让多尔衮的船勉强跟上。
这样跟了一段时间后，估计东海义军的旗舰有些不耐烦了，命令编队中的两艘护卫舰航行到多尔衮的船旁边，用缆绳把多尔衮的木帆船绑住，然后拖着他们一起走。
这样，编队的速度终于提了起来，十月初七黄昏的时候，登州港的灯塔出现在了海平线上。
这时候，船上的小皇帝福林、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摄政王多尔衮以及其他各位满清的王公贵族，全都换上了白色的衣服，而且用绳子把自己绑上了。
当然，因为是在船上，而且逃命走得匆忙，不可能每个人都找到合适的白衣，所以很多人穿着的所谓白色衣服，都是船帆临时改的。
至于为什么要穿白色的衣服，还要捆绑自己，其实也是跟历史上的先例学的。
当年秦朝最后一位统治者秦王子婴向后来的汉高祖刘邦投降时，就是“系颈以组，白马素车”，把自己绑了起来，穿着葬礼才穿的白衣服，并且坐着白马拉的车。
子婴给后世打了个样，从此之后基本上皇帝投降都会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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