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结案
上一秒，还深陷面容焦虑感到绝望的郑丽颖，下一秒，原本属于陈乔春的面孔竟然从她的脸上滑落，冲着连书君的胸膛飞了过来。
喂喂喂，你化作厉鬼也别冲我来啊。
还是说，郑丽颖本来也不是人？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了，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了。
连书君下意识地伸手一巴掌，没想到竟然真的将那张脸给扇飞了出去。
脸皮的背后直接连接着郑丽颖的面孔，看上去像是长颈妖怪辘轳首。
被扇了一巴掌之后，对方恼羞成怒，在半空中似蛇蠕动，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继续向着连书君缠了过来。
连书君赶紧转身就跑。
“导师？”
刚推开了门，只见陆千秋正站在外面：“书君，蹲下。”
连书君下意识地照做。
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消音枪响，接着就听到脸皮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啊啊啊啊——”病房里头，郑丽颖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陈乔春的面孔脱落后，遭遇车祸的，郑丽颖原本的面孔暴露了出来。
一道道疤口横布半张脸，伴随着的还有被烧黑的余痕。
作为一个爱美的女人，是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的面孔遭受如此摧残。
尤其是光鲜亮丽的明星。
这张脸，将摧毁她的前程，让她从山尖瞬间坠入深渊，将余生抛掷到永无光明的黑暗当中。
痛苦、憎恨、绝望，参杂在了一起。
陆千秋平静地走到了郑丽颖的面前，掏出了一张拘捕证：“郑丽颖女士，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云城戏剧学院的连环谋杀案有关，请您配合我们走一趟。”
郑丽颖捂着面孔，并没有回应。
而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便衣，为她拷上了手，将她带出了病房。
连书君看了一眼脚边的那张人脸，心有余悸。
果然，一切的恐惧源自于火力不足。
他走到了陆千秋身后：“导师。”
“唉，人老了，腿脚赶不上年轻人了。”陆千秋微笑着转过了身，拍了拍连书君的肩膀，“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郑丽颖的嫌疑的？”
连书君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之前轩辕镜提到过两次，郑丽颖的面孔有些奇怪。”
“之后，她又说画皮有着给人替换面孔的能力，那时候我就有了疑心。”
“结合其他的线索，我完成了推理构想。”说着，连书君叹了口气，“但是和郑丽颖当面对质的时候，如果没有楼下的逮捕行动，这个女人恐怕不会露出破绽。”
“毕竟，人可不会完全按照你所思考的行动。”陆千秋颇为语重心长，“生活并不是推理剧，你认为自己的推理完美无缺，能够锁定对方的嫌疑。”
“但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寻找你话语中的漏洞，钻空子让自己逃脱。”
“所以，你也要设下圈套，让她起疑，慢慢地套出对方的话，寻找他们的破绽。”
陆千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比如说，在一开始，你提到萧楚风审讯中说出了郑丽颖的名字。”
“改成‘萧楚风已经承认在别人指引下，将陈碧雪带到了树林当中’效果会更好。”
“可是······”连书君想要反驳。
因为现在为止，萧楚风依旧神智不清，审讯中经常陷入情绪不稳定的状态。
郑丽颖诱导他带着女友、朋友去那片树林，也只是连书君的推测。
所以，这并不一定是事实。
但，陆千秋却笑着说：“我知道这并不是真实情况，但偶尔也需要去博弈。”
“就以那句推测为例，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郑丽颖一定会心存疑虑，萧楚风是否真的恢复理性，他是不是真的把自己供了出去；当然如果推测失败了，她自然也能利用这个漏洞，找到更多脱罪的方法。”
“因此，我们会需要更多的线索去支持大胆的推测。”
“例如，萧楚风和郑丽颖在住院期间处于暧昧状态，也就是地下情。这也正是萧楚风与陈碧雪不和的导火线。所以，郑丽颖会如此诱导对方。”
连书君瞪大了眼睛，这是他并没有考虑到的事情：“导师，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首先，这当然是网络调查组从手机信息上发现推敲而来的；
其次，郑丽颖在换脸后，伤势以不同寻常的速度恢复，作为主治医生的萧楚风，自然会发现，她有理由要将对方拉拢；
第三，你也知道，萧楚风对美丽的面孔有着收藏的癖好，如果郑丽颖主动示好，他不会拒绝的概率很大。”
看着连书君恍然大悟的神情，陆千秋提点道：“不喜欢主动沟通可是你的坏习惯，书君。你有完整的推理假设，也应该和我们多商量商量，帮你完善。”
连书君脸上微微一红。
自从发现了地下石室以后，为了能百分百捉获画皮，免得他逃入人群中，利用能力躲藏起来，警队做了充足的部署。
审讯萧楚风；
放出他被逮捕认罪的消息，消除真凶的戒心；
与轩辕镜商讨应对的策略，并穿插警力伪装成医院的工作人员······
连书君也在查阅资料，完善脑海中的推理，并模拟与郑丽颖的对峙，然后准备在楼下动手的同时，捉拿这个幕后黑手。
只不过，他想到的，陆千秋也想到了，而且比他更加完善。
陆千秋本打算等楼下的行动结束，也就是郑丽颖脱下脸皮的时候再行动，结果被并不知情的连书君先行进入了郑丽颖的病房，于是一直躲在门口，听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他走到了门口，弯下腰，捡起了人脸：“另外，书君你要记住，走向成功的最后一步，往往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陷入绝境后，这些困兽会做的往往不是投降，而是舍命一击，同归于尽。”
连书君点了点头。
“不过，你还年轻，很多东西还需要学习，这次案件的整理报告，明天能给到我吧？”陆千秋笑着拍了拍连书君的肩膀。
“欸！”
“欸什么，这可是你这学期的课题，你忘了吗？”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话说，导师，您能先放下手里的人面皮吗？怪渗人的。
但说起报告，连书君忍不住问道：“导师，画皮这种的也要写进报告里吗？”
“那当然。”
“可他不是鬼······”
陆千秋明白了连书君的担忧，微微笑了一下：“哦，我忘了向你和小镜说明了。”
“现在的云城发展得太快，人口急剧上升的同时，间接导致了各种超自然的事件发生，而箱庭的作用，便是调查这类离奇古怪的事件，将它封箱保存，以免造成公众恐慌。”
“怎么样，书君，你这个见习生，还要继续当下去吗？”
回想起这几天的波折，甚至险些丧了性命，连书君扁了扁嘴，打算摇头拒绝。
而且课题也算完成了，他可不想再牵扯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当中去。
毕竟，还有一件案件，需要他去调查。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办法调查六年前，那起案件。”陆千秋突然对他说道，“所以，看了这个之后，你再给我答复吧，书君。”
陆千秋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连书君。
那应该是这次连环杀人案中，第二次凶杀事件里的，开直播的两个男生中的一个。
面目扭曲的尸体，胸口上被开了个乌黑的大洞。
连书君的瞳孔微缩。
下一张照片，受害里张大的口腔中，舌根的深处，一条乌黑的蜈蚣纹身，栩栩如生，正弯扭着身子向黑暗前行。
喂喂喂，你化作厉鬼也别冲我来啊。
还是说，郑丽颖本来也不是人？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了，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了。
连书君下意识地伸手一巴掌，没想到竟然真的将那张脸给扇飞了出去。
脸皮的背后直接连接着郑丽颖的面孔，看上去像是长颈妖怪辘轳首。
被扇了一巴掌之后，对方恼羞成怒，在半空中似蛇蠕动，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继续向着连书君缠了过来。
连书君赶紧转身就跑。
“导师？”
刚推开了门，只见陆千秋正站在外面：“书君，蹲下。”
连书君下意识地照做。
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消音枪响，接着就听到脸皮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啊啊啊啊——”病房里头，郑丽颖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陈乔春的面孔脱落后，遭遇车祸的，郑丽颖原本的面孔暴露了出来。
一道道疤口横布半张脸，伴随着的还有被烧黑的余痕。
作为一个爱美的女人，是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的面孔遭受如此摧残。
尤其是光鲜亮丽的明星。
这张脸，将摧毁她的前程，让她从山尖瞬间坠入深渊，将余生抛掷到永无光明的黑暗当中。
痛苦、憎恨、绝望，参杂在了一起。
陆千秋平静地走到了郑丽颖的面前，掏出了一张拘捕证：“郑丽颖女士，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云城戏剧学院的连环谋杀案有关，请您配合我们走一趟。”
郑丽颖捂着面孔，并没有回应。
而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便衣，为她拷上了手，将她带出了病房。
连书君看了一眼脚边的那张人脸，心有余悸。
果然，一切的恐惧源自于火力不足。
他走到了陆千秋身后：“导师。”
“唉，人老了，腿脚赶不上年轻人了。”陆千秋微笑着转过了身，拍了拍连书君的肩膀，“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郑丽颖的嫌疑的？”
连书君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之前轩辕镜提到过两次，郑丽颖的面孔有些奇怪。”
“之后，她又说画皮有着给人替换面孔的能力，那时候我就有了疑心。”
“结合其他的线索，我完成了推理构想。”说着，连书君叹了口气，“但是和郑丽颖当面对质的时候，如果没有楼下的逮捕行动，这个女人恐怕不会露出破绽。”
“毕竟，人可不会完全按照你所思考的行动。”陆千秋颇为语重心长，“生活并不是推理剧，你认为自己的推理完美无缺，能够锁定对方的嫌疑。”
“但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寻找你话语中的漏洞，钻空子让自己逃脱。”
“所以，你也要设下圈套，让她起疑，慢慢地套出对方的话，寻找他们的破绽。”
陆千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比如说，在一开始，你提到萧楚风审讯中说出了郑丽颖的名字。”
“改成‘萧楚风已经承认在别人指引下，将陈碧雪带到了树林当中’效果会更好。”
“可是······”连书君想要反驳。
因为现在为止，萧楚风依旧神智不清，审讯中经常陷入情绪不稳定的状态。
郑丽颖诱导他带着女友、朋友去那片树林，也只是连书君的推测。
所以，这并不一定是事实。
但，陆千秋却笑着说：“我知道这并不是真实情况，但偶尔也需要去博弈。”
“就以那句推测为例，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郑丽颖一定会心存疑虑，萧楚风是否真的恢复理性，他是不是真的把自己供了出去；当然如果推测失败了，她自然也能利用这个漏洞，找到更多脱罪的方法。”
“因此，我们会需要更多的线索去支持大胆的推测。”
“例如，萧楚风和郑丽颖在住院期间处于暧昧状态，也就是地下情。这也正是萧楚风与陈碧雪不和的导火线。所以，郑丽颖会如此诱导对方。”
连书君瞪大了眼睛，这是他并没有考虑到的事情：“导师，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首先，这当然是网络调查组从手机信息上发现推敲而来的；
其次，郑丽颖在换脸后，伤势以不同寻常的速度恢复，作为主治医生的萧楚风，自然会发现，她有理由要将对方拉拢；
第三，你也知道，萧楚风对美丽的面孔有着收藏的癖好，如果郑丽颖主动示好，他不会拒绝的概率很大。”
看着连书君恍然大悟的神情，陆千秋提点道：“不喜欢主动沟通可是你的坏习惯，书君。你有完整的推理假设，也应该和我们多商量商量，帮你完善。”
连书君脸上微微一红。
自从发现了地下石室以后，为了能百分百捉获画皮，免得他逃入人群中，利用能力躲藏起来，警队做了充足的部署。
审讯萧楚风；
放出他被逮捕认罪的消息，消除真凶的戒心；
与轩辕镜商讨应对的策略，并穿插警力伪装成医院的工作人员······
连书君也在查阅资料，完善脑海中的推理，并模拟与郑丽颖的对峙，然后准备在楼下动手的同时，捉拿这个幕后黑手。
只不过，他想到的，陆千秋也想到了，而且比他更加完善。
陆千秋本打算等楼下的行动结束，也就是郑丽颖脱下脸皮的时候再行动，结果被并不知情的连书君先行进入了郑丽颖的病房，于是一直躲在门口，听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他走到了门口，弯下腰，捡起了人脸：“另外，书君你要记住，走向成功的最后一步，往往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陷入绝境后，这些困兽会做的往往不是投降，而是舍命一击，同归于尽。”
连书君点了点头。
“不过，你还年轻，很多东西还需要学习，这次案件的整理报告，明天能给到我吧？”陆千秋笑着拍了拍连书君的肩膀。
“欸！”
“欸什么，这可是你这学期的课题，你忘了吗？”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话说，导师，您能先放下手里的人面皮吗？怪渗人的。
但说起报告，连书君忍不住问道：“导师，画皮这种的也要写进报告里吗？”
“那当然。”
“可他不是鬼······”
陆千秋明白了连书君的担忧，微微笑了一下：“哦，我忘了向你和小镜说明了。”
“现在的云城发展得太快，人口急剧上升的同时，间接导致了各种超自然的事件发生，而箱庭的作用，便是调查这类离奇古怪的事件，将它封箱保存，以免造成公众恐慌。”
“怎么样，书君，你这个见习生，还要继续当下去吗？”
回想起这几天的波折，甚至险些丧了性命，连书君扁了扁嘴，打算摇头拒绝。
而且课题也算完成了，他可不想再牵扯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当中去。
毕竟，还有一件案件，需要他去调查。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办法调查六年前，那起案件。”陆千秋突然对他说道，“所以，看了这个之后，你再给我答复吧，书君。”
陆千秋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连书君。
那应该是这次连环杀人案中，第二次凶杀事件里的，开直播的两个男生中的一个。
面目扭曲的尸体，胸口上被开了个乌黑的大洞。
连书君的瞳孔微缩。
下一张照片，受害里张大的口腔中，舌根的深处，一条乌黑的蜈蚣纹身，栩栩如生，正弯扭着身子向黑暗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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