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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碧海天籁

    陆轻鸿从废墟中攀爬出来。

    心头无奈无法用言语表达,师父这是做什么?说是打生打死,不可能,他们都没有杀心。

    只是寻常切磋的话,何至于此?

    看客们大饱眼福,陈剑洲和朱笑之已经罢手,凭空而立,傲视众人。

    忽而陈剑洲开口:“寅杀殿诸人何在?”

    “在此!”

    星楼叩首,众弟子响应。

    “即刻开始,庆野进入战备状态,令各亭堂主不日进城!”

    战备状态?

    陆轻鸿游移不定,朱笑之已经到他身边,忽而轻声道:“白宇已经落子,天下快乱起来了。”

    什么?白宇忽然有了动作?

    还不等陆轻鸿过问,朱笑之气呼呼给了他一脚:“叫你进入寅杀殿!……为师不在,你就更换门庭!这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梁轼见此赶紧下来,挡在陆轻鸿身前:“怎么?你这甩手掌柜一走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又回来做甚?”

    “好你个梁轼,几日不见……咦……你也更进一步了?”

    “小有成就。”

    梁轼自得道,朱笑之却不买账:“我让你帮我照抚一二,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嘴上骂骂咧咧,朱笑之心中却是狂喜,这么久不见,陆轻鸿改变非常大。实力的进步还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他终于从自己小世界走了出来。

    路上遇到一个老者,说起陆轻鸿不吝赞美,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一举破三阶,还有谁?

    妖族杀我门人,我就加倍奉还,赏罚分明,已经隐隐有些气度,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坐镇一方。

    师父去世,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希望朱笑之能够将神鬼画道发扬光大,他最是不喜这些琐事。

    现在陆轻鸿站出来,也算隔代有了寄托。百年后与师父再见,也不必再听他絮絮叨叨。

    当然这种想法怎么也不可能表达出来。

    陆轻鸿慌忙解释:“梁世叔已经做得不能再好,若是没有他,弟子怕是……”

    “好了,你这匹夫,进城就闹出这么大动静,真当没人知道你想做什么?”

    朱笑之瘪瘪嘴,陆轻鸿现在是风波亭堂主,又在风波亭任职。

    对于妖族来说,他是率先铲除的目标,哪怕陈剑洲、甚至李庭都不可能保证他万无一失。

    两者本身就是对立,陈剑洲越是看中陆轻鸿,他就越加危险。

    只有自己,不受庆野不收大梁规矩束缚,不管妖族、人族朋友还是有一些的,白宇若是想针对陆轻鸿,也该好好想一想,值不值得。

    自己在庆野大闹一场,心中不痛快只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为陆轻鸿安危考虑。

    可是让他愤然的是,陆轻鸿并不领情。

    “师父,你在芙山没惹什么事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叫云柔的疯女人想着就胃酸,自己英俊神武的形象,在芙山怕是一落千丈。

    “唉……”

    “叹气做什么?”

    梁轼笑得玩味,朱笑之大惊:“那件事你知晓了?”

    “一点点。”

    “……梁轼,我俩许久未见,是不是也该比划比划?”

    “没心情!”

    “好了,师父,梁世叔,你们先去清欢楼歇歇,我先去找殿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安排的,再过来叙旧。”

    现场一地鸡毛,寅杀殿废墟周围人满为患,可是两个始作俑者,似乎完全没有发生这一切。

    奇了怪哉!

    陈剑洲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不多久,陈剑洲已经安排妥当,寅杀殿返修不过一两日时间而已。并不碍事,失去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地面建筑,至于地下的阵基,依旧坚挺。

    朱笑之进步神速,以前两人交集并不多,这一次因为陆轻鸿的缘故,他也没必要叫真。

    陆轻鸿上前,打了个稽首:“风波亭陆轻鸿见过殿主。”

    “嗯,你既然来了,我就不再行通知,至于什么事,等他们到齐再说无妨。现在你忙自己的去吧。”

    半日后,朱笑之大闹庆野的消息不胫而走。

    与此同时,百战洞主这边收到一封信,看了内容,立刻送到白宇身前。

    快速浏览后,信在白宇手中化为飞灰。

    “白宇大人,现在我们要不要做什么?”

    “不必,朱笑之、陈剑洲反应已经很大,再做什么怕让他们狗急跳墙。就这样吧,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白宇负手而立,远处天河镇坐落在群山之中,周围树木苍翠,只有那里色彩分明。

    也不知道柳颜下不下得去手?

    ……

    钟塔。

    柳颜时隔十多年,再次回到故地。

    陈设依旧,只是已经物是人非。

    柳政匍匐于地上,数次想要开口,可每次都被柳颜一剑打断。

    然后痛苦的嘶吼声,不曾断绝。

    好狠的心,你真是铁石心肠吗?还是白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前几天,看着柳颜还怅然而去,柳政心口只如刀割。可是,现在她回来了,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样子。

    “柳颜……”

    白色的玉狐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柳政大声呼喝:“爹爹这样做是身不由己,你又是为了什么?我柳政死不足惜,可天河镇……”

    “哥,静一静好吗?”

    她蹲下身,透过面具射来的目光冷如冰霜,这还是自己妹子?

    柳政在柳颜身上没有发现索龙渊,那么这证明,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这么做,并不是被人强迫。

    短短几天……

    “好了,带下去吧。”

    柳颜起身轻轻挥手,站在钟塔顶楼,眺望远方。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轻轻一叹。

    她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晃,冰冷的面具下,目光清冷。双手不知不觉抓进墙体,留下浅浅指痕。

    “我以为你下不去手的。”

    白宇依旧潇洒,温雅。

    柳颜头也不回:“我只是看见了未来一角,你告诉我是定数。既然是定数,你们为什么又要这样谨小慎微。所以,我愿意赌一赌,白宇,到时候你输了,别忘了你的承诺。”

    对于柳颜直呼姓名,白宇毫不在意,继而快慰道:“如果那样,或许更好也不一定,所以,一定会的。”

    对错,从来不是定数。

    不管妖皇也好,大梁也罢,两条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哪一条才是正确的。

    但是,不管对错,总要做些什么。只有等以后尘埃落定,才能看得分明。

    现在已经拉开序幕,这一天还会远吗?

    ………

    大梁东海。

    一只渔船飘啊飘……

    已经在船上十多天了,还是看不到尽头,那里究竟有些什么?

    父亲说这位高人曾经是母亲的追求者,只是落败,只好退隐山林。

    既然是高人,又怎么会失败?

    薛昧撑着下巴,看着远处碧海,眼神飘忽。

    “嗷呜……”

    土狗惊觉,突然眼前碧波荡漾,一只鱼尾扑腾出巨大水花。

    撑船的老翁笑着到:“薛昧,你这一来,鲛人见了都想亲近,嘿嘿……”

    “老不正经!”

    薛昧气呼呼抹了一把脸:“鲛人,哪里来得鲛人?”

    土狗爪子猛地一哆嗦,薛昧这才惊觉回头,船头,一人蓝发碧眼,简直就是天人。

    这也……

    刚刚还因为老头儿的话,心中不无得意,可自己容貌和眼前这位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美则美矣,就是性别不太分明。

    “啊……这位公子,不,不不,姑娘,你怎么在水中,赶紧上来吧。”

    却见那人笑如春风,一扭头,又是水花扑面而来。

    这一次,薛昧看得分明。

    这就是传说中的鲛人?

    蓝发碧眼,生而无性只有遇上喜欢的人,才会显化出性别。

    关于鲛人,最经典的传闻就是他们对月流珠,在没有仙珠之前,他们流下的眼泪,就是当时通用的货币。

    当时,只要拥有一只鲛人,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只是后来,鲛人渐渐稀少,整个碧落海血海万里,再难找到鲛人,这些人才就此罢休。

    经过这么多年,他们又再次出现。

    如何能不惊喜,许久……

    还是不曾回来,他已经走了吗?

    薛昧站在船头,才见水中鲛人游走,就在小船前方,划开层层波浪。

    “嗨……你…那个,我叫薛昧,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鲛人侧过身子,只是对着她笑。

    阳光明媚,传透碧蓝的海水,在他身上投下金色的斑点,犹如一块块完美的鳞片。

    “丫头,他们听不懂的。”

    “这样么?”

    薛昧有些失望,可是却听鲛人忽然开口:“隆!”

    隆……

    “你叫隆?”

    鲛人点头,不久一个猛子钻入海中,就此不见踪影。

    第二天,还是没有看到他。

    薛昧有些失望,这样完美的精灵,真的只能如同以种种,随时不见,想要追寻已经物是人非。

    她坐在船头,光着脚丫,光洁白皙的指头在水中荡漾出清浅的波纹。

    “泰山,你说他还回来吗?”

    “呜呜……嗷……”

    “不会?”

    薛昧气得不理它,隆……一个一闪而逝的名字,要是能成为自己朋友多好?

    咦……

    “哈哈哈……不要!”

    脚心痒痒,薛昧嗔怪地抬起来,打量下方,这才又大喜,伸手就要去触碰水中人影,差点一个踉跄倒入海中。

    “隆,你又来了?”

    发丝在海水中,轻盈如他敏捷灵动的身影,他笑着看着薛昧。指了指东南方向,又指了指自己。

    “你住在那边?”

    他笑了,然后继续带路,就这样不说话,路上除了偶尔和薛昧互动,再无其他反应。

    鲛人,薛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大胆道:“隆,你好,很高兴遇到你,那么……”

    隆盼首倾听,薛昧面颊一红,不再做声。隆有些失望,又继续前行。

    就这样,后面好几天,他一直陪伴着自己。

    直到第五天,远处出现青色的一座岛屿,上边群山起伏,她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隆不再相送。

    再次分别,薛昧终于大着胆子道:“隆,有空可以来找我,我们是朋友,对吧?”

    他不语,薛昧有些悻悻。

    挥挥手:“我叫薛昧,好啦,以后再见。”

    夕阳余晖。

    一首天籁响彻青空,鲛人的歌声,听不出具体意思,可是薛昧竟然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情绪随之波荡起伏。

    直到船靠岸,声音戛然而止。

    老翁惊道:“老夫活了数百年,竟然也有听到鲛人歌声的时候?”

    “……”

    离开父亲,离开庆野之后,薛昧心情突然在这一刻,变得轻松。

    她笑了笑,欢呼道:“是啊……”

    “嗷呜……”

    ………

    回到庆野别院。

    一切如旧,仿佛从不曾离开。唯独少了宁念晴的声音,让陆轻鸿有些怀念过去的日子。

    现在嘛……头大如斗。

    风波亭几位镇守也来了,这一次风波亭招收弟子是头等大事。陆轻鸿明面上负责,可真就落实下来,收益的他们这些镇守、队正。

    谁不想自己手下多几位人才,虽然明面上不做比较,可上一次宫童大包大揽,让手下弟子们颇多怨言。

    私下还有许多人想要改头换面,重新跟随其他镇守。

    这一次柳颜出事,白吴接替了她的位置。

    白吴拿着笔记,小心核对:“堂主,这一次庆野过来的共有五百多人,我们风波亭可以率先挑取五十个名额。”

    陆轻鸿恼火:“陈剑洲不是说庆野不招弟子了?出尔反尔,真有他的。”

    宫童鄙夷:“庆野不收,还有其他几亭要收,这也能怪他?”

    “……你站谁一边的?”

    “说道站边,轻鸿,记住了以后不要轻易站队。”

    突兀的一句话,也只有陆轻鸿明白其中深意。在大梁去面见女帝,必然会有很多人拉拢,这个时候若是一步踏错,必定万劫不复。

    可人生地不熟,形单影只,又如何立足?

    他反问道:“那牧野大人这边?”

    “三思而行,不偏不倚,有一句话想送你,怕你又出言不逊,还是算了。”

    宫童神经兮兮,陆轻鸿大为好奇,你不说我还偏偏要问,人多眼杂,于是压低声音:“什么话?”

    “真想听?”

    “想听。”

    “唯有讨好我姐姐,才是最好的安身立命之道。”

    “你让我讨好一个女人?”

    这一声徒然响起,场面有些尴尬。刘桃赶紧装作没听到,白吴几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

    只有裴茗不满道:“我说宫童,讨好女人,你就是这样起家的?”

    天啦,不知者无罪,不知道裴茗直到这个女人是谁,会不会后悔?

    反正宫童是后悔了,一巴掌打在陆轻鸿背上,痛得他一哆嗦。

    赶紧讨扰:“好了好了,无心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