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西域归
马车到张谢晦府上这条街时，堪堪卡在街口。
马夫下车查探了一番，回来对温东相复命：“大爷，街口有人拿杂物堵上了，只怕得劳烦您和姑娘下车走过去。”
温东相摆了摆手，自己跳下车来，又伸手去接小楼。
温府的马车虽然宽大，比不得崔府那般精致周到，下车时脚踏同地面有一段距离，对于梁小楼这副豆蔻之年的身体，有些高了。
梁小楼习惯性地将小手放在温东相手中，身子用力一蹦，一双绣鞋脚不沾尘地落在地上。
“下回车上备一个脚踏，”温东相回头吩咐车夫，又对小楼解释道，“这副车马平日里都是我和东官在用，俱是男子，没顾虑到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身量。”
小楼抿嘴忍笑：“嫌我个儿矮就直说呗，温府不缺吃穿，我还指望着个子再窜一窜呢！”
温东相听了也忍俊不禁：“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未来的京城名医，可不能看着像个小豆丁。”
两人互相打趣着走到街中，眼见街上两名妇人正叉腰掐架。
一名矮个身肥的妇女大声嚷嚷：“我管你是谁家府上的！是是是你家大人是兵部的，那我家大人还是户部的呢，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条街上哪位大人不是在六部里头给圣上当差的！就你最蛮横！”
对面的一名高个瘦脸妇女声音虽不洪亮却尖利：“我们小张大人刚随国舅爷从西域回来，正是得圣上重用的时候，你家大人不过一个抄书匠罢了，哪儿能同我家大人较劲！你出去街里街坊地问问，谁不知晓圣上如今最重视兵部，我家大人不过带了些奇货回来，你们就妒嫉上了！”
温东相一听，直截了当冲高个妇女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大娘，可是兵部张谢晦大人府上管事？”
高个妇人眼锋如刀，从上到下打量了几眼温东相，见他衣着不凡，语气不由得放缓了几分：“这位公子爷，可是来寻我家老爷？一点小事堵了路，倒叫大人笑话了，随我来吧。”
说罢她毫不顾忌，撇头冲着矮肥妇人啐了一口，扭头边走，也不管那矮肥妇人在身后骂骂咧咧。
梁小楼见街中确实有车马并几大箱物事堆在门口，想着自己不过是跟着温东相来做客，也不好多问。
几人几步路就走到张谢晦府上，小楼一眼就看到了石狮子足下的彩色绣球。
小张大人府上着实热闹，高个妇人甫一进门就被几名小丫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谢大娘，方才那些货可是卸下来了？这院子里都铺满了，根本晒不下！”
高个妇人连忙嚷嚷着：“都散开都散开！没看到这有贵客拜访老爷？都给我干活去手脚麻利些！”
说罢她健步如飞地跨进内堂，大声吆喝：“老爷老爷！有位温公子来访！”
就见一名身着赭石色紧身袍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来，这男子浓眉大眼，眉目间同先前的张公子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通身气质上多了几分粗粝之气。
温东相十分客气地见礼：“谢晦兄双目如有神，看来西域之行，收获颇丰啊！”
张谢晦哈哈大笑，言语间毫不掩饰的爽朗之气：“那是必须，此行被官家寄予厚望，曹大人带着我等一路奔波，辗转数月才得返京城。今日什么风，把你温小郎君给吹来了？哟，还带了个小娇娘过来？”
梁小楼今日是做男装打扮，听张谢晦一言点破，面露惊讶。
她这一脸傻乎乎的表情显然被眼神犀利的张谢晦收入眼底，后者毫不见外地开着玩笑：“如今京中这些小娘子们，都爱做男装打扮，大大咧咧出门逛街市上茶楼，我看都是王七娘子带起来的风气。”
梁小楼此刻更不敢多讲话，只得眉眼低垂，暗地里拿眼锋去撇温东相，后者倒是好不见外：“你是知道的，我从前因着眼疾多年未出门，如今京中这些贵女们喜好什么，想必张九郎比我更清楚不少。“
张谢晦哈哈地拊掌大笑：“温小郎君莫要谦虚，从前谁人不知晓你温小郎君精通马术，马球赛上一记回击赢得在场众多小娘子朝你掷蔬果锦囊，就连号称只入宫门不见寻常的王家七娘都对你另眼相看！“
温东相听了连连摆手：“九兄你成亲后，越发肆无忌惮了，你拿我打趣也就罢了，那王家七娘是将来要入宫当娘娘的人，温某岂敢造次。“
张谢晦仍是笑嘻嘻：“我看你这性子病愈后倒是收敛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清傲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梁小楼：“这位小娇娘有所不知，温小郎君从前可是轻易不理睬小女娘的，哪怕是将来要进宫当娘娘的大家嫡女，他也不多看人家一眼。如今来访，倒是肯让你跟着，不一样，大不一样啊！“
小楼见他一派大方，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张大人谬赞了，温…温兄有要事在身，需人搭把手，这才叫上梁某一同。“
一听她姓梁，张谢晦眉头不经意地一皱，看向温东相：“从前倒不知你们温府还同梁府有旧，不知是河东梁还是西府梁？能跟着你跑来跑去的，必然不是那小门小户出来的。”
梁小楼听了不禁腹诽：这些个大家郎君，门第之念果然都刻入骨血啊！
温东相连忙解释：“自然是河东梁氏，论辈分她乃是安阳侯内侄，论家学又习得一手入神入画的医术，我这眼疾能痊愈也多亏了她。”
“哦？”张谢晦一听倒是来了兴趣，“从前倒是没听说河东梁氏竟有如此绝学，小娘子好个人才！”
说罢他侧身一指堂上：“来我们屋里说话，正巧还有些西域山货，待会叫内子招呼一桌好菜！”
两人一听立刻跟紧他进屋，正要客气推脱一番，就听到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急匆匆冲入室内尖声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又晕过去了！”
马夫下车查探了一番，回来对温东相复命：“大爷，街口有人拿杂物堵上了，只怕得劳烦您和姑娘下车走过去。”
温东相摆了摆手，自己跳下车来，又伸手去接小楼。
温府的马车虽然宽大，比不得崔府那般精致周到，下车时脚踏同地面有一段距离，对于梁小楼这副豆蔻之年的身体，有些高了。
梁小楼习惯性地将小手放在温东相手中，身子用力一蹦，一双绣鞋脚不沾尘地落在地上。
“下回车上备一个脚踏，”温东相回头吩咐车夫，又对小楼解释道，“这副车马平日里都是我和东官在用，俱是男子，没顾虑到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身量。”
小楼抿嘴忍笑：“嫌我个儿矮就直说呗，温府不缺吃穿，我还指望着个子再窜一窜呢！”
温东相听了也忍俊不禁：“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未来的京城名医，可不能看着像个小豆丁。”
两人互相打趣着走到街中，眼见街上两名妇人正叉腰掐架。
一名矮个身肥的妇女大声嚷嚷：“我管你是谁家府上的！是是是你家大人是兵部的，那我家大人还是户部的呢，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条街上哪位大人不是在六部里头给圣上当差的！就你最蛮横！”
对面的一名高个瘦脸妇女声音虽不洪亮却尖利：“我们小张大人刚随国舅爷从西域回来，正是得圣上重用的时候，你家大人不过一个抄书匠罢了，哪儿能同我家大人较劲！你出去街里街坊地问问，谁不知晓圣上如今最重视兵部，我家大人不过带了些奇货回来，你们就妒嫉上了！”
温东相一听，直截了当冲高个妇女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大娘，可是兵部张谢晦大人府上管事？”
高个妇人眼锋如刀，从上到下打量了几眼温东相，见他衣着不凡，语气不由得放缓了几分：“这位公子爷，可是来寻我家老爷？一点小事堵了路，倒叫大人笑话了，随我来吧。”
说罢她毫不顾忌，撇头冲着矮肥妇人啐了一口，扭头边走，也不管那矮肥妇人在身后骂骂咧咧。
梁小楼见街中确实有车马并几大箱物事堆在门口，想着自己不过是跟着温东相来做客，也不好多问。
几人几步路就走到张谢晦府上，小楼一眼就看到了石狮子足下的彩色绣球。
小张大人府上着实热闹，高个妇人甫一进门就被几名小丫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谢大娘，方才那些货可是卸下来了？这院子里都铺满了，根本晒不下！”
高个妇人连忙嚷嚷着：“都散开都散开！没看到这有贵客拜访老爷？都给我干活去手脚麻利些！”
说罢她健步如飞地跨进内堂，大声吆喝：“老爷老爷！有位温公子来访！”
就见一名身着赭石色紧身袍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来，这男子浓眉大眼，眉目间同先前的张公子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通身气质上多了几分粗粝之气。
温东相十分客气地见礼：“谢晦兄双目如有神，看来西域之行，收获颇丰啊！”
张谢晦哈哈大笑，言语间毫不掩饰的爽朗之气：“那是必须，此行被官家寄予厚望，曹大人带着我等一路奔波，辗转数月才得返京城。今日什么风，把你温小郎君给吹来了？哟，还带了个小娇娘过来？”
梁小楼今日是做男装打扮，听张谢晦一言点破，面露惊讶。
她这一脸傻乎乎的表情显然被眼神犀利的张谢晦收入眼底，后者毫不见外地开着玩笑：“如今京中这些小娘子们，都爱做男装打扮，大大咧咧出门逛街市上茶楼，我看都是王七娘子带起来的风气。”
梁小楼此刻更不敢多讲话，只得眉眼低垂，暗地里拿眼锋去撇温东相，后者倒是好不见外：“你是知道的，我从前因着眼疾多年未出门，如今京中这些贵女们喜好什么，想必张九郎比我更清楚不少。“
张谢晦哈哈地拊掌大笑：“温小郎君莫要谦虚，从前谁人不知晓你温小郎君精通马术，马球赛上一记回击赢得在场众多小娘子朝你掷蔬果锦囊，就连号称只入宫门不见寻常的王家七娘都对你另眼相看！“
温东相听了连连摆手：“九兄你成亲后，越发肆无忌惮了，你拿我打趣也就罢了，那王家七娘是将来要入宫当娘娘的人，温某岂敢造次。“
张谢晦仍是笑嘻嘻：“我看你这性子病愈后倒是收敛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清傲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梁小楼：“这位小娇娘有所不知，温小郎君从前可是轻易不理睬小女娘的，哪怕是将来要进宫当娘娘的大家嫡女，他也不多看人家一眼。如今来访，倒是肯让你跟着，不一样，大不一样啊！“
小楼见他一派大方，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张大人谬赞了，温…温兄有要事在身，需人搭把手，这才叫上梁某一同。“
一听她姓梁，张谢晦眉头不经意地一皱，看向温东相：“从前倒不知你们温府还同梁府有旧，不知是河东梁还是西府梁？能跟着你跑来跑去的，必然不是那小门小户出来的。”
梁小楼听了不禁腹诽：这些个大家郎君，门第之念果然都刻入骨血啊！
温东相连忙解释：“自然是河东梁氏，论辈分她乃是安阳侯内侄，论家学又习得一手入神入画的医术，我这眼疾能痊愈也多亏了她。”
“哦？”张谢晦一听倒是来了兴趣，“从前倒是没听说河东梁氏竟有如此绝学，小娘子好个人才！”
说罢他侧身一指堂上：“来我们屋里说话，正巧还有些西域山货，待会叫内子招呼一桌好菜！”
两人一听立刻跟紧他进屋，正要客气推脱一番，就听到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急匆匆冲入室内尖声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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