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秋冬交替.3
一场冬雨，万千繁华也都肃杀凄凉，清晨与黑夜似乎难舍难分，却又觉得界限分明。寒冬凛冽，秋日被抛进时光的回转中，晨曦被揉进刺骨的寒风里。置身悬崖，撕扯着喑哑的喉咙，连呜咽都一同坠落到那无尽的深渊里。
三天后，云潇然终于得到了医生可以出院的许可，他站在冬日的暖阳下，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拥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站在车旁的顾雨萌。
顾雨萌开车把云潇然送回家，准备扶他上楼的时候，被他轻轻侧身躲开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顾雨萌把自己的包放到桌子上，又故意把鞋柜里备用的拖鞋拿出来放在门口，不等云潇然回复就离开了他家。
几天前，有一所大学的女生坠楼了，那个人没有摔到楼下，而是摔在了教学楼二楼的类似于阳台的地方。
学校很快就封锁了消息，知道实情的老师也都闭口不提，那一整层楼也被封锁起来，学生们也换了上课的教室。掉下来的地方早已经被清扫的非常干净，除了一些不明显的流进瓷砖缝里残余的棕红色血迹，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尽管消息封锁的厉害，但还是有一些传言散播出来。
几天后，消息隐隐约约地从那所学校传到了国大的校园里，一时间也成了学生们课间饭后所热议的话题。“她和男朋友分手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不堪压力才选择了结束”，这是广为流传的版本，似乎也是大家公认的真相。
“她离开时对这个世界该是多么失望啊。”林幻在听到这件事情以后，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眼神有些木讷和悲伤。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宋越彬家大家一起聚餐的那个晚上，云潇然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努力克制了他自己那洪水猛兽般的冲动。
咖啡厅里，顾雨萌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靠着街边的落地窗。她看到林幻走进来，朝林幻挥了挥手。
林幻昨天接到顾雨萌电话的时候感到非常意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联系自己，因为林幻觉得她们直接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沟通交流的地方，不管以前云潇然和顾雨萌之间有过怎样的关系，但在林幻的眼里，顾雨萌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可以贴上“插足别人感情生活”的标签。她本来打算直接挂断这通电话，但是顾雨萌却带着非常坚定的语气希望可以和她见一面，林幻想着见一面也无所谓，自己也不会再有什么更大的损失，也就答应了。
眼前的顾雨萌年轻漂亮，确实很难让人抵抗住她的美艳。林幻在坐下来的时候，甚至都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顾雨萌从包里拿出医院的诊断书摆在林幻的面前，示意她看一下。
“就像上面写的一样，我怀孕了。”顾雨萌在林幻看完那份诊断书以后，很冷静地说道：“是潇然的。”
顾雨萌的这句话像是有魔咒一样，瞬间将林幻的声带剥夺，她抬起头看了顾雨萌一眼，张着口，却无声发出任何声音。
在反复张了好多次口之后，一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从林幻的嘴里冒出来，她自己听到都觉得可笑，这句话仔细想来让她自己都觉得肮脏。或许是他们一同出国拍照片的那次，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可现在这些和自己有多大的关系。
“就是在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拍摄公司广告的时候，结束准备返程的前一天晚上，大家都聚一起喝了酒。他因为你们之间的一些事情烦心，所以就喝多了······”顾雨萌低着头，也听不出说话的时候是什么口气。“结果那天……我也喝多了，所以，后来就一起去了他的房间……”
“够了！”林幻大声地打断了顾雨萌，她不想再听下去，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恶心。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声抱歉，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们正常的生活······你会恨我吗？”顾雨萌抬起头，眼睛里带着泪水。
林幻看着她，心里一片空白。恨顾雨萌吗？她不知道。或者应该恨云潇然？或者谁都不恨？难不成要恨自己吗？
“那……孩子，你准备怎么办？去医院打掉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幻突然对自己极度厌恶，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话竟然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林幻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可是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平静地说出“生下来吗”这样的句子。
“我打算生下来。你不知道，我喜欢他已经五年了，我实在没办法忘记他。”顾雨萌。
林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这已经不是什么单纯谁和谁出轨的问题，更不是简单的酒后性的事情了。林幻望着顾雨萌，心里绝望地想，对面的这个女人是云潇然的前女友，喜欢了他五年，现在又发生这么一出，他们到底算什么呢？而林幻自己，又算什么呢？
林幻在那一刻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顷刻间就摔得粉碎。满心房都是锋利而充满光芒的玻璃碎片，用力地捏了一把，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自己的心脏里面去。这样的感觉是痛吗？或许是连痛字都没办法形容。
“我知道，现在潇然的心里还有你，他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就忘掉，你可以帮帮我吗？”顾雨萌用自己的手盖住林幻的手，她的手像冰一样的冷。“我不想看到他过的这么痛苦，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会······”
“别说了！”林幻把手抽回来，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泪流满面的顾雨萌说：“我虽然讨厌你，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你如果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不仅恨你，还会觉得很恶心。”连林幻都很奇怪自己竟然会如此平静地讲出这些话，对面泪流满面的顾雨萌和格外冷静的自己，到底谁才是被伤害的那个人呢？
“我知道怎么做，但这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潇然。”林幻说完然后就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顾雨萌看着林幻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面，抽出纸巾擦干眼泪，嘴角微微扬起。
走出咖啡厅，林幻的眼泪瞬间流下来。
曾经发生在两个人身上那些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甚至连一些具体的气味，现在全部统统地涌入她的脑海里。林幻坐在马路的人行道上，从口袋里摸出耳机连上手机，打开了她之前关注的云潇然的歌单，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冬天的风冷的快要把她冻僵了，她才慢慢地起身。
林幻走到云潇然家楼下，抬头看着高楼上他家里发出的昏暗灯光，她却觉得很刺眼，让人没有办法直视。她站了很久很久，终于鼓起勇气上楼，按下自己的指纹。
云潇然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了，新换的衣服散发着干净的洗衣液味道，可是，现在的云潇然还干净吗？
林幻看着眼前曾经熟悉的一切，现在却是异常陌生。门口多出来的一双拖鞋，桌子上女士单肩包，林幻心想“他和顾雨萌的关系，已经住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云潇然，头顶的白炽灯把他的影子孤单地印在木地板上。林幻注意到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但没有人告诉过她前几天云潇然因为急性胃出血住院，今天才从病床上站起来回到家里。
林幻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像云潇然和顾雨萌亲热的镜头，可是，那些邪恶的画面还是不停地冲到她的大脑里。云潇然身上的味道，顾雨萌女生光滑的皮肤，云潇然温柔的眼神和语气，顾雨萌精心呵护的脸蛋……所有的画面都纠缠在一起，甚至可以听到云潇然低沉的呼吸声和顾雨萌开心的欢笑声。林幻突然感觉胃里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她紧闭着嘴，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
流了一晚上的眼泪，也已经流到尽头了，林幻现在眼睛干得流不出任何东西。
“潇然，你不舒服吗？”林幻站在沙发旁。
云潇然：“没有。”
简单的一句话，很平常的语气。虽然林幻从一开始就习惯了他这种简短的话语，可是现在还是只能得到这样最普通的回复，似乎他们之那么久的感情，并没有让他对自己改变一样。从前是这个态度，现在依然是。
林幻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现在不想讲话，你不要来烦我了，你走吧。”云潇然带着不耐烦的语气，透露出厌恶的神色，这些东西像是撒在林幻心上的图钉，被人一颗一颗地用力踩进心脏里去。
林幻看着云潇然英俊而消瘦的面容，她不忍心对他说那些伤人的话，可一想到下午顾雨萌那副看上去很无助的样子，她只能狠下心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根本没有对你动过心，这么长时间也是因为好奇感才和你在一起。本来我还有些愧疚，但看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嗯······祝福你们。”
林幻说完，没有在这个家里多待一秒钟，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门锁上的那一刻，云潇然卸下了刚才冷漠的伪装，他无助的蜷缩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在不停的坠落，眼睛里涌起了泪水。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对林幻而言他是，对顾雨萌而言也是。虽然他记不清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照片就在那里，白纸黑字的诊断书也摆在自己的眼前，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而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放手，哪怕是让林幻恨自己，也不能让她变得更加痛苦。
林幻坐在公交车上，她本以为自己的眼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流出来了，可是现在泪水又重新漫上眼底。她好想认真地和云潇然道个别，以后自己的人生里，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云潇然这个曾经她以为是对自己最重要的名字。她好想抱着他大哭一场，然后再离开。
那些小说里，电影里，电视剧里，所有互相爱过的人，在分开时都会有认真地告别。可林幻从来没想到，他们之间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她说的那句违心的“祝福你们”。
林幻心想，或许再过一个月，两个月，最长半年，一年，她就能彻底放下云潇然，轻轻松松地往前走。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质疑一切，甚至杀死一切。
那个曾经你以为是陪你走过寒冬的人，没想到却成了你的寒冬。那个曾经你以为是冬天温暖你冰凉双手的暖阳，没想到却成了冰冻你炙热心脏的寒霜。那个曾经你以为是你世界里的全部，没想到却成了渐渐远去的记忆。
把痛上锁，重新来过，是否放手后就不必再回头。往事如梦，不在泪流，明天的故事开始等待着新的未来。
三天后，云潇然终于得到了医生可以出院的许可，他站在冬日的暖阳下，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拥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站在车旁的顾雨萌。
顾雨萌开车把云潇然送回家，准备扶他上楼的时候，被他轻轻侧身躲开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顾雨萌把自己的包放到桌子上，又故意把鞋柜里备用的拖鞋拿出来放在门口，不等云潇然回复就离开了他家。
几天前，有一所大学的女生坠楼了，那个人没有摔到楼下，而是摔在了教学楼二楼的类似于阳台的地方。
学校很快就封锁了消息，知道实情的老师也都闭口不提，那一整层楼也被封锁起来，学生们也换了上课的教室。掉下来的地方早已经被清扫的非常干净，除了一些不明显的流进瓷砖缝里残余的棕红色血迹，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尽管消息封锁的厉害，但还是有一些传言散播出来。
几天后，消息隐隐约约地从那所学校传到了国大的校园里，一时间也成了学生们课间饭后所热议的话题。“她和男朋友分手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不堪压力才选择了结束”，这是广为流传的版本，似乎也是大家公认的真相。
“她离开时对这个世界该是多么失望啊。”林幻在听到这件事情以后，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眼神有些木讷和悲伤。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宋越彬家大家一起聚餐的那个晚上，云潇然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努力克制了他自己那洪水猛兽般的冲动。
咖啡厅里，顾雨萌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靠着街边的落地窗。她看到林幻走进来，朝林幻挥了挥手。
林幻昨天接到顾雨萌电话的时候感到非常意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联系自己，因为林幻觉得她们直接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沟通交流的地方，不管以前云潇然和顾雨萌之间有过怎样的关系，但在林幻的眼里，顾雨萌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可以贴上“插足别人感情生活”的标签。她本来打算直接挂断这通电话，但是顾雨萌却带着非常坚定的语气希望可以和她见一面，林幻想着见一面也无所谓，自己也不会再有什么更大的损失，也就答应了。
眼前的顾雨萌年轻漂亮，确实很难让人抵抗住她的美艳。林幻在坐下来的时候，甚至都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顾雨萌从包里拿出医院的诊断书摆在林幻的面前，示意她看一下。
“就像上面写的一样，我怀孕了。”顾雨萌在林幻看完那份诊断书以后，很冷静地说道：“是潇然的。”
顾雨萌的这句话像是有魔咒一样，瞬间将林幻的声带剥夺，她抬起头看了顾雨萌一眼，张着口，却无声发出任何声音。
在反复张了好多次口之后，一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从林幻的嘴里冒出来，她自己听到都觉得可笑，这句话仔细想来让她自己都觉得肮脏。或许是他们一同出国拍照片的那次，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可现在这些和自己有多大的关系。
“就是在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拍摄公司广告的时候，结束准备返程的前一天晚上，大家都聚一起喝了酒。他因为你们之间的一些事情烦心，所以就喝多了······”顾雨萌低着头，也听不出说话的时候是什么口气。“结果那天……我也喝多了，所以，后来就一起去了他的房间……”
“够了！”林幻大声地打断了顾雨萌，她不想再听下去，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恶心。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声抱歉，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们正常的生活······你会恨我吗？”顾雨萌抬起头，眼睛里带着泪水。
林幻看着她，心里一片空白。恨顾雨萌吗？她不知道。或者应该恨云潇然？或者谁都不恨？难不成要恨自己吗？
“那……孩子，你准备怎么办？去医院打掉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幻突然对自己极度厌恶，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话竟然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林幻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可是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平静地说出“生下来吗”这样的句子。
“我打算生下来。你不知道，我喜欢他已经五年了，我实在没办法忘记他。”顾雨萌。
林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这已经不是什么单纯谁和谁出轨的问题，更不是简单的酒后性的事情了。林幻望着顾雨萌，心里绝望地想，对面的这个女人是云潇然的前女友，喜欢了他五年，现在又发生这么一出，他们到底算什么呢？而林幻自己，又算什么呢？
林幻在那一刻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顷刻间就摔得粉碎。满心房都是锋利而充满光芒的玻璃碎片，用力地捏了一把，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自己的心脏里面去。这样的感觉是痛吗？或许是连痛字都没办法形容。
“我知道，现在潇然的心里还有你，他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就忘掉，你可以帮帮我吗？”顾雨萌用自己的手盖住林幻的手，她的手像冰一样的冷。“我不想看到他过的这么痛苦，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会······”
“别说了！”林幻把手抽回来，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泪流满面的顾雨萌说：“我虽然讨厌你，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你如果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不仅恨你，还会觉得很恶心。”连林幻都很奇怪自己竟然会如此平静地讲出这些话，对面泪流满面的顾雨萌和格外冷静的自己，到底谁才是被伤害的那个人呢？
“我知道怎么做，但这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潇然。”林幻说完然后就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顾雨萌看着林幻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面，抽出纸巾擦干眼泪，嘴角微微扬起。
走出咖啡厅，林幻的眼泪瞬间流下来。
曾经发生在两个人身上那些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甚至连一些具体的气味，现在全部统统地涌入她的脑海里。林幻坐在马路的人行道上，从口袋里摸出耳机连上手机，打开了她之前关注的云潇然的歌单，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冬天的风冷的快要把她冻僵了，她才慢慢地起身。
林幻走到云潇然家楼下，抬头看着高楼上他家里发出的昏暗灯光，她却觉得很刺眼，让人没有办法直视。她站了很久很久，终于鼓起勇气上楼，按下自己的指纹。
云潇然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了，新换的衣服散发着干净的洗衣液味道，可是，现在的云潇然还干净吗？
林幻看着眼前曾经熟悉的一切，现在却是异常陌生。门口多出来的一双拖鞋，桌子上女士单肩包，林幻心想“他和顾雨萌的关系，已经住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云潇然，头顶的白炽灯把他的影子孤单地印在木地板上。林幻注意到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但没有人告诉过她前几天云潇然因为急性胃出血住院，今天才从病床上站起来回到家里。
林幻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像云潇然和顾雨萌亲热的镜头，可是，那些邪恶的画面还是不停地冲到她的大脑里。云潇然身上的味道，顾雨萌女生光滑的皮肤，云潇然温柔的眼神和语气，顾雨萌精心呵护的脸蛋……所有的画面都纠缠在一起，甚至可以听到云潇然低沉的呼吸声和顾雨萌开心的欢笑声。林幻突然感觉胃里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她紧闭着嘴，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
流了一晚上的眼泪，也已经流到尽头了，林幻现在眼睛干得流不出任何东西。
“潇然，你不舒服吗？”林幻站在沙发旁。
云潇然：“没有。”
简单的一句话，很平常的语气。虽然林幻从一开始就习惯了他这种简短的话语，可是现在还是只能得到这样最普通的回复，似乎他们之那么久的感情，并没有让他对自己改变一样。从前是这个态度，现在依然是。
林幻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现在不想讲话，你不要来烦我了，你走吧。”云潇然带着不耐烦的语气，透露出厌恶的神色，这些东西像是撒在林幻心上的图钉，被人一颗一颗地用力踩进心脏里去。
林幻看着云潇然英俊而消瘦的面容，她不忍心对他说那些伤人的话，可一想到下午顾雨萌那副看上去很无助的样子，她只能狠下心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根本没有对你动过心，这么长时间也是因为好奇感才和你在一起。本来我还有些愧疚，但看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嗯······祝福你们。”
林幻说完，没有在这个家里多待一秒钟，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门锁上的那一刻，云潇然卸下了刚才冷漠的伪装，他无助的蜷缩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在不停的坠落，眼睛里涌起了泪水。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对林幻而言他是，对顾雨萌而言也是。虽然他记不清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照片就在那里，白纸黑字的诊断书也摆在自己的眼前，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而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放手，哪怕是让林幻恨自己，也不能让她变得更加痛苦。
林幻坐在公交车上，她本以为自己的眼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流出来了，可是现在泪水又重新漫上眼底。她好想认真地和云潇然道个别，以后自己的人生里，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云潇然这个曾经她以为是对自己最重要的名字。她好想抱着他大哭一场，然后再离开。
那些小说里，电影里，电视剧里，所有互相爱过的人，在分开时都会有认真地告别。可林幻从来没想到，他们之间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她说的那句违心的“祝福你们”。
林幻心想，或许再过一个月，两个月，最长半年，一年，她就能彻底放下云潇然，轻轻松松地往前走。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质疑一切，甚至杀死一切。
那个曾经你以为是陪你走过寒冬的人，没想到却成了你的寒冬。那个曾经你以为是冬天温暖你冰凉双手的暖阳，没想到却成了冰冻你炙热心脏的寒霜。那个曾经你以为是你世界里的全部，没想到却成了渐渐远去的记忆。
把痛上锁，重新来过，是否放手后就不必再回头。往事如梦，不在泪流，明天的故事开始等待着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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