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吕、关、张再战
荀彧和刘备聊了没两句，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扭头看去，一匹如火炭般通体赤色，没有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头至项高八尺的高头大马出现在茶亭外。
其上战将，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
正是天下第一战将吕布吕奉先！
而且此时他正一身戎装，身上气势摄人无比，仿佛正要上战场。
吕布拧着长戟，怒喝：“关云长！张翼德！吾知晓汝二人所来何事！出城一战！胜了！吾这温侯印绶给你兄长！”
关羽和张飞同时站起身，二爷的眼中，寒芒闪烁，张飞更是爆喝一声：“三姓家奴……”
“滚出去吼。”突然，一位身穿灰色长衫，左手握剑的老人缓缓站起身，一对冷漠无情的眼神盯着关张和吕布。
张飞更怒，但是心底却是涌现出三分忌惮。
那老人给他的威胁，似乎比吕布还要强上三分。
荀彧见到这人，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大统领。”
王越回敬了一个武人礼：“荀尚书。”
刘备见到荀彧都行礼，连忙站起身：“阁下是……”
“某家羽林禁卫统领，王越。”王越的脸上只有淡然。
刘备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燕山王安睿在前，备无礼了！”
剑圣！
关羽和张飞的眼神也都凝重了起来。
虽然有“圣”字，并不利于人臣，但是这个绰号，却是孝灵皇帝+亲口承认。
王越沉声道：“陛下特令吾，让三位出城一战，胜负，论英雄。”
刘备恍然。
原来吕布竟然已经有了这个地位。
可不嘛？吕布一身戎装，骑着赤兔马出现，皇帝安能不心生忌惮？
“还请温侯下马，城内不便骑乘。”随即，王越看向吕布。
吕布觉得王越有点下他面子，但说实话，他觉得王越有这资格下他面子。
所以他还是翻身从赤兔马身上跳了下来。
“哼……”
“关云长，张翼德，汝二人的坐骑，陛下已经派人带到了城门外，请吧。”王越看向了关羽张飞。
三兄弟沉默片刻，随后刘备主动道：“劳烦统领带路，我等实不熟悉长安。”
王越抓住剑，转身就朝外走。
一直在看戏的荀彧眼神锃亮。
他还没看过斗将呢。
所谓三英战吕布，当初的十八镇诸侯里，看到的那些人都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若是只有关张，吕布不到体力耗尽就必然会有破局，不过怎么破，众人不清楚。
刘备虽不起眼，但真的也不错。
关羽张飞吕布三人要斗将的消息传的很快，知晓三英战吕布一事的都快步朝着城门外赶去。
若关张能赢，那吕布之威将瞬间衰落，他的军权也会不稳。
若吕布赢了，那他就在成为大汉军方新一面的旗帜这条路上又走了一步。
虽然斗将水准不一定代表领军水准，但军队崇拜强者，个人武力能带来很可怕的军心带动效果。
至于所谓的狼子野心……说实话，以现在底层士卒的文化，真的不太在意那个，凉州军之中的绝大部分人连丁原是谁都不知道，并州军也不知道是吕布杀了丁原。
城门外三百步，吕布拨转马头，冷漠地看着身后的关张。
随即，关羽率先发动攻击。
他的刀法主修一个“势”，要么是先声夺人，要么就是蓄势待发。
铛！！！
吕布嘴角勾着笑容：“关云长，汝之势确实唬人，但汝马未免太差。”
关羽眼底闪过冷芒与无奈。
确实，速度是势最重要的，他的挥刀速度够快，但是马匹速度不够。
尤其是在拥有赤兔马的吕布面前，更是慢如牛羊。
青龙偃月刀撞在方天画戟上，随即吕布以月牙刃拨开青龙偃月刀，一戟挥向只慢了关羽半步的张飞。
张飞和关羽肩并肩战斗了七年，默契十足。
吕布调转戟刃，失了先机的情况下去能后发先至，和张飞的丈八点钢矛再次撞在一起，随即赤兔马极具灵性的后退了一点。
方天画戟比青龙偃月刀和丈八点钢矛更长，旁人自然利用不好这点，甚至有可能将其变为劣势，但是对于吕布而言，这一定是优势。
关羽的长刀拽回，以一个极其诡谲的角度直接削向吕布握戟的手，张飞则是试图爆发力量，将吕布压制住刹那。
但是吕布何许人也？正值壮年的他一直在全力施展的状态，张飞的全力甚至没能给吕布造成什么困扰。
他一拉动戟杆！
铛铛！！！
长戟居然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拖住了两把神兵！
吕布大喝一声，作势就要将青龙偃月刀和丈八点钢矛拖飞。
但是这才刚过了几招，关羽和张飞也没有力竭，扭转长杆，顺着吕布的力量，抓住机会将长兵抽了出来。
百余回合后，荀彧看的都累了，但是他没有什么枯燥的感觉。
方才百余回合中，三人都少说遇到过数次生死危机，身为看官的荀彧都惊出一声冷汗。
但是三人就是能化险为夷。
郭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荀彧身边，他似乎还咬着一块什么食物。
“真厉害，是吧？”郭嘉嘟嘟囔囔的。
刘备一惊。
他方才太专注了，而且周围还有荀彧的护卫，便没注意身边多出来了一人。
“某家郭奉孝，玄德公，久仰。”郭嘉挠了挠眼皮，扭头看向刘备。
刘备眼皮一跳，但他并不意外。
面前这位一计破西羌的郭奉孝，也是颍川书院派系的人。
也就是说，颍川书院的三位，就差卫韵了。
对外嘛，卫韵是最不显眼的那个。
荀彧治国治吏，郭嘉计破西羌，都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的大功。
而卫韵嘛，更多是因为皇帝陛下自除董之后的一句“吾之子房”而出名。
又是几十个呼吸之后，关羽终于力竭势尽，青龙偃月刀被挑飞，张飞更是被吕布用方天画戟的月牙刃内侧压住回撞，撞碎了两三根肋骨。
吕布一牵马头，赤兔长声嘶鸣！
城墙上，卫韵身后跟着史阿。
卫韵把玩着手里的晶珠，沉声问道：“史阿，若有朝一日，吾让你带人刺杀吕布，多少人能做？”
史阿苦笑。
自打卫韵知道他是卫晁派来的人之后，卫韵就再没称呼过他的字。
“主家，这种事其实吾并不擅长，春色楼中自有可以轻松诛杀吕布之人……”
杀吕布难吗？说难也难，你要像战场之上或者像杀董卓那样杀吕布，那真的很难。
但是说不难，它也真的不难。
无非一剂毒药的事。
卫韵扭身离开了城墙。
荀彧和郭嘉都抬头看了一眼。
不是什么心有灵犀，而是今天这一战一直在卫韵的掌控之中。
从荀彧出场到吕布获胜。
哪怕卫韵不是武将，他也知道，拉开架势让关张和吕布斗上一场，二人赢不了。
因为心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
吕布是有必胜的心态还有一点点被骂三姓家奴的耻而后勇在内，而关张，只是想竭力稳住。
不过，卫韵也不是为了让吕布无敌于世。
吕布今年三十有二，正值巅峰，但接下来呢？大汉需要休养生息，然后要南下川蜀。
川蜀之战，吕布不是主角，因为蜀地地形复杂，需要一位老辣的统帅，皇甫嵩、卢植、朱儁可以，徐荣也可以，但是吕布，不太行。
再拖拖，等到吕布老了，那不管他有多强的魏威望，也都不值得人忌惮了。
吕布赢了之后也不再逗留，而是直接回到了城里。
今天他要大开宴席，宴摆四方。
郭嘉看了看刘备：“玄德公想走政还是从军？”
刘备一怔，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这是可以自己选的吗？”
“不，只是让人才自选道路是招贤馆一向以来的方针。”郭嘉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果脯，扔进嘴里，随后钻进牛车里，招呼荀彧和刘备一起上来。
刘备看着这大牛车，咂了咂嘴。
“玄德公，首先，郭某要给你一个衷告，对我们这些颍川书院出来的人，不用遮遮掩掩，我们都不喜欢猜别人想说什么。”郭嘉懒散地说道。
“受教。”刘备致谢。
对他而言，这是很重要的提醒。
“嗯……若可以，吾可否一问，当今朝廷所缺何人？”刘备沉思片刻，问道。
郭嘉看向荀彧。
荀彧沉声道：“南边还缺人，文武都缺。”
郭嘉把头转了回来：“你听到了，我可以告诉你，朝廷正在陈仓阳平关等地做准备，只待休养生息后，攻入川蜀。”
刘备凝眉：“备听闻，今年关中凉州都遭了白灾，粮秣不积蓄三载，不够用吧？……”
郭嘉点头后又摇头：“粮秣不够，但是可以掳掠边塞种族。”
这话说得刘备一阵不适应。
一来，古往今来都只有匈奴袭边以捕获奴隶消耗人口等行为。
二来，郭嘉说的……未免太直白……
同时刘备也明白了，现在的汉廷，和他印象中的汉廷有所区别。
“玄德公，这样，汝乃卢公弟子，我等拜访卢公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刘备抚掌而笑：“善，吾也很久没有见到夫子了。”
郭嘉看向荀彧：“我看到安年了，走吧。”说着，他又下了牛车。
刘备心底一怔。
原来三人都已经到了。
一架豪华的牛车上，卫韵和程昱端坐于两侧，徐穆坐在小座上，拿着一份竹简计算着什么。
程昱叹气，捻了捻手指：“安年，刘玄德如何值得你重视？只是因为他那两个弟弟？”
卫韵摇头：“他还只是一安喜县县尉时，吾便见过他，此人中上之姿，但敢于自称宗亲，不论真假，才学胆量，都可堪一用。”
程昱叹气。
现在卫韵为了给汉廷扩充人才储备真是玩命，上到治国大才，下到一乡乡长，他都在看。
“对了，徐公明表现得怎么样？”
“还不错，身为武将，还不错，但我觉得可以去门学历练历练。”
就在这时，荀彧等三人也到了外面。
关张被荀彧安排着去找医者了，两人一人虎口开裂，一个人肋骨骨折，还是要医者帮一下忙的。
“安年。”郭嘉敲了敲车厢。
驾车的黄乞儿对着郭嘉憨憨地笑了笑。
卫韵推开木窗：“上来吧，位置够坐。”
郭嘉摆摆手：“算了，够坐也挤，福满楼吧，到地方再聊。”
说着，郭嘉看向荀彧。
身为中两千石的大员，荀彧的车驾相当豪华，所以郭嘉的牛车和荀彧的牛车都可以选。
“坐我的吧。”荀彧无奈。
三人上车之后，两辆牛车缓缓走向福满楼。
黄乞儿身子向前微探，捋了捋两头拉车的老牛的背。
一般牛车也就是一头牛拉，卫韵的车过于宽阔，所以是两头牛拉动。
据说车身还运用了什么技术，让牛能轻松不少。
要说起来，卫韵也是个挺奇怪的人，有时候对待人事物都是残忍于相，深刻于骨。
但是有时候，又会心软地不像个八尺男儿。
比如对待这两头拉车的老牛，卫韵就是又改善伙食又减轻负担的，对府上一些底层奴仆也是还不错。
但这跟黄乞儿没什么关系，他是属于待遇比较好的那几个，甚至前段时间想要换掉他的那几个奸细都被尽数诛杀。
福满楼，刘备看着这奢华的又加了一层楼修修补补的已经有了四层的饭庄，有些不适。
曾经的他喜好狗马、音乐、美衣服，但是那是父母尚在，他本人游手好闲的时候。
黄巾之乱后又过了六七年，现在的他，早已习惯了朴实无华的生活。
一干人等走进福满楼之后，郭嘉轻车熟路地带着人就往四楼走。
四楼就更奢华了，木雕屏风、轩宇楼阁，空气之间没有难闻的木料味道，只有细察之下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说不清是什么的香味。
“三条蒸鱼，葵羹，然后……烤鹿肝和鹿脯、豚怕、拍黄瓜、唔，再来六份酱烧鸭。”
自孝灵皇帝与卫晁始，汉朝对吃的讲究上了一大层台阶，而卫韵的福满楼，更是将其发扬光大。
这也是福满楼赚钱的原因之一。
这里也不是分桌而餐，而是合桌而餐，虽不合礼仪，但是别有热闹。
其上战将，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
正是天下第一战将吕布吕奉先！
而且此时他正一身戎装，身上气势摄人无比，仿佛正要上战场。
吕布拧着长戟，怒喝：“关云长！张翼德！吾知晓汝二人所来何事！出城一战！胜了！吾这温侯印绶给你兄长！”
关羽和张飞同时站起身，二爷的眼中，寒芒闪烁，张飞更是爆喝一声：“三姓家奴……”
“滚出去吼。”突然，一位身穿灰色长衫，左手握剑的老人缓缓站起身，一对冷漠无情的眼神盯着关张和吕布。
张飞更怒，但是心底却是涌现出三分忌惮。
那老人给他的威胁，似乎比吕布还要强上三分。
荀彧见到这人，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大统领。”
王越回敬了一个武人礼：“荀尚书。”
刘备见到荀彧都行礼，连忙站起身：“阁下是……”
“某家羽林禁卫统领，王越。”王越的脸上只有淡然。
刘备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燕山王安睿在前，备无礼了！”
剑圣！
关羽和张飞的眼神也都凝重了起来。
虽然有“圣”字，并不利于人臣，但是这个绰号，却是孝灵皇帝+亲口承认。
王越沉声道：“陛下特令吾，让三位出城一战，胜负，论英雄。”
刘备恍然。
原来吕布竟然已经有了这个地位。
可不嘛？吕布一身戎装，骑着赤兔马出现，皇帝安能不心生忌惮？
“还请温侯下马，城内不便骑乘。”随即，王越看向吕布。
吕布觉得王越有点下他面子，但说实话，他觉得王越有这资格下他面子。
所以他还是翻身从赤兔马身上跳了下来。
“哼……”
“关云长，张翼德，汝二人的坐骑，陛下已经派人带到了城门外，请吧。”王越看向了关羽张飞。
三兄弟沉默片刻，随后刘备主动道：“劳烦统领带路，我等实不熟悉长安。”
王越抓住剑，转身就朝外走。
一直在看戏的荀彧眼神锃亮。
他还没看过斗将呢。
所谓三英战吕布，当初的十八镇诸侯里，看到的那些人都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若是只有关张，吕布不到体力耗尽就必然会有破局，不过怎么破，众人不清楚。
刘备虽不起眼，但真的也不错。
关羽张飞吕布三人要斗将的消息传的很快，知晓三英战吕布一事的都快步朝着城门外赶去。
若关张能赢，那吕布之威将瞬间衰落，他的军权也会不稳。
若吕布赢了，那他就在成为大汉军方新一面的旗帜这条路上又走了一步。
虽然斗将水准不一定代表领军水准，但军队崇拜强者，个人武力能带来很可怕的军心带动效果。
至于所谓的狼子野心……说实话，以现在底层士卒的文化，真的不太在意那个，凉州军之中的绝大部分人连丁原是谁都不知道，并州军也不知道是吕布杀了丁原。
城门外三百步，吕布拨转马头，冷漠地看着身后的关张。
随即，关羽率先发动攻击。
他的刀法主修一个“势”，要么是先声夺人，要么就是蓄势待发。
铛！！！
吕布嘴角勾着笑容：“关云长，汝之势确实唬人，但汝马未免太差。”
关羽眼底闪过冷芒与无奈。
确实，速度是势最重要的，他的挥刀速度够快，但是马匹速度不够。
尤其是在拥有赤兔马的吕布面前，更是慢如牛羊。
青龙偃月刀撞在方天画戟上，随即吕布以月牙刃拨开青龙偃月刀，一戟挥向只慢了关羽半步的张飞。
张飞和关羽肩并肩战斗了七年，默契十足。
吕布调转戟刃，失了先机的情况下去能后发先至，和张飞的丈八点钢矛再次撞在一起，随即赤兔马极具灵性的后退了一点。
方天画戟比青龙偃月刀和丈八点钢矛更长，旁人自然利用不好这点，甚至有可能将其变为劣势，但是对于吕布而言，这一定是优势。
关羽的长刀拽回，以一个极其诡谲的角度直接削向吕布握戟的手，张飞则是试图爆发力量，将吕布压制住刹那。
但是吕布何许人也？正值壮年的他一直在全力施展的状态，张飞的全力甚至没能给吕布造成什么困扰。
他一拉动戟杆！
铛铛！！！
长戟居然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拖住了两把神兵！
吕布大喝一声，作势就要将青龙偃月刀和丈八点钢矛拖飞。
但是这才刚过了几招，关羽和张飞也没有力竭，扭转长杆，顺着吕布的力量，抓住机会将长兵抽了出来。
百余回合后，荀彧看的都累了，但是他没有什么枯燥的感觉。
方才百余回合中，三人都少说遇到过数次生死危机，身为看官的荀彧都惊出一声冷汗。
但是三人就是能化险为夷。
郭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荀彧身边，他似乎还咬着一块什么食物。
“真厉害，是吧？”郭嘉嘟嘟囔囔的。
刘备一惊。
他方才太专注了，而且周围还有荀彧的护卫，便没注意身边多出来了一人。
“某家郭奉孝，玄德公，久仰。”郭嘉挠了挠眼皮，扭头看向刘备。
刘备眼皮一跳，但他并不意外。
面前这位一计破西羌的郭奉孝，也是颍川书院派系的人。
也就是说，颍川书院的三位，就差卫韵了。
对外嘛，卫韵是最不显眼的那个。
荀彧治国治吏，郭嘉计破西羌，都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的大功。
而卫韵嘛，更多是因为皇帝陛下自除董之后的一句“吾之子房”而出名。
又是几十个呼吸之后，关羽终于力竭势尽，青龙偃月刀被挑飞，张飞更是被吕布用方天画戟的月牙刃内侧压住回撞，撞碎了两三根肋骨。
吕布一牵马头，赤兔长声嘶鸣！
城墙上，卫韵身后跟着史阿。
卫韵把玩着手里的晶珠，沉声问道：“史阿，若有朝一日，吾让你带人刺杀吕布，多少人能做？”
史阿苦笑。
自打卫韵知道他是卫晁派来的人之后，卫韵就再没称呼过他的字。
“主家，这种事其实吾并不擅长，春色楼中自有可以轻松诛杀吕布之人……”
杀吕布难吗？说难也难，你要像战场之上或者像杀董卓那样杀吕布，那真的很难。
但是说不难，它也真的不难。
无非一剂毒药的事。
卫韵扭身离开了城墙。
荀彧和郭嘉都抬头看了一眼。
不是什么心有灵犀，而是今天这一战一直在卫韵的掌控之中。
从荀彧出场到吕布获胜。
哪怕卫韵不是武将，他也知道，拉开架势让关张和吕布斗上一场，二人赢不了。
因为心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
吕布是有必胜的心态还有一点点被骂三姓家奴的耻而后勇在内，而关张，只是想竭力稳住。
不过，卫韵也不是为了让吕布无敌于世。
吕布今年三十有二，正值巅峰，但接下来呢？大汉需要休养生息，然后要南下川蜀。
川蜀之战，吕布不是主角，因为蜀地地形复杂，需要一位老辣的统帅，皇甫嵩、卢植、朱儁可以，徐荣也可以，但是吕布，不太行。
再拖拖，等到吕布老了，那不管他有多强的魏威望，也都不值得人忌惮了。
吕布赢了之后也不再逗留，而是直接回到了城里。
今天他要大开宴席，宴摆四方。
郭嘉看了看刘备：“玄德公想走政还是从军？”
刘备一怔，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这是可以自己选的吗？”
“不，只是让人才自选道路是招贤馆一向以来的方针。”郭嘉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果脯，扔进嘴里，随后钻进牛车里，招呼荀彧和刘备一起上来。
刘备看着这大牛车，咂了咂嘴。
“玄德公，首先，郭某要给你一个衷告，对我们这些颍川书院出来的人，不用遮遮掩掩，我们都不喜欢猜别人想说什么。”郭嘉懒散地说道。
“受教。”刘备致谢。
对他而言，这是很重要的提醒。
“嗯……若可以，吾可否一问，当今朝廷所缺何人？”刘备沉思片刻，问道。
郭嘉看向荀彧。
荀彧沉声道：“南边还缺人，文武都缺。”
郭嘉把头转了回来：“你听到了，我可以告诉你，朝廷正在陈仓阳平关等地做准备，只待休养生息后，攻入川蜀。”
刘备凝眉：“备听闻，今年关中凉州都遭了白灾，粮秣不积蓄三载，不够用吧？……”
郭嘉点头后又摇头：“粮秣不够，但是可以掳掠边塞种族。”
这话说得刘备一阵不适应。
一来，古往今来都只有匈奴袭边以捕获奴隶消耗人口等行为。
二来，郭嘉说的……未免太直白……
同时刘备也明白了，现在的汉廷，和他印象中的汉廷有所区别。
“玄德公，这样，汝乃卢公弟子，我等拜访卢公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刘备抚掌而笑：“善，吾也很久没有见到夫子了。”
郭嘉看向荀彧：“我看到安年了，走吧。”说着，他又下了牛车。
刘备心底一怔。
原来三人都已经到了。
一架豪华的牛车上，卫韵和程昱端坐于两侧，徐穆坐在小座上，拿着一份竹简计算着什么。
程昱叹气，捻了捻手指：“安年，刘玄德如何值得你重视？只是因为他那两个弟弟？”
卫韵摇头：“他还只是一安喜县县尉时，吾便见过他，此人中上之姿，但敢于自称宗亲，不论真假，才学胆量，都可堪一用。”
程昱叹气。
现在卫韵为了给汉廷扩充人才储备真是玩命，上到治国大才，下到一乡乡长，他都在看。
“对了，徐公明表现得怎么样？”
“还不错，身为武将，还不错，但我觉得可以去门学历练历练。”
就在这时，荀彧等三人也到了外面。
关张被荀彧安排着去找医者了，两人一人虎口开裂，一个人肋骨骨折，还是要医者帮一下忙的。
“安年。”郭嘉敲了敲车厢。
驾车的黄乞儿对着郭嘉憨憨地笑了笑。
卫韵推开木窗：“上来吧，位置够坐。”
郭嘉摆摆手：“算了，够坐也挤，福满楼吧，到地方再聊。”
说着，郭嘉看向荀彧。
身为中两千石的大员，荀彧的车驾相当豪华，所以郭嘉的牛车和荀彧的牛车都可以选。
“坐我的吧。”荀彧无奈。
三人上车之后，两辆牛车缓缓走向福满楼。
黄乞儿身子向前微探，捋了捋两头拉车的老牛的背。
一般牛车也就是一头牛拉，卫韵的车过于宽阔，所以是两头牛拉动。
据说车身还运用了什么技术，让牛能轻松不少。
要说起来，卫韵也是个挺奇怪的人，有时候对待人事物都是残忍于相，深刻于骨。
但是有时候，又会心软地不像个八尺男儿。
比如对待这两头拉车的老牛，卫韵就是又改善伙食又减轻负担的，对府上一些底层奴仆也是还不错。
但这跟黄乞儿没什么关系，他是属于待遇比较好的那几个，甚至前段时间想要换掉他的那几个奸细都被尽数诛杀。
福满楼，刘备看着这奢华的又加了一层楼修修补补的已经有了四层的饭庄，有些不适。
曾经的他喜好狗马、音乐、美衣服，但是那是父母尚在，他本人游手好闲的时候。
黄巾之乱后又过了六七年，现在的他，早已习惯了朴实无华的生活。
一干人等走进福满楼之后，郭嘉轻车熟路地带着人就往四楼走。
四楼就更奢华了，木雕屏风、轩宇楼阁，空气之间没有难闻的木料味道，只有细察之下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说不清是什么的香味。
“三条蒸鱼，葵羹，然后……烤鹿肝和鹿脯、豚怕、拍黄瓜、唔，再来六份酱烧鸭。”
自孝灵皇帝与卫晁始，汉朝对吃的讲究上了一大层台阶，而卫韵的福满楼，更是将其发扬光大。
这也是福满楼赚钱的原因之一。
这里也不是分桌而餐，而是合桌而餐，虽不合礼仪，但是别有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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