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消灭
“轰——”
刺弹炸在摩托的前方。
两人从车上落下，车子却因惯性直冲进了滚滚尘烟中。
谷溪适应力极强，只一个翻滚便稳稳停了身子，转眼开启了天幕。
原野就狼狈多了，他几乎是被谷溪拽着腰猛甩出去的，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反倒比谷溪距离爆炸点还远了些，翻滚了几圈后，直接跌入了附近的一个沙坑。
天幕的覆盖范围有限。
这一下，已经顾及不到他了。
谷溪心里一惊，立即移动过去，忽然见他怀里亮起了一阵微弱又熟悉的蓝光。
难道是……
她还没来得及诧异，一个新的天幕转眼覆盖了整个沙坑。
事情来得突然。
原野还没弄清楚状况，灰头土脸地从沙坑里爬了起来：“咳咳，怎么回事？”
谷溪迅速跃进了坑里，这才发现沙坑的天幕，竟很好地将她的天幕给融合了进去，但一看少年要冒头，她立即就把人重新摁回了沙坑。
“嘘，是独行者。”
似曾相识的回答。
原野险些以为自己陷入了什么奇怪的轮回。
但情况显然不是这样的。
少女清冷的声音还没落下，他就清楚地看见几个刺弹又接连炸在了前方的沙尘中。
“他们在炸车子？”原野迅速反应过来。
“不，他们是在补刀，补你我它的刀。”谷溪严肃地回答着他。
说话间，还下意识瞥了眼少年紧抱在怀里的机械核心。
她清楚，刚才并非少年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天赋，而是这个机械核心拼着最后的力量，在短时间解析完天幕的数据后，为少年开启了新的天幕。
它是在追杀少年。
但毫无疑问，那个瞬间，又是它救了少年。
一个人工智能，却能够执行命令之外的指令，显然是拥有自己的思维，甚至情感了。
这样的艾米丽，为什么不是生命？
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迷惑了。
原野注意到谷溪的视线，立即明白那个“她”指的是艾米丽。
可他想不明白，“独行者为什么要飞回来赶尽杀绝？我们又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这附近的沙尘时常暴起，独行者从高空中仅仅依靠成像，是无法看清地面的情况，所以要结合战斗形态的生命探测仪。但在自由区，这种探测仪的数据是要不断更新的。”
谷溪目光紧盯着在高空盘旋的小黑点，低声解释着。
“换而言之，就是他们会把探测到的所有陌生的生命迹象和智能机器能量，当作是不在数据库里的怪物，并进行摧毁式的攻击。”
“注意看，他们发射的，一律都是A弹。”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要毁灭怪物，还要毁灭能够诞生这种怪物的环境。”
原野依旧不明白：“可自由区不是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吗？”
少年的善良，让谷溪嘲讽地笑了起来。
“我想，在独行者的行动报告中，应该从没有提到过自由区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吧？”
“道理很简单。”
“消灭了，就不存在了。”
存在即是威胁。
这便是人类占有区对待自由区生命的看法。
现有的科技足够营造人工的生存环境，所以他们斩草除根起来，丝毫不会犹豫。拥有强大的战力，又不需要个人的思想，这便是工具的可怕之处。
这话显然冲击到了原野的认知。
他听过太多关于独行者的英勇事迹了。
独行者是人类的守护者，是一往无前，为了人类的生存，孤身前往危险重重、没有人类同胞的自由区，消灭各种怪物，为人类带回生活物资的英雄。
所以，他心心念念想要加入其中。
哪怕自己的身份从出生开始就被确定了下来。
可现实仿佛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得他头晕眼花，严重怀疑自己在地堡所认识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少年的情绪总是写在脸上。
谷溪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对独行者抱着怎样的憧憬与幻想。
事实尽管残忍，但为了让他将来不在这上面栽跟头，她还是多提点了一句。
“要记住，从踏入自由区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他们的敌人，他们永远不会对敌人存有一丝仁慈。”
“……我知道了。”原野闷声应着。
他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但也知道眼前的少女并没有说谎。
活力四射的少年难得沉寂了下来。
谷溪不想强迫他理解这种残酷，眼看着独行者的战斗机飞远了，才松了口气。
“幸亏只返航了一台战斗机。”
“估计是沙龟爆灭时产生的大量能量，被他们的生命探测仪给捕捉到了，虽然能量很快消失了，但毕竟在边界线上，以防万一，还是派了一台战斗机过来查看情况。”
生命探测仪的探测范围有限。
人类那么微小的能量，哪怕不开启天幕，也只有在战斗机飞过附近的时候被捕捉到。
这片自由区的人们拥有了针对独行者的警报系统后，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开启天幕，来避免被误杀了。
不过，天幕也是能量的产物。
它并非不能跟随移动，只是移动会加快能量核心的损耗性。
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能避免使用就避免使用。
正因如此，谷溪才不理解，为了避免人对人的屠戮而存在的物品，算是什么天才之作。
谷溪的说明让原野生出了危机感。
他顾不上那点憧憬独行者的破灭感了，连忙掏出了怀里的机械核心：“艾米丽，你停下。”
然而，机械核心只是亮了亮，并没有收回天幕。
“战斗机还没脱离可检测范围。”谷溪反应极快，当即跃上沙丘，看了眼不远处的森林，又迅速掏出了警报器，冷静提醒着少年，“他们，遭遇了。”
“他们？”原野疑惑。
“嗯。”谷溪点点头，“没时间解释了。”
说着，迅速收起天幕，又朝少年招了招手，“他们能够提供的间隙不长，我们得抓紧了。”
话音未落，她一马当先，迅速穿越了沙尘，直奔森林而去。
原野再次看向机械核心：“艾米丽，相信她。”
机械核心沉默几秒。
随即，天幕收起。
原野没再犹豫，跟在谷溪身后，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森林。
生命线的界碑，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彻底被他抛在了身后。
自由区，这是他的选择。
哪怕要跟独行者为敌，他依然不会退缩。
森林入口处，那辆旧世摩托恰好被炸到了这里。
这次，它真的成了一团废铁，再发不出任何轰鸣了。
原野脚步一顿。
只踌躇了几秒钟，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森林。
刺弹炸在摩托的前方。
两人从车上落下，车子却因惯性直冲进了滚滚尘烟中。
谷溪适应力极强，只一个翻滚便稳稳停了身子，转眼开启了天幕。
原野就狼狈多了，他几乎是被谷溪拽着腰猛甩出去的，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反倒比谷溪距离爆炸点还远了些，翻滚了几圈后，直接跌入了附近的一个沙坑。
天幕的覆盖范围有限。
这一下，已经顾及不到他了。
谷溪心里一惊，立即移动过去，忽然见他怀里亮起了一阵微弱又熟悉的蓝光。
难道是……
她还没来得及诧异，一个新的天幕转眼覆盖了整个沙坑。
事情来得突然。
原野还没弄清楚状况，灰头土脸地从沙坑里爬了起来：“咳咳，怎么回事？”
谷溪迅速跃进了坑里，这才发现沙坑的天幕，竟很好地将她的天幕给融合了进去，但一看少年要冒头，她立即就把人重新摁回了沙坑。
“嘘，是独行者。”
似曾相识的回答。
原野险些以为自己陷入了什么奇怪的轮回。
但情况显然不是这样的。
少女清冷的声音还没落下，他就清楚地看见几个刺弹又接连炸在了前方的沙尘中。
“他们在炸车子？”原野迅速反应过来。
“不，他们是在补刀，补你我它的刀。”谷溪严肃地回答着他。
说话间，还下意识瞥了眼少年紧抱在怀里的机械核心。
她清楚，刚才并非少年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天赋，而是这个机械核心拼着最后的力量，在短时间解析完天幕的数据后，为少年开启了新的天幕。
它是在追杀少年。
但毫无疑问，那个瞬间，又是它救了少年。
一个人工智能，却能够执行命令之外的指令，显然是拥有自己的思维，甚至情感了。
这样的艾米丽，为什么不是生命？
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迷惑了。
原野注意到谷溪的视线，立即明白那个“她”指的是艾米丽。
可他想不明白，“独行者为什么要飞回来赶尽杀绝？我们又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这附近的沙尘时常暴起，独行者从高空中仅仅依靠成像，是无法看清地面的情况，所以要结合战斗形态的生命探测仪。但在自由区，这种探测仪的数据是要不断更新的。”
谷溪目光紧盯着在高空盘旋的小黑点，低声解释着。
“换而言之，就是他们会把探测到的所有陌生的生命迹象和智能机器能量，当作是不在数据库里的怪物，并进行摧毁式的攻击。”
“注意看，他们发射的，一律都是A弹。”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要毁灭怪物，还要毁灭能够诞生这种怪物的环境。”
原野依旧不明白：“可自由区不是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吗？”
少年的善良，让谷溪嘲讽地笑了起来。
“我想，在独行者的行动报告中，应该从没有提到过自由区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吧？”
“道理很简单。”
“消灭了，就不存在了。”
存在即是威胁。
这便是人类占有区对待自由区生命的看法。
现有的科技足够营造人工的生存环境，所以他们斩草除根起来，丝毫不会犹豫。拥有强大的战力，又不需要个人的思想，这便是工具的可怕之处。
这话显然冲击到了原野的认知。
他听过太多关于独行者的英勇事迹了。
独行者是人类的守护者，是一往无前，为了人类的生存，孤身前往危险重重、没有人类同胞的自由区，消灭各种怪物，为人类带回生活物资的英雄。
所以，他心心念念想要加入其中。
哪怕自己的身份从出生开始就被确定了下来。
可现实仿佛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得他头晕眼花，严重怀疑自己在地堡所认识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少年的情绪总是写在脸上。
谷溪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对独行者抱着怎样的憧憬与幻想。
事实尽管残忍，但为了让他将来不在这上面栽跟头，她还是多提点了一句。
“要记住，从踏入自由区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他们的敌人，他们永远不会对敌人存有一丝仁慈。”
“……我知道了。”原野闷声应着。
他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但也知道眼前的少女并没有说谎。
活力四射的少年难得沉寂了下来。
谷溪不想强迫他理解这种残酷，眼看着独行者的战斗机飞远了，才松了口气。
“幸亏只返航了一台战斗机。”
“估计是沙龟爆灭时产生的大量能量，被他们的生命探测仪给捕捉到了，虽然能量很快消失了，但毕竟在边界线上，以防万一，还是派了一台战斗机过来查看情况。”
生命探测仪的探测范围有限。
人类那么微小的能量，哪怕不开启天幕，也只有在战斗机飞过附近的时候被捕捉到。
这片自由区的人们拥有了针对独行者的警报系统后，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开启天幕，来避免被误杀了。
不过，天幕也是能量的产物。
它并非不能跟随移动，只是移动会加快能量核心的损耗性。
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能避免使用就避免使用。
正因如此，谷溪才不理解，为了避免人对人的屠戮而存在的物品，算是什么天才之作。
谷溪的说明让原野生出了危机感。
他顾不上那点憧憬独行者的破灭感了，连忙掏出了怀里的机械核心：“艾米丽，你停下。”
然而，机械核心只是亮了亮，并没有收回天幕。
“战斗机还没脱离可检测范围。”谷溪反应极快，当即跃上沙丘，看了眼不远处的森林，又迅速掏出了警报器，冷静提醒着少年，“他们，遭遇了。”
“他们？”原野疑惑。
“嗯。”谷溪点点头，“没时间解释了。”
说着，迅速收起天幕，又朝少年招了招手，“他们能够提供的间隙不长，我们得抓紧了。”
话音未落，她一马当先，迅速穿越了沙尘，直奔森林而去。
原野再次看向机械核心：“艾米丽，相信她。”
机械核心沉默几秒。
随即，天幕收起。
原野没再犹豫，跟在谷溪身后，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森林。
生命线的界碑，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彻底被他抛在了身后。
自由区，这是他的选择。
哪怕要跟独行者为敌，他依然不会退缩。
森林入口处，那辆旧世摩托恰好被炸到了这里。
这次，它真的成了一团废铁，再发不出任何轰鸣了。
原野脚步一顿。
只踌躇了几秒钟，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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