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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圆珠

    次日,朝阳从叠嶂山峦间透出丝许微光,黝黑如漆的寒夜被这微光如一把长刀划破天际。

    一夜的狂风骤雨消逝于清晨,山间雾气弥漫。

    “噗……”躺在床上的余易无意识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顺着嘴角打湿了棉絮。

    这口鲜血腥臭异常,呈现出黑褐色,分明是残留在余易体内的蛇毒作祟。

    “易儿,易儿……”

    彻夜陪伴在旁的三娘见余易又吐出鲜血,慌了手脚,用温水浸湿的棉布小心翼翼为余易擦拭掉嘴角的鲜血,三娘都记不清楚这已经是余易吐出的多少口毒血了。

    “噗,”还未等三娘擦净,余易又是一口毒血吐出。

    “易儿,易儿,”三娘不住呼唤着余易,一遍又一遍为余易拭去嘴角的血污。

    “啊,啊……”余易依旧紧闭双眼,那能听得见娘亲的殷切呼唤,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牙关被咬得“吱咔吱咔”作响。

    余易躺在床上,脸上写满了痛苦,紧闭的双眼以及咬紧的牙关无声诉说着少年正在承受着怎样的摧残。

    “易儿,你要撑住,你爹爹已经去福山镇请郎中了,”三娘看着余易扭曲的神情,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拂晓未至,余渐鸿便披星戴月,匆匆出门而去,趟雨赶往福山镇为余易恭请大夫前来医治。

    周围几个村子都没有懂医之人,余渐鸿只好连夜去往福山镇,只有福山镇中才有郎中。

    “嘣,嘣,”白老大人站在门庭之外,轻扣门扉。

    白老大人今日疲态尽显,也不知是何种变故让老人的神情如此憔悴,白老大人又联想到余渐鸿半夜从自己家门庭前经过的场景,天色稍亮便径直来到余渐鸿家中看看。

    “谁呀?”

    “是我,我见渐鸿半夜冒雨经过我家门前,也不知晓他去了何处,所以特意来看看,是出了什么变故吗?”白老大人站在门外沉声回答道,但话语中却隐含着更深的疑问。

    “原来是白老大人,请进吧,”三娘迅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一番仪容,开门迎进了白老大人。

    白老大人入得屋子,便闻得一股血腥气息,而余易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嘴角还不断溢出血液。

    “这是何故?”白老大人向一旁身心交瘁的三娘焦急问道。

    白老大人的询问似是触动了三娘紧绷的心弦,泪水哗哗掉下,哽咽着吐不出一个字眼。

    “昨晚,我和渐鸿被惊醒,一出房门便发现牛羊都跑出了木圈,”三娘呜咽说道,因为抽泣吐字不是很明晰。

    “一进木圈我们便发现易儿昏倒在了地上,不管我们怎么唤他,他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我们检查他身体的时候,便发现他脖子上的伤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三娘如实说道。

    “伤口?”听三娘说完,白老大人伸手掀起棉絮一角,朝余易脖颈间看去。

    郎中未请到之前,三娘已用药草外敷在余易伤口处,白老大人轻巧地揭开药渣,发现余易脖子处有着两个筷箸粗细的血洞,血洞周围的血肉变得腐烂,黑褐色的血水正顺着伤口点点溢出。

    “从这伤势来看,应该是被毒蛇咬了?”白老大人低头沉思,便有了计较。

    “这气息不对,这不是蛇毒,”白老大人用指尖沾着一点从伤口溢出的血水凑到鼻翼下。

    “这分明是妖毒,”白老大人心中有了明悟之后,惊骇莫名。

    “这难道真的是它所为?”这妖毒仿佛印证了老人心中的猜想。

    “看来确实是妖毒,”白老大人解开余易的衣物,便发现余易整个胸膛发黑,以余易心脏为中心,黑色的脉络如蛛网一般蔓延至全身。

    “这妖毒已散入全身,直抵心脏,”白老大人心中有了论断。

    “好在还残留着些许生气,如果不想办法及时救治,这仅存的生气也会被蛇毒侵蚀殆尽,”白老大人眉头紧皱,用手掌紧贴着余易的胸膛,感受着余易体内的变化。

    半晌后,查明余易体内情况后,白老大人撤回了手掌,神情有些错愕,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但为了不让三娘察觉到异常,脸色依旧平静如初。

    出门时,白老大人便察觉出了自己庭院中堆砌水井的砖块破碎大半,井沿像被什么东西撞击过了一样,而井中镇压的那头妖物已不知所踪。

    余易当初在井中看到一双眼睛,白老大人自然知晓,这双眼睛是切实存在的,只是当时为了安抚余易,才出言搪塞,避开此事,白老大人未预料到,镇压在井中的妖物竟然挣脱了束缚,逃之夭夭,并且还伤害了余易。

    白老大人替余易盖好棉被,向一旁的三娘问道:“渐鸿去了何处?”

    “他连夜去福山镇请郎中了,”三娘如是说道。

    “原来如此,”白老大人点了点头。

    “我去圈舍中看看,你继续用热布为他敷着额头,”白老大人并没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一切告知三娘,免得三娘心绪不定。

    白老大人站在木圈外眉头紧锁,一双眼光射寒星,一股淡淡的妖气在木圈处萦绕,因为昨夜大雨狂风的关系,这股淡淡的妖气正在渐渐被冲散。

    这股残存的气息虽然微秒,但依旧被老人感知到。

    “这气息虽然很微弱,但的确是它残留的气息!这股恶臭气息,简直如出一辙,”现场的情况也印证了白老大人心中的猜测。

    “它挣脱了束缚之后,到底去哪儿了?”白老大人心事重重。

    白老大人在破烂的木圈里外,都没有搜寻到井中妖物的踪迹,只好作罢。

    “三娘,三娘,我回来了,”余渐鸿背着一位长者匆匆走进屋门。

    “白老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余渐鸿诧异地看着院内的白老大人,问道。

    “这位是?”白老大人未做回应,反而将目光投向了余渐鸿背上的长者。

    “这位是我从福山镇请来的姚大夫,”余渐鸿连忙将背上的长者放下,老者一头白发,斜跨着医箱。

    “姚大夫,我家小子就在里面,”余渐鸿神情焦急,与白老大人不再寒暄,心中依旧挂念着余易。

    白老大人跟在身后摇了摇头,并不是因为余易的伤势,而是看见了姚大夫那双干净的布鞋。

    因为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姚大夫要是亲自步行前来,布鞋不可能那么干净,早已沾满了泥泞,唯一的答案就是余渐鸿背着姚大夫走了一夜的山路。

    这来去路程足得走上四五个时辰,可想而知,余渐鸿付出了多大的艰辛。

    半柱香后,姚大夫停止了诊脉,又掀开余易身上的棉絮,查看起脖子处的伤口。

    “姚大夫,易儿他怎么样了?”三娘一直站在旁边不敢搅扰姚大夫的诊断,等到姚大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后,三娘才焦急出声询问。

    “你儿子所中之毒,不是寻常蛇毒,到底是何种毒蛇,我却是毫无头绪可言。”

    姚大夫替余易盖上棉絮,沉思片刻后,说道:“虽然你们用药草敷在了伤口上,但药草对这蛇毒并不致用。”

    “目前这蛇毒已经沿着他的经络攻入了心脉中,现在这蛇毒已经遍布全身,根本难以拔除掉,只怕是命不久矣,”姚大夫摇了摇头,遗憾而言,杏林中人,对于病症之事,皆是有一说一,不作隐瞒。

    姚大夫的话语对三娘来说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跌坐在地,泪水从眼角不争气地淌出。

    “求姚大夫再想想办法,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已容不得他有任何的闪失,”余渐鸿顿时朝姚大夫跪拜而下。

    “我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大女儿在我怀中逝去,如果我现在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我和三娘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因为心中绞痛,话语梗咽。

    “恕老夫才疏学浅,实属无能为力,”姚大夫抱拳道:“这蛇毒已经散入心肺,就算我知道是何种毒蛇所致,对症下药也不可能祛除了。”

    “我的易儿吶……”三娘跪坐在床前,用手不停地抚摸着余易稚嫩的脸庞。

    “姚大夫,你看看此物能否救我易儿一命?”余渐鸿似是想到了什么,匆匆从屋内捧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木盒里正是余渐鸿在山中采集到的云木香仁。

    “哦,”姚大夫看着盒中之物惊异出声,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如此珍贵之物。

    “这难道是云木香仁?”姚大夫为了印证心中所想,向余渐鸿问道。

    “正是,”余渐鸿点点头。

    姚大夫虽然震惊于云木香仁的宝贵,但再细想了一番后,还是不由地摇了摇头。

    “这云木香仁乃是大补之物,虽然有着滋养气血,调理内气之功效,但对于这蛇毒也是于事无补。”

    “你这儿子身体已到了极度虚弱的地步,正所谓虚不受补,为他服下这云木香仁反倒会令其伤势加剧。”

    “这是滋养气血的佳品,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剧毒,气血一旦在他体内滋养,这蛇毒便会顺着气血更快地攻入心脉,到时任谁来,都会回天乏术,”姚大夫将个中缘由细细道来。

    “除非仙人在此,方能为其拔除这攻入心脉的蛇毒,”姚大夫轻叹一声,眉头阴沉。

    余渐鸿听得姚大夫的话语后,顿时瘫坐在木凳上,脸上已无人色,不停叹息着。

    姚大夫也是心有不忍,摇了摇头,便起身告辞。

    “姚大夫,这是你的诊金,”余渐鸿从怀中摸出两块碎银,塞入了姚大夫的手中。

    “不必相送,你们还是准备……”姚大夫话并未说透,就踏出了屋门,只余一声长长的叹息。

    白老大人看着绝望的两人也是心有感触,摇了摇头。

    “渐鸿,”老人用手拍在余渐鸿的肩头,轻声说道。

    “事已至此,白老大人也不必安慰,”余渐鸿示意无碍,可阴沉的眉头似要滴出水来。

    “你们不必如此哀伤,余易还未到不能救治的地步,”白老大人满脸坚毅之色,仿佛做出了什么决断一般。

    “白老大人,你没诓骗与我?”余渐鸿看着白老大人,双眼瞪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姚大夫都说拔除易儿体内的蛇毒除非有仙人在此,姚大夫乃是福山镇医术最好的郎中,我相信他也不会信口而言。”

    “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怎能诓骗你?”白老大人郑重说道。

    “白老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易儿真的还有救吗?”三娘紧紧抓着白老大人的长袖,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虽然不是什么仙人,但这蛇毒我确实有办法拔除,”白老大人缓缓说道,“但成功与否,我也不能做保。”

    “还请白老大人施以援手,不管结局如何,我和三娘都会记住白老大人的恩情,”余渐鸿抱拳郑重说道。

    “总比我们眼睁睁看着易儿在折磨中死去要好,”三娘看着余易痛苦的面容,感觉心都要撕裂一般。

    “那好吧,渐鸿,你现在背着余易去到我的居处,”白老大人沉声吩咐道。

    余渐鸿也不问缘由,小心翼翼地将余易驮在背后。

    因为余易浑身软弱无力,三娘只得用布带将余易紧紧绑在余渐鸿的背脊上。

    血红的夕阳,在散乱无章的云朵霞晖中徐徐下沉,蔷薇色的斜晖,朦胧在群山间,映在村落中。

    大槐树落叶纷飞,每一片都飘飘荡荡,捉摸不清各自的轨迹。

    余渐鸿蹲在大槐树下,眼神迷离,长吁短叹,因为紧张的缘故,浑身颤栗不已。

    而三娘在白老大人的屋门外来回踱步,满脸焦虑,裤脚沾满了泥泞也不自知,时不时透过门缝瞧向屋院内部。

    “三娘,三娘吶,”一旁的余渐鸿轻声呼唤着三娘,柔声道,“你也不要太过焦虑,白老大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救治易儿的。”

    “白老大人不让我们进去守着易儿,让我心中有些放心不下,”三娘轻声呢喃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白老大人还会谋害易儿不成?”余渐鸿叱责道,“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白老大人不让我们进去,也是怕我们扰了救治。”

    “呜呜……”三娘被余渐鸿出言责叱,顿时悲从心来,啜泣不停,也不知是因为余渐鸿的呵责,还是因为担心余易的安危。

    “啪!”

    余渐鸿重重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看着三娘为了余渐鸿心神交瘁的模样,自知也是失了言,不该如此苛责三娘。

    “三娘,你也切莫太过忧虑,易儿定吉人自有天象,上次被山豕袭击,不也丝毫无损吗?”余渐鸿继续出声宽慰着三娘。

    三娘也自知一昧地焦虑也不是办法,但心中对余易的牵挂始终让三娘静不下心。

    白老大人的院落中,此刻白老大人正站在水井旁,半晌无言,眉头焦虑密布,不知在斟酌着什么。

    少倾,老人眉头舒展开来,仿佛下定了一个让他也难以抉择的决定。

    白老大人趴在水井建立在地面之上的井壁上,用手在水井内壁缓缓摸索而去。

    井壁是用规格大小差不多的石块垒砌而成,石块上面已经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

    因为井壁内昏暗无光,老人只能用手在井壁中缓缓探去,直到摸到一块凸出的石块,白老大人才停下动作,这块被镶嵌在井壁的石块被老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出。

    乍一看,这块被老人取出的石块相较于其他垒砌井壁的石块并没有什么差异,大小如西瓜,上面也覆满了青苔,也不知为何老人将心神都放在这石块上。

    白老大人将石块放在地上,又从屋内拿出一把铁锄,用锄头重重砸在石块上,石块破裂,显露出石块中藏纳的东西。

    这物是一个白银铸就的盒匣,虽说被深藏于石块中,依旧光亮如新,盒匣上刻着一道道繁复而又精美的花纹,每一道纹刻皆惟妙惟肖,极为神异。

    白老大人将盒匣尊崇地捧在手中,朝着盒匣闭眼轻语呢喃,仿佛在做着祷告。

    低语完毕后,白老大人捧着盒匣向屋内仍昏迷不醒的余易走去。

    “啊……”

    因为浑身的痛楚,余易不时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此时余易的脸庞已呈现出青紫色,蛇毒已经遍布了余易全身,白老大人看着余易的模样,面色苦楚,眉间心事萦绕。

    白老大人庄重地打开白银盒匣,盒匣刚被打开一丝缝隙,一缕圣洁之光便自隙间而出,瞬间笼罩着整个屋舍。

    打开盒匣,老人用两指从盒匣中拈出一枚鸡蛋大小的圆珠,圆珠散发着如月光般晶莹透亮的光芒,又似日耀般纯净无暇的辉照,这股光芒包裹着屋舍内的一切,让老人顿觉浑身清爽舒怡。

    圆珠一离开盒匣,整个屋舍内似有佛音回荡,梵音低吟,绕梁不绝,散发着一股尊严气息。

    白老大人拿着圆珠抵近余易的伤口,便看见从伤口处冒出一缕缕青烟妖气缓缓融入到圆珠中,也不知这圆珠是何种神异之物,居然能够拔除余易体内的妖气。

    “这宝物果然能够吸收妖气,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白老大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呢喃自语。

    半晌之后,虽然从余易伤口处仍然有妖气溢出,但速度已不如开初,更让白老大人担忧的是,溢出的妖气仅是伤口周围的妖气,已经散入余易心肺之内的妖气并没有被拔除,这神异之物的效用在此刻也变得有些捉襟见肘。

    “妖气已经攻入心肺之内,这宝物也难起作用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易儿死去吗?”看着依旧呻吟不断的余易,白老大人眉头紧皱,在心中不断寻找着应对之法。

    突然,白老大人脑海中浮现一丝灵光,白老大人连忙朝着藏书的屋子走去,看着屋子内积灰的木箱,白老大人迟疑片刻,便拿出钥匙打开了木箱。

    木箱中堆叠着厚厚的书籍,这些书籍却不是平常的杂记注文,而是一本本包装精美,极具历史气息的佛经。

    白老大人小心翼翼地拿起每一本佛经,《实相般若经》;《无余涅槃经》;《净信法严经》;《断灭相法注》,一本本经书被白老大人快速翻阅而过,发现并没有找到记载关于宝物圆珠的佛经,只好再次翻阅起其余的佛经。

    终于,在一本名为《大藏经解》的佛经中找到了关于宝物圆珠使用方法的内容,白老大人凝神查看,害怕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看来只能行此办法了,希望能够挽救易儿与水火之中,”白老大人放下《大藏经解》,其中关于宝物的使用方法已熟记于心。

    回到屋中,白老大人轻轻用手轻轻撑开余易的唇颚,将手中的圆珠细心地放入了余易口中,合上余易的唇颚,又轻抚起余易的喉咙,含在嘴中的圆珠顺着余易的喉咙直入肚腹。

    直接将圆珠吞服,这便是白老大人在《大藏经解》中看到的宝物使用之法。

    救人之事迫在眉睫,白老大人也不管此法是否灵验,照着经书的记载方法便施展开来。

    在神异圆珠被余易吞入腹中的瞬息后,余易脸颊上的青紫色快速消退,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

    白老大人旋即掀开余易身上的衣物,原本发黑的心腔胸膛处已经恢复如初,心脏周围脉络中的蛇毒尽皆消退,浑身上下因毒素侵蚀变得苍白的肌肤也在慢慢显现殷红之色。

    白老大人用手贴近余易的心脏,便能感受到余易心脏处传来的一声声强烈波动,一股生机也从心脏处再次蔓延全身。

    “这祛毒的效果当真是迅速啊,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将易儿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至此,白老大人长出一口浊气,看着缓缓恢复如初的余易,竟有些无语凝噎,虽然宝物不在,但人命终是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