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疆古族
“是南疆古族的语言。”在听完了支哨的复述，阿梨确信地说道。
那是一种绵长古老的语调，像是在祭司在低声念着咒语与不知名的神灵交谈。尽管有些许错误，但阿梨还是听出了它原本的面目。
“南疆古族？”顾修烨皱着眉。
顾修烨游历在外十余年，对大陆上的很多事都有所了解，但这个句子听了好几次都毫无头绪。他惊讶于阿梨居然能够在听了支哨复述一遍之后就迅速给出答案。
“是的，它是南疆一个古老的民族，叫做涂灵族，不过早在几十年前就绝迹了。”阿梨回答道。
“那王妃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语言？”
“宫里教我药理的嬷嬷教我的。”阿梨不假思索道，“南疆的药草丰富，种类上千，很多药草都是不知道名字的，一些长在深林之中的珍贵稀奇的药草只有善于用药的涂灵族知道，嬷嬷经常教我用涂灵族语识别草药。”
“这个句子里就包含了一种草药的名字，发音很特别，所以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阿梨继续说道。
“什么草药？”
“佛陀草。”阿梨沉思着将草药的名字念出，久远的记忆忽然重新涌现，“这种草药极其珍贵，传说几千年难得一见，一棵佛陀草就能让人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真有这么神奇？”站在一旁的吴刹问道。
“不知。这些传说只在涂灵族之间流传，我们外人能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那那个老妇的儿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吴刹提出了同样站在一旁的小翠心中最迷惑的问题。
“属下敢保证，当时此人脉搏呼吸全无，确认已经死亡。”支哨回答道。
“瞳孔跟心跳你看了吗？”阿梨问道。
“没有，确认此人已经死亡后，属下就去检查他身体上有无创伤了。”支哨如实说道。
“那有何发现？”
“当时老妇已经回来了，只是稍微看了下手，担心暴露就撤出去了。”突然支哨像是想起什么，疑惑道，“这个人的手很凉，但是很光滑，不是干粗活的人的手。当然，也不像个死人的手。”
“床上也很干净，屋内没有异味，不像是长期存放尸体的地方。”支哨补充道。
“那指甲和甲缝呢，是否洁净？”阿梨继续问。
“属下看了一眼，指甲不长，但是指缝里有少量黑色泥土。”
小翠听得一头雾水，这手指甲又跟死人有什么关系呢？
阿梨思索着从支哨口中得到的线索，没有注意到此时顾修烨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却让正在迷惑中左顾右望的小翠发现了。
小翠激动差点就要跳起来了，但还是控制自己保持镇定，此时她觉得阿梨说什么话都格外动听且充满智慧。
“王妃有什么结论吗？”顾修烨含着笑问。
“恕臣妾愚钝，实在是没有任何头绪。”
“天色不早了，今天先到这，你们退下吧。”
顾修烨大手一挥，让吴刹和支哨先退下了。
此时此刻，阿梨在顾修烨脸上完全看不到困惑未解的不满，反倒感觉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等那两人走后，顾修烨便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将挂在架子上的外袍取下，动作轻柔地披在了阿梨的肩上，并替其束好了身前固定的带子。
“让王妃费神了，这本是本王的公务，王妃不用感到压力。”顾修烨清冷的声音从阿梨上方传来，怕阿梨听不清，阿梨感受到顾修烨体贴地向她俯了俯身。
“臣妾很高兴能为王爷分担。”阿梨微笑道。
两人从书房走了出来，阿梨处在顾修烨的臂弯和油伞形成的空间之中缓缓前行。
外边还下着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庭院中，只听见一大片雨滴掉落池塘的声音。
“王妃似乎并不害怕。”
“害怕什么？”阿梨疑惑道。
顾修烨轻笑。
“闺中女子连杀鸡都怕，更何况是死人。那个老妇的儿子看样子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可你今天才接触了那妇人，你不怕？”
“其实，是有些怕的。”阿梨一边走一边说，“但是王爷刚刚一直陪在臣妾身边，臣妾便不怕了。”
在黑暗中，顾修烨意味深长地凝望了阿梨一眼，随后又发出一声不可察觉的轻叹。
“听说南疆的皇子公主跟乐津皇宫一样都要去宫中的书院学习，王妃怎么有空去学习医术？”
“南疆皇宫的书院也是效仿乐津来的，只教些识字，诗经，算数。”阿梨如实回答道在黑暗的雨夜中她看不到顾修烨的面容，却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在刷刷作响的雨幕里，阿梨轻声诉说着，也不确定顾修烨能否听清楚她在讲什么。
“我母妃死得早，父皇也不太喜欢我，一开始我是去不了学堂的，就胡乱跟在御药局嬷嬷们身后瞎学。后来是皇后去同父皇说了情才准许我和哥哥姐姐们一起上学。”
“十二岁之前我都是在御药局里同嬷嬷们学习医术。后面去了学堂，我就晚上了再去。”阿梨苦笑道，“其实我父皇也不准我同嬷嬷们过多交往，我每次都得偷偷摸摸去。”
阿梨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有点多了，于是偷偷看了一眼顾修烨，发现他的面色还是一如平常的冷淡，似乎没有惹他厌烦，这才放下心来。
顾修烨护着阿梨回到了她的院子。
阿梨本以为送她到房间后顾修烨就会离开，不想他竟又跟着阿梨进了屋里，脱下了他的长袍，还命人泡了一壶暖身的姜茶。
阿梨同顾修烨并排坐在屋内，中间隔了一张茶桌。
阿梨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姜茶，身上也暖了起来。
看顾修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阿梨刚想试探着开口，顾修烨就吩咐阿梨给他备好沐浴的衣物和热水。
阿梨立即就意识到顾修烨今晚是要在她这里过夜，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晕乎乎地安排人去打水后，才想起来窗没有关，又仔细地关上了门窗以防寒气溜进来。
被屏风围成的一小块空间里，只有阿梨和顾修烨两人，阿梨屏住呼吸解开了顾修烨的外衫和中衣。
到了最后一层，阿梨窘迫得甚至不敢往他的身上看。而顾修烨似乎也不着急，由着阿梨慢吞吞又笨拙地找衣服的系带。
好不容易才把衣服都解下了，阿梨的脸也红了一片。
顾修烨看到阿梨这副模样，体贴地让阿梨在外面等候，伺候擦身的事也就不让阿梨来做了。
阿梨退出了屏风，觉得脸上还是烫的，但也不好自己跑出去留顾修烨一人在屋内没人服侍，于是只能站在屏风外，心慌意乱地听着里面清脆的水声。
等到里面的水声消失了一阵子，阿梨料想顾修烨已经沐浴完了，正打算走进屏风里面为他更衣，就看见已经换好了衣服的顾修烨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阿梨松了口气，连忙喊人把浴桶搬下去。
“王妃用膳前应该已经沐浴过了吧，”顾修烨捕捉到阿梨那一丝侥幸的笑容，于是意味深长地对阿梨说，“时候不早了，同本王一起歇下吧。”
虽然早就预料到今晚会和顾修烨一起休息，但真正要面对了阿梨竟又开始紧张起来。
顾修烨率先躺到了床上，一只手撑着上半身，侧躺在床的一侧，修长的双腿自然地舒展，样子有些慵懒，掩饰了一些他本身的冷厉。
阿梨宽了衣，局促地回到床上，无比小心忐忑。
虽然蔡嬷嬷和皇后原来都教过她如何服侍丈夫，但真正要去做了又不一样了。
阿梨给自己盖上了被子，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等待着顾修烨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顾修烨只是翻了个身，语气中带了些疲惫，说道：“夜深了，王妃今日累了，休息吧。”
心中刚刚所想的事情并未实现，阿梨不禁再次松了口气，但又因为头一回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与顾修烨同床而眠，阿梨紧张到全身僵直无法入睡。
到了丑时，精神困倦到了极致的阿梨终于沉沉地陷入了梦乡。隐隐约约，身侧似乎有了些响动，但是很轻。
那是一种绵长古老的语调，像是在祭司在低声念着咒语与不知名的神灵交谈。尽管有些许错误，但阿梨还是听出了它原本的面目。
“南疆古族？”顾修烨皱着眉。
顾修烨游历在外十余年，对大陆上的很多事都有所了解，但这个句子听了好几次都毫无头绪。他惊讶于阿梨居然能够在听了支哨复述一遍之后就迅速给出答案。
“是的，它是南疆一个古老的民族，叫做涂灵族，不过早在几十年前就绝迹了。”阿梨回答道。
“那王妃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语言？”
“宫里教我药理的嬷嬷教我的。”阿梨不假思索道，“南疆的药草丰富，种类上千，很多药草都是不知道名字的，一些长在深林之中的珍贵稀奇的药草只有善于用药的涂灵族知道，嬷嬷经常教我用涂灵族语识别草药。”
“这个句子里就包含了一种草药的名字，发音很特别，所以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阿梨继续说道。
“什么草药？”
“佛陀草。”阿梨沉思着将草药的名字念出，久远的记忆忽然重新涌现，“这种草药极其珍贵，传说几千年难得一见，一棵佛陀草就能让人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真有这么神奇？”站在一旁的吴刹问道。
“不知。这些传说只在涂灵族之间流传，我们外人能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那那个老妇的儿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吴刹提出了同样站在一旁的小翠心中最迷惑的问题。
“属下敢保证，当时此人脉搏呼吸全无，确认已经死亡。”支哨回答道。
“瞳孔跟心跳你看了吗？”阿梨问道。
“没有，确认此人已经死亡后，属下就去检查他身体上有无创伤了。”支哨如实说道。
“那有何发现？”
“当时老妇已经回来了，只是稍微看了下手，担心暴露就撤出去了。”突然支哨像是想起什么，疑惑道，“这个人的手很凉，但是很光滑，不是干粗活的人的手。当然，也不像个死人的手。”
“床上也很干净，屋内没有异味，不像是长期存放尸体的地方。”支哨补充道。
“那指甲和甲缝呢，是否洁净？”阿梨继续问。
“属下看了一眼，指甲不长，但是指缝里有少量黑色泥土。”
小翠听得一头雾水，这手指甲又跟死人有什么关系呢？
阿梨思索着从支哨口中得到的线索，没有注意到此时顾修烨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却让正在迷惑中左顾右望的小翠发现了。
小翠激动差点就要跳起来了，但还是控制自己保持镇定，此时她觉得阿梨说什么话都格外动听且充满智慧。
“王妃有什么结论吗？”顾修烨含着笑问。
“恕臣妾愚钝，实在是没有任何头绪。”
“天色不早了，今天先到这，你们退下吧。”
顾修烨大手一挥，让吴刹和支哨先退下了。
此时此刻，阿梨在顾修烨脸上完全看不到困惑未解的不满，反倒感觉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等那两人走后，顾修烨便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将挂在架子上的外袍取下，动作轻柔地披在了阿梨的肩上，并替其束好了身前固定的带子。
“让王妃费神了，这本是本王的公务，王妃不用感到压力。”顾修烨清冷的声音从阿梨上方传来，怕阿梨听不清，阿梨感受到顾修烨体贴地向她俯了俯身。
“臣妾很高兴能为王爷分担。”阿梨微笑道。
两人从书房走了出来，阿梨处在顾修烨的臂弯和油伞形成的空间之中缓缓前行。
外边还下着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庭院中，只听见一大片雨滴掉落池塘的声音。
“王妃似乎并不害怕。”
“害怕什么？”阿梨疑惑道。
顾修烨轻笑。
“闺中女子连杀鸡都怕，更何况是死人。那个老妇的儿子看样子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可你今天才接触了那妇人，你不怕？”
“其实，是有些怕的。”阿梨一边走一边说，“但是王爷刚刚一直陪在臣妾身边，臣妾便不怕了。”
在黑暗中，顾修烨意味深长地凝望了阿梨一眼，随后又发出一声不可察觉的轻叹。
“听说南疆的皇子公主跟乐津皇宫一样都要去宫中的书院学习，王妃怎么有空去学习医术？”
“南疆皇宫的书院也是效仿乐津来的，只教些识字，诗经，算数。”阿梨如实回答道在黑暗的雨夜中她看不到顾修烨的面容，却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在刷刷作响的雨幕里，阿梨轻声诉说着，也不确定顾修烨能否听清楚她在讲什么。
“我母妃死得早，父皇也不太喜欢我，一开始我是去不了学堂的，就胡乱跟在御药局嬷嬷们身后瞎学。后来是皇后去同父皇说了情才准许我和哥哥姐姐们一起上学。”
“十二岁之前我都是在御药局里同嬷嬷们学习医术。后面去了学堂，我就晚上了再去。”阿梨苦笑道，“其实我父皇也不准我同嬷嬷们过多交往，我每次都得偷偷摸摸去。”
阿梨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有点多了，于是偷偷看了一眼顾修烨，发现他的面色还是一如平常的冷淡，似乎没有惹他厌烦，这才放下心来。
顾修烨护着阿梨回到了她的院子。
阿梨本以为送她到房间后顾修烨就会离开，不想他竟又跟着阿梨进了屋里，脱下了他的长袍，还命人泡了一壶暖身的姜茶。
阿梨同顾修烨并排坐在屋内，中间隔了一张茶桌。
阿梨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姜茶，身上也暖了起来。
看顾修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阿梨刚想试探着开口，顾修烨就吩咐阿梨给他备好沐浴的衣物和热水。
阿梨立即就意识到顾修烨今晚是要在她这里过夜，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晕乎乎地安排人去打水后，才想起来窗没有关，又仔细地关上了门窗以防寒气溜进来。
被屏风围成的一小块空间里，只有阿梨和顾修烨两人，阿梨屏住呼吸解开了顾修烨的外衫和中衣。
到了最后一层，阿梨窘迫得甚至不敢往他的身上看。而顾修烨似乎也不着急，由着阿梨慢吞吞又笨拙地找衣服的系带。
好不容易才把衣服都解下了，阿梨的脸也红了一片。
顾修烨看到阿梨这副模样，体贴地让阿梨在外面等候，伺候擦身的事也就不让阿梨来做了。
阿梨退出了屏风，觉得脸上还是烫的，但也不好自己跑出去留顾修烨一人在屋内没人服侍，于是只能站在屏风外，心慌意乱地听着里面清脆的水声。
等到里面的水声消失了一阵子，阿梨料想顾修烨已经沐浴完了，正打算走进屏风里面为他更衣，就看见已经换好了衣服的顾修烨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阿梨松了口气，连忙喊人把浴桶搬下去。
“王妃用膳前应该已经沐浴过了吧，”顾修烨捕捉到阿梨那一丝侥幸的笑容，于是意味深长地对阿梨说，“时候不早了，同本王一起歇下吧。”
虽然早就预料到今晚会和顾修烨一起休息，但真正要面对了阿梨竟又开始紧张起来。
顾修烨率先躺到了床上，一只手撑着上半身，侧躺在床的一侧，修长的双腿自然地舒展，样子有些慵懒，掩饰了一些他本身的冷厉。
阿梨宽了衣，局促地回到床上，无比小心忐忑。
虽然蔡嬷嬷和皇后原来都教过她如何服侍丈夫，但真正要去做了又不一样了。
阿梨给自己盖上了被子，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等待着顾修烨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顾修烨只是翻了个身，语气中带了些疲惫，说道：“夜深了，王妃今日累了，休息吧。”
心中刚刚所想的事情并未实现，阿梨不禁再次松了口气，但又因为头一回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与顾修烨同床而眠，阿梨紧张到全身僵直无法入睡。
到了丑时，精神困倦到了极致的阿梨终于沉沉地陷入了梦乡。隐隐约约，身侧似乎有了些响动，但是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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