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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弯刀号

    阿福一路带着我参观,热情的讲解着,转了一圈,快绕回港口的时候,讲了一个“烂尾船”,我倒是来了兴致。

    他说这是幻想号船长梅拉西订的,付了一半订金,但是上完龙骨和板材之后,他还没回来,已经快半年了,早已过了交船期。

    这个时期还没有铁质船,因为海上航行动力不足,造船都靠木头,但是木头又优有劣。同样一艘船型,好木头和烂木头造出来的船天差地别。比如瑞典就用较为劣质的松木作为龙骨制造了一艘准三级战列舰,在下水仪式中就沉默在了众目睽睽之中,一时成为各国笑柄。从另一个角度也表达了优质木材的稀缺。

    板材和龙骨在初步处理后要进行阴干,只要不生虫,保管得当,当然是越久越好,国际惯例是最少要120天。这也是造船耗时最久的一部分。这个操作间船的不远处地上有黑灰,这说明定期是有烘干的,保持船体贮存干燥。

    最让我心动的是,这个船体前方不同于同时期的其他远洋抗浪抗炮船,或大或小,前方都是方型,这个船的船头竟然是尖的,而且船首高耸,橡木的龙骨上竟然有2粗4细,6根桅杆槽。大斯库纳,俗称毛毛虫,想象一下,那是多少帆。如果全纵帆,首帆悬挂百慕连帆,全船风帆面积最少达到3500㎡+,这简直无视风向。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海军追了!!

    我夸张的嫌弃着这船:“这船能出海吗?看着惨兮兮的,这么多帆,还是尖头,一个风暴就沉了。”

    看我没有想买的意思,他也没嘲笑我:“只要不开这船去当海盗,这可能会是世界上目前最快的船。而且,我前几年见过一艘船,在波士顿航线上,那个船头竟然不但是尖的,而且有弧线的凹槽,像是一把匕首切开了整个海面,阻力会降到最低。”

    可能怕我不懂流线型,他讪讪的闭嘴了。

    我就正好顺杆上:“这船如果再接着造,一共要花多少钱?”

    阿福说,“其实好多船长来看过,都觉得船是好船,但是不怎么实用。我按模型预估了一下,载重不算炮可能不能超过半吨,装货肯定不实用,除了快,几乎没什么价值。你如果想造,可能再有1万达科特肯定就能完工,算上原来的材料大概你再给1万2差不多就够了。一个月。这还是很多材料没有提前准备,如果有固定商船愿意接任务单,从查尔斯顿或周边运炮、运帆布过来补充,可能20天就够了。主要火炮麻烦,买卖双方都要路引。我手上就昨晚收的几门炮,没多余的了。”

    我搓着手问他:“你觉得这船速能达到多少?”

    阿福挠着头:“很快!只能说很快!”

    “18000达,所有,今天就能拿钱,命名弯刀号。我找人帮你运帆运木材。”

    阿福跟我回到总督府拿钱,让希洪付他钱,希洪说:“知道了,现在我让人给你抬过去。”

    阿福扭头就走了。

    我送他出门,他说:“你这杀的也太狠了!”

    “快别得了便宜卖乖了。苦主找上门也是找我,材料费卖了我6000,等于你白得16000订钱,这船这么大,又是宝贝货,虫吃鼠咬的你也闹心。有人给钱开走你就偷笑吧。鬼精鬼精的跟我装什么憨厚老实。”

    他讪讪的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去了。

    我心想我堂堂一个海盗船长还要买船,这传出去不是笑死人。

    我递给希洪昨天看的珍珠,试探着从希洪嘴里套关于拿骚的话,结果他口风很紧,还朋友呢。

    令我没想到的是,仅仅处于对好船不能及时下水的遗憾而买了弯刀号这事对我的好处这么大。

    我陪着佩吉特她们在码头闲逛,在各种店和小贩又吃又买的,一会儿赛纳号进港了,菲利普正一脸头大的在和码头官员交涉。我快步走上前去,告诉他,老子是这船的钻石会员。假发男调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好像我这钻石会员就不配开这么老旧的船一样。

    菲利普大声控诉着要求我给他转正:“我现在大副干的是船长的活儿,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要给我提正船级的待遇。你就算不给我涨工资,其他方面起码按其他正船级对待吧?”

    我丢了会员卡给他:“出息!”

    假发男欢欣鼓舞地又来到我身边,两眼发亮:“船长?”

    我崩溃了啊!怎么你就这么了解用户需求并且还知道二次三次销售呢?我拉着菲利普飞快的跑了。原来这只是假发男的恶趣味,并没有追过来。

    “你船上装的什么?”

    “你说的啊,半船炮弹,铁材、圆木。”

    我拉着他来船厂找阿福,阿福惊喜的全要了,并且表示,多多益善。回到码头广场,找了一家卖烟草的,谈了谈价格,我就让菲利普验货装船。

    菲利普说:“按照惯例,远洋是要给船员放半天假的。”

    “那是和平年代的惯例,你带他们去查尔斯顿或者威尔明顿,给他们放一天假。哈瓦那船厂老板要炮和帆布,你多跑几趟就知道了。装船装补给,马上走。”

    我跟他回到码头,想要去船长室拿东西的时候,我身后飞奔过来一个青年,“文思特船长请留步!”

    我连忙说,“我懂我懂!这是我的船,我拿一点私人用品就下来。”

    他看菲利普在招呼人办补给没上船,才讪讪的退开。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老夫已经是人质了。

    我回到船长室拿了我的粪叉,不客气的背在身上穿了个外套。出门还没拐过弯,安东尼奥堵住了我:“船长,是不是出事了。”

    我说:“对!可能出事了,你跟我就在船上继续,不跟我就留下来,晚上等其他船接你回亚速尔。”

    他犹豫了一下:“其他人都说跟你,我是代表,我走了。”

    “你们怎么知道出事了?”

    “我们半夜在来哈瓦那的航路上碰见了罗叶尔,他朝我们船丢酒瓶子了,但是是空的。码头人拦住不上你上船,肯定有问题。”

    “这是小事,具体的以后再和你们细说。以后可能你们没机会当海盗了。让菲利普走风向海峡,从拿骚门前过,哈瓦那堵着拿骚门呢,大摇大摆过。”

    安东尼奥点点头让开了船舱。其实我也很犹豫,毕竟我可能耽误了他们发财。

    我跳下船搜罗了菲利普的钱袋,然后在全船的见证下,任命了菲利普为赛纳号“代理船长”,小胡子为大副,小个子为二副,阿里克斯喜气洋洋的等着我宣布他为三副,然后我说:“三副等着代理船长转正之后自行任命。”

    他就像斗败的公鸡,把头缩回甲板了。我催着菲利普快滚,菲利普还不满的跟我嘟囔代理二字的事宜。

    目送赛纳号远去我才回到码头广场,三女坐在广场边上不远处吃着葡萄,广场中央一个精神的老水手拿着手摇风琴在演奏《捕鲸歌》,我叉着腰听了一会儿,单曲循环。我有点崩溃的准备走开,老水手叫住我:“你会别的吗?”

    我点点头。

    “会多少?”

    “会很多。”

    他把琴递给我,“1金币1首。”

    “你会倾家荡产的!老铁!”

    我接过琴开始试音,此时的琴还没有工业化,所有的琴都是手工制成。你以为只是制作工艺依赖琴师的个人技艺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根本没有标准,琴师和琴师的制作方式不同,音也会不同,连按键排序都不同;就算同一个老琴师,随着工艺的不断发展和完善,制作流程也是日新月异,时不时还加入他作为匠人的别出心裁。二三十分钟能把琴熟了都是音乐大佬了。

    比如我,此时就是音乐大佬。

    远在德国的巴赫今年还在教会踩风琴呢,巴赫之前除了作曲的神父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十几分钟,我不停的的尝试记忆着这个乐器的音符。在他的嘲笑声中我吱吱呀呀的演奏起了《你鼓舞了我》(《YouRaiseMeUp》),过门弹过我跟着轻声唱起来,这种男中音音域的歌,就算我五音不全,别人也会觉得很好。每个人的声带不同,有人天赋异禀能唱男高音、有人能唱男低音,但是男高音很多,男低音很少。其实根据概率,高音和低音理论上其实数量应该相当的,主要原因是绝大多数人无法欣赏男低音的美,使得自己就算是男低音也不会被发现,所以尤为珍贵。其实按我们普通人浅薄的水平,真的无法欣赏男低音——如同牛叫。比如朴树的《白桦林》,原调是G调,演唱已经有点费劲了。如果用简谱C调表示,“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第一个“静”和“雪”都是一个点的“3”,C调比G调要低5度,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如果你能用C调唱得比他还低音,只要你唱得出声,不论多么沙哑多么低沉,只要不是太费劲,你就可以去找那些叫得出名字的音乐老师报名了,然后你练个三五年,很可能就是未来的著名男低音歌唱家XXX老师。反正我是用洪荒之力才唱出来降E调,C调根本不准甚至发不出声音,所以我五音不全。

    可这一点都不影响我获得鲜花和掌声,一位老修女甚至还热泪盈眶的抱了我,并称我“也是上帝最忠诚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