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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就地分赃

    《赛马》。

    现在还没有施坦威钢琴,现有的琴,基本除了二胡是没有乐器能如此演绎赛马这首曲子的。口琴勉强可以,但是这个时代口琴的簧片制作工艺完全达不到能同步演奏的门槛,谈不上很脆弱,但是频繁的震击,口琴确实会死给你看的。

    很美的曲子,我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中,看着玛利亚,激动的我仿佛看到了在文思特头顶驰骋的大草原,结果我在临近曲终用二胡模拟马叫的时候压得太低,一激动把琴弓给拉断了。玛利亚放肆的笑着,其他三女纷纷摁着她,她的胎气已经是我们生活的重心了。

    赛纳号几天前已经回来过一次,确实是要去波士顿。结果孕妇改口了,要在加勒比定居了。我们私下里偷偷的谈过一次,没错,我们五个人“偷偷”谈的。孕妇一口咬死孩子就是我文思特的,假如这时候我还不明白啥意思,那我就是猪脑子了。你看,连伊丽莎白瞪圆的眼睛都又缩回了正常大小。

    酒吧靠窗位置飞马号的红鼻子大副,端起朗姆酒吹着口哨朝我致意;范太硬坐在靠港口的石凳上鼓掌,站起来兴奋地朝我走来;拉昂托蹲在我身边端详着这把二胡,表示他愿意花3金币,请我帮他再做一把,如果可以,他会提供“送毛上门”服务,并一再表示就算把马拔成理查德·威廉那样秃也没关系。我当然笑着婉言拒绝了他。

    安德烈也朝我走来,我看见他就害怕!别人走过来是祝贺,当然他也祝贺了我成功的演奏,紧接着话锋一转:“按照盈利税率,你在广场演奏,收取的是服务费1金币,对吧?两成差价税,你自己定的对吧?你是无本买卖,考虑到你是有身份的人,和你零钱找赎太不讲究,有失绅士体面,所以之前也一直没收过你钱,今天你把款结一下吧。”

    我扬了扬断掉的琴弓:“维修费,45金币,我本月免费了。快滚吧!”

    他瞪大了眼睛,“修琴哪用这么多钱!?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这是东方小提琴,目前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琴师。维修当然很贵,快滚吧!薅羊毛薅到我头上了,信不信我让那帮农场主‘劝劝’你。快滚吧!”

    众人哄笑着。

    说实话,当我们沉浸在这种细小的幸福当中,很难生出什么想要去改变世界的宏图大志。

    安德烈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看他眼睛一亮,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我遥手一指:“快看!来买卖了!”

    “督办大人,你总用这招骗我!没新意!”

    “没骗你,好多船!快去,来买卖了!你要发财了,这么多钻石会员!”

    流浪者号这种巨舰进港仪式都很臭屁的,不过卡恩在登岛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来自哈瓦那群众热情的暴击——安德烈这种带有加勒比特色的欢迎仪式,直接让卡恩掏出了火枪,安德烈哭丧着脸回来对我说:“这人怎么不识逗。”

    我拍拍他的肩膀:“坚强点,他是这个世界上被通缉的最最最最罪大恶极的人,你能活着回来已经很优秀了!”

    我和卡恩拥抱了一下,算是见过面了。船上的土匪们一下船就被我训话了:“绅士们,在这里绅士一点,就当是在伦敦。现在的哈瓦那,除了没有西敏寺和牛津大学,和伦敦也差不了太多。不要跟在岛上一样,要学会入乡随俗,小声点说话。”

    但是这些小崽子真是比较叛逆,示威一样大吼:“明白!船长!”近千人的声音回荡在码头广场上,让老子尴尬不已。可我又不能把所有人都吊起来打一顿,主要是人手不够。

    卡恩的赦免书并没有等来,英王室做出最后的妥协就是不去追击,也不封赏亚速尔总督,接受了通商的提议,英荷商船补给可被护航的待遇。通商需要官方出具路引,这是只有殖民地总督才拥有的特权之一,其实也算变相承认了亚速尔和卡恩。虽然这结局谈不上完美,但起码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茜茜里今天没有停靠私港,也跟着大队“混”了进来。在我的引荐下,倒是带着助理和伊丽莎白在薇薇安所在的码头酒馆混得风生水起。

    各船组织卸货,码头安排不出这么多“员工宿舍”,只好让他们轮流上岸休息,好在来了一千多生力军。公爵府和壁垒之间的地算是圈了起来,又狂盖了一顿住宅。

    最关键的是,大批船工的到来,两个船厂马上满负荷运转,修船,新建,有条不紊。

    晚饭后,来到壁垒算是私会了。其实没什么好避忌的,通过十几天两伙不同的人相处十分愉快。但是名义上这里还是西班牙属地,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壁垒的人两天一换,轮流出去干活。不守不行,国之根本在这里。

    我带高层们看了钱,简单讲述了哗变过程,然后问大家下一步打算。

    卡恩率先回答:“当然是都跟着你。”

    “你不了解情况,开会真应该先把你嘴绑上。”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他蛮不在乎。

    上次说只有卡恩和瓦拉纳指挥过这种规模的仗。卡恩是正经的海军出身,伙同二十几个人就能把准二级战列舰偷出港,外行可能不知道这有多难。仅仅是锚头绞盘,就需要最少16个人同时推动,正常都是24个人,一根杆4个人推2个人拉,同时还要配合升帆转舵。瓦拉纳是(波罗的海)海盗,早些年盘踞维斯比,率领船队没少和威震四方的瑞典海军打硬仗。所以这种人如果先发言,对会议走向有深远影响的。

    我简单把那天开会的内容说了一下,其实今天讲起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虽然那天很生气,但是后来发生了门框事件,然后好像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说完这些,我又讲了最初的想法:“最初,我是想我们把珍珠和希洪公爵换了黄金,回亚速尔分赃。把所有钱,和所有土地、船只、火炮,都折一个价格出来,一起分。想走的领钱走,不动产也会折一个价格,卖给不走的;愿意去别处抢劫的,推举船长,然后大家集资凑钱买船,除了海象号和流浪者号,都可以折一个价;想留下,又想抢劫的,可以选择推举新船长,承包船只,以租赁或者购买形式,获得船只进行海上私掠,亚速尔提供补给和庇护,并负责销赃;不想抢劫的,可以开商船销赃,我让荷兰的比凯尔家族和西班牙的希洪家族为商船提供路引,商船成员按买卖利润支付租赁费并逐步偿还船钱,一定年份后,商船也可以被买断;不想抢劫、不想出海经商,但又想留下来的,可以在码头工作,船工、学院教师、酿酒、承包土地、捕鱼、建设壁垒,总有你能干的事情。这也算是给大家聚在一起这么多年,好聚好散一个交代。”

    “4000人哗变,不论是谁发起的,谁煽动的,既然这个事情能掀起来,一定有它有意义、有道理的地方。我也不用讲是我做的好或者不好被哗变,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现在讲的是未来。你们想让我当你们的船长,这是你们期待的未来;却没想过我是不是还愿意给你们当船长,这是不是我所期待的未来。”

    “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不愿意!平时和你们嘻嘻哈哈,我自杀你们都不当真,因为我怕死你们叫我逃命船长,我也很快乐。但是我无法看着我手底下的人,集体同意送死。我一直以为我做船长最大的成就是教会你们很多东西,最重要的一定是珍爱生命,结果你们学特么这么多年还是屁用没有,该送死还是送死。”

    “你们很多人肯定很委屈,策划哗变的人可能说的是来救我,或者别的什么。不论他是不是真的这样想过,那是你们的事情,那是因为你们没脑子。我不需要你们以我为重意气用事,我没那么重要。我和你们所有人一样。一样普通,一样在战斗中学习,在经历中成长。上次我没说是因为卡恩不在,说了没有意义。”

    “你们真想继续,现在完全可以提名投票卡恩做新提督,或者觉得瓦拉纳战法不错,投票选瓦拉纳当新提督。亦或者,卡恩带一批人回亚速尔,路上帮瓦拉纳攻打并占领拿骚,这样互为犄角还能相互照应。随便怎么,这都是你们的选择,与我无关的选择。”

    “人我不要,钱我不要,船给你们,我也不要——包括海象号。天高海阔,将来如果再相见,尽量不要抢我就行,当然,这是你们的营生,职业,非要抢也不是不行,但是留我一条命好不好?当然,你们如果抢了我,当然还是要灭了我的口,不然下次我就反抗了。”

    斯蒂芬说:“别人你可以不要,我你休想!咱俩说好的。”

    我俩就这么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出来之后斯蒂芬痛心疾首地说:“你这话说的太漂亮了,可是太败家了啊!我的海象号啊!!!”

    我捂着嘴笑。

    希洪替我选了一条好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