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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英雄所见略同

    强盗的思维不会从自身找原因,把这一切归咎为顺差。从另一方面来讲,清朝纳入大量外来贵金属,冲击了本国货币,从而导致通货膨胀,白银购买力虽然下降了,但是虹吸了欧洲人民的劳动果实这也是事实。不然哪会短短几十年,就能造就出富甲天下的广州十三行和世界首富伍秉鉴。

    既然我要和未来首富“为敌”,在确定无法杀死范太硬之后,总要按照他的思路去进行改变。他声称自己是太有钱了,太无聊了,又无力改变。然后才推向出可以有一个巨大的银行可以制衡。

    此时的牛顿虽然在货币铸造局任职,但是还没有公布用黄金锚定英镑的条例,只要操作得当,和没底气这种专业炒外汇的家族合作,开设银行或货币交易所简直是获得首富支持的不二法门。

    西班牙和法国虽然都有钱,但是属于虚假繁荣,他们一边大把挣钱,一边大把花钱享受,而热那亚这里“朴质”的人民都是钱串子脑袋。一门心思只想挣钱,只想通过财富的影响力扩大影响,从而影响他国军政和外交策略。

    不得说,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就是,略去不同的,剩下的都是想同的了。

    同样都是钱串子脑袋,范太硬、希洪、道格拉斯这种商人,思考问题就会是本源问题,而不是我这种精打细算的“小买卖人”——比如我觉得空船可耻,文思特被海盗抢劫之后,我还想着多钓鱼多卖钱,哪怕这钱不归我,我觉得这船舱空着简直就是造孽。

    他们担心的是安全和效率,我自然帮他们解惑了,虽然他们有些不信,但是这都是可以慢慢验证的。

    我担心的是兑票仿制,道格拉斯神秘一笑:“放心吧,你专业,我们也很专业,可能比你专业的更专业。”

    既然交换了意见,“英雄所见略同”了,那自然就要随船参观了。他们去收拾行李,约定明天出发。听他们意思,考察团会浩浩荡荡的有六七人。

    胖子尼古拉陪着我出门,我坚持去船厂看一眼这个桅杆已经立起来的龙骨船。尼古拉笑盈盈的陪着我,解释说:“这人异想天开,造了一条金枪鱼。”

    斯库纳长宽比例是4.5:1,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骇人听闻了,而我们面前这艘最少65米的长船的长宽比目测是6:1,难怪胖子说这是金枪鱼。与斯库纳不同的是,斯库纳是内弧的流水线的尖底船,这船是外弧流线的圆底船。此时船身在露天的车床上固定着,四周捆满了紧绷的缆绳。

    立着的四根桅杆比例大概是1252,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船型

    这种长度的船已经接近了二级战列舰,但是作为战船,明显太单薄了;而不作为战船的话,这种外凸的流线唯一的转向优势又没有了意义;让我能想到的唯一作用,就是近海的冒险船和运兵船。

    载人的船我们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诺亚方舟”?你听这名字,运的多不多?你再看他,“金枪鱼”,这除非运的是海豹突击队,不然战略意义跟没有差不多。

    主桅的瞭望塔倒是不错,这视野看帆能看300公里,可这个时代没有这么大的望远镜啊!

    我胡思乱想着来到更近处瞻仰这艘尚未沉默的“金枪鱼”的“遗容”。

    一个矮个子秃头来到我身边:“怎么样,我的船!再有一个多月应该就能下水了。”

    我望向他,他伸出手自我介绍:“拉斐尔·洛林。”

    “弯刀号船长文思特。”我现在根本不敢报姓氏,天知道这些贵族见过“我”没有。

    “我这船拉风不?这要驶入大西洋,绝对是整个海面上最快的仔啊。20天横渡大西洋没问题。”

    “有点想象力好不好,哈瓦那!来回一个月!”

    “那估计做不到,太快了!我还没那么膨胀,现在哪有那么快的船。”

    一番拉扯后,我们约定了1000达的赌注,他跟我们一起上路了。

    天鹅绒装箱不比其他的,可以码高堆砌在货仓里。但是不能在船底仓,怕偶尔有个漏水什么的,那就完犊子了。水手仓理所当然的被放在了船舱底,这是航海惯例。二层空出来的船舱和货仓就被小胡子带人整改了3间客房和餐厅。

    这次出航人比货多,多带了些补给之余,还在码头上多招了一个新厨子,地中海各色菜系手到擒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一直把船上的客人们有意识的隔离开,船长室和女眷的居住处都集中在船头两层,中部仓口只留了船员通道。其他人走船尾通道,出来有鱼竿渔网供船员和客人消遣。

    再次踏上远洋的路,来时和去时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主要是为了首航仪式。当然,我现在是商人嘛,总不能空仓,那也太可耻了。

    回去的时候自然就更是归心似箭,毕竟哈瓦那还有我正在建设的幸运城,都等着我回去——闲逛呢。

    来的时候中途没有停靠,回去的时候出了直布罗陀海峡就往西南方向赶风口了。这里还是被英格兰占领着,军舰在海峡口游弋,除去无畏号,还有两艘船舷被挡住没看到名字。

    途中还可以在马德拉补给,手握热那亚工商总会的路引,我当然放心大胆的停船补给了。我其实每次到文明港口停靠都有点惴惴不安,确实是做贼心虚,但是另一方面也是身份敏感,这都是容易被揭穿的东西。所以,告诫大家,不要撒谎,提防起来太麻烦的,有前日为贼的,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

    出港之后的一个午后,佩吉特带着伊丽莎白那个不知名的美女站在船首,看样子已经熟络多了。我却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伊丽莎白快人快语的给我介绍:“乔伊娜!她爸爸把她嫁给了一个大色狼,她逃婚跑出来的。”

    我却没理她,扭头问佩吉特,“钱收了么?”

    乔伊娜生气的走回船舱,又走了出来,递给我一张马赛商会的兑票。我笑盈盈的递给了佩吉特,让她收起来。

    我转过头看着伊丽莎白:“我对她的事,丝毫不感兴趣。我和我太太的好事,都让你们这些电灯泡给耽误了!左一盏,右一盏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骂骂咧咧的正要回船舱,道格拉斯却边喊边往这边来了:“乔伊娜!你竟然在这里!爸爸都快急死了!”

    嗯,现在有点麻烦了,人贩子碰上苦主了。搞不好要把刚刚收到的钱吐出来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里克斯神秘兮兮的站在我旁边:“老板,你知道乔伊娜的逃婚对象是谁么?”

    一股不好的凉气,从我脚后跟一直冲到了脑袋顶,我转头瞪着他:“你怎么不早说!!!!”

    阿里克斯一脸委屈:“老板娘在啊,我哪敢说!”

    我忍不住压着声音咆哮:“那这一路你怎么都不说!!!”

    阿里克斯更委屈了:“老板娘一直在啊!我去了3次都被看到了,我不能太明显啊。”

    “你就不知道派个代表来!你是猪啊!啊啊啊啊啊!你不是因为会泡妞我才把你招来的吗?你就是这么给我泡妞的!?”

    “这……不是泡到了吗?”

    我抓起桅杆上的缆绳,在阿里斯克腰上系了一个扣绑紧,拉着他站在船舷边,就把他推下海了。另一端不停的在船舷上缠绕“米”字,操帆手理查德没看到前半截,只听到入水声,大喊“落水!”。

    “落水”是航海术语,意味,我们船上有人落水了,若不是战时或风暴等其他特殊原因,停船救人是第一要务。

    我马上纠正命令:“不用停船,继续航行,来几个人把这个狗东西拉上来。”

    本来严肃的画面迅速活泼了起来。我礼貌的请道格拉斯先回去,不要骚扰我的神秘客人。道格拉斯当然不听!换我我也不听啊!

    我退而求其次,“我们去船长室谈吧!”

    然后我觉得,亡羊补牢是个大事,就把甲板上的其他船员集中起来。此时,阿里克斯已经浑身滴着水被拉起来仍甲板上坐着了,看来刚才摔的不清。

    “今天宣讲一个新规则,任何人,只要你认为你的情报对我重要,不论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这就是下场!不论真伪,先告诉我!错了我不会罚你,但是错过了被我知道了一定会罚你!”

    其实当时“越级汇报”是一个天大的“事故”,海员不论是军舰还是商船,有情况都必须一层一层逐级汇报,最后由当值大副或舵手汇报船长。英格兰就有过这种悲剧,当时一个水手向提督克劳迪斯雷·肖伟尔将军报告大雾航行经度错误,提督刚刚与西班牙战斗,大胜回国途中,膨胀的要命,于是水手当场就被绞死了。“还好”,这个水手是对的,全船队四艘2000人,无一幸免于难。刁民杀死了所有幸存者,随船财务和武装被抢劫一空。

    我惴惴不安的回到船长室,聆听上帝的宣判,佩吉特只是摸摸我的狗头就留下兑票拉着伊丽莎白出去避嫌了。

    我不禁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感谢上帝,暂时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