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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宿怨

    早上船员们早都整装待发,观光团的大佬们却磨磨唧唧。直到太阳已经晒进了廊厅才陆续放下早餐走了出来。

    昨夜范太硬和道格拉斯的密谈结束,他们双方都没和我透露细节,早上出门范太硬递给我一张黄金海岸的奴隶许可路引,才跟我说:“下次你回来我可能已经回荷兰了,当着道格拉斯的面,我依然全权赋予你替比凯尔家族争取最大商业利益的权利。具体的,你和他谈。”

    弯刀号和赛纳号一路向北,道格拉斯奇怪的问我:“你今天为什么空船?”我幽幽的说:“我去进货。”

    他又问:“那为什么感觉今天船这么慢?”

    我转头恶狠狠的问罗叶尔:“是啊!为什么今天船这么慢!”

    这家伙天还没亮就指使壁垒的人把他的私人财物全部搬上船,毕竟科拉瓦诺基地也折价了,不用再建了,老罗叶尔掏了那么多钱,让他的傻儿子回去尽孝吧。

    赛乃木问我的时候,我说这是船长夫人的嫁妆。

    中午刚过,弯刀号就抵达了拿骚。上次的假发男迎上来,一看到我和罗叶尔,面如土色,调头就走。

    罗叶尔叫住他:“来啊,收我的护航费啊,还有港口建设费,来收啊,我这次船上没带炮。”

    我瞪了罗叶尔一眼:“你跟个下人阴阳怪气什么。没礼貌!”

    罗叶尔愤愤的让假发男带路:“特鲁托在哪,带我们去。”

    我们一行人来到总督府的大客厅,瓦拉纳斜斜的坐着,也没表示出特别大的欢迎。其实这么多年了,他这人面冷心热,我们都是心里有数的。

    罗叶尔看假发男朝一个英伦官员服饰的男子行礼,径直走过去摁到在地上就打了起来。罗叶尔拳如雨下,边打边骂:“码头建设费!收老子护航费!”

    瓦拉纳起身拦住冲进来的英格兰卫兵,挥挥手又让他们去了。满大厅的人,尤其是考察团的人就这么看着罗叶尔众目睽睽的在加勒比第一海盗港行凶殴打本岛总督。

    罗叶尔真的是不留手,站起来后两个拳头的骨节处满是撞击造成的红印,我嫌弃的把他往后拉了拉:“你还炮震狂魔呢!你知道人类和猴儿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人类会使用工具!”

    我拿起桌子上点雪茄的炭盆里的木柴,敲掉火星接替了罗叶尔继续在他后背殴打特鲁托!

    又狂干了三十多下,我丢下木棍,回到沙发上捋了捋鬓角散落的杂发,才自顾自点起一根雪茄,才让考察团的人坐。

    瓦拉纳看我俩打累了,才朝假发男挥挥手把总督带出去,让把咖啡端过来,关上门。

    道格拉斯他们有点缓不过来,纷纷点烟压压惊。

    其实也难怪,我这长相斯斯文文的,平时和船员说话一口一个小崽子狗崽子,与人为善到了极点。对待女性就更绅士了,此时的我在他们眼中,确实看着反差有点大。

    (这里我要夹带一点私货,毕竟如果细读本书的小伙伴也会觉得主角此处很出戏,容我解释:最初我的设计,是我联合拿骚海盗弗林特,与希洪公爵宣战并且掠劫哈瓦那,回亚速尔继续耕田。我登岛拿骚被这个假发男小小恶心一下,然后对特鲁托略有不满,并继续与之合作,共同发展,直到接近终章。结果我自己在写假发男的时候,越想越气,出门就拆了弗林特的门。虽然修改后情节更合理,也确实空间更大了,但是就是憋着一肚子火!就因为这个假发男恶心我这个港口建设费的这个字眼,是当时创作的时候灵光一闪,这一闪不要紧。我一怒之下大半剧情都要推导重枸,第一卷晚结束了15章!整本书后面的主线全部重来。七八天的工作量就白白蒸发了。我让主角替我打个人出口气,很不合理吗?而且,港口建设费,我气的打人,不合理吗?你觉得不合理,那是你没坐过飞机!)

    瓦拉纳也没离道格拉斯为首的这帮商人,既然能带进来坐,只要不出格,肯定很多话都能明说:“之前我就跟特鲁托说了,我说我那个朋友脾气可不好,利润多让一点是肯定的,关键可能要挨顿打。你猜他怎么说?”

    “只要不是骟了,我随便他们打!”罗叶尔抢答。

    侍女分完咖啡出去之后,瓦拉纳点点头,“差不多吧。所以说这特鲁托也是个人物,你俩要是消气了,我就开始代表他和你们谈合作了。要是没消气,就先谈合作,下次来你们再打他一顿。”

    “我是消气了!”我看着罗叶尔,罗叶尔找侍女要纱布缠手,转头说:“我也消气了。”

    瓦拉纳接着说:“我碰到一点小麻烦,先说第一部分,就是我修炮修船成问题,过往商船大多都没有路引,板材这种东西,从欧洲带太贵,人家在这边进了货肯定又不愿意去北美。所以我就要帮我的商人洗货,让他们隔三差五有理由跑北美。”

    我接话:“我有荷兰比凯尔家族在加纳的奴隶贸易的路引,可以给你,你们抢了奴隶可以和他们换货,让他们带北美去。你们抢了法国船可以只收护航费,让他们返程帮你带一点铁和板材。就是之前弗林特的办法嘛,豁免书嘛。都是在这一片混的,你赶走了弗林特重新盘踞这里,更强大,西军和法军在这一带控制度都下降了,你们可以乘机拉拢拉拢人心,别整体就知道抢。还有,你给圣约翰那几个丹麦的岛多施加压力,让他们没补给,我去和东圣多明各的总督通通气,让他们睁一眼闭一眼。然后我回去找丹麦国王商议用热那亚的名义购买那两个岛,他不同意就给他变成海盗岛,让原来的总督自己回国去跟他谈。说第二个麻烦吧。”

    “我有钱,但是运不出去。最后这里海盗的钱,都变成了老鸨子的钱,我们抢几十年就成了给人家打工。”

    听到这里我笑出了声:“你把老鸨子追回来你不就是加勒比最有钱的二爷了么。”

    “海盗都是攒钱的,哪有海盗花钱出去外面买东西的,那除了女人,为别的花钱真的都觉得丢人。可跟你认识久了嘛,修船啊,补炮啊,花钱都觉得理所当然了。换句话说,现在我已经当不了穷海盗了。”

    “花钱买炮,增加的是自身实力,怕什么人笑话。笑话你的人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你啊,就是野猪吃不了细糠!那么爱面子你可以当国王啊,怕死就怂恿特鲁托当国王。收老鸨子的税不就完了。然后你可以宣布加入热那亚或者和热那亚建交,可以帮你提供银行兑票你可以帮忙参与贵金属押运,这里坐着的都干这事的大佬。”

    我们谈完了私事把话题引入公事上,考察团的人才逐渐插入了话题,对我在加勒比的力量重新评估着。

    我打算去岛上其他地方逛逛,毕竟这是传说中的拿骚第一大城,而且瓦拉纳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这里的“风情”。我跟罗叶尔出来时,瓦拉纳用眼神询问我能说到什么程度,我直接明牌告诉他:“来哈瓦那之后的所有事,他们问就都可以说说。”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船上去叫上佩吉特避嫌,可又觉得有失我船长的体面。刚刚我还义正词严的训斥瓦拉纳“野猪”,转头就发现其实自己也吃不惯细糠。

    犹豫再三,我还是回来船上跟船长夫人秉明去处,没想到佩吉特掏出钱袋,小手一挥:“大爷,玩高兴点儿!”

    钱我当然有,可这是个态度。

    如蒙圣恩的我,往青楼去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其实也就那样,明面上也很普通,没有什么让人期待的香艳大场面。妹子坐大哥腿上,喂个葡萄喂个酒啥的。

    我和罗叶尔被带到雅间,老鸨子不停的介绍技师,罗叶尔只是轻车熟路的——“换一批!”

    老鸨子都烦了,其实连我都懂规矩,这时候不满意你就应该给老鸨子钱了,稍微打点一下,老鸨子就会给你讲为啥总会换一批了,无非就是那些小红在李将军那里,小蓝今天身体不适,请了一天病假什么的,然后如果小青方便的话,倒是可以,不过……小青可贵!这时候就要潇洒的丢出钱袋,表现出一副“嘁~能有多贵!”的气势。

    罗叶尔却丝毫不以为意,老鸨子出门伸手喊保安了。结果保安队长低头和老鸨子说了点什么,老鸨子就把小青叫来了。

    罗叶尔朝我挤眉弄眼,仿佛在跟我对之前瓦拉纳那种野猪的暗号,可我没看懂啊,我是一尘不染小郎君,怎么会看懂这些!

    我瞄了瞄小青,“你什么价啊?”

    小青一愣,哪见过这么直接问话的恩客,马上回过神来:“那看你出的起什么价了!”

    突然没了调笑的心情,还没伊丽莎白好玩呢。怎么会有人愿意把钱都撒在这里。朝着罗叶尔说:“玩的开心点!”

    罗叶尔一脸懵逼推开了同样一脸懵逼的小青就这么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俩回船上的时候我问他:“你挤眉弄眼的刚才说什么呢?”

    罗叶尔说:“真搞不懂你,你当时就应该拍桌子!‘只叫小青吗?我们两个人啊!’”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