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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风和日丽的非洲

    里斯本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体购买力一般般的感觉。赛乃木没有按计划出货,只是大量黄金卸船后,船舱虽然没有空出多少,但是运力却增大很多。只接了热那亚行会内部的一些信笺和白银运输,算是道格拉斯私船公用了。

    再次回到热那亚,要把去加纳提上日程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佩吉特和伊丽莎白留在了城里,毕竟此去非洲,不像是个什么太平地方,带女人上船比较麻烦。

    道格拉斯已经组织了船队开拓幸运城,而我则带了一些热那亚特产的红布(天鹅绒),沿途停靠换了一些火枪火炮各类弹药——这些东西在非洲特别受欢迎。

    路过巴塞罗那的时候,在船长室接见到了希洪公爵,看起来疲惫极了。

    希洪地处伊比利亚西北角,战争伊始他就和葡王签了不战协议。西班牙老国王死后,涌现出一批拥有继承权的野生太子,其中竟然包括法王路易十四的亲孙子安茹。

    西欧的格局很神奇,用后世的眼光来看,都是穷的叮当响,靠吸食其他大陆的养分苟延残喘。还要相互肘制,互不合作。简单来讲就是四个大字:菜鸡互啄。

    以英格兰为首的大联盟就应运而生了,其中包括西班牙宿敌神圣罗马帝国,和后来叛变的意大利、葡萄牙,意大利虽然此时还不是统一国家,但是各地已经军阀割据。但是与我们理解的军阀割据混战天下大乱不同,他们的军阀割据就像是麦浪,左边势大就往右边倒,右边势大就往左边倒,成天来回投降。

    这就使得双方首脑在计算战力的时候,很难办!十万打三万的仗经常变成三万打十万。

    这不,希洪公爵和乔治·卡洛斯都是葡萄牙女婿,葡萄牙和西班牙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战友,如今已经举国尽起8000兵马,攻占了西班牙首都马德里。

    你没看错,葡萄牙8000人就占了西班牙的首都。而且四处纷纷不战而降。当然,所谓不战而降,就是你过去吧,我们别打了。

    如今把西班牙国王之一,就是我们常说的腓力五世(前法国安茹公爵)困在巴塞罗那滨海一郡。

    安茹公爵是个封号,和我们耳熟能详的威尔士亲王、约克公爵一样,都是皇太子的意思。

    希洪公爵受累于宫廷内部的斗争,原本他作为财政部长在政局动荡后,兼领侍内卫大臣还兼太子太保,换做别人是求之不得的权倾朝野。而在他看来这种权势的突然集中,无非就是赶鸭子上架的使命感。

    就像罗马教廷17世纪后继任和有资格继任教宗的,都是不想做教宗的人。不是说牛逼的人都心怀若谷,而是大家都懒得干的活儿总要有人干的。

    这个为飘摇欲坠的西班牙王室奔走的劳模,坐在我对面就一口一口抽烟。

    “行啦!别叹气了!这当两天权臣还跑我这个小商人面前来报复性消费了是不是!”我安慰着他,想着又好像不对:“不对!你不打算给钱是不是?”

    希洪公爵捣鼓我身后的酒桶,一般在船上是不许饮酒的。所以除了货物,所有的酒都会被我收起来。运酒的时候倒也简单,偷酒被抓不打不骂,就是扣钱。也不多,假如每月偷一次,一年也就扣掉一个月工资,很管用!

    要说这商船和海盗的纪律真的不一样。

    我听其他船长说,在海盗船上,你一次扣一个月收入,人家满不在乎。工资没发到手的时候,都是数字,扣起来好像不那么心疼。

    希洪公爵终于弄出来一杯酒,葛优瘫在我床上细细咂吧着:“不是我说,我们那个首席女官,真的是手腕强硬。前面那波骑墙派,人家三言两语全收拾了。”

    “有个工作能力强的同事多好,而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老公么?是干啥的?”

    “好像是个寡妇,他丈夫生前好像很有钱,听说她继承了不少财产。”

    听的我眼睛一亮,怂恿他。

    他摆摆手:“快拉到吧,手段太厉害,避犹不及,哪敢上门送死。人家吃定我,搞下去两个人,没接替的人,全是我在顶。要不是王后厉害!对!王后是不是没给你讲过……?”

    希洪那么舒服的姿势,他就坐起来了:“我给你讲!那个王后,也是萨伏伊公爵的女儿,和你收留的那个难民一样,她是二女儿,王后是三女儿。”

    “哎呀!那我没问问她大姐孀居了没有,不然我搞不好还能去哪混个国王当当。”

    “我们那个皇后,有点厉害的。她把值钱的珠宝全卖了,用做征兵了,在我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回来之后,她让我对外不要声张有钱了,还是装作一副王室很穷的样子,然后她卖了首饰就成了西班牙好王后了。本来他爹倒戈了,法王震怒,肯定要对她下手的,结果她一副为丈夫操劳的样子,路易十四竟然放过她了。”

    “啧啧,好一手两头下注,那法王要感谢她啊。除了表态,人家其实还变相维稳呢。皇后这么给力,缩减宫廷开支,给侍卫们降工资那是顺理成章啊。”

    “现在我奇怪的是另一件事,王后可以不声张我带回来钱了,但是,钱呢?”

    “波士顿最近有人在大批量造船,会不会是王后支持的。”

    “有可能,但是时间根本错不开。我回来不到一个月,哪有那么快的船,这么早把钱运过去呢?而且英国佬还守着直布罗陀海峡呢,根本出不去的。”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拿出纸笔写写算算,琢磨王后钱的事情,希洪简单讲了一下和法国人的新策略,法王海上连遭重创,已经在派人和谈了。另一方面和巴塞罗那的西军会师,又开始光复失地。

    嘁~还是那一套,分化一批,打压一批,安抚一批。从古至今的政客,从来没有什么新意。

    希洪公爵给了我希洪子爵的哈瓦那总督委任状,托我带过去,搜罗了我的烟酒,我突然觉得他没以前可爱了。如今是白吃白拿白使唤人,哪有个财政部长的样子。

    希洪公爵所描述的西班牙宫廷一内一外两个女人都很有手段,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路顺风南下,暴雨中航行,路过佛得角,这里的海盗也不怎么敬业,雨大一点竟然就不抢劫了。

    其实对于海盗,我是有所准备的,结果过了谷物海岸,放晴后往东去,沿着黄金海岸一路,也没有碰见海盗。我就有点纳闷了。

    黄金海岸之所以叫黄金海岸,除了运奴船,大多数过往船只都是金银珠钻象牙珊瑚,就算是空船的船舱缝里扫扫可能都够海盗们大吃一顿了。

    我拿望远镜站在甲板上扫了一圈地平线,确定没有海盗:“哼~还是不饿!饿狠了你们别说下雨了,下火箭筒你们也要抢。”

    厨师夏洛特是拉古萨人非常善做鱼,关键是食材处理习惯特别好。

    长期漂在海上,使得船舱卫生很困难,从而经常会有因此而导致的各种疾病滋生,尤其是关于鱼类的清理处理不好真的是蝇蛆肆虐,所以卫生和疾病一直是制约大多数船队做强做大的首要因素。

    像样的船医和厨师,在海员中是最为抢手的。

    船员们在甲板上过滤雨水,一般下雨天吃鱼更配。捕捞也轻松,打扫也有补充过的淡水。

    就这么惬意的略过黄金海岸,抵达圣乔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殖民地和殖民地是不同的。

    壁垒林立。

    港口所在地还好,地头蛇是一个叫约翰·史密斯的。同样是烂大街的名字,扮相却是相当不凡,葛布麻杉,棉绒裤子,一双马靴,再戴一顶酋长帽。非洲这种地方,看着都热。

    看完我的路引之后,倒是很好说话:“从港口走,25金币一个人头税,你船和船员的就免了。港口内的一切麻烦,我来处理。前提是,你不是我的麻烦。”

    我能说什么,我当然不是啊。

    码头有广场,四处稀稀拉拉搭建着一些勉强算建筑的茅草屋。道路倒是四通八达,人来人往的。广场右侧的林荫下,木笼里锁着一些奴隶,有人询价,挑挑拣拣。

    我停在一个有“圣安东尼堡”标识的笼子旁,对着个子很高的看守旁边询问他的“货物”。十几个,男女小孩都有。

    “我是荷兰人霍普金斯,你也是吗?”

    “没错,我也是。老乡给个实在价。”

    他指着笼子里一个最强壮的男人,“110达,旁边的男孩50,女孩30。都要的话,两个小女孩算送的。”

    “文思特你知道吗?我有事找他。”

    “知道,他是耐性堡的。”说着他往身后一指,一条笔直的大路:“你沿这条路,一直走,过了桥就是了。”

    我带了七八个船员,正走出去一截,霍普金斯又朝我喊:“他那里有好货!但是有点贵,你要带好钱。”

    我路上一直回想着他的话,看到了传说中的耐性堡——在峡谷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