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气
沈洛飘身而起，寒枝剑剧烈的蝉鸣起来引动风雪汇聚，大雪带动沈洛衣袍鼓动，长发肆意的飞舞张杨。着眼于浩荡天地，清冷的声音在飞雪中穿透而去。
“雪落穹苍白如玉，山川变换景色新。碧海青天尽收揽，剑气纵横凌霄雪。”
青天碧海当面，他沈洛的剑足够斩尽凌霄，扫清天下不平！
“轩辕雪落锁大千，千峰岚气翠连天。万壑流泉归胸襟，谁当凌云人世间。”
千百代来，人杰如雨，这一代，剑客中当以他沈洛独中鳌头，凌云世间！
“哈哈哈！沈洛想不到你除了喝酒还能作诗！好志气！当浮一太白。”许轩辰眼眸发亮，拿起酒瓶就灌了一口。
“本公子又岂是你能揣测的，你没见识到还多着呢！”沈洛傲娇的回应道，许轩辰趁机又多灌了几口。
别的不说，沈洛选酒的能耐非凡，嘴特别刁，不是好酒不喝。
“几十年后沈洛你成一代剑仙，小和尚证得罗汉堂首座，我成一代武仙，我们三兄弟名扬天下，岂不快哉。”
“莽夫，就你还成武仙，也不怕人笑掉大牙！”沈洛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武仙怎么了！我不仅能成武仙，还能得证不朽，成为古老者。”
许轩辰双眸漆黑灿若星辰，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和信念。沈洛看着许轩辰不由得一怔，这傻子知道什么是古老者吗，但看着许轩辰那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却不忍出言打击。
沈洛看着手里的剑，古老者，自己能做到吗？风雪寒山，寒枝剑嗡嗡佐鸣好似回答沈洛心中的疑问。古老者，他能！
嘉关拥有水泽千湖，连绵一片，昔日是东禹和西商的交界所在。但随着西商覆灭，这浩大泽国就都成了东禹王朝的腹地。
经过水泽就到了西商旧地，也就是如今东禹三十八府之一的平商府。孤野山下顺来客栈就在嘉关水泽通往平商府城的官道附近。
长尾舟在水泽上飘荡了三日，沈洛几人也跟着飘荡了三日。
孤山野水万丈雪，早早的磨灭了三人初见这景象的兴致勃勃，此时许轩辰正无聊的打着哈欠。
距离沈洛几人东南十里方向，风雪大湖上行驶着一艘二十几米大船。长长的布帆被风撑的鼓鼓的，印有公仪字样的青色玄鸟旗帜迎风招展。
甲板站着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袭白色锦缎长袍，袖口和裙边浮现出繁复的银线花纹，映照着落雪纷飞的天空格外妖娆。
但又气质高雅沉稳，仿佛站在甲板上便是整个船队的中心和灵魂。
“福姨，嘉关水域多水匪，让护卫都打起精神来。”
女子声音婉转似百灵鸟啼叫，端是好听。
女子复姓公仪，单取一个月字，是公仪家的七小姐公仪月。
“是小姐，这天寒地冻的小姐还是回屋吧，小心着了凉。”
老妪拄着一把蛇头拐杖，朝着公仪月轻声说道。这孩子就是太逞能，非要接这棘手的活计。
“月姐姐，我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呀！”一声清快的声音在甲板后传来。
一名十六七岁的紫衣少女提着裙摆跑了过来。眉眼弯弯，杏花眸子笑意溢不住。
少女抱住公仪月的手臂，摇着手臂轻轻晃动。老妪浑浊的眸子里闪过暗光，看着少女不由得警惕。
紫衣少女不是公仪家的人，只是月余前公仪月在大泽启航时偶遇的人。公仪月看少女单纯可怜，身边又没有旁人照顾就带在了身边。
不过老妪却觉得这妮子有所隐瞒，而且老妪还丝毫有一丝看不清少女的深浅，心中难免有一些忧虑。
“小妮子，不躲在船舱里睡觉到这来干什么？”公仪月轻笑着拉开李南姬的手。
“月姐姐，月姐姐，什么时候开饭呀，小肚子都饿扁了。”李南姬委屈巴巴的咋吧着眼睛，小手指指着自己的肚子。
公仪月哑然失笑，恍然暖阳绽放。芊芊御指点在李南姬的额头上。
“小吃货，还以为是想姐姐了呢，原来是饿了呀。”
“没有，月姐姐，你这么好看，我当然想月姐姐了——”
李南姬还没说完，老妪就出声打断了，干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道：“小姐，有情况。”
老妪武功不俗，几十年的内力堆积下早早进了先天逍遥境，是名小逍遥境界的高手。
老妪目光灼灼，浑浊的目光好像犀利的穿透风雪看到了一尾长舟。即使相隔十里，老妪作为掌御天地之力的逍遥者也能一眼望穿。
许轩辰黑衣独立，金乌玉冠束发，挺拔的身躯下潜藏的气血宛如赤阳。
被老妪窥伺的那一刻眉心颤动，一双眸子冷冽的看向老妪方向。
老妪一惊，这年轻人感知好生敏锐，竟一眼看穿自己的方向，心中不由得震撼。
许轩辰眉头皱起，出声提醒沈洛和问初：“有先天逍遥境高手窥伺。”
沈洛瞬间警惕了起来，联想到半月前那鬼衣银袍人。手拿寒枝剑就出了船舱。
“哪里？”
“东南方向。”
“是敌是友。”
“不知，但一试便知。”许轩辰面色不喜，显然对于来人无礼的窥伺很是不满。
“前方何人，可否一见。”许轩辰踏浪而起，嘹亮的声音朝着东南而去，初时了了无奇，却在行进中变得宛若潮水浩荡，汹涌奔腾而去。
老妪面色一变，宛若实质的音潮向着己方奔来，带动数丈大潮凶神恶煞的扑向大船。
老妪运气在蛇头拐杖之上，抬拐杖轻轻点下，一层青色华光护住大船，使得大船在浪潮中安若泰山。
许轩辰见来人久不回应，心中不耐，大手一招高大的霸王戟飞到手中。
紧握戟身，手臂肌肉一紧，用力一抛就将大戟甩了出去。
“莽夫！别——”沈洛见许轩辰一把将大戟射出，急忙出声阻止。
大戟破空而去，犹如一条划破天空的黑色长龙。戟尖张扬好似龙牙锋锐，悠扬的龙吟滚滚而去。
“竖子尔敢！”老妪眼见长龙袭击，含怒出手，两尾能量青蛇破水而出，碧瞳灵光闪动，一前一后蜿蜒打向许轩辰的大戟。
双蛇弑龙，老妪虽老但体内独属先天逍遥的原煞质量上还是远远甚于许轩辰的内力。
一阵巨浪滔天，双蛇击飞大戟，大戟原路飞回到许轩辰手中。
“莽夫！停手！”沈洛见许轩辰眸光闪烁，身上漆黑的神芒涌动似乎还要出手不由得赶紧出声。
许轩辰见沈洛阻止，内心深处的信任让他不由得住手，飞身回落再长舟上。
沈洛内力催发，长舟恍若离弦之箭激射向老妪大船所在的地方。
“前辈，误会，在下剑潭弟子沈洛，向前辈赔不是，望前辈见谅。”
“剑潭的娃娃，那你还向老婆子出手！”
沈洛脸色漆黑如锅底，看向许轩辰的眼神像老虎一样可怕。惹祸精，莽夫，没长脑子的武夫！
青鸟公仪家和剑潭关系匪浅，剑潭三长老更是公仪家的族公，那老妪沈洛年幼时更是见过，现在当真是那娘的一团乱麻！
许轩辰这次反应过来，回头朝着沈洛尴尬的笑着，但在沈洛吃人的眼神下面色一囧，最后语气颤颤的打着哈哈：
“沈洛，你不也没早说你认识呀……”
公仪月听到远方传来的清冷话语，紧抓着的心不由得放下。
老妪面色也是一松，虽然方才有些误会，但剑潭来人总好过这水泽水匪。这水泽占地广袤，多少绿林好汉一头扎进去这天下谁也说不准。这年头，当匪还得有个行业标准。
看见那些大势力、大朝堂的旗子一律放行，甚至恨不得拿着鼓锣在路边欢送。专截那些小门小户，一见缴匪大军就一哄而散，等过个百八十天又是山中大王。
一来二去，这嘉关水泽的水匪就怎么也缴不完，可就是苦了那些来来往往的小商户，可又有谁在意他们的死活。
原本公仪家也是这水泽大匪惹不起的大势力，有着自己的船队和航线。但公仪月这条二十米的小船却不在此列，公仪月此次是临时出海，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一张公仪家的旗子和老妪。
公仪月白袍素雅，一双明媚的眸子一眼见看到远处冲出雪幕的长舟。舟上少年一者黑衣冷峻，一者青衣温润，还有一者白衣胜雪。
公仪月眼眸发亮，少年人风姿绰约，各有各的俊郎。当下一眼不由让人心生好感。
长舟停泊在大船十丈外，沈洛看着船头那白发簪花老妪心中一叹，该死的许轩辰。
“剑潭弟子沈洛，为方才无礼像前辈赔礼。”沈洛持剑抱拳，声音朗朗而去。
“剑潭的娃娃，不用过来了，该往何处就去何处，老婆子这里不欢迎你们。”老妪警惕的看向那一尾长舟。三人气息或霸道或锋锐或平和，但都是少年人里一等一的厉害，老妪还是不想节外生枝。
沈洛再抱拳一礼，转身催动长舟漂泊而去。许轩辰眸子盯着老妪和公仪月看了一会儿，却也不在理会。
许轩辰身为东禹皇族核心弟子，更是天下第一宗武宗的小弟子，性格何等高傲。就像他修的功法苍龙劲，修的是霸道，行的是苍天应龙之道，许轩辰怎么会向这些人道歉。
要不是沈洛和问初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武学造诣非凡，许轩辰也不会和沈洛问初交友。
问初一席白色僧侣，向着大船微笑示意。
活泼的李南姬拄着头看向那一尾长舟，口袋中一面奥妙玄镜微微发烫。单纯的眸子里划过好奇。
大船重新启航，这似乎只是小小的插曲不足为奇。
顺来客栈。
大厅里三张大方桌并成一排，店小二端来一碟有一碟菜式摆放在上面。
一名身穿锦缎的中年儒雅男人坐在首位，好像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客，举止优雅令人一眼难以忘怀。
不一会儿，三张大桌就被摆满了菜品，一共七十二道菜式，各色样色不一而足。
“去换衣服，别坏了我的兴致。”男人声音不大，但淡淡的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可质疑的味道，这是命令，而不是建议。
屠夫不说话，没有眼珠子的眼眶死死的看着男人，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过了一会儿，直接起身去了灶房隔壁。
“死要面子，都这份上了还在意什么干不干净。”一声嬉笑声诡异的响起，一道妩媚红衣出现在座位上。
“茹毛饮血可不是我想要的，我可是名诗人。”男人语气淡淡，气质儒雅仿佛真的是一名功成名就的高雅学士。
女子半老徐娘，足不戴履，红纱裹挟丰胸半露，妖娆轻笑十指作环。“食宴后去哪？那些人可就要来了。”
“哪些人，跳梁小丑罢了。”男人眼露忌惮，显然口不言中。
肥胖的厨子，瘸腿的小二还有瞎眼的屠夫依次列坐。厨子大嘴留着哈喇，麻豆似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眼前的桌子。
中年男人拿起筷子，优雅的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这时剩下的四人才开始吃饭。
中年男人耳朵微颤，放下手中长筷，幽幽开口：“食不言寝不语，但来者是客，哎，真是难以抉择啊！”
“雪落穹苍白如玉，山川变换景色新。碧海青天尽收揽，剑气纵横凌霄雪。”
青天碧海当面，他沈洛的剑足够斩尽凌霄，扫清天下不平！
“轩辕雪落锁大千，千峰岚气翠连天。万壑流泉归胸襟，谁当凌云人世间。”
千百代来，人杰如雨，这一代，剑客中当以他沈洛独中鳌头，凌云世间！
“哈哈哈！沈洛想不到你除了喝酒还能作诗！好志气！当浮一太白。”许轩辰眼眸发亮，拿起酒瓶就灌了一口。
“本公子又岂是你能揣测的，你没见识到还多着呢！”沈洛傲娇的回应道，许轩辰趁机又多灌了几口。
别的不说，沈洛选酒的能耐非凡，嘴特别刁，不是好酒不喝。
“几十年后沈洛你成一代剑仙，小和尚证得罗汉堂首座，我成一代武仙，我们三兄弟名扬天下，岂不快哉。”
“莽夫，就你还成武仙，也不怕人笑掉大牙！”沈洛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武仙怎么了！我不仅能成武仙，还能得证不朽，成为古老者。”
许轩辰双眸漆黑灿若星辰，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和信念。沈洛看着许轩辰不由得一怔，这傻子知道什么是古老者吗，但看着许轩辰那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却不忍出言打击。
沈洛看着手里的剑，古老者，自己能做到吗？风雪寒山，寒枝剑嗡嗡佐鸣好似回答沈洛心中的疑问。古老者，他能！
嘉关拥有水泽千湖，连绵一片，昔日是东禹和西商的交界所在。但随着西商覆灭，这浩大泽国就都成了东禹王朝的腹地。
经过水泽就到了西商旧地，也就是如今东禹三十八府之一的平商府。孤野山下顺来客栈就在嘉关水泽通往平商府城的官道附近。
长尾舟在水泽上飘荡了三日，沈洛几人也跟着飘荡了三日。
孤山野水万丈雪，早早的磨灭了三人初见这景象的兴致勃勃，此时许轩辰正无聊的打着哈欠。
距离沈洛几人东南十里方向，风雪大湖上行驶着一艘二十几米大船。长长的布帆被风撑的鼓鼓的，印有公仪字样的青色玄鸟旗帜迎风招展。
甲板站着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袭白色锦缎长袍，袖口和裙边浮现出繁复的银线花纹，映照着落雪纷飞的天空格外妖娆。
但又气质高雅沉稳，仿佛站在甲板上便是整个船队的中心和灵魂。
“福姨，嘉关水域多水匪，让护卫都打起精神来。”
女子声音婉转似百灵鸟啼叫，端是好听。
女子复姓公仪，单取一个月字，是公仪家的七小姐公仪月。
“是小姐，这天寒地冻的小姐还是回屋吧，小心着了凉。”
老妪拄着一把蛇头拐杖，朝着公仪月轻声说道。这孩子就是太逞能，非要接这棘手的活计。
“月姐姐，我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呀！”一声清快的声音在甲板后传来。
一名十六七岁的紫衣少女提着裙摆跑了过来。眉眼弯弯，杏花眸子笑意溢不住。
少女抱住公仪月的手臂，摇着手臂轻轻晃动。老妪浑浊的眸子里闪过暗光，看着少女不由得警惕。
紫衣少女不是公仪家的人，只是月余前公仪月在大泽启航时偶遇的人。公仪月看少女单纯可怜，身边又没有旁人照顾就带在了身边。
不过老妪却觉得这妮子有所隐瞒，而且老妪还丝毫有一丝看不清少女的深浅，心中难免有一些忧虑。
“小妮子，不躲在船舱里睡觉到这来干什么？”公仪月轻笑着拉开李南姬的手。
“月姐姐，月姐姐，什么时候开饭呀，小肚子都饿扁了。”李南姬委屈巴巴的咋吧着眼睛，小手指指着自己的肚子。
公仪月哑然失笑，恍然暖阳绽放。芊芊御指点在李南姬的额头上。
“小吃货，还以为是想姐姐了呢，原来是饿了呀。”
“没有，月姐姐，你这么好看，我当然想月姐姐了——”
李南姬还没说完，老妪就出声打断了，干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道：“小姐，有情况。”
老妪武功不俗，几十年的内力堆积下早早进了先天逍遥境，是名小逍遥境界的高手。
老妪目光灼灼，浑浊的目光好像犀利的穿透风雪看到了一尾长舟。即使相隔十里，老妪作为掌御天地之力的逍遥者也能一眼望穿。
许轩辰黑衣独立，金乌玉冠束发，挺拔的身躯下潜藏的气血宛如赤阳。
被老妪窥伺的那一刻眉心颤动，一双眸子冷冽的看向老妪方向。
老妪一惊，这年轻人感知好生敏锐，竟一眼看穿自己的方向，心中不由得震撼。
许轩辰眉头皱起，出声提醒沈洛和问初：“有先天逍遥境高手窥伺。”
沈洛瞬间警惕了起来，联想到半月前那鬼衣银袍人。手拿寒枝剑就出了船舱。
“哪里？”
“东南方向。”
“是敌是友。”
“不知，但一试便知。”许轩辰面色不喜，显然对于来人无礼的窥伺很是不满。
“前方何人，可否一见。”许轩辰踏浪而起，嘹亮的声音朝着东南而去，初时了了无奇，却在行进中变得宛若潮水浩荡，汹涌奔腾而去。
老妪面色一变，宛若实质的音潮向着己方奔来，带动数丈大潮凶神恶煞的扑向大船。
老妪运气在蛇头拐杖之上，抬拐杖轻轻点下，一层青色华光护住大船，使得大船在浪潮中安若泰山。
许轩辰见来人久不回应，心中不耐，大手一招高大的霸王戟飞到手中。
紧握戟身，手臂肌肉一紧，用力一抛就将大戟甩了出去。
“莽夫！别——”沈洛见许轩辰一把将大戟射出，急忙出声阻止。
大戟破空而去，犹如一条划破天空的黑色长龙。戟尖张扬好似龙牙锋锐，悠扬的龙吟滚滚而去。
“竖子尔敢！”老妪眼见长龙袭击，含怒出手，两尾能量青蛇破水而出，碧瞳灵光闪动，一前一后蜿蜒打向许轩辰的大戟。
双蛇弑龙，老妪虽老但体内独属先天逍遥的原煞质量上还是远远甚于许轩辰的内力。
一阵巨浪滔天，双蛇击飞大戟，大戟原路飞回到许轩辰手中。
“莽夫！停手！”沈洛见许轩辰眸光闪烁，身上漆黑的神芒涌动似乎还要出手不由得赶紧出声。
许轩辰见沈洛阻止，内心深处的信任让他不由得住手，飞身回落再长舟上。
沈洛内力催发，长舟恍若离弦之箭激射向老妪大船所在的地方。
“前辈，误会，在下剑潭弟子沈洛，向前辈赔不是，望前辈见谅。”
“剑潭的娃娃，那你还向老婆子出手！”
沈洛脸色漆黑如锅底，看向许轩辰的眼神像老虎一样可怕。惹祸精，莽夫，没长脑子的武夫！
青鸟公仪家和剑潭关系匪浅，剑潭三长老更是公仪家的族公，那老妪沈洛年幼时更是见过，现在当真是那娘的一团乱麻！
许轩辰这次反应过来，回头朝着沈洛尴尬的笑着，但在沈洛吃人的眼神下面色一囧，最后语气颤颤的打着哈哈：
“沈洛，你不也没早说你认识呀……”
公仪月听到远方传来的清冷话语，紧抓着的心不由得放下。
老妪面色也是一松，虽然方才有些误会，但剑潭来人总好过这水泽水匪。这水泽占地广袤，多少绿林好汉一头扎进去这天下谁也说不准。这年头，当匪还得有个行业标准。
看见那些大势力、大朝堂的旗子一律放行，甚至恨不得拿着鼓锣在路边欢送。专截那些小门小户，一见缴匪大军就一哄而散，等过个百八十天又是山中大王。
一来二去，这嘉关水泽的水匪就怎么也缴不完，可就是苦了那些来来往往的小商户，可又有谁在意他们的死活。
原本公仪家也是这水泽大匪惹不起的大势力，有着自己的船队和航线。但公仪月这条二十米的小船却不在此列，公仪月此次是临时出海，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一张公仪家的旗子和老妪。
公仪月白袍素雅，一双明媚的眸子一眼见看到远处冲出雪幕的长舟。舟上少年一者黑衣冷峻，一者青衣温润，还有一者白衣胜雪。
公仪月眼眸发亮，少年人风姿绰约，各有各的俊郎。当下一眼不由让人心生好感。
长舟停泊在大船十丈外，沈洛看着船头那白发簪花老妪心中一叹，该死的许轩辰。
“剑潭弟子沈洛，为方才无礼像前辈赔礼。”沈洛持剑抱拳，声音朗朗而去。
“剑潭的娃娃，不用过来了，该往何处就去何处，老婆子这里不欢迎你们。”老妪警惕的看向那一尾长舟。三人气息或霸道或锋锐或平和，但都是少年人里一等一的厉害，老妪还是不想节外生枝。
沈洛再抱拳一礼，转身催动长舟漂泊而去。许轩辰眸子盯着老妪和公仪月看了一会儿，却也不在理会。
许轩辰身为东禹皇族核心弟子，更是天下第一宗武宗的小弟子，性格何等高傲。就像他修的功法苍龙劲，修的是霸道，行的是苍天应龙之道，许轩辰怎么会向这些人道歉。
要不是沈洛和问初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武学造诣非凡，许轩辰也不会和沈洛问初交友。
问初一席白色僧侣，向着大船微笑示意。
活泼的李南姬拄着头看向那一尾长舟，口袋中一面奥妙玄镜微微发烫。单纯的眸子里划过好奇。
大船重新启航，这似乎只是小小的插曲不足为奇。
顺来客栈。
大厅里三张大方桌并成一排，店小二端来一碟有一碟菜式摆放在上面。
一名身穿锦缎的中年儒雅男人坐在首位，好像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客，举止优雅令人一眼难以忘怀。
不一会儿，三张大桌就被摆满了菜品，一共七十二道菜式，各色样色不一而足。
“去换衣服，别坏了我的兴致。”男人声音不大，但淡淡的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可质疑的味道，这是命令，而不是建议。
屠夫不说话，没有眼珠子的眼眶死死的看着男人，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过了一会儿，直接起身去了灶房隔壁。
“死要面子，都这份上了还在意什么干不干净。”一声嬉笑声诡异的响起，一道妩媚红衣出现在座位上。
“茹毛饮血可不是我想要的，我可是名诗人。”男人语气淡淡，气质儒雅仿佛真的是一名功成名就的高雅学士。
女子半老徐娘，足不戴履，红纱裹挟丰胸半露，妖娆轻笑十指作环。“食宴后去哪？那些人可就要来了。”
“哪些人，跳梁小丑罢了。”男人眼露忌惮，显然口不言中。
肥胖的厨子，瘸腿的小二还有瞎眼的屠夫依次列坐。厨子大嘴留着哈喇，麻豆似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眼前的桌子。
中年男人拿起筷子，优雅的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这时剩下的四人才开始吃饭。
中年男人耳朵微颤，放下手中长筷，幽幽开口：“食不言寝不语，但来者是客，哎，真是难以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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