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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叔嫂窘遇

    作为一名卑妾,王府于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允许其另设小灶。

    若是同院里住了管事,且是由皇后娘娘亲自点派。

    隐约带通传及监看双重功能的微妙人物,王妃周玉凤就不得不暂时放弃规矩。

    让两人于闲暇时,能随心所欲地吃上一些可口的食物。

    西小院的伙食出奇的好,一日三餐都香气飘飘。

    有许多附近居住的军官家眷,开始陆续往这边套近乎,想着能学点手艺。

    可经一番打探过后,全失望而归。

    不是某个婆子或聘的厨子在弄,而是小奶奶及杨司待亲手做。

    她俩个很有趣,彼此平常不甚讲话,若讲起来便是周围人听不懂的,且一讲大半宿。

    “明天随寡人去趟道观,省得天天憋着出病。”

    合胃口的饭菜下肚,朱由检郁闷的心情稍微好过一些。

    又有了精神向着修身、齐家这些读书人的碎碎念,一往无前地进发了。

    方媛媛不想去,但又不好当面开口拒绝掉这番好意。

    “怎么,还是想去河边铺子看着?”能懂她几分的信王俭随口问。

    “不是的,主要不懂出行规矩,怕给您丢脸。”

    “无妨。唤上名后院管事一同去,灵济宫那头也该识得如何隔开接待内眷。”

    事情由不得方媛媛愿不愿意便定了下来。

    第二日,约辰时末。

    铜锣开道,三十几名骑士绕护一大一小两顶轿,顺顺当当进了道观内院。

    才放下轿子脚还未落地,却遭数人出来驱赶。

    也是孟镇山口气强横了些,两下僵在那谁也不让。

    那边似乎动了真气,不一会从外院开入旌旗招展的两队人马,每队约有百十人。

    把王府卫队围在当中,叫囔着要送去刑部法办。

    送刑部而不是扭去地方州府衙门,可想的只有宫里人才有这本事。

    再一问,原是他们竟冒犯了皇后娘娘鸾驾。

    张嫣于经楼上,也问清楚强闯入来的好巧不巧是信王本人。

    示意不必追责过甚,叫把人领上去。

    隔着帘,朱由检先行国礼再施家礼一通叩拜作揖。

    口颂娘娘千岁,并自责莽撞。

    身为大嫂,当然要显得宽宏大度安慰一番。

    然后就问起一些家常,还特意询问起王妃周氏的近况。

    待听得已怀有身孕不便随来,才释然。

    方才,她隔窗远眺下方,并不见王妃的轿子,随来的只有顶两人肩抬的素色小轿。

    心下正自奇怪呢。

    那么信王又究竟为何赶来灵济宫呢?

    两下里往常可并不熟络,甚至前不久还有些彼此避嫌的意味。

    “臣弟...,臣弟府上旧年蒙得国丈张老爷派人过去堪舆行法,近日有些未明事宜,今日特地过来想请教何真人一番。不意巧遇娘娘降尊摆驾于此,实是凑巧。”

    打死他也不会讲,是梦。

    前番解梦搞得他好一番心惊肉跳,偏又后来应证出老杂毛似乎有两分未卜先知的本事。

    早先徐应元来时讲还在闭关,不久又听闻被宫里选做斋醮法场地。

    故而今日带方氏出来散心,顺带问下久梦难寝之虚玄。

    旧年选定慧王府赐予信王张国纪热心过去帮衬,张娘娘怎会不知道?

    只不过后来遭官家起讼。先是查封张府,后一家子又被赶回祥符,动荡不堪时节哪还有闲情逸致弄这些名堂。

    故而,何谷子所行详尽她确为不知。

    而且还不方便过问。

    即便也崇道,正式场合谈论这一类事务,颇为犯忌讳!

    “五弟是该过来看看,到时候主祭也方便些?”

    “怎可?臣弟实未做过。”

    目前从长史属得回的消息是,协作此场法事。

    并未讲由他主祭,一切等中宫下旨为准。

    但中宫懿旨走流程要慢许多,眼见快一个月,还在司礼监与礼部之间过着趟呢。

    由皇后出面的事每年是有,但一般都是同命妇们打交道。

    公然抛头露面为天下苍生祈福,还汇同信王及众多官员一道。

    未曾得过!

    “臣弟实怕出纰漏,辜负了嫂嫂美意。”

    “是陛下所定。”

    “哦,臣弟遵旨。”

    事实上,他也期盼。

    期盼着能在此场活动中凸显一把,大明信王可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

    阿猫阿狗就是要动,也得先掂掂分量。

    此番即便吓不住阉贼一伙,给自己人壮壮胆也是好的。

    “本是内府司礼监做到一半,中途转到我宫里,繁杂之余,一时还未及派人同你商榷。”

    “嫂嫂尽管吩咐,臣弟一应照做便是。”

    “这须是不好。本内衙口的事,转过来便转过来,有礼部胁从,五弟当要领纲操办,不负陛下所托才是。”

    “臣弟不敢,万不敢有负于陛下。”

    “那好,恰也在这两日相关人员及文书公告大致可转到你府上,打起精神莫让人钻空子。”

    “臣弟一定谨慎从事。”

    “嗯,你可捱在那边坐下,用些茶点。今凑巧于宫外遇着,还有些家事要问。”

    国事讲完,张嫣摆出大嫂姿态,准备训诫一下这位小叔。

    最起码再不能让小妾当街卖驴肉了。

    要知道,在主流意识形态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虽然已经派了人驻留王府告诫过,但怎比得上她自己亲口讲的?

    且,聪慧如她。

    早猜出来信王今日所携内眷,也必是那方屠之女。

    这可不是好兆头,才刚大婚连娶了三个。

    半年不到又跑外头私找女人,并在宗人府报备注明是卑妾。

    稍稍的有些过了。

    关键,一如徐应元所担心,信王府并无长辈操持。

    一切一切都是信王俭自己在做主拿主意。

    少了份该有的羁绊!

    说不忐忑是假,信王对于张皇后是又敬又怕,由敬生怕。

    为啥?

    张嫣脾气性格犟,在家事方面强势得很。

    皇帝老哥都时常奈她不何,自己一直没有说话的份。

    不过呢,他这位嫂嫂方正无私,从来不会为争宠或其它目的做丁点出格的事。

    连她父母弟弟被撵回开封都没具状自辩,可想而知的。

    “除了八妹,就数你年纪小。可也要时刻记得,有万千双眼在时刻盯着,巴不得你一时糊涂做下些能挑出毛病的出格事。尤其,单独在外头住,遇事无人商量,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莫嫌我派人去你府上,就是怕你少不经事。”

    “臣弟受教。”

    除硬起头皮听着,信王又能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