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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祺岭来至住处,却见院内一人背身而立,身材修长,头顶之发用白玉簪绾起,又有一半墨发披肩落下。

    祺岭见此人陌生,问道:“前辈是谁?”

    那人听得声音转过身来,一双剑眉下蕴藏着一对细长锐利黑眸,配那削薄淡唇,高挺鼻梁,该是无情至极,脸上偏又漾着一抹微笑,清逸俊朗,只叫人心旷神怡。一身青色锦袍,纤尘不染,其上金丝镶绣瑞兽图案,栩栩如生,腰束一条碧玉带,下坠一块麒麟佩,灵润不凡。当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潇洒飘逸、翩翩公子一枚。

    他见是一个五六岁模样孩童,温言笑道:“你是祺岭吧,我是你父好友,赵京墨。”

    祺岭观他长的甚是俊朗,不由多看几眼,又听其声如玉石,面上早已泛起痴笑,呆怔片刻,才忙道:“赵叔叔好。”

    赵京墨也细细打量祺岭一番,见其生得极为清秀,身形如玉,眉眼如画,唇若点朱,肤若凝脂,笑起来时一双大眼璀璨璨明亮亮,一对酒窝甜滋滋暖融融,淡蓝长衫罩身,其上花叶灵绣,精巧别致,端的是那画中走出的仙童般,清俊脱俗,不由让人心慕喜爱情。

    他弯下腰来,打趣道:“我也不过才长你十一二岁,还当不得叔叔,你该叫哥哥。”

    祺岭看不透他修为,只得道:“你与父亲是好友,我便是后辈,按先生所讲是称叔叔。”

    “你那先生却是讲老了,按修为,按长幼,按尊卑这都是旧时的讲法,这辈分啊还有新的说法,你只管那年轻帅气的叫哥哥,貌美如花的叫姐姐,准没错。”他这一通乱讲,忽悠人的很,偏又让人听得在理。

    祺岭想起江衍萤便是让学生叫她“萤姐姐”,便自然而然地认同了他这一歪理,叫道:“京墨哥。”

    “哎~”赵京墨高兴地应道。

    “京墨哥可是和我家爹爹一起回来的?”

    “是的。”

    祺岭闻言,欢喜地在院中张望,却不见江衍东身影,忙问:“那爹爹呢?怎么不在院中?”

    赵京墨忍不住逗他道:“你爹爹一回家族便不见了影子,独丢我在这小院中无人招待,到现在都没一杯茶水啊。”说着站起身来,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祺岭想到先生所教礼仪之道,确实是自家怠慢,忙引赵京墨来到竹叶亭内,说道:“京墨哥,你快坐。”却见竹桌上一壶灵茶,早已沏好,祺岭也未多想,便倒了一杯,递到赵京墨面前,“京墨哥,你快些喝,解渴的。”他又学着父亲模样,端坐在竹椅上,有心想要代表父亲好好招待客人。

    赵京墨看他一个小儿偏要学那大人模样,又着实单纯可爱,只觉有趣,便笑着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喝完也不作声,只是盯着祺岭,看他接下来如何动作。

    祺岭看他不说话,又见桌上除了灵茶,别无他物,想着该拿些灵果招待人,手在储物袋旁犹豫片刻,才挥手移出两个灵果来,“京墨哥,这是蒲灵果,富含木灵气,爷爷院中所栽,一年只得十八个果子,我得了六个,分了两个给朋友,自己吃掉两个,如今只剩这两个了。”他声音不自禁越说越小,最后竟略有挣扎道:“你快吃了吧,又甜又管饱的。”说毕便迅速把两个灵果放在桌上。

    赵京墨看出他的不舍,不过仍是伸手拿起一个道:“真的吗?那我可要尝一尝,木灵气我吃了正有用。”

    祺岭看他拿起灵果,放到嘴边,又听他问话,只得挤出笑容,重重点头。

    赵京墨忍俊不禁,也不再逗他,“好了,我不饿,你吃吧。”

    祺岭却是着急道:“你是客,我该请你吃的。”

    “真让我吃?”

    “嗯,你快些吃吧。”

    赵京墨看他如此真诚实意,自己若是不吃反显矫情,便笑道:“这有两个,我们分吃了就是。”说着将手中灵果一口咬下去,汁水直冒,忙道:“确实甜,你也快吃。”

    祺岭看他吃的高兴,又听他让自己也吃,心中欢喜,拿起最后一个灵果,吃了起来。

    一大一小吃了果子,却像成了多年好友,在这竹亭内有说有笑。

    却说赵京墨,乃是恒安王府世子,天资绝佳,刚年满十八,已是筑基修士,恒安王在一众儿子中,请封他这最小的儿子承袭爵位,可见对其看重。而这恒安王乃是大晋五王之一,并非大晋只有五位王爷,而是这五位实力最强,恒安王镇守青幽一州,威慑南部诸国,传言实力强大,已入化神之境。

    江衍东去往巴阳郡都定府,正是有求于恒安王,他一回家族便赶往议事殿,与家主、长老等商议事情,留赵京墨在东竹院内休息,不想此会开到日落仍未散,江衍东便嘱托苏叶先行离开,回来招待赵京墨。

    苏叶从议事殿赶回,还未进院,只听有人哈哈大笑,心中纳闷,她听夫君提起,院内客人身份尊贵,却不知为何如此大笑,进院一看,只见一大一小在这竹亭内,笑得正是前仰后合。

    赵京墨见一年轻美妇进得院来,一身鹅黄罗裙甚是清雅,又观其秀髻上插着一根青叶木簪,便知她身份,忙起身道:“是大嫂吧,在下赵京墨,是衍东兄在都定的好友。”

    这时祺岭也看到苏叶,跑过来喊道:“娘亲,这是京墨哥。”说着,他向后张望,却未见江衍东,又问:“娘亲,爹爹呢?”

    苏叶正想向赵京墨回礼,江衍东叮嘱,这位赵世子是以朋友身份来家族做客,可不执皇家礼,却听祺岭称他为哥,不由嘀咕道:“父子二人同时与他称兄道弟,这岂不乱了套?看其年纪还未及冠,当是少年,不过修为却是筑基。”心中稍作纠结,开口笑道:“已听衍东说起,京墨兄一表人才,风华绝代,如今一见果真不凡。衍东还在议事殿陪家主商谈事情,脱不得身,这才打发我来,让京墨兄久等了。”又看向祺岭道:“岭儿年幼,恐是有所怠慢,还望京墨兄见谅。”

    赵京墨忙道:“大嫂言重了,我和岭儿相谈甚欢,他聪慧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哪有怠慢之说,他叫我哥哥还是我好不容易哄来的,您可莫要阻拦。”

    苏叶见其一点世子的架子也没有,说话又是温文尔雅,心中局促感也为之消散,展颜笑道:“你们二人能聊到一处,自是极好,京墨兄一路辛苦,可进屋内歇息片刻,我去忙几个菜来,也好款待一二。”

    赵京墨忙推辞不用,苏叶笑道:“我知你已筑基,无须再吃这五谷杂粮,但今日却不是我自夸,京墨兄还是尝一尝我的手艺才好。”

    祺岭也道:“京墨哥,娘亲做的饭菜很好吃的。”赵京墨这才不再推辞,随祺岭进了堂屋。

    苏叶自去厨房忙活,不时,却又听得二人哈哈大笑起来,不禁心道:“真是奇了,什么事这般高兴?”

    不消半个时辰,苏叶便将饭菜摆上桌来,赵京墨忙起身谢过,才又落座,又是苏叶请了,他才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入口中嚼了咽下,随即赞道:“大嫂厨艺果真精湛绝伦,其味无穷,幸好你们拦了我,要不然吃不上此等美味,我当后悔死!”

    苏叶笑道:“被你这一夸,我倒不好意思了,快再多尝尝。”

    三人即都动起筷来,一时饭毕,苏叶收了碗筷,又摆上灵茶,赵京墨忙起身,斟了三杯。三人又闲聊起来,正说着些笑话,忽听院外有脚步声,祺岭见到来人便冲了出去。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面若冠玉,两眼炯炯有神,鼻梁挺直,端的是英俊不凡。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在顶上挽了个髻,用一枚雕刻叶纹木簪固定着。里穿一件月白色交领合身长袍,胸膛宽广,外披一件淡蓝色灵绣开衫,又平添一股飘逸感。腰间锦带上系着个储物袋,又绣各样花叶,惟妙惟肖。来人正是江家天骄江衍东。

    祺岭欢喜地叫道:“爹爹!”

    江衍东哈哈大笑,蹲下身来,张开双臂,将祺岭抱了起来,问道:“想爹爹没?”

    祺岭重重点头,“当然想了!”

    “爹爹这次可是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想不想要?”

    “真的吗?”

    “当然了,等爹爹晚些空了就给你。”

    父子二人一面说着,一面向前走去,苏叶、赵京墨也已迎了出来。

    江衍东将祺岭放下,向赵京墨拱手道:“京墨兄,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赵京墨笑道:“衍东兄客气了,我在这里有嫂子拿手好菜相待,又有岭儿相伴说笑,早见了你,反倒没这等美事了,岂不遗憾。”

    江衍东爽朗一笑,才又走到苏叶旁边,柔声道:“娘子,辛苦你了。”

    苏叶嗔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我,还知道自己有个家。”江衍东忙是哄了几句,惹得一大一小聚在一起偷偷掩笑。

    江衍东见祺岭和赵京墨表现的颇为熟络,心中疑惑,忙道:“京墨兄,今晚本该我做东,在醉仙楼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却不想耽搁至此,又因炼霄老祖相请,怕是要麻烦京墨兄和我走一趟了。”

    赵京墨忙止住笑意,郑重道:“本该我主动前去拜见前辈,还请衍东兄带路。”

    “哪里,请。”说着二人招来飞剑,化作两道光芒,消失在天际。

    祺岭见父亲刚待片刻,复又消失,不禁问道:“娘亲,爹爹怎又走了?”

    苏叶也很无奈,但想起大殿之事,便柔声道:“你爹爹和老祖他们还有要事相商,岭儿不如早点睡觉,明日一早就可见到你爹爹了。”

    祺岭只好点点头,回了房间,又修炼一段时间,见父亲仍未回来才睡下,睡梦中似听到父母交谈声,但很快归于寂静,便又沉沉睡去。

    次日早饭间,祺岭只觉今日饭桌氛围着实古怪,父亲对着母亲满脸堆笑,母亲却冷着脸不说话。祺岭不明所以,未有多言。

    江衍东见苏叶不理自己,只得作罢,然后拿出一包灵果,递给祺岭道:“岭儿,里面是青莲果,拿去吃吧。”

    祺岭忙欣喜接过,又听江衍东道:“岭儿可喜欢阵法?”

    不等祺岭回答,苏叶忽道:“岭儿,该去学堂了,不然要迟了。”

    祺岭本想说还不迟,但见母亲脸色不好,便乖乖装好灵果,收了碗筷,去往学堂。

    今日是蓝园执事统一解惑之日,祺岭便在白玉广场上,寻了个位置打坐修炼,只等执事到来。

    随着时间临近,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过来,祺岭感周围议论纷纷,吵吵闹闹,便睁开眼来不再打坐,听起旁边学生聊天来,只听得众人都在讲什么阵法神童,还时不时拿眼瞟他,祺岭正疑惑,忽听江祺镜高声道:“江祺岭,你好厉害,一晚不见就是阵法神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