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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祺岭闻言心中大惊,自己何时有了这名头,他如今只上了几次《阵法初识》课,入门都算不得,更不要说是阵法神童了,忙道:“你听谁胡说的?”

    “我哪有胡说,你问问他们,大家都在说。”

    “是啊,祺岭,我也听人讲,你是万年不出的天纵之才,阵法神童。”

    “我也听说了,祺岭你好厉害!”

    “有了祺岭这个阵法神童,看谁还敢说我们江家阵法没落了!”

    “对!对!”

    众学生七嘴八舌,说得言之凿凿,祺岭只感荒谬至极,他急向旁边的人问道:“你听谁说的?”学生又是你一言我一语,扯来扯去又绕回祺岭是阵法神童这个定论,至于消息来源无人知道,也无人在意。

    这时,两位执事步入蓝园,见园内闹闹哄哄,无有规矩,一人不由皱眉呵斥道:“肃静!吵些什么?还不快坐好!”众学生忙摆正蒲团,盘膝而坐。

    江衍承笑道:“想是在说祺岭这个阵法神童。”

    闻听此言,另一位执事未有接话,他一路过来也有耳闻,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定是家族高层有人筹谋操持,他不明事情原委,虽觉对祺岭怕不是好事,但他小小执事,不入家族核心,也不想卷入争端,在讲坛站定,便即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江衍承见人没有接话,心中微恼,正想自说自话,忽听江祺镜问道:“衍承叔,江祺岭真的是阵法神童吗?”众学生都将目光投了过来,祺岭也想知道执事怎讲。

    江衍承笑道:“祺岭正是我们江家的天纵之才,阵法神童,你们以后要以祺岭为榜样,向他好好学习。”

    被他这一盖棺定论,不少学生看向祺岭的目光越发崇拜。

    江祺镜心思急转,却不知作何想,他很奇怪为何今日园内不见江祺涵,虽说昨日败了,但也不至于今日逃学不来,若说昨日谁损失最大,是他这个开盘的人,要说逃学躲避也该是他才对。

    祺岭急要辩说,却被江衍承制止,他温声道:“祺岭,先认真听讲,有什么话课下再说。”

    祺岭一向守礼,只得压下心中疑惑与不安,听两位执事讲解修炼问题。

    白园内,林仪和江祺星听到其他人议论阵法神童一事,也颇为不解。

    林仪道:“矮星,你不是一向消息灵通,可听说此事?”

    江祺星摇了摇头道:“没有,也是今早才听说,这说法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会不会是江祺涵败了不甘心,故意陷害祺岭哥。”

    林仪摇了摇头,“她虽说刁蛮不讲理,但满骨子的傲气,应该不屑做此事,倒有可能是江祺镜,走,先问下江祺超。”

    二人遂一前一后围住了江祺超,林仪比他高一头,满满压迫感,江祺超心中恐惧,忙道:“你们想干嘛?我爹可是马上就过来了!”

    林仪扯住他的衣领问道:“小子,说,你刚说的话从哪里听来的,是不是江祺镜在背后捣鬼。”

    江祺超听是问此事,松了一口气,“我今早都没见到祺镜哥,怎会从他那里听来。”

    “那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是从……”江祺超本想回答出具体的人名,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又道:“不知道,我是来到学堂听他们说我才说的。”

    “放你娘的屁,我看你是皮痒想挨打了。”

    众学生见有热闹看,纷纷凑了过来,不少人起哄“快打,快打”。

    江祺超乱嚷道:“我真不知道,不是我传的!”

    一片乱糟糟时,忽听有人喝道:“你等可是修炼有成了,在此大呼小叫?”

    江祺超听得此人声音,忙扯嗓子叫道:“爹,林仪和江祺星欺负我!”

    林仪二人忙松了他,众学生也都一哄而散,拿了蒲团坐好。

    江衍亮怒喝道:“胡闹!今日定招加时一炷香。”

    众学生闻言无不叫苦,江衍亮又是大喝:“再敢多言,就再加一炷香。”学生这才噤了声,乖乖定招去了。

    江衍萤来到林仪身旁问道:“又是何事和祺超起了冲突?”

    林仪遂将今早听得祺岭是阵法神童之事讲了一遍,江衍萤听完也感荒谬,祺岭天资确实不俗,但阵法一道还不曾深入学习,平日也未有传闻,今日却突然冒出此等说法,定是有鬼,她安抚林仪两句,便想先去蓝园询问祺岭,却被江衍亮制止。

    “萤妹,你何必趟此浑水?”

    江衍萤回头看向他,问道:“衍亮哥知道此事?”

    “我只知祺岭是阵法神童乃是事实。”

    “怕不是有心人造谣生事?”

    江衍亮笑道:“萤妹,你何时见过在族地造谣,还能如此肆无忌惮,大张旗鼓的?”

    江衍萤闻言,心中不由思忖起来,“莫不是家族高层安排?还是祺岭真的被发现了阵法天赋?”

    江衍亮见江衍萤不说话,又继续道:“祺岭乃碧虚老祖一脉,他那一脉本就人丁稀薄,老祖尚在,谁人敢害他的子孙。如今衍东哥也回了家族,更无人敢伤他了。”

    “既如此,我问一下祺岭也无碍。”

    “想必你已心知是家族安排,还是静观其变,莫要误了家族谋划。”

    “这……”

    “衍东哥和叶娘自会告知祺岭,你若担心,中午过去既是,又何必急在一时,免得让蓝园执事抓了你擅离职守的把柄,说与长老,你也不想自己的贡献点被扣吧。”

    江衍萤自是不想,她苦苦积攒贡献点是为了兑换筑基丹,家中父母无法帮到她,只能自己一点点挣取。“既是家族安排,想来不会伤害祺岭。”如此想着,她便暂按心中疑虑,开始指导学生动作姿势。

    江家领城苍云城,望苍街与天水街交汇处,醉仙楼内。

    只见一说书先生将那惊堂木往这桌上一拍,说道:“六岁神童古所难,江家门户有衣冠。从今稳上青云去,万里谁能测羽翰。这首七言诗原是李大修士赠与贾家的,今日在下斗胆借用,献给江家。各位看官,闲言碎语不多讲,你们大家稳坐排行,看说书的在下,讲一讲阵法神童:江祺岭。这江家小公子,当真神奇,生来便灵气环绕,一岁能识,二岁能阅,三岁从那迷阵中自走出,四岁能辨,五岁能破,六岁已是灵气自感凡胎去。您说不认识,那您再往下细听,他就是那测灵大会上,灵超九十独一个,江家竹玉麒麟子……”

    说书人将祺岭短短六年时光,编的是奇妙无比,讲的是绘声绘色,若不是祺岭修为摆在那里,他恨不得将祺岭说成是腾云驾雾的仙人,偏这市井修士就爱听这神乎其神、玄乎其玄之事,一个个听的是如痴如醉,连连叫好。

    不过此时正在二楼雅座内的江衍东,却是冷汗连连,他今日本是带赵京墨在苍云城内转一转,做些赏花吃酒之事,免不了要来这苍云第一楼,醉仙楼内坐一坐,却不想屁股还未坐热,便听到这出。他心中暗道:“荃叔害我!昨日家族议事是有心要推出一位阵法神童,应对如今局面,岭儿也在名单之列,但此事尚未定论,怎就提前宣传出来?”他因赵京墨在身边,不敢露出异样情绪,只能心中暗自焦急。

    赵京墨听的却是别有滋味,他转头拍手赞道:“不想岭儿在阵法一道有如此天赋,昨日观之,便知其不凡,还有这竹玉公子,想来就是衍东兄吧,哈哈~”

    “承蒙城内修士抬爱,给的一个虚名罢了,阵法神童也不过是说书的编出来图大家一乐,好多收点赏钱,当不得真,京墨兄谬赞了。”江衍东见阵法神童名号已在城内宣扬开来,内心却有些摇摆不定,只得先说些托词。

    赵京墨却不明其意,又赞道:“衍东兄又何必谦逊,灵气亲和度能超过九十的,就连我见识过的人中也少有,岭儿当有大才。”

    “哈哈,此确实少见,让京墨兄见笑了,来,我敬你一杯。”江衍东见其认可祺岭资质,便也顺着说道。

    赵京墨一饮杯中灵酒,颇感惋惜道:“昨日却是未能和岭儿聊起阵法,实在可惜,听其三岁便能勘破迷阵,想是对阵法有着天生的感应。”

    江衍东听得此话,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心中暗道:“我怎不知道我儿还有这本事?荃叔,你要编也该编点可信之事才好!”随即打着哈哈道:“夸大、夸大,艺术创作嘛。”

    赵京墨却悄悄道:“衍东兄当知在这修仙界内存在诸多灵体,说不得岭儿就是其中之一。”

    江衍东闻言,心道:“这世子当真敢想,不过若真如说书人所言,我怕也要信了岭儿身具灵体。”忙止了心中杂念,笑道:“岭儿虽在阵法上有点天分,但灵体还真不是。来京墨兄,尝一尝这道灵鱼,醉仙楼的绝活。”他现在不想和赵京墨谈论此事,只想赶快吃完饭,回去问一问江业荃到底是何谋划。

    赵京墨看江衍东不想多谈,只以为他怕泄露出去,便识趣地聊起别事。

    再说传功堂内,祺岭捱到上午散学,从蓝园出来,路上得遇林仪、江祺星、江衍萤三人。

    林仪急问:“祺岭,怎么回事?大家都在说你是阵法神童。”

    祺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看向江衍萤问道:“萤姐姐,你知道吗?”

    江衍萤心中一惊,问道:“衍东哥和叶娘未和你说起?”祺岭又摇了摇头。

    江衍萤见此,忙道:“我听衍亮哥说是家族安排,以为衍东哥已经和你说了,既未说,我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家族安排,家族为何要作此安排?”

    江祺星忽道:“祺岭哥,难道你又破了什么厉害阵法,被你大伯说了去?”

    “没有,我在阵法方面并无突出表现,之前虽破了小迷踪阵,但大伯有言那只是障眼法,不入品阶,怎能和神童相联。”

    林仪道:“祺岭,你现在不如回去问一下叔父姨母,时间兴许来得及,若是不行,我再帮你和先生告假,先生想会应允的。”

    江衍萤这时也反应过来,“对,你们先不要着急,我给叶娘去张传音符,询问此事缘由。”说毕,她取出一张传音符,言语几句,捻诀抛飞,传音符便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