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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说来也怪,其他堂多少有人在议论阵法神童之事,独这阵法堂风平浪静。苏叶此时正在阵法堂忙碌,忽见一传音符飞至,招来感知符中内容,顿时色变,怒喝道:“老贼欺人太甚!”即从堂内飞出,径至祺岭所在。

    她接上祺岭,留下一句“谢谢”,又径回苍空山,林仪三人尚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缘由,她即没了身影,只得面面相觑,各回各处。

    苏叶全力飞行,不消一刻钟,既至东竹院。

    祺岭在空中只感风声呼啸,张不得嘴,直至落回地面方才能开口,急道:“娘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叶柔声道:“岭儿放心,有事也自有娘亲处理,你只切记莫乱信了旁人,阵法神童乃是子虚乌有之事,且先在家中安心修炼,为娘去去就来。”说毕,招出青木簪就要离去。

    祺岭忙问:“娘亲去哪里?”

    “娘去向家主讨个说法。”一语未完,她便飞远了去。

    祺岭只得暂在家中修炼,等待苏叶返回。

    苏叶乘青木簪一直北行,盏茶时间,只见下方山泉松阴处,有一清幽大宅,其内楼台叠叠,殿阁重重,烟光霞闪,紫云升腾,正是江业荃与一众子女的居所。苏叶遂停了青木簪,脚踏地面。

    此宅正门大匾,上书“墨松院”三字,何其洒脱飘逸。门旁两个童子见得来人,忙恭敬施礼,叫道:“叶奶奶。”

    苏叶冷声道:“快去禀了你家老爷,就说我有事要问。”

    两童子心中大惊,一人忙进内禀告,一人则陪笑道:“叶奶奶且先随我去前厅歇歇脚。”

    苏叶不想为难他,随之来至前厅,童子退出,又换了侍从,忙斟上灵茶,又在旁执扇侍奉。

    却说那传话的童子,先是禀了管事,偏巧江业荃和江衍淳如今都不在府内,他便让去请江衍于,童子又来到江衍于院内,禀了在外侍从,侍从入内告知江衍于,他才得回。

    江衍于闻听苏叶找来,脸色微变,忙道:“可有说何事?”

    “只说有事找家主,具体何事却未明言。”

    江衍于沉思道:“正好父亲和大哥去城中商谈购买金元丹一事,我且先去打发了她,以免她将此事闹大。”想罢,便对侍从道:“你将她请至正厅,好生招待,我稍后就去。”

    侍从忙应下,急匆匆施了轻身术,来到前厅将苏叶请到正厅,重新换了灵茶,又奉上珍果,他则亲自执扇在旁侍奉。

    须臾,江衍于来到正厅,笑道:“不知嫂嫂要来,有失远迎。”

    苏叶却不搭腔,反对旁边侍从呵斥道:“你且旁去,哪来这么多享受?”

    侍从心中大惧,忙停了扇,退至厅外。

    江衍于尴尬一笑,在主位紫檀楠木多宝椅上坐下,呵呵笑道:“不知嫂嫂所来何事?”

    “你心知肚明。”

    “嫂嫂这就说笑了,小弟如何得知?”

    苏叶冷笑道:“你害我儿,还需我挑明了?”

    江衍于大惊失色道:“嫂嫂这是何话?我怎敢害祺岭!”

    “你不敢害?如今家族处处在言岭儿是阵法神童,你敢说不是你们坑害?”

    “这,嫂嫂,这是大殿言好之事,怎能说是我等坑害?”

    “言好?何人言好?”

    江衍于忙道:“衍东和叔父当时可都在场,他们可是同意了的。”

    苏叶闻言,不禁感到好笑,“父亲一心想要为家族觅得阵法苗子,岭儿是有几分天资,他正得偿所愿,即使开始发一发脾气,最后也会顺势应下。衍东看似颇有主见,偏就在这事上还真能顺了父亲,他这一脉一直传承家族阵法,如今家族三阶阵法师恐要断代,他只觉是自己当初没能依父亲所言,修习阵法,该担大责,若是岭儿阵法有成,他倒是能了心结,可笑!你们则故意趁我不在提及此事,为的是什么?呵呵,是家主怕我反对吧!我告诉你,我绝不同意,谁若敢毁我儿道途,我就是与他拼了性命,也定要阻拦。”

    江衍于此时心中真正大惊:父亲之前分析竟被苏叶一一言重,此事关键果在苏叶身上,我们抢先布置,却不知是好是坏。他止了心中的一丝惊恐,忙道:“嫂嫂此言谬矣,如今家族正需一人充当这阵法神童,祺岭天资之佳,无人可比,正是最合适人选,难道嫂嫂要为了一己私欲,置家族于不顾?”

    “此话当真好听,你怕是忘了你那娇女儿,才是‘上上’资质者。”

    “嫂嫂恐怕还不知,祺岭昨日与涵儿斗法,不仅取胜,更是自创一门灵藤术,借万木之灵,凝灵造物,此等天资谁人能比?”

    苏叶闻言色变,她确实不知。祺岭昨日回家先遇赵京墨,后又一直心系江衍东,并未聊及此事。

    江衍于见她脸色变化,便知她还不知此事,又缓声道:“嫂嫂莫生气了,若是涵儿更合适,我定是让她当了,只是她在阵法一道少有天赋,反而对炼丹颇有见解,已被她太姑奶奶接去炼丹堂了。”

    听得此言,苏叶却不领情,“呸,就你那烂心思,我还不知?你休要拿乃凤堂主压我,岭儿即使胜了祺涵,与阵法一道有何干系,你快叫家主出来,我自向他讨个说法。”

    江衍于猝不及防,被她啐了一身,忙施法拂去,恼道:“父亲还有要事在身,未在府上。”

    “那叫你大哥出来,我与他言说言说。”

    “大哥也不在!”

    苏叶讽刺道:“怎么?知我要来,提前躲出去了?”

    江衍于此时心中恼火,苏叶问了江业荃又问江衍淳,这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由气道:“何须躲你?这是炼霄老祖定下的,你还是莫要再闹,不怕丢了脸去。”

    苏叶怒道:“你,昨日分明只是提议,尚未定论,今儿到你嘴里就成定论了?好一个老祖所定,我这就去老祖那里分说一二!”

    江衍于也是怒道:“老祖岂是你想见就能见?你既也知衍东与叔父终究会答应,你一个妇人家又何须在此作怪?趁早离去,切莫伤了族人情分。”

    “此事未定,你们便宣扬的人人得知,反倒说我作怪?岭儿若因此心生迷障,道途蒙尘,又该何处?”

    “未来之事,言之过早。”

    “好一个言之过早。”苏叶看他一脸漠不关心之态,心中气急,将这桌上茶盏摔的粉碎,吓得门外一众侍从心惊肉跳。

    江衍于也被气急,脱口而出:“泼妇行径,真不知衍东为何舍了南国公主不要,娶了你这乡下妇。”话一出口,他便隐有后悔,却为时已晚。

    苏叶已然大怒,她本是散修,一路摸爬滚打进入灵阵派,与江衍东相识自也有一段故事,她也知江衍东追求者众多,但平生最恨别人拿她出身与人作比,此刻更不会忍,一招青木簪,喝道:“江衍于,你且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南国公主?”说着直接向对方刺去。

    江衍于哪知她一言不合竟要动手,连忙躲闪,衣袍还是被刺破大片,怒火涌头,喝道:“苏叶,别以为我怕你!”手中瞬时出现一把紫炼长剑,挥手一道剑光便向苏叶斩去。

    二人立时战在一起,只打得屋内桌椅翻飞,碟盘尽碎,吓得门外一众侍从哄散逃跑,二人又掀了屋顶,战至高空,众侍从则慌忙跪成一片,连声叫道:“叶奶奶,于爷爷快快住手吧。”

    江衍于妻子雪娘听得打斗声,忙从后院出来,见得空中二人,又忙向侍从询问缘由,侍从连连摇头,都道本来聊得好好的,不知为何就打起来了。

    雪娘尚未筑基,不敢随意插手二人打斗,只得借力法器飞至空中,喊道:“叶娘,这是怎么了?快些住手吧。”苏叶未有理她,只拿青木簪招呼江衍于,她只得又向江衍于喊道:“于郎,这是怎么了?快些住手吧。”

    江衍于怕妻子受伤,忙道:“娘子,你快下去,我止住了这疯婆子,再与你说明。”

    苏叶见他骂自己疯婆子,哪里肯依,喝道:“呸,休说大话,贼子看招。”青木簪立时分化千百青叶向江衍于飞射而去,速度之快,眨眼即至,破空声轰轰作响;气势之强,能断江河,波涛滚浩浩荡荡。

    江衍于紫炼剑翻飞,便有万千剑光激射而出,去势之急,刹那相撞,迅雷音隆隆震响;威力之猛,能裂山峦,土石崩赫赫扬扬。

    二人又斗数十回合,苏叶渐渐落入下风,她近年忙于照顾祺岭,懈怠修炼,法力快要耗尽,暗道:“今日若是败去,恐再不能帮儿子多说一句话。”忙又催生法力,挥簪向江衍于攻去。

    却说祺岭,他在家中修炼始终无法静心,便去了江业靖住处,幸得姑奶奶江业珍今日未去符箓堂,但她昨日却也未在议事殿,不知事情原委,听得祺岭说苏叶去了江业荃住处,心中不免担心,她与苏叶向来交好,最知对方心性,苏叶嫁到江家近十年,只以温柔贤惠示人,但骨子里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尤其是为了岭儿。

    二人相商无果,便决定一起去找苏叶,江业珍遂抛出一张水符,施了术法,携祺岭径至墨松院。

    祺岭在水符上远远看见苏叶在和人斗法,已是支撑不住,心中焦急,忙运神捻诀,手指轻点,一条灵藤瞬间飞出,直向江衍于缠去。但他如今不过刚炼气,灵藤术即便再逆天,也不可能对筑基修士造成伤害。

    江衍于只见一条藤条向自己奔来,喝道:“什么鬼东西?”忙挥长剑斩去,灵藤立时便被斩断消散,不禁嘲笑道:“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祺岭术法被破,却是大吐鲜血,昏迷不醒,江业珍惊吓大叫:“岭儿!你怎么了?”她先前也看出苏叶快要落败,本想再近些便出手制止了二人,却不想祺岭抢先发作,他这术法施来极快,江业珍尚未反应过来制止,他便已施术完成,如今见祺岭吐血,心中骇然:“这术法怎还会被反噬?”她未想过婚嫁,对祺岭疼爱不比苏叶少半分,见祺岭重伤,心中自是心疼不已,忙飞回地面,给祺岭喂了一枚蕴灵丹,她主修水系功法,却是不敢直接渡水灵力给祺岭。

    雪娘见祺岭受伤也忙飞来,直接运功将自己所凝木灵力渡给祺岭。

    空中苏叶见儿子受伤,心如滴血,发起狠来,借着儿子用伤换得时机,捻诀施法,双臂复开复归,右臂在上,左臂抵肘,口诀念诵,青光大闪,指法变换,心血刺眼,青木簪幻化针叶,左右游走,通经回纬,立时一张青丝法网织成,苏叶轻喝一声,法网便向江衍于罩去。

    江衍于惊叫道:“苏叶,你当真疯了吗?竟然燃烧心头血!”一语未完,他即被法网兜了个结结实实,掉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