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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江震昊盯着下方沉思片刻,又看了江业荃一眼,沉声道:“衍于,下月随守矿人员一起出发,百年内不得返回家族。”

    江衍于闻听,忙连哭带爬,高叫道:“老祖,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我这次吧!父亲!父亲!”他还待再叫嚷,却被江震昊轻轻一点,定住了身。刚想开口求情的几人,也忙闭了嘴。

    又听江震昊道:“衍淳,你也一起去吧,等下次轮换之期再回来。”

    江衍淳忙跪地,连连叩头,却不敢开口求饶。

    江业北忙道:“老祖三思啊,衍淳是念手足之情,才一时迷障,做了错误决定,还当不得如此重罚。”

    江业兴也忙起身道:“是啊,老祖,一旦业荃哥闭关结丹,家族还需衍淳主事啊!”

    江衍增听了,暗道:“业兴叔糊涂!”

    只听江震昊冷声道:“怎么,你们还指着他领导家族?”

    江业北心道:“业兴坏事。”却只得硬着头皮道:“如今这家主之位确实只有衍淳最合适,一时也恐难找出第二人选。”

    江震昊对下方众人询问道:“可还有人想坐这家主之位?”

    众人多不敢应声,江衍东却是昨日已商定要带队同行灵石矿,驻守五年时间,他平日也不是安生的性子,得空便要外出寻找机缘,内心自也不想坐这位子。

    却听江乃凤在其位笑道:“既然无人敢应,不如让业紫试试,我看这丫头近日也没了炼丹的心思,索性就在族事上累累心,省得整日尽在我眼皮底下晃荡,惹人生厌。”

    江业紫娇嗔道:“姑姑,我这一片孝心,竟被您冤枉了去,我这找谁说理去?老祖,您可莫信了姑姑瞎说。”

    江业北、江衍增等人看这姑侄二人一唱一和,却是捉摸不定,未敢多言。

    江震昊闻言,笑道:“业紫,你且替了业荃试一试吧。”

    江业紫忙出列,躬身行礼道:“是,老祖。”

    江震昊又道:“业荃,你将族内事务交由业紫,便准备闭关吧。”

    江业荃也忙起身,躬身行礼道:“是,老祖。”

    “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正作礼恭送老祖离去,忽听苏叶急叫道:“老祖,不知如今传言这神童之名,该如何处理?”

    江震昊却已无了耐心,“事已至此,便就委屈祺岭这一回。”说毕,即不见了身影。

    江业北冷喝道:“苏叶,今日免你受那锥心之刑,若再纠缠,绝不轻饶!”一拂衣袖,化作遁光,紧随江震昊离去。

    苏叶怔怔出神,喃喃自语:“终究还是躲不过吗?”祺岭在旁,轻声唤她,想要把她拉回现实。

    江衍于此时却站起身来,讥笑道:“苏叶,你为此不惜燃烧一滴心头血,值得吗?哈哈,我纵使要去守矿又如何?你那儿子还不是要当这阵法神童!”他如今却是有了盼头,只待江业荃早日结丹,救他脱离苦海。

    尚未离去的众人闻知,不由大惊,江衍东忙道:“娘子,这是为何?”

    祺岭哭道:“爹爹,燃烧心头血会怎样?姑奶奶,娘亲不是废了一件灵宝,怎么又成心头血了?”

    江业珍一时心疼,只将他紧紧搂住。

    刘明朔叹道:“一滴心头血,十年人间寿。”

    祺岭闻言,泪涕纵横,只扯着苏叶裙摆哭喊:“娘亲,娘亲!”

    苏叶回过神来,弯下腰也将祺岭搂住,手在他后背轻轻抚着,柔声安慰道:“岭儿乖啦,不哭好吗?娘亲这不是好好的,娘亲还年轻,寿命多的是,以后娘亲还可以破境,又可以增寿,况且还有那么多延寿的丹药、灵果,你不要担心了好吗?”

    祺岭渐渐止了哭声,抽噎道:“娘亲,我以后一定帮你找来延寿的果子。”

    “好,娘亲相信岭儿一定可以的。”

    苏叶复起身,心中无奈,只得先带祺岭回去,刚转身,却见江乃贞在旁正含笑看着自己,只听她道:“我观岭儿资质甚佳,心生疼爱,你可愿他随我去后山修炼?”

    苏叶闻听,自是愿意,后山乃家族重地,外人不可擅入,如此一来,祺岭可不受外界干扰,安心修炼几年,心性成熟了,当可降低此事对他的影响,江乃贞修的同是阵法一道,由她来教导祺岭,自也差不了。

    她忙施礼道:“谢太上长老。”又与祺岭介绍了,祺岭忙上前拜见,江乃贞含笑点点头,牵过他的小手就要离开。

    江衍增忙起身阻止道:“太上长老,这怕不合规矩,而且祺岭还需在赵世子跟前露面。”

    话未完,江乃贞笑道:“你确定要跟我这个老婆子讲规矩?”却见她一杵竹叶杖,大殿内轰隆隆,气浪冲腾,有排山倒海之势。

    江衍增心中大骇,再不敢阻拦,江乃贞遂携祺岭径回后山。

    祺岭只感眼前万物匆匆过,顷刻便至苍空后山,只见前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翠竹林,却不见有路,忽听江乃贞道:“你可要跟紧老婆子,要不然可就出不来了。”说罢,她不等祺岭反应,先一步踏入翠竹林。

    祺岭急忙跟上,初几步还算轻松,复行几步便要提了速,再行又要施了轻身术才勉强赶上,二人在这竹林内左拐右拐,不知行了几时,祺岭只觉江乃贞的身影忽远忽近,忽快忽慢,他拼命追赶,却终不得成,江乃贞的身影还是彻底消失在竹林中,没了踪迹。

    祺岭本就被江衍于伤了木灵本源,虽服了丹药,却一直未能打坐疗伤,巩固修为,如今又一番消耗,哪里还能支撑住,只得先盘膝而坐,入定修炼。

    祺岭有感丹田法力恢复一些,睁开双眼,心中估摸已过了半个时辰,却不见有人来寻自己,便知江乃贞有心考验他。复又打起精神,认真观察起翠竹林。

    只见竹林一眼难望穿,枝叶相触,只有零星日光透撒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时间不多了,太阳落山后,这里会变得更暗,只怕更难找到出路,须得抓紧时间。太上长老是阵法师,想来这里该是一座迷阵了,只是竹子长得都一样,又该如何破解?

    却说江乃贞,她甩下祺岭从竹林出来,此时正在屋内注视着桌上的一盆清水,水中显现的却是祺岭在竹林内打坐的影像。旁边还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手持紫竹杖,杖顶垂着一节葫芦藤,上结五只金葫芦,四大一小,取“五福”之意。

    江乃贞见祺岭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已是好久,不禁担心道:“震耿叔,不会是吓到孩子了吧,好不容易搞来的阵法苗子,可不能就这样被吓走了,我去把他带出来。”说着就要动身。

    江震耿道:“乃贞,你且耐心些,祺岭是在打坐恢复法力,我看他年龄虽小,但稳重的很,放心吧,不会被吓到。”

    江乃贞方止了身,再看水中影像,祺岭已是有了动作。

    再说祺岭,他观这竹林内,竹子种植看似随意无规律,实则每根竹子都有其特定位置,两人若在竹林内站位不同,即会形成独特视角,有时或相隔一步却互不见踪迹,有时或相隔百步却似近在咫尺。

    他即捻诀运法,竹叶纷纷聚来,凝成一孩童形状,又让其出现在周身不同方位,以观察其间变化,印证心中猜想。再将入林时跟随江乃贞所走步法,重复回演,找寻其中规律,剔除掉乱了章法的,还得二十八步,每十二步却有关联。

    识海演化到这里,祺岭已是满头冒汗,他如今神识尚弱,不得不先做尝试,遂起身先行十二步,再让竹叶行十二步,识海同时演化周身八方位,复行复止,方法虽笨拙,却也在天黑前出得竹林。

    只见前方几间房舍,甚是清安,江乃贞与江震耿正站在中间门廊前,含笑望着他,祺岭忙过去,先拜见了江乃贞,江乃贞向他介绍江震耿,同是太上长老,祺岭忙又拜见过。

    江乃贞赞道:“不错!你未修习阵法,初次入这竹林迷阵便能走出,有悟性有天赋,可走阵法一道。”江震耿也点头表示赞同。

    祺岭忙道:“在学堂已听过大伯讲解几次《阵法初识》。”

    江乃贞道:“那小子讲的算不得阵法。”

    祺岭未敢接话,江乃贞又一指旁边屋舍道:“最里面两间是空的,你可选一间作为自己的房间,今日先好好休息,明日开始正式随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里修炼,可不许偷懒。”

    祺岭忙应了,来到江乃贞所指房屋,却见两间都是除了一张竹床,再无他物,忙又跑了回来,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太上长老,里面没有被褥一类物品,晚上我恐是受不住。”

    江乃贞与江震耿对视一眼,笑道:“倒是忘了这茬,你刚修炼自是少不得这些物件,你等着,我去找你娘取来。”

    正待要走,忽听江震耿道:“乃贞且慢,不止被褥,却还少了饭食,你我辟谷多年,这里早无了这些俗物,祺岭正长身体却是必不可少,一并取来的好。”

    江乃贞应下,一捻诀即腾空飞远了去。

    祺岭与江震耿无话,复回了最里一间房屋,坐在竹床上,望着空空荡荡的四周,一时得闲,便想起苏叶来,竟止不住腮边泪落,心中暗道:“不知娘亲现在在做什么?往日该是散了学,吃上娘亲做的饭了。”他知道自己只有乖乖待在后山,远离了外界的闲言碎语,苏叶才会放心,他想故作坚强,想再一副大人模样,但想到以后恐难见到娘亲、爹爹,见到自己的小伙伴林仪、祺星,见到萤姐姐,不禁又嚎啕大哭起来。

    正在打坐养神的江震耿,忽听祺岭悲哭,心中疑惑:刚刚还好好的孩子怎就哭了?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江乃贞赶快回来,他可不会哄孩子。

    祺岭慢慢止了哭声,只道自己须得赶快变强,才能不让母亲担心,忙又打坐修炼起来。

    江乃贞取回被褥和饭食,来唤祺岭,他才止了修炼,问了父母情况,匆匆吃过饭,拿了被褥,复又回屋修炼,只累到无法继续,才沉沉睡去,睡梦中小脸却又挂上两道泪痕。

    夜间,只听江乃贞悄悄道:“哭啦?怎么回事?”

    “我怎知道?我可未从哭过。”

    “切,净说大话,你敢说你小时候没哭过?”

    “现在是说祺岭,扯我作甚?”

    “噢,对,是不是想他娘了?这么小就和他娘分开住,确实不容易。”

    “他娘不是明日就会来送饭?”

    “噢,我忘告诉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