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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苏沙早早赶到了阿娇指定的地点,她已经在寒风之中竖立等候,大概是由于中间人传错了话的缘故,本来说好的时间,对方却在上班。阿娇只得跟中间人联系改为等对方下班之后再见面。过了个把钟头,中间人又来电话,说是不用专门见面了,让苏沙去对方所在的银行柜台取钱,先这样互相看看人,下一步再说。苏沙知道这是对方在掌握了自己的一些细节信息后的有意推脱。想要在一两分钟的时间里对一个人做出评价,要么对方是个震烁古今的大人物,要么自己就得美颜如玉!阿娇挂断电话已经是怒不可遏,嘴里骂道:“有病啊?什么东西!”说完就要拉着苏沙走人,苏沙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面,阿娇对苏沙的反常表现有些诧异。苏沙解释道:“正如你所言,我也觉得对方有病!可我不能因为她有病,也跟着生病啊!再说你和中间人认识,咱们扭头一走,不又给你添了后续的诸多麻烦,倒不如见上一面,缘息事了,多省心。”阿娇听了,满含歉意的说到:“那不是让你太受委屈了!”苏沙笑到:“委屈才能求全啊,况且这种情况,只要我自己不想委屈,谁还能强加给我啊!”阿娇听完用赞赏的口吻说出了一句嗔怪的话:“就你嚣张!”

    苏沙身上没带存折、银行卡之类的东西,便打算进去转一圈出来了事。没走出几步,就被阿娇叫了回去,她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存折对苏沙说:“正好我这里有一笔钱,还没来得及转存,你拿去取了,别让她小瞧了人。”苏沙不肯拿,阿娇铁了心的坚持,最后她把存折硬塞到苏沙手里连推带搡的让苏沙进了门,苏沙来到了事先说好的柜台,里边坐着一位俊俏的女生,她应该也认出了苏沙,眼角也微微泛起了红晕,苏沙递上存折,说了句:“全取了。”对方接过去就要办理,不过她打开存折看了一会儿却将存折递了回来,告诉苏沙大额取款需要提前预约,苏沙猜对方可能是上班不久,连存折上的钱数都要确认这么好一会儿,于是说了声“再见”之后便走出了银行的大门。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看看存折,一看才吓了一跳,难怪对方要看上好一会,这次的见面就这样结束了。苏沙将存折递给阿娇的时候,忍不住的说到:“富、土豪啊!”她本想说“富婆”的,话说了一半儿,想起阿娇近来总是表现出对自己的年龄很敏感,担心听到“婆”字又会触动她的敏感神经,便改口为“土豪”,阿娇果然听出了苏沙的“弦外之音”,瞪了苏沙一眼。

    自从苏沙学校毕业之后,隔上一阵子老同桌就会打电话过来闲聊。后来他听说苏沙放弃了继续考研,便在电话里一个劲的要苏沙坚持,不能放弃。苏沙不知他所谓何意,到底是要自己学“范进中举”,还是不要在生活中沉沦。后来他又嚷嚷着要给苏沙介绍对象,给了苏沙一个qq号,女方是他工作地某医院的大夫。苏沙觉得不太现实,自己与女方身处两省,即便彼此有缘相慕,那么是自己放弃工作去找她,还是她要为苏沙放弃自己不错的工作?又或者做一对异地夫妻,每年见上几面?老同桌却对苏沙的顾虑不以为然,只说先聊聊再看,苏沙对他的应事风格深觉怪异,又忙着检测工具改进的事,一直无暇去理会。

    这一阵子,阿娇作为市里元旦晚会的策划者和演员,成天忙的不可开交,苏沙也不主动去打扰她。一个周末的晚上她急急忙忙的给苏沙送来了一件新买的羽绒服,没说上几句话就又急急忙忙的赶着去给别的单位排练节目了。

    不经意间,苏沙俨然已经成了同事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大龄青年,周围给介绍对象的人越来越多。“十一”放假的时候,苏沙跟随一位中专时的同学去他家中游玩,原本说好了是帮着他家收稻子,谁知道只是在稻田边上转了一圈,还害的老同学陪着苏沙田间地头、树林河边的耽误了一整天。同学还有一个妹妹,在药厂上班。晚上苏沙和他们全家共进晚餐,母亲给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苏沙见了有些纳闷,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熟悉的朋友,如此盛情,实属太过,左思右想,却不得其故,只当是老同学家热情好客。谁知道回来之后,第二次再见到同学的时候,他张口便问苏沙对自己妹妹的印象如何?苏沙听了有些惊慌难言,自己那能去朋友家里盯着人家妹妹看不休呢!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粗略的感觉到妹妹乖巧伶俐,别的也没什么太多的印象。后来在同学表达出了要介绍自己妹妹给苏沙的意思后,苏沙才从慌乱中平静了下来,婉拒了同学的美意,自从与小芸因为宗教的原因而备受煎熬之后,苏沙便断了再找隔教人的想法。

    又有一个周末,另一位同学邀苏沙一起去拜访自己初中时的一位女同学,苏沙只当是人家想重温旧情,拉着自己当灯泡儿。大概是复读的缘故,那位女同学还在上大学,苏沙也无心去问个究竟。见面之后,苏沙见对方温软圆润,谈吐得体,值得深处。为了给同学留空间,苏沙不得不常借故离开,等会面结束,当苏沙称赞同学眼光不错时,他却惋惜的表示:“人家是回族”,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数周之后,同学却跑来追问苏沙对自己女同学的印象如何?苏沙听了一脸懵逼,心想这他妈的都是啥情况?嘴上笑拒道:“我天天和你心仪的女生花前月下,你不介意,我还别扭呢!”

    又有同事介绍了一位电信营业厅的姑娘和苏沙认识,她比苏沙大两岁。衣装妖艳,容貌极佳,饭桌之上更是练达周全。初中毕业之后,便参加过各种工作,社会阅历丰富。相比之下,苏沙倒显得有些拘束,聊天时姑娘一个劲的重复苏沙说话她听不懂,弄得苏沙不知该说些什么,大多数时候只好闭嘴吃饭,然后看着姑娘一次次的帮自己把吃完的菜再续上,嘴里还不停的说到:“来,把碗拿过来,姐帮你夹菜。”坐在旁边的介绍人夫妇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不停的低着头偷笑。

    她听说苏沙在本市有租房,便提出要跟随苏沙一起去房子里看看。苏沙偷偷的扫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一个女孩子如此主动的要求。好在旁边介绍人的妻子观察入微,看出了苏沙的为难,笑骂道:“你就不能矜持点?”姑娘听了这才又笑着说道:“那就下周,下周姐去看你,顺便帮你收拾收拾。”苏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未置可否。

    第二天,阿娇听说了苏沙昨晚的相亲经过之后,没等苏沙表态自己却急着提出了反对,苏沙发现她还偷偷的检查了自己的床单、枕巾,像是要在上面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其实苏沙的出租屋里除了阿娇就没来过什么女性,又那里会有什么女生的痕迹。

    昨晚的相亲,苏沙倒没觉得那位自称姐姐的女孩有什么太明显的不可,结婚过日子毕竟需要两个人一起长久的承担生活的责任和颠簸,优点暂且不论,明显的缺点很可能就会在日后的颠簸中产生出碎裂之前的裂隙,就像三国时荀彧评价袁绍的谋士:“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儿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正如常言所说“墙坏于其隙,木毁于节”。何况眼前莺歌燕舞时吸引双方的优点很可能又会成为粗茶、淡饭、旧衣裳时的缺点。

    阿娇提出反对的主要原因是嫌对方的学历太低,苏沙认为“世事精通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阿娇反驳说:“夫妻之间的沟通十分重要,过日子当中那么多的事,虽然可以不需要文章,但太多的矛盾发起于心中的隔阂,她连你说话也听不懂,又怎么沟通消除无尽的隔阂?何况日常生活当中的俗事纷纷乱乱,若没有境界来提着几分,则一味的浑浑噩噩,少了千般意趣!活着还有啥意思!”见苏沙听完没有马上表态,她知道仅凭自己婚后生活的经验很难让一个没有结过婚的人信服,就像父母们总试图通过讲述生活的艰辛让自己的孩子热爱学习一样。于是她开始反问苏沙:“你说她初中毕业就开始工作对不对?”苏沙点了点头,阿娇继续说:“那么少说她也已经工作了有十多年,对各种人事的繁纷即便没有碰到过,也应该听说了不少,对不对?”苏沙想了想回到:“应该是。”阿娇再进一步:“晚上十点多还嚷嚷着要去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孩子的家里,说明了什么?”没等苏沙回答,阿娇就接着说到:“这即是家教问题,也是个人行为不够检点。”说完阿娇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苏沙明白她省略的是什么。对一个女孩子而言,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让人怀疑到她的作风问题,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猜疑,现在听阿娇说出来,更加重了苏沙的疑心,但苏沙嘴上不肯承认,打趣道:“广告上不是说做女人‘挺好’吗?我看做女人挺难!”阿娇白了他一眼,又不放心的追问道:“你到底听没听进去?”苏沙想了想辩解道:“那如果是我昨晚嚷嚷着要去她的宿舍,是不是也该被怀疑?”阿娇想了想回答道:“不会,因为对方可以拒绝你,但她主动的选择来你这里,就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如果所遇非人,便没有了拒绝的机会。”苏沙听了不由的心生佩服,嘴上却继续打趣道:“果然是前朝‘格格’,礼教不凡!”阿娇拍了一下苏沙,反驳道:“有些礼教也蕴含着深层次的原因,小姑娘不懂也就算了,最多是不谙世事,要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还不加理会,说的过去吗?何况生活在这个现实社会当中,谁又能抛的开?”她见苏沙听的入心,却忽然闭口不言,又换了种口吻发狠道:“我要真是‘格格’,一定先拿你开刀,有你好受的。”

    阿娇的话入情入理,苏沙完全听进去了,便决定不再和那姑娘进一步的相处了解。只是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向姑娘说,左思右想,终究得不出个完美的托辞。两三天后苏沙接到了姑娘的电话,她开口便问:“我们俩的事,你给家里人说了吗?”苏沙听见她提到了家人,忽然之间就找到了“救命稻草”,想到阿娇上次让自己叫她“姨”的气话,便顺口回答道:“我家人说我们之间不太合适。”姑娘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又追问道:“为什么呀?”苏沙只好继续瞎编:“也没啥,就是觉得年龄不合适,我姨希望我能找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姑娘听了便不再说什么,毕竟年龄问题又不是我本人的不好、也不是我本人所能改变的了的!于是在电话里两个人互道分别之后了事。

    阿娇忙活了近两个月的元旦晚会也到了正式演出的时候,按照电话里约好的时间,苏沙早早就赶到了市里演出大厅外等着观看。晚会很成功,阿娇的独舞更是惊艳全场,晚会结束后,等阿娇忙碌完一应的琐碎事项,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钟,她终于能松一口气了,看的出她心情极佳,也少了一丝往日的庄重,添了几份轻快与灵动。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央求着苏沙能陪自己一起去KTV里放松放松,苏沙不忍扫她的兴,只好听由她安排。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凑巧,她还叫来了一位自己的同伴,年纪与阿娇相仿,是一位教音乐的老师。

    阿娇选了一家很热闹的KTV,找好了包厢,三个人落座,边喝边聊。苏沙见有生人在场,也不多言语,只是坐在一旁听阿娇与这位叫兰姐的音乐老师聊一些关于晚会上的事。喝完几杯,苏沙和兰姐也少了些许拘束,兰姐开始用一种诡异的语气开始向阿娇探问起她与苏沙的关系,阿娇笑着看了一眼苏沙,开口回答到:“姐弟。”兰姐扭头看着两人表示不相信,正待要追问,却被阿娇拉着一起开始唱歌。兰姐的歌声嘹亮清脆,让苏沙听了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

    唱罢之后,二人又轮流让苏沙陪着跳舞,苏沙上中专的时候陪着小玲跳过几次,但已是多年不跳,胡乱的凑合着,阿娇知道苏沙不谙此道,几曲终了,便自己陪着兰姐去跳,苏沙坐在一边观看。两个人有说有笑,兰姐不时的向苏沙这边瞄上几眼,然后又会在阿娇耳边嘀咕些什么,阿娇时不时的会掐打她几下。苏沙猜二人这是再聊关于自己的话题,只装做不知,一边看一边泯上口酒来应对眼前的尴尬。

    兰姐尽兴后起身告辞,临走时冲着阿娇诡异的眨了眨眼,又将脸转向苏沙正打算要说点什么,被阿娇推搡着出了门。阿娇担心苏沙多心,送走兰姐之后便向苏沙讲了一些关于兰姐的事,让苏沙听了惊诧不已。

    兰姐的老公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平时很忙,应酬不暇,兰姐与婆婆一起生活,她原本是个性情疏阔的人,与婆婆相处的很融洽,也十分体谅丈夫的艰辛,同时也很享受丰富的物质生活带给自己的优越与风光,至于丈夫的忙碌所带来的内心的些许孤寂在黑夜的遮蔽以及困倦的迷惑下谁又能发现的了呢?

    随着婚姻生活的持续,夫妻之间的相处变的更加随意顺性,不再会为了对方而刻意修饰自己的行为和举止,甚至忘记了掩饰自己本不该暴露的阴暗。渐渐的兰姐察觉到丈夫每每到了半夜就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不见。起初她并未在意,早晨起来向丈夫询问,丈夫也会找出各种理由搪塞,直到有一次兰姐自己起夜,路过婆婆卧室的门口时,从门缝里看到丈夫竟然睡在婆婆的床上,兰姐被这一幕惊的不知所措,慌忙逃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一夜难眠,在之后的日子里这一幕便常常上演。

    兰姐无法再相信起初自我消解时对自己所说的话:“丈夫不过是走错了房间。”她之前对传言里丈夫的各种风流韵事早已习惯,她更愿意相信那只不过是生意场上身不由己的逢场作戏。当她自认为经过流言的浸泡与洗礼之后,不会再为此迷惑和动摇的时候,生活却选择了从她最意想不到的角度、最难以捉摸的部位刺穿了她打磨已久的盾甲,她无法做到像阿娇一样选择离婚,因为这已经超出了她对离婚原因所能的理解和所见所闻的所有边界之外,但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将这理解为其他可以理解为无辜的东西而选择漠视,用她自己的话说:“每当看见丈夫,自己就会难以自抑心中的恶心。”

    阿娇也曾经试着劝说她:“每个人都曾经在自己母亲的怀抱里成长过,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恋母’情节······”。兰姐听了却依旧激愤难抑,她始终认为:“时过境迁则事易——大便也曾经在每个人的身体里,但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坦然接受被大便再次沾染。”阿娇一边喝酒,一边讲述着兰姐的故事,苏沙听了有些震惊和不自在,如果非得用兰姐的感受来表述的话,苏沙的感觉应该是身边坐着一个陌生人,脚上沾满大便,让他走也不是,擦也不是!可谁又能忍心将伟大的母爱和这种感觉联系到一起呢?思维和心灵的碰撞往往是伴随着火光石溅,让苏沙不由的想起高道的话语“金玉虽珍宝,在眼亦为病”。

    阿娇看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苏沙,换了话题说到:“今天就不该让你俩见面!”苏沙听了有些迷惑,不知阿娇所谓何意?阿娇喝了口啤酒,低头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问苏沙:“你知道她是怎么说你的?”苏沙摇了摇头。阿娇突然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甚至有些坐立不稳,笑完之后,她强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到:“你听了不准生气,我只不过是转述她的原话,她、她说‘阿娇你要是再不下手,我可要下手了,先不说别的,这年头两条腿的蛤蟆好找,快三十岁的黄花崽可不好找。”说完阿娇泯了一小口酒,低下头又开始偷笑,只是不肯抬头看苏沙。

    苏沙初听就是一愣,他第一次听说“黄花崽”这个词,“黄花大闺女”倒是常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话里所指。阿娇能一反常态,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今天的确喝多了。于是苏沙避重就轻的顺口问了一句:“兰姐生活很随便吗?”阿娇大概是等话说出口之后也觉得不够妥当,但今晚她喝的实在有点多,使得她的神情总是在清醒和恍惚之间飘荡,听到苏沙发问,连忙正容答道:“起初和我认识的时候没有,后来听到有一些传言,但我们之间接触的少了,我又不能问她,也不太清楚。”

    苏沙不喜欢喝完酒之后常常表现出的放浪形骸的形象,这可能和他略带拘谨的性格不无关系。所以只是偶尔泯上一口应景,阿娇自顾自的喝完了桌上所有的酒,仍然觉得不够尽兴,还想再要,苏沙连忙制止,阿娇却不依不挠,苏沙只知道她平日里也有一些需要应酬的场合,应该也常常需要喝酒,只不过她和自己很少一起喝酒,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苏沙只好借口说想要她教自己跳舞,阿娇便不再坚持,但此时的包厢与之前兰姐在的时候的氛围已经完全不同,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相伴而舞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当中充斥着迷离与暧昧,在酒精的裹挟下,阿娇渐渐放下了平日里端庄的姿态与矜持,将头搭在苏沙的肩膀上,时不时的又在惊醒中抬起,接着又会在迷离中渐渐靠上来,后来她便慢慢的适应了将头靠在苏沙肩膀上的感觉,又不得不努力的借着说话来保持彼此间应有的距离,再后来连说话也被这满厢的暧昧浸润俘获,阿娇放弃了所有的包装与抵抗,像是在问苏沙,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挣钱吗?”这的确是苏沙平日里就很好奇的问题,以阿娇当前的财力,大可不必太拼命,她并没有什么必须要面对的大事或者要去追求完成的事业,如果只是以金钱而言,苏沙认为维持她们母女富裕的生活应该是足够了。苏沙没有吭声,他很享受此时此刻的暧昧,也只有在这种氛围下他才能无视自己内心被包裹着的那一层对阿娇的尊重,从而达到与内心深处对她的更多的爱慕相交融,而此时此刻唯一能压制住苏沙内心的躁动的单薄力量只剩下他读过的书里的一句话——醉之以酒,以观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