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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路

    晚自习的铃声漫长而悠扬的响彻,陈言透过窗户从云层附近扫了一眼稀碎的月辉,尽管比不上路灯的照明,但还是给人莫名的安慰。

    “啊,这才是月亮嘛,深邃,神秘无法洞穿,只能寄托自己无端的心绪。”只见悾信趴在窗边,沉醉地欣赏着月色。陈言离去了,欲回寝休息,但刚向前走了两步,他最终还是逆退着步伐回到悾信旁边,自言自语的说:

    “那个……我回去了。”

    悾信愣了几秒神,依旧没改变他的视线道

    “”走吧,快回去吧。休息的重要性不用我再多说,想当年就是我休息不好,头发才越来越少,唉……”

    陈言狐疑但他的前脚还尚未迈过后门,便听见了这等秘辛,他怀揣着兴奋,不由得加紧了步伐出了教学楼。迎面沐浴着月光,陈言不由自主地想到,悾信的“适会轮新月,与月卿陪”二句。究竟是我陪月呢,还是月陪我呢?陈言立足思索片刻,还是不解离开。

    教学楼上,悾信默默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发笑。之后就将这一切都遗忘在了夜里。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溅的泥尘稀释在空气中,一吸一呼间,隐隐感到弥漫着土味。既非甜又非苦臭,但又使人久久不能忘怀,情志与抒怀在此间表现得淋漓尽致。就这样,雨来得更猛烈了,一夜悄然过去。

    陈言第二天起床时偶然听见了鸟叫,但他不以为意。刷牙时,他的下铺,同时也是室长的余新志告诉他明天周五该我们俩打扫卫生

    “是吗?哎呀!无所谓,只做半天,周五下午就放假了,回来就又不是我们了。”

    “那是自然,谁叫咱俩运气好到该轮到咱们了呢,但相应的公区轮转福利却丧失了资格。”

    “公区那个还是挺麻烦了,不如这个直接跳过来得方便。”

    之后他俩相互会心一笑,陈言头也不回地走出寝室,抬头望去,似乎天空的月亮还保持着倔强,迟迟不肯让太阳阳接替。

    陈言吃完他的牛奶面包后,悾信冷不丁的冒出来问。

    “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好,好,好!托你的福,昨天用脑过度,头一碰着枕头,意识就模糊了。”

    “进步挺快嘛,都会用夸张的修辞了。”

    “毕竟‘您’教的好嘛!”陈言拍马屁道,在您与好二字上加重的语气。

    “哟呵,不敢当,不敢当。”悾信仿佛并未听出其中的反意,继续神情自若的说,

    “是还有两天放假,对吧?”

    “两天不到,准确来说是34小时左右。”

    “这些细枝末节都不重要,但——放假前,我要对你进行某项小测试,无关对错,单纯是感知层面上的东西,提前知会你一声,免得你说我不讲武德,搞突然袭击。”

    “老头,不,悾信老师,能不能放假回来再检测呀?这一来二去,让我放假的心情都没有了。”

    “呵呵,这是决定,不是商量。”悾信语气轻快地说。

    陈言握紧了拳头,在悾信背后乱伦一气。仿佛要给空气来一次按摩,但悾信一回过头,陈言立马收住了,温驯而恭敬的端坐着。

    “还有问题吗?”悾信用他的鼻孔看着陈言说。

    “有”陈言口还未张开,悾信已然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了,唯余着陈言还未说出字的后半个音节被他挂在嘴边又生生的吞了进去。

    慌着去投胎吗?真的是,可恶的悾信,非得在我快乐的路上当一只讨人厌的拦路虎,陈言在心里郁闷地嘀咕。

    亲爱的各位读者,如果您不能将自己正确代入其中,不妨这样类比,你是一个即将刑满释放的囚犯,每天无时无刻不想要回归自由的生活,但狱卒却告诉你,必须要完成一份道德素养问卷才允许离开,往你的热情上浇一把火。心情都被搞得一团糟。

    哎,这就是无形的压迫吗?

    两节数学课悄然而过,一如既往的简宗福又只匆忙几句话来结束新课,前面却用了大量篇幅来唠叨什么作业质量,什么考试成绩,什么教书成就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现在是大课间时段,因为地面还留有水洼。因此全年级留在教室做拍拍操。

    “”头头拍拍,肩肩拍拍,头拍肩拍头肩拍拍。大拇指大拇指拍拍,小拇指、小拇指拍拍,大拇指拍,小拇指拍,大拇指小拇指拍拍,左边扭扭拍,右边扭扭拍拍,左扭拍,右扭拍,左右扭扭拍拍。”

    陈言稳坐钓鱼台不轻易站起来做室内操。除非体育委员走到了附近或是亲爱的班主任李意过来巡视。

    当然还除了悾信。正当陈言懒洋洋地伸着懒腰,准备趁此机会补一下不足的睡眠时,陈言耳朵里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就像蚊子靠近时一样。他一睁眼,声音消失了,他把眼再闭上,声音又出现。就这样拉锯了两三轮,陈言忍不住发火道

    “你到底要怎样?我真的无语了!”

    悾信立马出来笑着对陈言说“生这么大气干嘛,对肝不好。听说过有起床气的,但没听说过像你这样睡都没睡着起来发火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说吧。你又有什么高见见?”悾信摇摇头。“那这么说你纯属是吃饱了没事干。”空心又摇摇头,陈言嘴一张一合,但却没有声响发出,他想骂悾信但又找不到合适词汇。

    “睡觉不是一桩好事,你睡得越久,人越困,浪费在床上的时间超过了人一生的1/3。充足的睡眠是必须的,但不能任由睡觉击溃你清醒的意识。”

    “停停停,你说话怎么好像年级主任顺风?”

    “丘说,因材施教。教育,不就是冠冕堂皇加斗志昂扬的话吗?但对于我自己,我更偏向的是一种顺其自然的无为而治。”

    “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口是心非的人。”

    “错了,是您,不是你。即使我没有再三强调尊师重道这种迂腐的死规矩,但起码的敬辞还是应该的。多取悦我,懂吧。”

    “呃,why?”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到时候可别哭丧着脸低声小气的求我……”

    陈言没有接下话茬,他难得去思考之后可能的际遇。毕竟。当前的鸡毛蒜皮已将他惹弄得鸡飞狗跳了。下一节是语文课,趁下课还有一点时间,陈言还是倒下去补了一番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