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链接员大叛乱
维克多·亚历山德罗维奇·柯察金娜，这个四十八岁的男人，面对数十人的诘责冷静回答，不落下风。
“我承认，恩威市的灾害远远超出了平均水平。”他双手拍在桌子上，“然而，我必须提醒大家，恩威市的居民幸福度位列七城倒数第一，仅有26％，而倒数第二的普莱德市，幸福度高达54％，是我们的两倍有余！”
“正是这种极端的负面情绪在催生灾害。
诸位，维持大规模的链接部队需要财政支持，我们为了镇压七之兽而挪用建设发展的资金池，又反过来导致工作岗位增长停滞，失业率居高不下，这难道不是舍本逐末吗？”
“与其用战争回答战争，不如用人人幸福来消除战争，这难道不才是最符合联合国宪章的答案吗？”
步黎伍震惊地望着他。
七城联合的外交官居然能说出这种富有远见卓识的见解，你是谁？是不是太平洋东西边的大国派来的奸细！
“维克多外交官的话，我深表认同。”这时，一名罗斯市的外交官发言道：
“然而，我们同时要承认，恩威的七之兽泛滥是现实，维持大规模的链接员部队乃迫不得已的举措。裁军应当在解决问题后，而非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
不愧是三亿多人中的精英人士，随便挑出两个都有这种水平。
“唔，我同意安特外交官的发言，我选择放弃议案。”
维克多脸色难看地坐回座位，他的表情明显在说放弃的不情愿。
“嗯，我也有一个提案。”
维克多旁的一位纤瘦男人站起，牙尖嘴利的模样，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不如这样，我们再扩大一次货币发行量……”
“不行。”维克多第一时间反对，“我们的通货膨胀率已经在2000年的基础上增长了206％，再印钞票，普通人还活得下去吗！”
“放心，维克多外交官。我认为可以将新印的钞票引入新赛道，发展新的创收手段。”他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摞文件，明显早就准备就此开展话题。
“根据联合国在东京地区的调查研究，我们发现，土地可以承载大量资金注入。”
“我建议开展恩威市的土地量标运动，价格规范化运动，鼓励大中小企业在本地进行土地投资，而我们从中截取高额交易税，用这笔资金改善居民生活水平，减少失业率。”
怪不得不敢给媒体直播会议现场，换步黎伍来他也不敢，无他，怕被刺杀。
维克多没有反对他的意见，这个话题就算是结束了。之后，这份议案会被上交给逐级议会讨论，经最高议院通过后便可实施。
步黎伍在日记里写下“赶紧买房”。
“虽说链接部队必不可少，但我们葛莉德市最近确实出现了一些，惹人不快的事故。”
范廷良右边的外交官站了起来。
“自从七之兽灾害爆发以来，我们的链接兵源主要来源于收容邪教分子家属。”
他摇晃着头：“多年来，七罪教不断挑战现代社会的秩序。七城联合的建国者曾向七美德之神祈祷，获得了神灵最后一次显灵预言：
‘断罪唯罪，失德当德。’
因此，我们一直维持着吸纳罪人后裔作为链接士兵的传统——可邪教徒毕竟有限，而链接员数量的缺口巨大。因此当年，为了紧急扩充链接部队，我们不得已动用了一些小手段，扩大了‘征兵面’。”
他身边的其他人赶忙拉拽他，要阻止他继续发言。
步黎伍说不出话，他的手在颤抖。
奇怪的是，其他同伴都平静地聆听着，面容无悲无喜。
“而如今，第一批链接员已经有人幸运地完成了赎罪指标，离开了组织——你们把离开的赎罪军再次逮捕，秘密关押起来，对吗？”
“嘭！”
维克多惊讶地看向步黎伍：“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
“哦，抱歉……”步黎伍勉强地笑了笑，用日记本遮住了骇然的眼神。
宋仁离别时神经质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脑海。
我……草！
会议主持连忙打断他：“李安外交官，但这是不能说的话题……”
“不，我偏要说！”那名外交官突然激动起来，“你们在害怕什么？担心那些人去寻找掩埋的真相，揭穿你们虚伪的面孔，向你们展开报复吗！”
“李安，你在做什么？”
“呃，呃啊！”被叫做李安的外交官突然口喷鲜血地倒在地上。
【灵魂链接，机关傀儡】
“啊！”
除了步黎伍之外的九名链接员，所有人都亡魂丧胆地站了起来，一齐退向李安相反的方向。
步黎伍惊疑不定地望着同伴们。
直觉告诉他，是他们干的，绝对是这样！但是为什么？
日记本在他的手中摇晃着道：“主上，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辛苦你了，我可爱的傀儡。”
范廷良笑着把外交官扶坐上椅子，李安神情灰败，瞳孔扩散，赫然已经死亡！
“抱歉把你牵扯进我们的事情，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他对步黎伍露出歉意的笑容。
“诸位，我想诸位应该了解——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吧？”
“八年前……”维克多低声念叨着这三个字，陡然一惊：“是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六二四事变吗？”
“哈，没错。”范廷良的笑容带着一丝怀念：“当时，有接近六百名时任官员，因为涉及联合亚洲势力引动七城联合经济危机而被判罚。”
“可那是扯淡。”
“因为从来没有什么外部势力，一切的矛盾都来自于你们！”
他指着所有外交官员：“你们这些肉食者贪墨了本应用于救市的紧急资金，囤货居奇，竟然在21世纪闹出饥荒这种大笑话！你们还把责任甩锅给外人，借机逮捕迫害不合作的反对派！”
“警察说我的父亲畏罪自杀，临终前掐死了妈妈，那不可能！”范廷良声嘶力竭地怒吼：“我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可能叛国，更不可能畏罪自杀！”
“我暗中调查了八年，无时无刻不渴望揪出幕后黑手，终于，我找到了！”
“天杀的弗莱德，那个现任市长伪造了罪证，派出武警杀害了他们！父亲背后有三发眼睛大的弹孔，你们当我是瞎子吗！”
“从市长，议员，到普通的警察，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我们亲人的鲜血，他们没有一个无辜，全部都该死！”
步黎伍渐渐理解了事情的全貌。他偷偷地向大门处走去，范廷良发现了他，但没有说话。
“其实，这些旧事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范廷良惨然一笑：“我本想装作糊涂地过日子，和弟弟赎清罪孽后远走高飞，离开这座伤心地。”
“可是明理死了。”
“他是因为你们的迫害才死的！”
时秉忠忽然捂脸大哭：“婷婷，哥对不起你，哥没本事，把你害了啊。”
其他几人没有像他一样痛哭，但也抹起了眼睛。
步黎伍的腿像灌了铅一样，移动不了。
“日记，放开我。”
日记从他的身边飞出来：“主上，我没有拉住您。”
他轻笑道：“是嘛，可我怎么挪不动脚啊。”
“您有话要说，对吗？”
步黎伍骤然回身怒吼：“说得对！”
“你们喜欢颠倒黑白还是以权谋私，都和我没有关系！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你们怎么他妈的不上战场，你们怎么不去对付七之兽，一群狗杂种！”
“哈哈，小步，说得好。”范廷良痛快地大笑。
“这里所有人都是八年前那起事件的受害者，我们没有背叛恩威，是恩威背叛了我们。”
他握紧小薰的手，凝聚出他的链接兵器——缠绕在十指上的银白丝线。
其余众人也纷纷凝聚兵器，战斗一触即发。
大门被踹开，将近三十多名特战队员鱼贯而入。
“恭喜你们成为伟大反抗的第一批祭品。”范廷良狞笑着伸出手指：“兄弟们，杀了他们！”
步黎伍看准时机，把维克多从人堆里拉了出来，踹翻了几个碍事的保安冲出了大门。
维克多云里雾里的被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在这里藏好，等着保安来找你，知道吗？”
“等等。”维克多拉住他：“其实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为什么唯独救我？因为我是达雅的父亲吗？”
“还因为你是个好人。”步黎伍拍拍他的肩膀，扭头冲回了战场。
范廷良十指上下翻飞，几百上千根锋利的银色细线切割着敌人脆弱的血肉，外交官触之即死，特勤士兵的枪械也纷纷被细线切断。
还有作战能力的士兵举枪射击，然而子弹在半空中凝滞，无法再进寸步。
【灵魂链接，真空棉花】
时秉忠和另一人拦在他们面前冷笑：“只有链接员能杀死七之兽，可不意味着我们杀不死人呐。”
“噗咚！”
他操纵着空气棉花猛地塞满了士兵们的七窍，五分钟后，反抗者的血管和气管被一根根撑爆，活活憋死。
一边倒的屠杀仍在继续，比起对付七之兽，人类简直是太脆弱了，没有氧气会死，没了任何重要器官会死，失血过多会死。
链接员有一万种方法炮制人类，弱者称之为残忍，而他们称之为高效。
步黎伍返回战场时，三十多名士兵全部被杀，又有三十名外交官的头颅被范廷良的丝线切下，在圆形会议大厅的正中心堆成京观，以儆效尤。
还苟活的人多半重伤，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短短五分钟解决战斗，全员无伤，这就是链接员对人类的压倒性优势。
步黎伍不忍地望着上百具尸体，这些都有自己的家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他们的故事在今天被划伤了句号。
可他不会为这些人报仇，同情，但也仅仅是同情罢了。
范廷良带着满脸血迹来到面前，按住他的肩膀。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战术小刀，一刀割在掌心，在刀刃上沾满了自己的血迹，递给了他。
“拿着，小步，这是你与我战斗的证据。”
步黎伍惊讶地握住小刀：“范大哥，你……”
“我们有不得不与七城联合为敌的理由，但你没有。”他带着八个人走出了大厅，门外的士兵害怕地让开路，没有人敢阻止这群屠夫。
“在小畑手下好好干，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和这些人不一样。”
他忍不住呼喊道：“范大哥，你们之后要做什么？”
范廷良回过头，龇起满口白牙。
“法律不能维护的正义，我们来维护；社会不能纠正的错误，我们来纠正。”
“永别了，小步。下一次见面，就是在新闻报纸上啦，哈哈哈哈！”
他酣畅大笑，和同伴们一同坐上电梯，留下一地的尸体与狼藉。而在不远处，达雅紧紧抱着父亲的手臂，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
天哪……
“我承认，恩威市的灾害远远超出了平均水平。”他双手拍在桌子上，“然而，我必须提醒大家，恩威市的居民幸福度位列七城倒数第一，仅有26％，而倒数第二的普莱德市，幸福度高达54％，是我们的两倍有余！”
“正是这种极端的负面情绪在催生灾害。
诸位，维持大规模的链接部队需要财政支持，我们为了镇压七之兽而挪用建设发展的资金池，又反过来导致工作岗位增长停滞，失业率居高不下，这难道不是舍本逐末吗？”
“与其用战争回答战争，不如用人人幸福来消除战争，这难道不才是最符合联合国宪章的答案吗？”
步黎伍震惊地望着他。
七城联合的外交官居然能说出这种富有远见卓识的见解，你是谁？是不是太平洋东西边的大国派来的奸细！
“维克多外交官的话，我深表认同。”这时，一名罗斯市的外交官发言道：
“然而，我们同时要承认，恩威的七之兽泛滥是现实，维持大规模的链接员部队乃迫不得已的举措。裁军应当在解决问题后，而非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
不愧是三亿多人中的精英人士，随便挑出两个都有这种水平。
“唔，我同意安特外交官的发言，我选择放弃议案。”
维克多脸色难看地坐回座位，他的表情明显在说放弃的不情愿。
“嗯，我也有一个提案。”
维克多旁的一位纤瘦男人站起，牙尖嘴利的模样，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不如这样，我们再扩大一次货币发行量……”
“不行。”维克多第一时间反对，“我们的通货膨胀率已经在2000年的基础上增长了206％，再印钞票，普通人还活得下去吗！”
“放心，维克多外交官。我认为可以将新印的钞票引入新赛道，发展新的创收手段。”他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摞文件，明显早就准备就此开展话题。
“根据联合国在东京地区的调查研究，我们发现，土地可以承载大量资金注入。”
“我建议开展恩威市的土地量标运动，价格规范化运动，鼓励大中小企业在本地进行土地投资，而我们从中截取高额交易税，用这笔资金改善居民生活水平，减少失业率。”
怪不得不敢给媒体直播会议现场，换步黎伍来他也不敢，无他，怕被刺杀。
维克多没有反对他的意见，这个话题就算是结束了。之后，这份议案会被上交给逐级议会讨论，经最高议院通过后便可实施。
步黎伍在日记里写下“赶紧买房”。
“虽说链接部队必不可少，但我们葛莉德市最近确实出现了一些，惹人不快的事故。”
范廷良右边的外交官站了起来。
“自从七之兽灾害爆发以来，我们的链接兵源主要来源于收容邪教分子家属。”
他摇晃着头：“多年来，七罪教不断挑战现代社会的秩序。七城联合的建国者曾向七美德之神祈祷，获得了神灵最后一次显灵预言：
‘断罪唯罪，失德当德。’
因此，我们一直维持着吸纳罪人后裔作为链接士兵的传统——可邪教徒毕竟有限，而链接员数量的缺口巨大。因此当年，为了紧急扩充链接部队，我们不得已动用了一些小手段，扩大了‘征兵面’。”
他身边的其他人赶忙拉拽他，要阻止他继续发言。
步黎伍说不出话，他的手在颤抖。
奇怪的是，其他同伴都平静地聆听着，面容无悲无喜。
“而如今，第一批链接员已经有人幸运地完成了赎罪指标，离开了组织——你们把离开的赎罪军再次逮捕，秘密关押起来，对吗？”
“嘭！”
维克多惊讶地看向步黎伍：“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
“哦，抱歉……”步黎伍勉强地笑了笑，用日记本遮住了骇然的眼神。
宋仁离别时神经质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脑海。
我……草！
会议主持连忙打断他：“李安外交官，但这是不能说的话题……”
“不，我偏要说！”那名外交官突然激动起来，“你们在害怕什么？担心那些人去寻找掩埋的真相，揭穿你们虚伪的面孔，向你们展开报复吗！”
“李安，你在做什么？”
“呃，呃啊！”被叫做李安的外交官突然口喷鲜血地倒在地上。
【灵魂链接，机关傀儡】
“啊！”
除了步黎伍之外的九名链接员，所有人都亡魂丧胆地站了起来，一齐退向李安相反的方向。
步黎伍惊疑不定地望着同伴们。
直觉告诉他，是他们干的，绝对是这样！但是为什么？
日记本在他的手中摇晃着道：“主上，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辛苦你了，我可爱的傀儡。”
范廷良笑着把外交官扶坐上椅子，李安神情灰败，瞳孔扩散，赫然已经死亡！
“抱歉把你牵扯进我们的事情，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他对步黎伍露出歉意的笑容。
“诸位，我想诸位应该了解——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吧？”
“八年前……”维克多低声念叨着这三个字，陡然一惊：“是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六二四事变吗？”
“哈，没错。”范廷良的笑容带着一丝怀念：“当时，有接近六百名时任官员，因为涉及联合亚洲势力引动七城联合经济危机而被判罚。”
“可那是扯淡。”
“因为从来没有什么外部势力，一切的矛盾都来自于你们！”
他指着所有外交官员：“你们这些肉食者贪墨了本应用于救市的紧急资金，囤货居奇，竟然在21世纪闹出饥荒这种大笑话！你们还把责任甩锅给外人，借机逮捕迫害不合作的反对派！”
“警察说我的父亲畏罪自杀，临终前掐死了妈妈，那不可能！”范廷良声嘶力竭地怒吼：“我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可能叛国，更不可能畏罪自杀！”
“我暗中调查了八年，无时无刻不渴望揪出幕后黑手，终于，我找到了！”
“天杀的弗莱德，那个现任市长伪造了罪证，派出武警杀害了他们！父亲背后有三发眼睛大的弹孔，你们当我是瞎子吗！”
“从市长，议员，到普通的警察，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我们亲人的鲜血，他们没有一个无辜，全部都该死！”
步黎伍渐渐理解了事情的全貌。他偷偷地向大门处走去，范廷良发现了他，但没有说话。
“其实，这些旧事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范廷良惨然一笑：“我本想装作糊涂地过日子，和弟弟赎清罪孽后远走高飞，离开这座伤心地。”
“可是明理死了。”
“他是因为你们的迫害才死的！”
时秉忠忽然捂脸大哭：“婷婷，哥对不起你，哥没本事，把你害了啊。”
其他几人没有像他一样痛哭，但也抹起了眼睛。
步黎伍的腿像灌了铅一样，移动不了。
“日记，放开我。”
日记从他的身边飞出来：“主上，我没有拉住您。”
他轻笑道：“是嘛，可我怎么挪不动脚啊。”
“您有话要说，对吗？”
步黎伍骤然回身怒吼：“说得对！”
“你们喜欢颠倒黑白还是以权谋私，都和我没有关系！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你们怎么他妈的不上战场，你们怎么不去对付七之兽，一群狗杂种！”
“哈哈，小步，说得好。”范廷良痛快地大笑。
“这里所有人都是八年前那起事件的受害者，我们没有背叛恩威，是恩威背叛了我们。”
他握紧小薰的手，凝聚出他的链接兵器——缠绕在十指上的银白丝线。
其余众人也纷纷凝聚兵器，战斗一触即发。
大门被踹开，将近三十多名特战队员鱼贯而入。
“恭喜你们成为伟大反抗的第一批祭品。”范廷良狞笑着伸出手指：“兄弟们，杀了他们！”
步黎伍看准时机，把维克多从人堆里拉了出来，踹翻了几个碍事的保安冲出了大门。
维克多云里雾里的被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在这里藏好，等着保安来找你，知道吗？”
“等等。”维克多拉住他：“其实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为什么唯独救我？因为我是达雅的父亲吗？”
“还因为你是个好人。”步黎伍拍拍他的肩膀，扭头冲回了战场。
范廷良十指上下翻飞，几百上千根锋利的银色细线切割着敌人脆弱的血肉，外交官触之即死，特勤士兵的枪械也纷纷被细线切断。
还有作战能力的士兵举枪射击，然而子弹在半空中凝滞，无法再进寸步。
【灵魂链接，真空棉花】
时秉忠和另一人拦在他们面前冷笑：“只有链接员能杀死七之兽，可不意味着我们杀不死人呐。”
“噗咚！”
他操纵着空气棉花猛地塞满了士兵们的七窍，五分钟后，反抗者的血管和气管被一根根撑爆，活活憋死。
一边倒的屠杀仍在继续，比起对付七之兽，人类简直是太脆弱了，没有氧气会死，没了任何重要器官会死，失血过多会死。
链接员有一万种方法炮制人类，弱者称之为残忍，而他们称之为高效。
步黎伍返回战场时，三十多名士兵全部被杀，又有三十名外交官的头颅被范廷良的丝线切下，在圆形会议大厅的正中心堆成京观，以儆效尤。
还苟活的人多半重伤，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短短五分钟解决战斗，全员无伤，这就是链接员对人类的压倒性优势。
步黎伍不忍地望着上百具尸体，这些都有自己的家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他们的故事在今天被划伤了句号。
可他不会为这些人报仇，同情，但也仅仅是同情罢了。
范廷良带着满脸血迹来到面前，按住他的肩膀。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战术小刀，一刀割在掌心，在刀刃上沾满了自己的血迹，递给了他。
“拿着，小步，这是你与我战斗的证据。”
步黎伍惊讶地握住小刀：“范大哥，你……”
“我们有不得不与七城联合为敌的理由，但你没有。”他带着八个人走出了大厅，门外的士兵害怕地让开路，没有人敢阻止这群屠夫。
“在小畑手下好好干，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和这些人不一样。”
他忍不住呼喊道：“范大哥，你们之后要做什么？”
范廷良回过头，龇起满口白牙。
“法律不能维护的正义，我们来维护；社会不能纠正的错误，我们来纠正。”
“永别了，小步。下一次见面，就是在新闻报纸上啦，哈哈哈哈！”
他酣畅大笑，和同伴们一同坐上电梯，留下一地的尸体与狼藉。而在不远处，达雅紧紧抱着父亲的手臂，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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