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书生为何来京城？
宝鸭会。
“所以你想买两只鸭子送给顾欣棋？”
“不不，我想和她下盘棋。”
“一边吃鸭子，一边下棋？”
“她不吃鸭子。”
“没关系，她不吃我吃。”
小二想弄死李不凡，但有求于人，他得客客气气哄着。
干脆挑明了说：“公子，小二不是秀才，认识的人也不多，咱们又是同志，这忙您可一定要帮。”
就为了两只鸭子，非要把自己挂房顶上，怪吓人的。
李不凡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干嘛非搞得神神秘秘，大大方方来找自己不好吗？
但话说到这份上，还真不好不帮。
再三思量，李不凡道：“帮你可以，得按规矩办事，事成后鸭子归我。”
“成交！”
啪，小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整整五十两。
收了银票美滋滋。
自打李不凡住进这家客栈，一直往外掏银子，如今终于见着了回头钱。
简直喜极而涕。
小二太感人了，为了追女朋友居然肯倒贴钱。
李不凡发现这买卖长久，干脆道：“别的不说，单论下棋，你可算找对了人，本公子从小下到大。”
可不是吹牛。
军旗、象棋、五子棋。
围棋、跳棋、对角棋。
就连国际象棋也略有研究。
甭提下的怎么样，起码样样都知道。
打开镇纸，李不凡提笔刷刷画出图案来，然后掏出四枚铜钱。
见此图案方方正正，里面还打了个叉，小二问：“这是何物？”
李不凡解释道：“此棋名为憋死牛，以铜钱为子，双方对弈互搏，看谁能把对方憋死。”
将铜钱分正反面，摆在四个角，李不凡指着一侧的小圆圈教道：“此圈名为井，所有旗子不能走井边直线，咱们俩先练习一番。”
然后俩人下了整整一天。
因为憋死牛棋有个bug，只要掌握好规律永远不会输也不会赢，所以哪怕下一辈子都有可能。
“小二！小二！死哪去啦！”
掌柜的在楼下喊，他堂堂一掌柜的干了一天跑堂，又上菜又结账。
白天人少还好，马上就到饭点，桌桌满客哪能忙乎的过来。
听见喊声，小二抱拳道：“此番事成，小二感恩不尽！”
李不凡点了点头。
等人走了，他又想起科举的事情。
如今黄太傅已死，郭老头又不再出考题，一时半会儿没什么门路。
难道真像郭渊所说一样，这次考试由皇帝出题？
不成，李不凡感觉心里没底。
蹚蹚下了楼。
白天客栈里书生都在努力读书，一到晚上各自才离开客房，出来一是为了吃饭，二来又可以互相切磋才艺。
此时便有人在对对子。
一人出上联：鸡鸭鱼肉客家席，日晒三竿美酒清。
李不凡对答：若问书生何处去，鲜衣上任走马灯。
“好！”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李不凡道：“在下李不凡。”
几名书生相继拱手。
“在下常啸。”
“在下常风。”
“在下常飞远。”
三个人都姓常，长的却是出入极大。
李不凡问：“三位可是亲兄弟？”
“非也，非也，”常啸一圈一圈摇头，“我等三人乃是常家县人，出了五服非亲非故。”
“错了，错了，虽出五服，也是本家。”常风啪一声打开扇子说。
“彼此，彼此，我等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常飞远双手伸了伸衣袖，露出手上十几枚扳指。
都是读书人，话题自然多。
常啸道：“我观李兄如此才华，可有把握考取功名？”
李不凡回答：“没什么把握，只不过来京城试一试，了却桩心愿而已。”
“巧了，我等也是，”常风接话，“这科举难，难如上青天，咱们一无背景，二无人脉，三无老师，不过是来花银子罢了。”
“李兄家住何方？”常飞远问。
李不凡回答：“在下家住桃花县，做一些小买卖。”
“好地方，”常啸赞叹道，“早闻桃花县，春赏花夏食果，它日登门拜访，李兄可要带我们玩玩。”
“地主之谊，那是自然。”李不凡拱手拜道。
三个人哈哈大笑，喊小二上酒。
再加上李不凡，四个人刚好凑一桌。
聊到考题答案上。
常飞远伸了伸衣袖道：“前日我买了份文章，黄太傅版本，谁料他竟死了。”
“快别提，”常风啪一声合上扇子，“听说昨夜御林军血洗九皇子府，八成跟考题有关。”
“如今我等可怎么办？”常啸摇着脖子问。
“学呗，”李不凡夹起一口菜，“我得到内部消息，这次皇上可能亲自出题。”
哗啦一声，客栈书生门齐齐望向李不凡。
这可是惊天大消息。
皇上出题，若是考中了状元，岂不是一步登天！
“李兄快快和我等说说！”常啸迫不及待，甚至连脖子都忘了摇。
“也没什么，”李不凡吃口菜说，“昨夜的事听说有人刺杀刑部尚书，相信诸位都知道他是最可能出第三题的人，皇上震怒，收回了刑部尚书的出题资格。”
满座哗然。
刑部尚书可是朝堂大员。
往年的科举，一般都由皇帝选定一些人出题，再由翰林院过审交回皇帝定夺。
所以各科题目都有可能，这就要看出题者谁的赢面大。
慢慢滋生出猜考题的行当买卖，多是一些卖答案的，也有压银子对赌的。
但是有一些人特别容易中标，比如说这位刑部尚书，九年科举出了三次题，每次都有他一题。
因此大伙本来都很看好这位大人。
哪料到会出这种事。
直呼官场水太深。
“不提科举，诸位喝酒！”李不凡举起杯子，这才化解了冷场。
众人又恢复常态。
常啸摇着头道：“李兄不知，我家做的茶叶买卖，每年向南收购，再倒卖回北方各地，单凭收入也没必要考取功名，抱着皇商大腿，沿路养活不少百姓。”
李不凡急忙抱拳：“常啸兄家中可称大义，为黎民百姓做了贡献，不知为何非要科举？”
常啸回答：“非也，李兄看到的都是表面，大武虽然强盛富饶，也有穷的揭不开锅时候，就拿去年说，南下沿途赶上灾荒，朝廷砍了二百多官员，可粮食依然不够，却是因为有人赚灾难钱。”
“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李不凡问。
常啸说道：“各地的豪门呗，得罪了皇商不说，还得罪了百姓，最后皆被抄家灭门。下了一纸公文，让各家出粮填补空缺，花银子都不行，我家哪有粮，所以借着科举出来逃难。”
原来如此，李不凡问：“二位也是来逃难的？”
常风啪一声打开扇子道：“错了，我可不是逃难，我家有粮，家父做的是酒水生意，存粮够全县吃到明年秋天。”
“那你为何来科举？”李不凡问。
常风啪一声合上扇子说：“倒霉催的，我本有一青梅竹马，从小指腹为婚，儿时不懂事，错把姑娘当成宝，谁料女大十八变，她喜提称号河底狮子吼，一把铡刀刮腿毛。”
“那你为何不退婚？”李不凡对此遭遇深表同情。
常风叹道：“没那么容易，她家开赌坊的，打手遍布十里八村小县城。”
三个人看向常飞远。
常飞远人胖，挤了挤桌子挺直肚子，又伸了伸衣袖道：“我跟你们彼此彼此，家中无粮也不逃难，是做瓷器生意的。”
瓷器可是赚钱买卖，李不凡问：“那你为何来京城？”
常飞远举着袖子说：“这瓷器，需要好水好土入窑窖烧制，火焰需上好的木炭，随着工艺的提高，手艺师傅水平也越来越高，客户买家的需求跟着水涨船高，如今三高是越来越难做。”
“就这么说吧，”常飞远撂下衣袖，“我爹给我下了死命令，每次科举都必须来，寻找一些上好的诗词佳作，带回去赋在瓷器上面烧制，以此保住日渐兴盛的市场。”
他老子太有正事了，李不凡不得不佩服。
谁料常飞远表情突然凝滞，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李不凡问：“飞远兄可是腹痛？”
常飞远忍着疼痛道：“没事，常年在外奔波养下的老毛病，一会儿就好。”
一旁的常啸插话：“他家虽然有钱，手下却有一大批人要养活，瓷器这种东西就怕碰，从烧制到运输时刻都得有人盯着，日复一日身体难免吃不消。”
感情也是苦命人。
四人把酒言欢，直至深夜，李不凡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友人咱们早些休息可好？”
“甚好，小二结账！”常啸摇着头说。
“错了，让我来结账。”常风合上扇子去掏银子。
“且慢，咱们彼此何须分先后，我来结账！”常飞远一伸袖子扔出把碎银子。
小二上前犯了难，究竟是谁结账？
三个人争抢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李不凡朝小二使了个眼神，小二瞬间明白。
“诸位客官，李公子在客栈存了银子，这顿酒水本店免了。”
一听免了。
白来的谁不要，纷纷站起身道：“李兄客气，下次务必让我等请客！”
“好说，好说。”李不凡拱手回礼。
正当此时，门外闯进来俩人。
“六扇门办事，谁都不许走！”
苍啷啷，宝刀出鞘，寒光射影，吓得众人一动不动。
李不凡定睛一瞧，这不是纪仇和宋千里吗？
大半夜他们怎么来了？
纪仇上前一步道：“说，从哪来的！”
三个人齐齐回答：“常县。”
纪仇又问：“不对吧？你们怎么证明自己是常县人？”
“所以你想买两只鸭子送给顾欣棋？”
“不不，我想和她下盘棋。”
“一边吃鸭子，一边下棋？”
“她不吃鸭子。”
“没关系，她不吃我吃。”
小二想弄死李不凡，但有求于人，他得客客气气哄着。
干脆挑明了说：“公子，小二不是秀才，认识的人也不多，咱们又是同志，这忙您可一定要帮。”
就为了两只鸭子，非要把自己挂房顶上，怪吓人的。
李不凡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干嘛非搞得神神秘秘，大大方方来找自己不好吗？
但话说到这份上，还真不好不帮。
再三思量，李不凡道：“帮你可以，得按规矩办事，事成后鸭子归我。”
“成交！”
啪，小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整整五十两。
收了银票美滋滋。
自打李不凡住进这家客栈，一直往外掏银子，如今终于见着了回头钱。
简直喜极而涕。
小二太感人了，为了追女朋友居然肯倒贴钱。
李不凡发现这买卖长久，干脆道：“别的不说，单论下棋，你可算找对了人，本公子从小下到大。”
可不是吹牛。
军旗、象棋、五子棋。
围棋、跳棋、对角棋。
就连国际象棋也略有研究。
甭提下的怎么样，起码样样都知道。
打开镇纸，李不凡提笔刷刷画出图案来，然后掏出四枚铜钱。
见此图案方方正正，里面还打了个叉，小二问：“这是何物？”
李不凡解释道：“此棋名为憋死牛，以铜钱为子，双方对弈互搏，看谁能把对方憋死。”
将铜钱分正反面，摆在四个角，李不凡指着一侧的小圆圈教道：“此圈名为井，所有旗子不能走井边直线，咱们俩先练习一番。”
然后俩人下了整整一天。
因为憋死牛棋有个bug，只要掌握好规律永远不会输也不会赢，所以哪怕下一辈子都有可能。
“小二！小二！死哪去啦！”
掌柜的在楼下喊，他堂堂一掌柜的干了一天跑堂，又上菜又结账。
白天人少还好，马上就到饭点，桌桌满客哪能忙乎的过来。
听见喊声，小二抱拳道：“此番事成，小二感恩不尽！”
李不凡点了点头。
等人走了，他又想起科举的事情。
如今黄太傅已死，郭老头又不再出考题，一时半会儿没什么门路。
难道真像郭渊所说一样，这次考试由皇帝出题？
不成，李不凡感觉心里没底。
蹚蹚下了楼。
白天客栈里书生都在努力读书，一到晚上各自才离开客房，出来一是为了吃饭，二来又可以互相切磋才艺。
此时便有人在对对子。
一人出上联：鸡鸭鱼肉客家席，日晒三竿美酒清。
李不凡对答：若问书生何处去，鲜衣上任走马灯。
“好！”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李不凡道：“在下李不凡。”
几名书生相继拱手。
“在下常啸。”
“在下常风。”
“在下常飞远。”
三个人都姓常，长的却是出入极大。
李不凡问：“三位可是亲兄弟？”
“非也，非也，”常啸一圈一圈摇头，“我等三人乃是常家县人，出了五服非亲非故。”
“错了，错了，虽出五服，也是本家。”常风啪一声打开扇子说。
“彼此，彼此，我等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常飞远双手伸了伸衣袖，露出手上十几枚扳指。
都是读书人，话题自然多。
常啸道：“我观李兄如此才华，可有把握考取功名？”
李不凡回答：“没什么把握，只不过来京城试一试，了却桩心愿而已。”
“巧了，我等也是，”常风接话，“这科举难，难如上青天，咱们一无背景，二无人脉，三无老师，不过是来花银子罢了。”
“李兄家住何方？”常飞远问。
李不凡回答：“在下家住桃花县，做一些小买卖。”
“好地方，”常啸赞叹道，“早闻桃花县，春赏花夏食果，它日登门拜访，李兄可要带我们玩玩。”
“地主之谊，那是自然。”李不凡拱手拜道。
三个人哈哈大笑，喊小二上酒。
再加上李不凡，四个人刚好凑一桌。
聊到考题答案上。
常飞远伸了伸衣袖道：“前日我买了份文章，黄太傅版本，谁料他竟死了。”
“快别提，”常风啪一声合上扇子，“听说昨夜御林军血洗九皇子府，八成跟考题有关。”
“如今我等可怎么办？”常啸摇着脖子问。
“学呗，”李不凡夹起一口菜，“我得到内部消息，这次皇上可能亲自出题。”
哗啦一声，客栈书生门齐齐望向李不凡。
这可是惊天大消息。
皇上出题，若是考中了状元，岂不是一步登天！
“李兄快快和我等说说！”常啸迫不及待，甚至连脖子都忘了摇。
“也没什么，”李不凡吃口菜说，“昨夜的事听说有人刺杀刑部尚书，相信诸位都知道他是最可能出第三题的人，皇上震怒，收回了刑部尚书的出题资格。”
满座哗然。
刑部尚书可是朝堂大员。
往年的科举，一般都由皇帝选定一些人出题，再由翰林院过审交回皇帝定夺。
所以各科题目都有可能，这就要看出题者谁的赢面大。
慢慢滋生出猜考题的行当买卖，多是一些卖答案的，也有压银子对赌的。
但是有一些人特别容易中标，比如说这位刑部尚书，九年科举出了三次题，每次都有他一题。
因此大伙本来都很看好这位大人。
哪料到会出这种事。
直呼官场水太深。
“不提科举，诸位喝酒！”李不凡举起杯子，这才化解了冷场。
众人又恢复常态。
常啸摇着头道：“李兄不知，我家做的茶叶买卖，每年向南收购，再倒卖回北方各地，单凭收入也没必要考取功名，抱着皇商大腿，沿路养活不少百姓。”
李不凡急忙抱拳：“常啸兄家中可称大义，为黎民百姓做了贡献，不知为何非要科举？”
常啸回答：“非也，李兄看到的都是表面，大武虽然强盛富饶，也有穷的揭不开锅时候，就拿去年说，南下沿途赶上灾荒，朝廷砍了二百多官员，可粮食依然不够，却是因为有人赚灾难钱。”
“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李不凡问。
常啸说道：“各地的豪门呗，得罪了皇商不说，还得罪了百姓，最后皆被抄家灭门。下了一纸公文，让各家出粮填补空缺，花银子都不行，我家哪有粮，所以借着科举出来逃难。”
原来如此，李不凡问：“二位也是来逃难的？”
常风啪一声打开扇子道：“错了，我可不是逃难，我家有粮，家父做的是酒水生意，存粮够全县吃到明年秋天。”
“那你为何来科举？”李不凡问。
常风啪一声合上扇子说：“倒霉催的，我本有一青梅竹马，从小指腹为婚，儿时不懂事，错把姑娘当成宝，谁料女大十八变，她喜提称号河底狮子吼，一把铡刀刮腿毛。”
“那你为何不退婚？”李不凡对此遭遇深表同情。
常风叹道：“没那么容易，她家开赌坊的，打手遍布十里八村小县城。”
三个人看向常飞远。
常飞远人胖，挤了挤桌子挺直肚子，又伸了伸衣袖道：“我跟你们彼此彼此，家中无粮也不逃难，是做瓷器生意的。”
瓷器可是赚钱买卖，李不凡问：“那你为何来京城？”
常飞远举着袖子说：“这瓷器，需要好水好土入窑窖烧制，火焰需上好的木炭，随着工艺的提高，手艺师傅水平也越来越高，客户买家的需求跟着水涨船高，如今三高是越来越难做。”
“就这么说吧，”常飞远撂下衣袖，“我爹给我下了死命令，每次科举都必须来，寻找一些上好的诗词佳作，带回去赋在瓷器上面烧制，以此保住日渐兴盛的市场。”
他老子太有正事了，李不凡不得不佩服。
谁料常飞远表情突然凝滞，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李不凡问：“飞远兄可是腹痛？”
常飞远忍着疼痛道：“没事，常年在外奔波养下的老毛病，一会儿就好。”
一旁的常啸插话：“他家虽然有钱，手下却有一大批人要养活，瓷器这种东西就怕碰，从烧制到运输时刻都得有人盯着，日复一日身体难免吃不消。”
感情也是苦命人。
四人把酒言欢，直至深夜，李不凡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友人咱们早些休息可好？”
“甚好，小二结账！”常啸摇着头说。
“错了，让我来结账。”常风合上扇子去掏银子。
“且慢，咱们彼此何须分先后，我来结账！”常飞远一伸袖子扔出把碎银子。
小二上前犯了难，究竟是谁结账？
三个人争抢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李不凡朝小二使了个眼神，小二瞬间明白。
“诸位客官，李公子在客栈存了银子，这顿酒水本店免了。”
一听免了。
白来的谁不要，纷纷站起身道：“李兄客气，下次务必让我等请客！”
“好说，好说。”李不凡拱手回礼。
正当此时，门外闯进来俩人。
“六扇门办事，谁都不许走！”
苍啷啷，宝刀出鞘，寒光射影，吓得众人一动不动。
李不凡定睛一瞧，这不是纪仇和宋千里吗？
大半夜他们怎么来了？
纪仇上前一步道：“说，从哪来的！”
三个人齐齐回答：“常县。”
纪仇又问：“不对吧？你们怎么证明自己是常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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