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疑云
“哭哭哭哭哭……哭声……”约书亚攥紧了手里的武器：“你不是在吓我吧？”
“约书亚，你怎么了？”泰克斯立刻回头，手里的大剑已经抬了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少年骑士立刻高举双手——在这个大家的神经都如此紧绷的时刻，一惊一乍的不是好事：“泰克斯，我的意识很清醒！别动手！”
黑大个仍然没有放下武器：“那你说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
“你的内裤已经五天……”
“停！”
约书亚及时闭嘴——他怀疑再说下去会被自己的好友以被不明生物附身的借口灭口。
“我没和你开玩笑，骑士小哥，大门后面真的有东西。”丽姬娅淡定地说：“怎么样，要进去看看吗？”
进去，少年咬着牙想到：但是这扇大门显然不是我们几个能打开得，你要知道，动力炉的防御措施是整个阿尔法里最离谱的。
“我来打开。”写手少女叹了口气：“你往前走一些。”
少年点点头。
他收起战锤，轻声嘱咐泰克斯：“如果一会大门开了之后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你们就第一时间发起进攻，不用管我。”
“喂，约书亚，你搞什么？”黑大个显得十分震惊——在他的视角里，约书亚已经做出了一个完全不符合小队战术条例的行为。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少年的双眸中泛起摄人的蓝光，而后，随着一声如同垂死叹息的巨响，动力炉前的大门缓缓洞开。
一具腐烂的尸体从门后倒了下来。他依然穿着阿尔法驾驶员的制服，面上的表情却带着一种奇怪的释然。从他残余的尸体上，大概能分辨出，他的年龄大概也就比约书亚大八九岁。
“这……是你打开的？”泰克斯嘶哑着问道。
“我一会会和你解释，兄弟，但不是现在。”约书亚没有回头——动力炉有整整两层，锅炉室和引擎室；他不过打开了最外面一层锅炉室的大门。
看来这扇气密性极好的大门也没能阻止奇怪的力量杀掉它的维护者。
那么就剩下面前的这扇铁门了，这是动力室真正的核心，存放着一整台造物引擎的严密之地。这些巨大的引擎用以驱动阿尔法的整个机械城镇，将原质矿石转化为能量和电力，传输向各个战争机器。
阿尔法的密码和防御措施在丽姬娅面前形同虚设——不如说，本来这些设备就针对所有灵能者设置了最高权限。少女只是操纵着约书亚，轻轻挥手，机械结构欢快地发出清脆响声，引擎室的大门弹出，迅速滑下，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写手少女骄傲地说：“你看，我没有说错吧？”
在引擎室当中，已经冰冷的造物引擎的壳体上，躺着一个衰弱的幼儿，正气若游丝地抽泣着。少年小心地用神恩的护盾包裹着周身，伸出手摸了一下孩子的小手。
这个可怜的，虚弱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他不知道多久没有进食和饮水，仿佛玻璃般一触即碎。他躺在白色的驾驶员头盔里，身周垫着一张手绢。在看到约书亚的时候，婴儿也只是抽泣得更厉害了，甚至连小手指都不动了。
“泰克斯！艾诺！帮我警戒下外面！”约书亚扭头：“维罗妮卡小姐！来帮我个忙！”
当几个人联手把孩子从引擎室里小心地抱出的时候，黑大个脸上的震惊仍然没有消失：“约书亚，这……”
“他快饿死了，有食物和水吗？”少年抱着孩子，站在引擎室的门口，遥望着满是磷火和尸体的城镇：“这里……不太适合扎营。”
“进到那个房子里。”泰克斯瞄了一眼锅炉室的大小：“差不多，可以把我们都塞进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约书亚一眼：“你能把外面那扇大门关上，对吧。”
“对的。”少年坦然地说。
艾诺·月影沉默地扫了一眼周围，留下了几只暗影蝴蝶作为警戒，一行人直接走进了足有四平米大小的引擎室中。
泰克斯熟练地打开了引擎室头顶的透气窗——有一次他们实在拿这个铁壳子没办法，趁着里面的人换气的时候向里面倒了一桶大粪，成功地摧毁了守军的神智，当然这种事情无论是约书亚还是他都不太愿意提及。艾诺用随身的物资点起了一把篝火，煮开了一锅简单的米汤。维罗妮卡轻柔地抱着这个孩子：“很幸运，他没有染疫，也没有外伤，只不过太久没有进食了，至少得有两三天。”
“两三天没进食水，还能活下来？”丽姬娅吃惊地问。
造物引擎本身就会向外辐射原质，这应该就是他被放在这个地方的原因——人体会不自觉地吸收空气中逸散的原质，这个孩子身体内恐怕已经有某种超凡道途的雏形了。当然，前提是，他确实运气够好，没有任何防护直接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原质还没有死掉。约书亚摇摇头：“这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门口那具尸体了，啧。”
“怎么办？”神官少女有些迟疑地说：“他毕竟是阿尔法人……”
泰克斯和约书亚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找到了满意的答复。黑大个严肃地说：“阿尔法和西塞罗之间说是仇深似海都不为过，无论是第三次远征的时候，毁灭了半个白华教区的那种叫做‘核弹’的恶魔武器，还是第五次远征的时候，教国在三号要塞的十天十夜的大净化，都足以让每一个阿尔法人和西塞罗人把武器送进对方的心窝。”
他看着那个孩子，叹了口气：“可是这一切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出生在第三次远征那个时代？”
约书亚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还是先把他救活。马拉的教义里可没有见死不救这一条。”骑士凝视着婴儿皱巴巴的面容：“等到我们走到下一个阿尔法的城镇，想办法把他送回镇子里，后面他是死是活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如果这些没有信仰的恶魔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救助，我们也没有救助的义务。”
黑大个用力拍了一把约书亚的后背：“你小子！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可以操控无信者战争器械的能耐？”他豪放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早知道你有这本事，上次打战争行营的时候我就拉着第三小队一起去了，省得费那么大力气。”
“你要和他说吗？”丽姬娅郑重地问：“他们这些人，值得信任吗？”
约书亚深吸了一口气：“维罗妮卡小姐和我的处境几乎相同，泰克斯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至于艾诺……”
夜精灵依旧漫不经心地抱着长弓，打着盹。
“我认为他也是可以信任的，毕竟血戏伶人不卖情报，夜精灵也和教国几乎没什么关系。”骑士点点头。
他抬起头：“泰克斯，我要向你解释这件事——解释从缘石镇战役之后，我遇到的这一系列奇遇。”
“约书亚，你怎么了？”泰克斯立刻回头，手里的大剑已经抬了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少年骑士立刻高举双手——在这个大家的神经都如此紧绷的时刻，一惊一乍的不是好事：“泰克斯，我的意识很清醒！别动手！”
黑大个仍然没有放下武器：“那你说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
“你的内裤已经五天……”
“停！”
约书亚及时闭嘴——他怀疑再说下去会被自己的好友以被不明生物附身的借口灭口。
“我没和你开玩笑，骑士小哥，大门后面真的有东西。”丽姬娅淡定地说：“怎么样，要进去看看吗？”
进去，少年咬着牙想到：但是这扇大门显然不是我们几个能打开得，你要知道，动力炉的防御措施是整个阿尔法里最离谱的。
“我来打开。”写手少女叹了口气：“你往前走一些。”
少年点点头。
他收起战锤，轻声嘱咐泰克斯：“如果一会大门开了之后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你们就第一时间发起进攻，不用管我。”
“喂，约书亚，你搞什么？”黑大个显得十分震惊——在他的视角里，约书亚已经做出了一个完全不符合小队战术条例的行为。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少年的双眸中泛起摄人的蓝光，而后，随着一声如同垂死叹息的巨响，动力炉前的大门缓缓洞开。
一具腐烂的尸体从门后倒了下来。他依然穿着阿尔法驾驶员的制服，面上的表情却带着一种奇怪的释然。从他残余的尸体上，大概能分辨出，他的年龄大概也就比约书亚大八九岁。
“这……是你打开的？”泰克斯嘶哑着问道。
“我一会会和你解释，兄弟，但不是现在。”约书亚没有回头——动力炉有整整两层，锅炉室和引擎室；他不过打开了最外面一层锅炉室的大门。
看来这扇气密性极好的大门也没能阻止奇怪的力量杀掉它的维护者。
那么就剩下面前的这扇铁门了，这是动力室真正的核心，存放着一整台造物引擎的严密之地。这些巨大的引擎用以驱动阿尔法的整个机械城镇，将原质矿石转化为能量和电力，传输向各个战争机器。
阿尔法的密码和防御措施在丽姬娅面前形同虚设——不如说，本来这些设备就针对所有灵能者设置了最高权限。少女只是操纵着约书亚，轻轻挥手，机械结构欢快地发出清脆响声，引擎室的大门弹出，迅速滑下，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写手少女骄傲地说：“你看，我没有说错吧？”
在引擎室当中，已经冰冷的造物引擎的壳体上，躺着一个衰弱的幼儿，正气若游丝地抽泣着。少年小心地用神恩的护盾包裹着周身，伸出手摸了一下孩子的小手。
这个可怜的，虚弱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他不知道多久没有进食和饮水，仿佛玻璃般一触即碎。他躺在白色的驾驶员头盔里，身周垫着一张手绢。在看到约书亚的时候，婴儿也只是抽泣得更厉害了，甚至连小手指都不动了。
“泰克斯！艾诺！帮我警戒下外面！”约书亚扭头：“维罗妮卡小姐！来帮我个忙！”
当几个人联手把孩子从引擎室里小心地抱出的时候，黑大个脸上的震惊仍然没有消失：“约书亚，这……”
“他快饿死了，有食物和水吗？”少年抱着孩子，站在引擎室的门口，遥望着满是磷火和尸体的城镇：“这里……不太适合扎营。”
“进到那个房子里。”泰克斯瞄了一眼锅炉室的大小：“差不多，可以把我们都塞进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约书亚一眼：“你能把外面那扇大门关上，对吧。”
“对的。”少年坦然地说。
艾诺·月影沉默地扫了一眼周围，留下了几只暗影蝴蝶作为警戒，一行人直接走进了足有四平米大小的引擎室中。
泰克斯熟练地打开了引擎室头顶的透气窗——有一次他们实在拿这个铁壳子没办法，趁着里面的人换气的时候向里面倒了一桶大粪，成功地摧毁了守军的神智，当然这种事情无论是约书亚还是他都不太愿意提及。艾诺用随身的物资点起了一把篝火，煮开了一锅简单的米汤。维罗妮卡轻柔地抱着这个孩子：“很幸运，他没有染疫，也没有外伤，只不过太久没有进食了，至少得有两三天。”
“两三天没进食水，还能活下来？”丽姬娅吃惊地问。
造物引擎本身就会向外辐射原质，这应该就是他被放在这个地方的原因——人体会不自觉地吸收空气中逸散的原质，这个孩子身体内恐怕已经有某种超凡道途的雏形了。当然，前提是，他确实运气够好，没有任何防护直接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原质还没有死掉。约书亚摇摇头：“这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门口那具尸体了，啧。”
“怎么办？”神官少女有些迟疑地说：“他毕竟是阿尔法人……”
泰克斯和约书亚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找到了满意的答复。黑大个严肃地说：“阿尔法和西塞罗之间说是仇深似海都不为过，无论是第三次远征的时候，毁灭了半个白华教区的那种叫做‘核弹’的恶魔武器，还是第五次远征的时候，教国在三号要塞的十天十夜的大净化，都足以让每一个阿尔法人和西塞罗人把武器送进对方的心窝。”
他看着那个孩子，叹了口气：“可是这一切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出生在第三次远征那个时代？”
约书亚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还是先把他救活。马拉的教义里可没有见死不救这一条。”骑士凝视着婴儿皱巴巴的面容：“等到我们走到下一个阿尔法的城镇，想办法把他送回镇子里，后面他是死是活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如果这些没有信仰的恶魔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救助，我们也没有救助的义务。”
黑大个用力拍了一把约书亚的后背：“你小子！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可以操控无信者战争器械的能耐？”他豪放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早知道你有这本事，上次打战争行营的时候我就拉着第三小队一起去了，省得费那么大力气。”
“你要和他说吗？”丽姬娅郑重地问：“他们这些人，值得信任吗？”
约书亚深吸了一口气：“维罗妮卡小姐和我的处境几乎相同，泰克斯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至于艾诺……”
夜精灵依旧漫不经心地抱着长弓，打着盹。
“我认为他也是可以信任的，毕竟血戏伶人不卖情报，夜精灵也和教国几乎没什么关系。”骑士点点头。
他抬起头：“泰克斯，我要向你解释这件事——解释从缘石镇战役之后，我遇到的这一系列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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