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伪之始
“我不知道什么是开始。”
“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这是不正常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但如果你想听一听的话，我当然也愿意讲述这个故事。”
“——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一旦我这样确信，就又会有一个新的问题，什么样的世界是正常的——是真实的呢？我不是在思考真实和虚假的定义，而是在质疑它的评判标准和方法。”
“换言之，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的人类都没有这个资格去证明这个世界的真伪。”
“但就算如此，我也依旧这样断言，这个世界不过是伪物，就像我们所观赏的电影、小说、漫画那样，这个世界是某个存在所谱写的虚假的故事。”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果然是个疯子呢？无所谓，时间久了，有时我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清醒着。”
“请继续，奥利弗·威廉姆斯先生，无论真假，我都希望能听完这个只有你才知道的故事。”
“……这样吗？那好吧，警探，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居然对一个精神病人的妄想感兴趣——这不好笑，是吧？”
“好吧，好吧，我继续说，别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从不缺少时间。”
“嗯……让我想想从哪说起比较好，对，就从时间说起吧？”
“时间——一分一秒，一日一月，岁月流逝，光阴飞逝，你认为时间是什么？是上午、晚上和黎明，是儿童、青年和暮年，现在是2012年6月9号下午两点四十三分，下一分钟是两点四十四分，太阳正在向西边滑落，你觉得离夜晚越来越近——这些都是你不曾否认的，我是说，你——我们总是认为时间是流动的、线性的、连续性的。”
“但我认为并非如此，今天和明天一定有关联吗？四十三分之后就是四十四分吗？不是这样的，时间是静止的，是非线性的，不存在什么从古至今，所有的事都是同时发生的。”
“这些都是发生在我们诞生的那一刻，我们——人类和动植物还有微生物等等——和宇宙、地球所有星球都是同时诞生的。”
“你觉得你是活着的吗？你是活着的，这毫无疑问对吧？因为在刚刚你听到我的问题时，你正在思考‘我是不是活着’这个乍一听非常没有意义的问题，但你同时也是死亡的，我们都是。”
“我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我姑且还是用了过去时，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时间就是这样的，为了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个故事，我姑且这样说。”
“我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它来自一个我很久不联系的大学同学，我对此非常惊讶，因为那时我几乎和外界断绝联系，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在大学毕业到那段时间里，我只和一个人有比较密切的接触。”
“赫莱尔·阿诺德——我唯一的朋友，埃弗雷特·诺伦·赫南德斯——我很久不联系的大学同学，也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现在你知道了这个故事里的主角。”
“在那一天，我只记得是一个在秋天里的日子，我接到了赫南德斯的电话，在电话里他语无伦次又欣喜若狂地说他见到了某个存在，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异常，但当他邀请我时，我依旧答应去看看他口中的神明。”
“我去了，第二天我就去了，位置就在这座城市（槭树城）的一个偏僻的旧城区。”
“你应该还记得这起事故也好案件也好——反正就是这个事件，这个小镇的人一夜之间被疯狂生长的树枝刺穿而亡了。”
“就是我到达那个小镇的晚上，我和赫南德斯也死在那个晚上。”
“槭树城的特产一直都是种类繁多的谋杀案、苍翠茂盛的植物还有古老但奇怪的氛围，那个小镇也是，它偏僻，坚韧的藤蔓缠绕着残垣断壁，那里——黯淡无光的小镇（theDimTown）——那个小镇的名字就是这个。”
“我来到了小镇，站在旧城区的边缘，赫南德斯站在斜坡上方，在显眼得不可思议的我不认识的花丛中，他露出了混合着吃惊和释然的表情。”
“‘你来了，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只有你……’他这样说着，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是的，他并不记得他昨天说了什么，在他的记忆中，昨天，在电话里，他向我惊慌失措地求救了。”
“他一边解释他所遇到的情况，一边捂住了脸啜泣了起来，无论他遇到了什么，那一定是恐怖的，但我此刻却升不起多少畏惧或者同情的情感，我只是由衷地感到好奇。”
“我跟着他来到了他居住的小屋，一进门我就被屋里的凌乱给惊到了。我自己也不是什么特别爱干净的人，我也不常整理房间，但是像这样——像被狂风席卷而过的样子我还真没遇到过。”
“我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碎片——看起来像是花瓶的碎片，环视了一圈，发现几乎没有可以坐下的地方。沙发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了，木质的椅子缺了一个脚，桌子被劈成了两半，上面似乎留下了类似大型动物的爪印，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深浅不一的水迹……”
“‘抱歉，抱歉，’赫南德斯绕开地上的水迹和那些摔碎的杂物，他对我说，‘最近，我总是在做梦，我不记得具体梦见了什么，但那肯定是一个噩梦……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吧，这种事。’”
“那个时候，我只有过一瞬间的担忧，介于我那广阔的阅读面，我对这些奇幻的、不科学的事有过一定的了解——在过去，以一种还称不上是狂热的热切去收集过那些——故事。”
“尽管很好奇，但我并没有去考证过，我总是更热衷于想象，而不是去探寻真相，我只是为这种不同寻常的新鲜感而着迷，我拒绝去探寻它，不希望最终得出一个意料之中但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当然希望那些在神话故事或者说是都市传说——那些被某些人毫不犹豫地认为是胡编乱造的报道是真实存在的，我一边痴迷于另一个陌生的、瑰丽的、危险的世界，一边也胆战心惊地和它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但现在这种距离感被打破了，这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诱惑力，让我无法拒绝。”
“——也不想拒绝。”
“然而，想必你也明白，获取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这是不正常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但如果你想听一听的话，我当然也愿意讲述这个故事。”
“——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一旦我这样确信，就又会有一个新的问题，什么样的世界是正常的——是真实的呢？我不是在思考真实和虚假的定义，而是在质疑它的评判标准和方法。”
“换言之，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的人类都没有这个资格去证明这个世界的真伪。”
“但就算如此，我也依旧这样断言，这个世界不过是伪物，就像我们所观赏的电影、小说、漫画那样，这个世界是某个存在所谱写的虚假的故事。”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果然是个疯子呢？无所谓，时间久了，有时我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清醒着。”
“请继续，奥利弗·威廉姆斯先生，无论真假，我都希望能听完这个只有你才知道的故事。”
“……这样吗？那好吧，警探，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居然对一个精神病人的妄想感兴趣——这不好笑，是吧？”
“好吧，好吧，我继续说，别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从不缺少时间。”
“嗯……让我想想从哪说起比较好，对，就从时间说起吧？”
“时间——一分一秒，一日一月，岁月流逝，光阴飞逝，你认为时间是什么？是上午、晚上和黎明，是儿童、青年和暮年，现在是2012年6月9号下午两点四十三分，下一分钟是两点四十四分，太阳正在向西边滑落，你觉得离夜晚越来越近——这些都是你不曾否认的，我是说，你——我们总是认为时间是流动的、线性的、连续性的。”
“但我认为并非如此，今天和明天一定有关联吗？四十三分之后就是四十四分吗？不是这样的，时间是静止的，是非线性的，不存在什么从古至今，所有的事都是同时发生的。”
“这些都是发生在我们诞生的那一刻，我们——人类和动植物还有微生物等等——和宇宙、地球所有星球都是同时诞生的。”
“你觉得你是活着的吗？你是活着的，这毫无疑问对吧？因为在刚刚你听到我的问题时，你正在思考‘我是不是活着’这个乍一听非常没有意义的问题，但你同时也是死亡的，我们都是。”
“我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我姑且还是用了过去时，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时间就是这样的，为了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个故事，我姑且这样说。”
“我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它来自一个我很久不联系的大学同学，我对此非常惊讶，因为那时我几乎和外界断绝联系，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在大学毕业到那段时间里，我只和一个人有比较密切的接触。”
“赫莱尔·阿诺德——我唯一的朋友，埃弗雷特·诺伦·赫南德斯——我很久不联系的大学同学，也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现在你知道了这个故事里的主角。”
“在那一天，我只记得是一个在秋天里的日子，我接到了赫南德斯的电话，在电话里他语无伦次又欣喜若狂地说他见到了某个存在，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异常，但当他邀请我时，我依旧答应去看看他口中的神明。”
“我去了，第二天我就去了，位置就在这座城市（槭树城）的一个偏僻的旧城区。”
“你应该还记得这起事故也好案件也好——反正就是这个事件，这个小镇的人一夜之间被疯狂生长的树枝刺穿而亡了。”
“就是我到达那个小镇的晚上，我和赫南德斯也死在那个晚上。”
“槭树城的特产一直都是种类繁多的谋杀案、苍翠茂盛的植物还有古老但奇怪的氛围，那个小镇也是，它偏僻，坚韧的藤蔓缠绕着残垣断壁，那里——黯淡无光的小镇（theDimTown）——那个小镇的名字就是这个。”
“我来到了小镇，站在旧城区的边缘，赫南德斯站在斜坡上方，在显眼得不可思议的我不认识的花丛中，他露出了混合着吃惊和释然的表情。”
“‘你来了，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只有你……’他这样说着，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是的，他并不记得他昨天说了什么，在他的记忆中，昨天，在电话里，他向我惊慌失措地求救了。”
“他一边解释他所遇到的情况，一边捂住了脸啜泣了起来，无论他遇到了什么，那一定是恐怖的，但我此刻却升不起多少畏惧或者同情的情感，我只是由衷地感到好奇。”
“我跟着他来到了他居住的小屋，一进门我就被屋里的凌乱给惊到了。我自己也不是什么特别爱干净的人，我也不常整理房间，但是像这样——像被狂风席卷而过的样子我还真没遇到过。”
“我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碎片——看起来像是花瓶的碎片，环视了一圈，发现几乎没有可以坐下的地方。沙发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了，木质的椅子缺了一个脚，桌子被劈成了两半，上面似乎留下了类似大型动物的爪印，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深浅不一的水迹……”
“‘抱歉，抱歉，’赫南德斯绕开地上的水迹和那些摔碎的杂物，他对我说，‘最近，我总是在做梦，我不记得具体梦见了什么，但那肯定是一个噩梦……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吧，这种事。’”
“那个时候，我只有过一瞬间的担忧，介于我那广阔的阅读面，我对这些奇幻的、不科学的事有过一定的了解——在过去，以一种还称不上是狂热的热切去收集过那些——故事。”
“尽管很好奇，但我并没有去考证过，我总是更热衷于想象，而不是去探寻真相，我只是为这种不同寻常的新鲜感而着迷，我拒绝去探寻它，不希望最终得出一个意料之中但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当然希望那些在神话故事或者说是都市传说——那些被某些人毫不犹豫地认为是胡编乱造的报道是真实存在的，我一边痴迷于另一个陌生的、瑰丽的、危险的世界，一边也胆战心惊地和它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但现在这种距离感被打破了，这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诱惑力，让我无法拒绝。”
“——也不想拒绝。”
“然而，想必你也明白，获取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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